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四方青山
魯南說完,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這時,魯北也進來了,滿臉盡是疑惑,問:“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白澤眼神一閃,接過話:“你也覺得……”
“沒錯,我總有一種被人盯上了的感覺,但是我觀察了經過的每一個人,卻沒發現任何任何異常。難道,是我疑神疑鬼了?”魯北說。
俨如聖聽了,看了看楚離凡,正要開口說什麽,我的肚子不是很争氣,恰逢其時的叫了一聲。他們個個兒的有仙身護體,我可不行,上山下山的折騰了這麽一圈,走起路來腿直打晃兒,像踩在雲彩上一樣。這聲音不大不小,偏偏在坐的都能聽到,俨掌門自然不會在意這等閑事,掃了我一眼,便接着說他方才的話。
我抿着嘴,按着肚子,可不想它再叫喚了。俨掌門問:“有必要,重新再上一次山嗎?”
重新爬一次?一聽這個,我臉都垮了,繡顏也是垂頭喪氣,就連一向孤傲的華鳳臉色都不太好。我看着楚上仙,等着他的安排,他卻只說了一個字:“等。”
随後,他竟招呼小二過來,點了筋餅小菜,居然還要了一壺酒,氣定神閑的喝了起來。我和繡顏十分有自知之明,深知照顧不好自己就是拖累大家,也不再推讓客氣,一人捧着一張餅小口的啃着,華鳳忍了半天,趁我們不注意,也在盤子裏撕了一小塊下來,拿在手裏,猶豫片刻,便吃了起來。我以為她的本領定和她那蠻橫性格一樣厲害,殊不知,她也是需要吃飯的。
茶涼了再添,酒喝完了再續,我生平第一次,有些懷疑楚離凡的判斷。
然而這懷疑在夜幕降臨之時,便推翻了。
凡間的茶樓不比酒坊客棧,天色一暗便收工關門,還是那個店小二,過來提醒我們,要打烊了,若是還想飲酒,可以到隔壁的萃玉居,那酒坊一開到深夜呢。楚離凡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問:“樓上天字一號的客人,也看了我們一天了,怎能連個招呼也不打,說走就走呢?”
他這麽一說,我們紛紛往樓上找,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從上面飄下來:“這都能讓你發現?那幾位就樓上請吧。”
“好一個千裏傳音。”俨如聖面色有些複雜,自從事情的發展不再是他能夠掌控的,他的臉色就一直沒放晴過,他率先往樓上走去,樓梯狹窄,我們一個一個跟在後面,每一步都走的忐忑不安,上面那人,會是冷無求嗎?我們終于,就這樣,找到他了?
門,竟是四敞大開着的。
這室內的裝飾并不像一個茶樓的包間,反而更像是一間富貴人家的寝房,外廳的矮幾攤開着一副未作完的丹青,是一副女子的畫像,一颦一笑刻畫的極其生動,可見着墨之人的用心,只是那服飾上的顏色還沒有填完,像是還沒思量好的樣子。阻隔內室的屏風上搭着的,有男子的外袍和女子的紗裙,隐約看見,那底下的畫樣,是鴛鴦戲水。如此,到處都喜喜慶慶,倒更像極了新婚夫婦的卧房……
“哈哈哈哈,不愧是楚離凡楚上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待那人終于整理着衣領從屏風後走出來,我的眼睛便再移不開。曾以為楚上仙已經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神仙了,卻不想,裏面那人的長相絕對能與他一較高下。他穿着月白色上好絲綢制的袍子,上面繡着雅致的玉蘭花花紋,銀線滾邊,分明是一個凡間金貴公子的模樣。我知道用清秀來形容一名男子甚是不妥,可實在想不出清秀以外的詞語來形容他的五官,他飲着酒,偌大的華麗房間,獨自一人,冷冷清清,姿勢神态竟與方才楚上仙飲酒時那般相似,他臉上的笑意很淺,并不像他笑出的聲音那樣開懷,我終于想到到底是哪裏相似了,是他們眼底同樣的壓抑和孤寂……淡淡的光華自他周身散發開來,我知道,這就是冷無求,沒錯了。
“我來拿你手裏那塊複靈珠碎片。”楚上仙淡然開口。
冷無求像聽到了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一樣,一時間樂不可支,瘋瘋癫癫,誰知轉瞬間就冷了臉,道:“你覺得我會給你?我若偏不呢?”
“我來拿你手裏那塊複靈珠碎片。”楚上仙偏偏還是一臉的冷漠到底,竟原話又重複了一遍。
俨如聖卻是繃不住了,上前一步說:“那複靈珠本就屬我南華所有,我等此番前來,也是取回本門之物,以慰先人遺志,護四方周全,你我同屬仙門中人,理當成全才是。”
冷無求似乎是極愛笑的,聞言又是一聲輕笑,格外不屑,“先人後人,周不周全,與我何幹?”
“你!”俨如聖得了難堪,仍欲上前,楚上仙适時伸手攔住了他,繼續問冷無求,不依不撓:“你交還是不交?”
冷無求那樣目中無人,連俨掌門都不放在眼裏,不知為何願意給楚離凡留幾分面。他沉默片刻,說:“既然你已與這四方境界結下盟約,就該清楚,在這裏,沒有什麽是能夠強攻的,也沒有什麽是可以強守的,既然進不可攻,退不可守,任你有再大的本事,這裏也不是你等能夠造次的地方,不如,早早回去罷!”
