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雨下裸奔
在那小小的長方格內,正是朱明溪帥氣的臉。他還擺了一個酷酷的表情,沒有笑容的臉,到有了幾分熟男的味道。
夜熙蕾吃驚地拿起手機,可是,那塊地方忽然暗了,朱明溪的臉,也跟着消失。她大驚,立刻按心機上面的鍵,果然,朱明溪的臉又出現了,但還是剛才那張表情。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開始對着朱明溪做鬼臉,對方毫無反應,她笑了:“原來是一副畫,可是,怎麽那麽真實?”她好奇地盯着朱明溪的畫像,忽然發現,畫像裏的朱明溪是短發,就和她現在一樣,但她見到的朱明溪已經是長發了。
她繼續擺弄心機。心想這東西應該就是那個朱明溪的,難道朱明溪也來過這裏?那要不要送還給他呢?現在,只有她知道這東西是朱明溪的,而登記本上寫的是憑空出現,那如果她不說,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件寶物屬于朱明溪。
而沒有主人的寶物,就屬于倉庫,她又可以任意使用倉庫裏的東西,所以,以此類推,這心機就是屬于她的!
她越想越開心,眼睛都笑眯了線,忽的,因為太過得意,她的手一時打滑,心機從她手中掉落。她吓了一跳,慌亂地去抓心機,抓取間,她碰到了一個鍵,當她拿起時,發現那塊小方格裏,出現了倉庫的場景。
這下,她更加驚奇了。她拿起心機,發現小方格裏的景物跟着她的動作而變化,她停住了動作,眼睛不停地眨巴,看了一眼小方格裏的景物,再看心機後面的景物,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哈哈跳起。寶物,真是一個寶物!
她拿着心機到處晃,小四方格裏的景物不停地轉換,忽的,她又不小心碰到了一個鍵,只聽“咔嚓”一聲,她愣了一下,拿近,一看,笑了,小四方裏的景物,定格了。
她站定身體,想了許久,恍然大悟。雖然她不明白這件寶物到底有什麽作用,但是,至少可以把自己想要的景物留存。就像她先前看到的朱明溪。
大眼珠一轉,她嘿嘿嘿坐回原位,将心機背對自己,然後和朱明溪擺出一樣酷酷拽拽的神情。
“咔嚓!”
果然,她那張蠟黃的臉就留在的小四方格中。她美滋滋地摸着下巴:“朱明溪啊朱明溪,別怪我貪心,既然你不記得來拿,那這寶貝就歸我了,嘿嘿。”
她捂着嘴偷樂。忽的,從門外挂進一陣風,《生死簿》在她旁邊被風吹開了一頁,她随意地瞟了一眼,反正裏面什麽都沒有。
可是,她錯了,只見那空白的頁面上,竟然慢慢地,一個字接着一個字,浮現出來:朱明溪。丁未年,七月初一,戌時三刻,被殺于天津郊外明教主帥帳中。
她驚呆了,她目瞪口呆。之前一直沒有字的《生死簿》上,卻在她自言自語喊朱明溪的名字後,出現了這樣一排黑色的,陰沉的字跡。而且,時間就在下個月。
如果《生死簿》沒有說錯,那朱明溪,在下個月初一的戌時三刻,就會被人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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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殺他?
他又為何而死?
要不要告訴蘇蘇?
要不要通知朱明溪?
一個接着一個問號,在夜熙蕾的腦中浮現。《生死簿》上的字,再次慢慢消散,恢複原來的空白,宛如方才的字,根本沒有出現,只是她的幻覺。
似乎,她掌握了查看生死簿的方法,但是,她卻是合上了《生死簿》。雖然,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生死,很想知道百裏容的生死,但是,她卻在看到朱明溪的結局後,合上了它,沉重的心情,沒有了當初玩意。
生死輪回,不可逆天。她忽然明白老張頭說《生死簿》不該看的原因,現在看了,反而多了這麽多的煩惱。
出于朋友,她應該去通知蘇蘇,畢竟朱明溪是她所愛之人。但是,她的心底,卻告訴她,阻撓人的生死,是不對的。那是他們的命運,亦是他們的歸宿。
破壞了他們的死亡,就意味着破壞了他們的輪回,命盤被改變,誰都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夜熙蕾,一只小小的狐妖,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她捏緊了心機,如果是百裏容,他會怎麽做?
“吃飯了。”陰沉沉的聲音忽然從門口而來,她立刻将手機順手放入衣袖,揚臉時,已是一臉不正經的笑,沒想到外面,竟然已是晌午。
老張頭依舊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坐在院子裏,夜熙蕾覺得他更适合去那個義莊。
午飯是四菜一湯,青菜,蘿蔔,土豆,豆芽,紫菜湯。吃飯的時候,老張頭交代夜熙蕾,這幾天就先熟悉倉庫,七天後,開始準備将寶物陸續送回。
夜熙蕾諾諾點頭,心裏卻想着要不要通知朱明溪快死了。或者,她可以選擇不說,但是作為朋友,她是不是應不應該送他一副棺材呢?
不過,這個問題并沒困擾她太久。因為,她決定先把自己事情處理完,再去考慮朱明溪的問題,時間還早,一切,都來得及。
快到傍晚的時候,【金色年華】裏,竟是下起了雨,厚厚的雲層,黑壓壓地壓在【金色年華】的上空。夜熙蕾以為這裏沒有四季,沒有風雨雷電,可是卻沒想到,竟然和人間無異,還下起了滂沱大雨。
豆大的雨點打在倉庫的屋檐上,“啪啦啦”地如同鼓掌。
她沒有雨傘,就從倉庫的物架上,取了一把。此傘名為:收魂。曾是一位鬼差的所有物。鬼差收魂,按照各自的喜好,其法器也各有不同,最常見的,就是招魂幡。後來,還寶人送還這把傘的時候,那鬼差竟是入了輪回,于是,這傘就成了倉庫所有物。
撐開傘,一陣陰氣先是下沉,就像是累積了百年的寒氣,凍得傘下的夜熙蕾直哆嗦。好在這股寒氣被釋放後,這把傘便與普通的傘無異。
夜熙蕾撐着它急急趕回,當跨入院子的時候,她從傘檐下,看到了兩條白淨淨,赤條條的小腿。她愣了愣,以為自己眼花,她最近很久沒打美男的歪主意了,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幻覺。她停下了腳步,打算看個真切,結果看到在那朦朦胧胧的雨幕後,确确實實有兩條腿。
它們赤裸着,光溜溜地伫立在院子中,雨水在它們結實的肌理上流淌,順着深淺有致的線條彙聚而下,流淌到一雙同樣是赤裸的腳下,而那雙赤腳邊,卻是一件白色的袍衫。
從腳型和腿型看,應該是男人的。再看那地上已經濕透白色的衣衫,她心中大驚,難道是百裏容?
她的視線順着那腿慢慢向上,傘檐也随之慢慢擡起,她看到了什麽?赤裸裸的小腿,然後是赤裸裸的大腿,然後,就是那白白的半月!
轟!她猶如五雷轟頂,視線沒能再往上移動半分。因為她已經有如被雷電擊中,徹底焦黑,整個人都無法動彈,陷入僵硬,手中的傘,“吧嗒”一聲,也從她的手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