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初入魔域
我曾經聽說過,死了之後将會遭遇的種種,諸如彼岸花奈何橋一類的。難分真假,我大多也都是從往來凡間的婆子口中聽到的。所以睜開眼的唯一念頭便是,怎麽還沒有一位孟姓婆婆來喂我喝湯呢?
這地獄之中,和我想象的倒是很接近了。陰暗幽森的洞府,幾丈之上不見封頂,卻也不見天日,三三兩兩的石燈柱子裏,藍色火焰閃閃爍爍,詭異至極。唯獨叫我有些疑惑的是,這幽冥之境,對待亡靈竟如此優厚,盡管這洞府空曠簡陋,我躺的石床卻特別的很,身下鋪了塊不知哪種動物的雍容皮毛,溫熱柔軟,與周遭的冰冷很不協調。床柱上雕刻的動物兇神惡煞,以各種詭異的姿态相互攀附着,好像每一只瞪着的眼睛都看着我,我一慌,趕緊錯開目光。
實際上,于修煉之人來說,生死不過只是換了個去處,我畢竟修行尚淺,沒有這等大智慧,見自己穿了件上好的綢子面錦袍,溜光水滑的青碧色,甚是好看,心想死了也挺好,活着時候可從沒穿過這麽好的衣裳。
“你可還有不适之處?”
我正專心致志的打量自己,突然有人說話,吓得我魂都沒了。有人站在那石廊暗影中與我說話,我一瞧,那不是普滿!
“我不是……死了嗎?”我再無心自己的漂亮衣裳,“噌”的一下跳下床去,圍着他看了足足兩大圈,真的是普滿。
他将這摸摸那看看的我拎到身前,擺正,打趣道:“我的小祖宗,你且安生一會兒吧,這樣活蹦亂跳的,看來是真好了。”
他邊說,邊往石床走,我拽着他的披風跟在後面,一個勁兒的問這問那。
“是你救了我嗎?”我問了個顯而易見且相當白癡的問題。
“你說呢?把我的魔宮當成地獄了?”他反問我,垂目輕笑看我時眼睛格外狹長。
我望着他,又出神了,雖然我沒看過他的臉,但我的雙目和他的還是有幾分神似的,皆是雙鳳眼,眼角微微上揚,那個猜測又在心裏打轉兒了,他不會真的是我父親吧,不然,他為何救我?按照我在始元那的輩分,他又和始元是那樣的關系,我理當喚他一聲普滿叔父之類的,可又顧忌始元沒有特別交代,不敢擅作主張,于是從來都這麽沒大沒小的直呼其名,他也沒怪罪過,我一直都把他的放縱看做是一種偏寵來着。
“那……複靈珠呢?你拿到了麽?”我小心的試探,也不知道他們大家是否已經平安回到了南華,尤其是楚上仙,他之前受了那麽重的傷,又為我失了那麽多的血,當時天塌地陷,可有人記得将他帶離那裏?
“我若是追出去奪那珠子,你還能在這好端端的和我說話?”普滿平躺在石床上,流露些許憔悴,華貴的皮毛毯子包裹着他,看上去倦極了,還得時時接我的話茬子。
“那你還救我幹什麽,不如追你的珠子去了,說不定還能博始元一笑呢。”我盤腿靠着石床坐在地上,心中泛出暖意,偏偏得了便宜還想賣乖,小聲嘀咕,不敢叫他聽見。
我還是低估了他的耳力的,普滿側過身子,手指是長期不見陽光的青白色,支着頭,頗為認真的對我說:“老天尚有好生之德,更何況我呢?”
“噗……”我失笑,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實在不敢恭維,他是在說他比上天還慈悲呢!