“我若非拿不可呢?”楚上仙負手而立,言語間是不能退讓的堅持。
冷無求又笑了一下,這一笑多了幾分玩味,誰知他竟無所謂的說:“随意吧,左右那碎片也不在我身上,你們找得到便帶走好了。”随後便往偏廳走去,坐在那一卷珠簾後撫起琴來,不再理睬我們。
無奈,我們一行人又順着那窄小的樓梯下去,我問楚上仙:“就這樣?”他沒回答,卻給了我一個“不然?”的眼神。
重新回到街上,才發覺這裏果然怪異,沒有一絲屬于凡間的祥和之氣,反而,格外呆板、銳利。除了茶樓的店小二還有那冷無求與我們說過話之外,其餘的人,均是以一種近乎呆滞的狀态生活,要說生活,倒不如說是在表演更為貼切。
念在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能在這耽擱下去,俨掌門提議分頭尋找,楚上仙帶着我和白澤繡顏往一頭找,他帶上華鳳和魯氏兄弟往另一頭找,想了想,因我與繡顏皆不會功夫,又把魯北指派給了我們做了幫手。他說的倒沒錯,只不過本意恐怕還是擔心楚上仙拿了東西跑了,監視的用意更多一些罷。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有偶爾幾處高門大院,才會懸挂兩盞燈籠,夜裏無風,那燈燭卻不知為何明明滅滅的。時而遇上個趕夜路的,像看異類一樣的打量我們幾個,那滋味極不舒服。我不知到底要到哪裏去尋找,每走一會兒,楚上仙便要使用內力去感知一下,這格外耗費心神,不一會兒,便滲出了薄汗。哪知他還沒怎樣,我先走不動了,我看身邊的魯北和白澤也是氣喘籲籲,心生疑惑,明明走的是平地,又走得慢,為何如此疲累?難道我剛吃完沒多久又餓了不成?我拿出帕子擦額頭的虛汗,誰知這一擦,給我下了個半死……
我驟然停下腳步,來來回回的摸自己的臉,白澤停下來看我,我們卻是同時的一聲驚呼——
起初夜色太暗,細小的變化誰也沒有發現,貼近一瞧,他竟老了至少有十幾歲,我修為尚淺,想來,情形只會更糟。我慌忙中看向前面的楚上仙和魯北,許是內力深厚的緣故,楚上仙好像沒什麽變化,魯北和白澤的情況差不多。突然間的老去任誰都會不知所措,我心裏已然像踏過千軍萬馬一般,卻不能發作,繡顏還在無知無覺當中,我擋住臉,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已經有了些老太太的模樣。我盡量輕柔的告訴她:“繡顏,你千萬別慌,我們大概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說着,我拿開手悄悄的給她看一眼,她呆了一瞬,不可抑制的尖叫起來。我只有連忙把她扣進懷裏,以免她的尖叫聲吓到別人。
楚上仙聞聲折了回來,面色一沉,迅速的執起我的手腕。我知道他是要度真氣給我,忙掙開他的手,這迷局實在太危險了,東西還沒找到,我不能再耗費他的法力。
他似忽然參破了一般,道:“原來,這就是青雲的玄機。”
楚上仙說,這青雲,雖與我們晝夜相反,但白晝時,他們如行屍走肉,沒有精氣,就像我們的夜晚,反而在夜裏,才是他們活動的時間,就如同我們的白日。他們就是靠着吸取異界的元氣來支撐這個世界的運轉,方才經過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但凡辨識出我們是來自異界的異類,便會從我們身上吸走一些元氣,少量的損耗不會在當時被察覺,積少成多後,重者恐怕會衰老而死。
怪不得,那冷無求毫無忌憚的任我們四處尋找。
說話的功夫,又路過了幾個人,這些人在夜裏比白天時候生動多了,更像是正常人。楚上仙擄過我,随着白澤魯北一同鑽進一條窄巷,才不至于被發現。這時他說:“我們要趕快去和俨掌門彙合,他們若是不知道這裏的規則,恐怕兇多吉少。”
然而,我們還是來遲了。
我們趕到這城的另一頭的時候,華鳳已經快要發瘋了,她那樣高傲的一個人,若是出來一趟就這麽毀了容貌,失了大好年華,怕是比叫她死了還難受。
“還有什麽好找的,我把這裏的人一個一個全部拖出來殺了,就不信找不到!”
華鳳已然是瘋癫了的,瘋狂的舞着鞭子,将周圍能觸及的東西打了個稀巴爛。俨如聖在一旁束手無策,魯南看上去比魯北的情形還要糟上幾分,想必是發了功制止華鳳不成,反倒讓自己散了更多的內力。
楚離凡一個移形術到華鳳身後,一掌劈在她後頸,華鳳不鬧了,軟綿綿的倒下去,魯南離得最近,一把接住了她。楚上仙卻是捂着胸口好一會兒沒緩過氣。
半晌,才交代:“不得……濫殺……回……茶樓。”說完,便一并倒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的章節都是,
要是第二天修改了,
也是調整的錯別字,
不會發生情節上的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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