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 26

抵達時已經是中午了,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一群人下車之後，直接到大堂等候，李剛登記完分配房間, 正好四男兩女，雙人間，李剛單獨住, 他把房卡分好之後, 一行人背着包浩浩蕩蕩的上樓。

趙年年打開門, 環顧四周, 房間還算大，中間放着兩張白色的床，她看向身後的那名女生示意：“你睡哪張床？”

“随便”，李晴語氣有些生硬的回了一句。

趙年年眨眨眼, 不置一詞, 直接走到靠窗的那張床, 把背上的包放了下來, 整理了着東西, 李晴見狀，也走到另一邊, 開始整理行李, 房間裏，兩人都默不作聲，各做各的。

沒過多久, 響起了敲門聲，趙年年正在洗手間挂着毛巾，李晴在外頭聞聲去開門，半響沒有聲音，趙年年忍不住探出頭去，便看到李晴滿臉羞澀的站在季梵塵面前。

“找我的？”她把手擦幹淨，走了出去。

“恩，叫你一起下去吃飯”，他聞聲立刻看了過來，面色沒有任何波動，趙年年點頭應了一聲，拿上錢包手機就準備出門，臨行前看向還立在門口的李晴，忽的想起什麽，随口問道：“要去一起嗎？”

她聞聲明顯有些驚訝，然後踟蹰幾秒，堅定的點點頭，面色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和緊張。

三人一同出門，并肩而行，趙年年站在兩人中間，可能是因為有不熟的人在場，季梵塵幾乎一路都沒開口，氣氛有些凝滞。

趙年年開了個話引子。

“我們去吃什麽呢？”她問的是兩人。

“我來的時候看到酒店附近有家牛肉面館，去那裏吧”，季梵塵聞言答。

“你喜歡吃牛肉面嗎？”李晴立刻插話，神情雀躍的問道。

“還好”，他答，随後聲音再次響起：“年年比較愛吃。”

話音剛落，氣氛瞬間回到解放前。

季梵塵說的那家面館不遠，走過去也才幾分鐘的路程，小小的店面隐藏在各種商鋪之間，讓人難以覺察，也不知道季梵塵來的時候是怎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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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開門，裏頭裝修簡潔而明亮，淺黃色原木桌椅，光潔的地板，李晴原本不虞的面色都有幾分緩和，三人落座，點單，熱騰騰的面很快就上了上來。

大塊牛肉，濃郁湯汁，上面撒着綠色香菜，讓人食指大動，季梵塵拿起筷子，極其自然的把碗裏的香菜全部夾到趙年年碗裏，順帶又給了她幾塊牛肉，然後才開始動手吃。

趙年年咂咂嘴，把碗裏的面和配料拌勻，聞了聞碗裏散發出的香菜味，食指大動，吃下去一口，就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太好吃了有木有！”

“還行吧”，李晴酸酸的說，其實她并不是很喜歡吃面，而且她記得，季梵塵也不是很喜歡吃面。

“好吃明天再來”，他說。

“你初中的時候，不是不喜歡吃面嗎？”李晴聽完實在忍不住問了。

“恩？”季梵塵聞聲詫異的看向她：“我們以前認識嗎？”

李晴眸光頓時一暗，看着他澀聲解釋：“初中的時候我們同班啊，有次秦朗過生日，請班裏同學吃飯，上了一大碗長壽面，說吃不完分給你幾個，你說不喜歡吃面。”

“哦”，季梵塵點點頭，一臉了然。

“抱歉，我有點輕微的臉盲”，他說完，神色無波的繼續低頭吃着碗裏的面。

趙年年偷偷看了眼李晴的臉色，暗自咽了口口水，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差點被凍得體無完膚，尴尬癌都要犯了。

果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能被他最近的表象給迷惑。

那麽軟那麽乖那麽暖，都是騙人的！

回去路上，趙年年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初中的時候也是這幅樣子嗎？”

李晴詫異側目，季梵塵習以為常的答道：“恩。”

“那秦朗和你關系很好嗎？”

“恩，為什麽這麽問？”他答。

“他們幾個在班裏是玩的最好的，而且季梵塵只和那兩個人玩”，李晴忍不住插嘴。

“哦”，趙年年點點頭，看向季梵塵解釋：“因為你不像是會給別人慶祝生日的人。”

李晴聞言幹笑兩聲：“你還真了解他。”

季梵塵沒做聲。

回房，李晴就開始拉着她聊天，大部分是問季梵塵相關的事情，趙年年懶懶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着，沒過多久，飯暈又上來了，她眨眨眼睛，沉沉睡去。