像是早就料到我會取笑他,他補充道:“仙救不了你,只有魔來救了。”
這回我可笑不出來了。
“那個,楚……楚……”
“楚離凡沒死。”我吞吞吐吐了半天,普滿受不了了,痛快的告訴了我。
“哦,誰問他了。”我悶悶的低着頭摳手指頭玩,又問:“俨掌門他們說的百萬魔靈,可是你安排的?你為了始元,可真舍得花心思。”
“不是。”普滿重新躺了回去,好看的眼睛閉了起來,答話兒也簡短了。
“怎麽我碰了一下那珠子,差點就死了呢?”我喋喋不休。
“這些不是你該知道的。”
我讨了個沒趣兒,也不再言語。半晌,我以為他睡了,回頭一看,他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在那端詳我了。
“丫頭,你愛慕他。”他說。
“嗯。嗯?你說……愛慕?”我坐在地上需仰望才能與他對視,仰着頭自然就半張着嘴巴,模樣尤其癡傻。
普滿卻來了興致,給我講:“你想對他好,願意為他死,這還不是愛慕嗎?”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原來這是愛慕啊。”
“你偷偷給他烤衣裳,我都看見了,你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他冒死救你,我竟沒想到這一層,這下可有趣了。”
“你可別取笑我了,是我錯了還不成?趕明兒我就斷了情絕了念想,尋個荒山頭兒修行去!”我羞愧至極,甩了袖子便要逃走。
普滿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我,道:“你跑個什麽,在凡世,你這麽大的姑娘至少都有兩個孩子了,你何錯之有?只是……”
他一猶豫,我着急的晃他手臂,問:“只是什麽?”
我一着急便着了他的道兒,他笑的更加厲害:“只是那楚離凡的性子太過冷淡,确實難啃了些。”
他亦真亦假的玩笑話把我逗了個大紅臉,我趕緊打岔問:“我什麽時候能回去?”與此同時,外面來了個同樣帶着面具的魔兵,只不過整張臉都遮住了,魔界之人該是多麽喜歡故弄玄虛啊,很快,我的注意力便被他手裏的托盤吸引了去,那裏邊是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面。
“吃吧,快将那個聒噪的小嘴堵住了。”普滿端給我。
這當真是天大地大也敵不過面前的一碗面,起先沒顧得上餓肚子的事兒,那蔥油香味兒從鼻尖一過,突然間覺得前胸都貼到了後背上,一時間呼嚕呼嚕吃的酣暢淋漓。
本以為普滿是不會回答我了,我也覺得剛醒來就惦記着要走不太妥當。誰知他竟打趣我,笑盈盈的問:“我可是把自己的石床都讓給了你睡,你就這麽急不可耐的把自己送到那個楚離凡的榻上去?”
我嘴裏含着面條,說不過他,想必脖子都已經紅透了,只聽他繼續說:“只可惜,你回南華怕是困難了,俨如聖說的那百萬魔靈,全部被我拿來為你續命了。”
一口面條堵在喉嚨上不來也下不去,那我豈不是!豈不是也成了魔!
我一時間急火攻心了,伏在一邊狂嘔不止,普滿悠哉的拍着我的背,說:“寬心,你不是魔,最多,算是個半人半魔吧。”
他這樣一說,我更加苦悶,那還不是一樣!總歸是修不成仙了!原本楚上仙就不想收我,這下好了,可算是遂了願。又不能怪罪他擅作主張讓我活命,那也太不知好歹。
“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他?”鋪滿問。
“什麽。”我嘔的眼淚汪汪。
“你那些萌動的小心思。”
“呵。”我苦笑,“告訴他,他還不得立刻與我劃清界限。”
“唉……”普滿輕飄飄的嘆了口氣,道:“你倒是,看得透徹。”
這幾日,我煩悶異常,一想到再回不到南華去,回不到長生殿,想再見繡顏,白澤還有臨風一面怕是比登天還難,就沮喪萬分。尤其,楚上仙身受重傷,諾大的長生殿也沒個照應的人,可如何是好。轉念一想,更加沮喪,水姑姑一定會不離不棄守着他的啊,我在這瞎操個什麽心呢。
然而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楚上仙會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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