9 小僧

謝令君倒背着手邁着驕傲的步子走在回竹屋的路上。

她見智宣和如海似剛從竹屋離開一樣,走上了三岔路。

謝令君本想叫住他們,但一看竹屋就在眼前了,便作了罷。

智宣和如海走在回廟的路上,回頭看了一眼謝令君。

到了竹屋,只見常和大師和明遠正坐在園子裏清理竹子。

謝令君往竹凳上一坐,拿起一節竹筒把玩道,“大師先放下手中的活計吧。”

“怎麽,”常和大師問道,“淩捕頭是有了新發現嗎?”

一聽此話明遠也放下了手裏的動作,瞧着謝令君等待她的回答。

只見謝令君伸出大拇指得意的指指自己道,“也不瞧瞧本大爺是誰,一代神捕謝令君是也。”

說着又放下手将身子往前一探道,“今個兒我去找那小和尚明.慧問話了,你們猜怎麽着?”

“怎麽着?”明遠順着謝令君的話頭定定的問着。

謝令君一拍桌子道,“他招了!”

“他招了?”常和大師有點糊塗,“難道兇手是明.慧?”

“對,也不對,”謝令君擺擺手,看常和大師和明遠一頭霧水緊緊盯着她等待回答的樣子,滿足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明.慧那小和尚說,那日他确實去了藏經閣,目的也是為了盜走《大般涅盤經》。但他因為不知道經書的擺放位置,所以翻找了半天都沒能得逞,後來在将要離開之時被小沙彌玄林發現了,二人起了一番争執,那玄林扯破了他的僧袍,他趁機便逃了。”

“這麽說,明.慧是去偷經書但并未得逞?”

“正是這樣。”謝令君得意的啐了口嘴裏的茶葉。

“那玄林……”明遠問道,這樣聽來玄林好像也不是明.慧殺的。

“明.慧也沒殺玄林。玄林是被幕後指使者殺死的。”

“幕後指使者?”明遠和常和大師雙雙一愣。

“正是。在本大爺各種法子的問話之下,那小和尚明.慧終于招出了實情。是有人指使他去盜走經書,見明.慧沒有成功,很可能那人就親自出馬,并且殺死了玄林。明.慧說他的僧袍被玄林扯掉了一塊,心裏害怕,那幾日見明遠的僧袍上也被劃破了些口子,遂想了個法子,将自己的衣裳和明遠的掉了個包,并且在智宣拿着破布查這樣事情的時候主動将此事引到了明遠身上,所以之前明遠才成了嫌犯。”

“原來是這樣。”常和大師捋着胡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那幕後指使究竟是誰?”

說到這兒,謝令君一撓腦袋嘆口氣,“嗐,明.慧死活都不說。我想着帶他到住持面前,召集寺裏的所有人員對峙,看他能嘴硬幾時。奈何這靜雲寺也忒大了,不認得路,只好先回了這兒,請常和大師帶我們一起去找住持,将這件事問個究竟。”

“好。”常和大師點點頭,寺裏出了此等道德敗壞的人,可得盡早揪出來才是。

“咦,我的石榴小美人兒呢?”謝令君東瞧西瞧,疑惑道,“她這個好事大王去哪兒了?”

“說是去竹林裏追兔子去了。”

常和大師站起身道,“別管這丫頭了,咱們快先去明.慧那兒吧。”

謝令君還想說要不要等石榴一起,只見明遠秀氣的臉龐凝上了一絲擔憂道,“咱們快去明.慧那兒吧。他說出了實情,萬一被幕後指使者知道了……”

他擔心□□會有不測。

謝令君一愣,複又一拍大腿道,“說得有理!雖然我有把握當時去找明.慧時沒有被人發現,可還是謹慎為上啊,快走快走!”

沒一會兒三人匆匆趕到了明.慧處。

敲了敲門,見無人應答。

謝令君心裏一沉,後退兩步一腳踹開了房門。

常和大師和明遠跟着進屋一看,面色沉痛的合上了手掌。

明.慧就躺在屋中央的地上,仰面朝上,身上看不出明顯傷痕,雙眼睜睜的盯着房頂,有一只眼球上插了三根銀針,顯然是遇害了。

謝令君上前探了探氣息,“已經死了。”

這時門外有其他小沙彌見狀趕緊跑去通知了其他禪師。

謝令君疑惑的看着□□眼球上的三根銀針道,“這是什麽?”