李剛中午時吩咐過，下午六點全部人員統一在他房間集合，目前将近三點，還有幾個小時，趙年年迷迷糊糊的想着，安然入夢。

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漆黑一片，須臾，懵懂的神智才開始清醒，記憶回爐，趙年年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擡手看了眼表，六點整。

她立刻沖進洗手間用涼水抹了把臉，叼着根橡皮筋就往李剛房間走去，推開門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還未坐穩，就聽到對面的李晴可憐兮兮的開口：“不好意思哦年年，我叫了你好幾遍，都叫不醒你起來，實在沒辦法，我就急着過來了。”

趙年年：呵呵噠，我是睡的和死豬一樣嗎？！

我拿真心待你，你卻回以假意，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故意不叫我的呢”，趙年年扯了扯嘴角。

李晴臉色瞬間僵住，不自然地笑了笑，李剛瞪了趙年年一眼，沒好氣的開口：“行了，還正打算派人去叫您老起床呢，既然現在人都來齊了，我就再集中講一下這次比賽的重點內容。”

趙年年連忙做惶恐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時鐘指向九點半的時候，李剛終于放人，趙年年方才酣睡一場，此刻回到房間，精神十足，然後開始埋頭刷題，李晴見狀，不甘示弱，也和她一同奮戰，兩人直到淩晨才關燈睡覺。

翌日起床的時候，輾轉許久，才慢悠悠的爬起來，洗漱完畢，下樓集合，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正欲去買早餐，季梵塵已經遞了一個袋子過來，趙年年打開，裏頭是一根油條，兩個雞蛋。

正欲調侃他幾句，李剛下樓了，趙年年瞬間瞪大了眼睛，捂着嘴抑制住即将脫口而出的笑聲，忍的整個肩膀都在顫抖。

李剛穿了一身的耐克。大大的對號印在胸前，褲口，鞋側，頭頂還帶了個黑色對號帽子，格外醒目。

“李老師，您今天穿的真應景”，裏頭有膽大的好事者扯着嗓子來了一句。

李剛擰眉怒目，罵道：“你這小子，還不是為你們讨個好彩頭！”

趙年年噗嗤一聲笑了，再看了眼手裏的袋子，樂不可支，身旁的季梵塵忍不住拍了拍她的頭，柔聲囑咐道：“快吃吧，待會涼了。”

今天是個豔陽天，微風，無雲，氣候适宜。

一行人抵達考場，有面色緊張的，有面帶微笑的，還有面無表情的，在各種複雜的心情中，鈴聲響起了，大家都收起了情緒，認真答題，沉着應戰。

空曠又寂靜的教室，只聽得到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太陽從正中移到了邊角，鈴聲響起，考生們開始起身交卷，慢慢的，整個偌大的教室空無一人，仿佛剛才的座無虛席只是一場幻覺。

考試結束，考生們蜂擁而出，趙年年一擡頭，就看到了等候在門口的季梵塵和李剛，依舊是冷着一張臉，依舊是一身對號，但不知為何，就讓人莫名湧起一股感動。

她雀躍的小跑過去，仰着頭笑的像一朵向陽花。

“考得怎麽樣？”季梵塵看着她也忍不住笑開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挺好的，你呢？”，趙年年沖他笑着。

“我也是。”

兩人說完，旁若無人的對視，眼裏蕩漾的都是動人笑意。

耳邊突然傳來了李剛咳嗽聲，兩人紛紛側頭，他眼神環顧四周，手抵在唇邊低低的說了句：“還有老師在呢，注意點啊！”

趙年年：“……”我們這是幹了什麽？！

人齊了之後，直接上車返回鹽城，衆人紛紛哀嚎，好不容易來一趟省會，看都沒看幾眼就打道回府了，李剛不動聲色的聽着，忽的從座椅底下拿出一大袋特産，面色平淡的開口：“諾，給你們買了些吃的，填填肚子。”

車裏頓時爆出一陣歡呼，方才的苦哈哈瞬間一掃而空，争着搶着，笑着鬧着，趙年年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無奈搖搖頭，感慨道：“都還是一群孩子。”

身旁的季梵塵聽到了，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開口：“說得好像你是阿姨了一樣。”

趙年年：“…”我竟無言以對。

作者有話要說： 趙年年：不瞞你說，我确實是個老阿姨了…

嗬嗬嗬嗬嗬（發出喪屍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