明遠循聲望過去,看到後心裏一驚,這怎麽又是師父的軟骨針?

常和大師也是一愣,走上前去仔細瞧着。

謝令君用手帕包着撥出了那三根銀針,常和大師接過端詳了一會兒,臉色大變道,“軟骨針?”

“大師知道這是什麽?”謝令君問着。

“軟骨針?那可是常和大師的獨門暗器。”

剛剛趕到現場的智宣禪師進門說着,懷疑的看向常和大師道,“師兄,你的銀針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雪正禪師和銅人廟的可悟也趕了過來。

“這……”常和大師道,“不瞞幾位師弟說,我這銀針共有九管,每管一十二根,前段時間莫名少了一管,沒甚在意,沒想到……唉!”

常和大師悔恨道,“我若平時多上點心,事情也不至于此。”

“肯定是有賊人偷了師父的銀針,又用它來害人,想要嫁禍于師父。”明遠說着,從懷裏拿出另外三根銀針道,“玄林的手腕上也發現了銀針。”

“你……你何時發現的?”智宣禪師先驚後怒的質問道,“為何知情不報?難道兇手就是你們師徒,你想包庇你師父?”

“我沒有,師父絕不會是兇手,”明遠不示弱的維護道,“我也不是兇手。”

“哼,一面之詞!”

智宣禪師也很是固執,他招呼其他小僧道,“你們下去,去常和大師的竹屋裏瞧瞧,看看那兒到底還有幾管銀針!”

“師父說被賊人盜走了一管,自然只剩下八管。”明遠不卑不亢應着智宣的目光道,“師叔難道連自己師兄的話都信不過?”

“你……”智宣被明遠的态度激的怒氣更勝,上前一步欲揪住明遠的衣領。

“好了好了,”只見雪正禪師出來打圓場道,“哎呀都什麽時候了還吵吵,”只見他一臉悲痛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抓住真兇!”

“明.慧死了沒多久,想必兇手還未走遠,一定就在這廟裏,”謝令君打斷衆人的争吵提醒道,“一定要讓其他人加強提防。”

“這寺裏的衆僧多多少少都會些功夫,一旦提高了警惕應該不成問題。”

可悟一面說着,一面囑咐其他小僧傳話下去。

這時前去竹屋的小僧返了回來,對智宣禪師道,“師父,竹屋裏沒人,弟子在常和大師的房裏找到了銀針,确實只有八管。”

聽完此話明遠心裏咯噔一下,竹屋沒人,那石榴去了哪兒?萬一亂跑遇到這賊人……想到此處明遠也顧不得跟智宣禪師紅臉争執,轉頭望着常和大師道,“師父,石榴她……”

經此提醒常和大師心裏也咯噔一下,壞了壞了,石榴這丫頭單純傻氣,又沒點功夫防身,萬一……

“哎呀快去找!”常和大師急忙道。

“找?找什麽?”其他人有點糊塗。

“找一個女娃,一個叫石榴的女娃!”常和大師急道。

“女娃?”智宣禪師皺眉,“什麽情況?寺裏什麽時候可以收留女人了?”

聽了此話謝令君不滿意的清清嗓子,眯眼瞧着智宣問道,“智宣禪師是什麽意思?難道我不是女人?”

智宣一時語塞,“這……”

謝令君又瞧瞧明遠和常和一臉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智宣疑問的模樣,一甩頭道,“石榴是泥像廟的香客,來這兒拜佛的,這會兒的大概是在這靜雲寺迷路了。”

“什麽?”雪正禪師一臉擔憂,香客在寺裏迷了路,萬一遇上了那賊人有個好歹的,哎喲這傳出去靜雲寺的香火還如何延續啊!誰還敢來拜佛?

“快快快,快去找啊!”雪正禪師一拍大腿焦心的催促着大家。

明遠第一個跑出了房門,待反應過來後衆人也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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