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初入魔域
我就這樣百無聊賴的等着普滿,等着見他碰了釘子回來,很不厚道。
果然,日頭剛過午,普滿就神不知鬼不覺的窩到了他那條雍容的毛皮毯子中,面容沉靜。瞧那樣子,始元也是沒給他什麽好臉色看。她那樣高傲的一個人,怎會同尋常女子一樣,喜愛那些花裏胡哨的凡俗之物呢?普滿也真是的,世間的所有南牆撞了個遍,還沒撞痛快,非要自己砌牆來撞。
我捏了捏紅瘦的手,說:“任重道遠。”
普滿竟是裝睡的,聞言,呲之以鼻道:“安慰別人的時候,你倒是通透的很。”
“普滿,我拜你為師得了。”我說。
“跟我拜師?學這死纏爛打的把戲?”他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來看我。
“當然不是!”我去他的石床邊,摟着柱子好言相求,“我是誠心想和你學法術的。”屢次遇險,我心中也早就有了打算,管他仙術還是邪術,與其等死,不如先學他個一招半式。
普滿聽了,立馬拒絕:“破罐子破摔了?修不成仙,你也不能修魔。我若是教了你,始元會先要了你的命,再打斷我的腿,屆時,我就是把這天下都捧到她面前,她也不會再看我一眼了。”
“我從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窩囊!”始元從未在意過我,我修什麽,關她何事?我一氣之下,扭頭便走,紅瘦在後面一個勁兒的阻攔我,叫我不要耍小孩子脾氣。這樣一來,我又不免殃及紅瘦:“你将我看做小孩子,又不準我耍小孩子脾氣,那我該如何是好,才能叫你們滿意?”
“紅瘦不敢!”她兩只手攥在一起在我跟前跪下來。
“楚離凡真是給你慣出了毛病。”普滿不知是什麽時候起身的,單手将紅瘦扶起來,走到我跟前,說:“從前怎麽從不見你有這麽大的脾氣。”
他這麽一說,倒把我弄得下不來臺了。反思之前的種種,我的确是不可理喻了些,可我就是控制不了那些火氣,它們不可抑制的就來了,叫人措手不及。這下可好,發作也不是,道歉也不是,不上不下的聽由他數落,無比尴尬。
哪知道,他好像一瞬間改變了主意似的,問我:“你真的想學?”
“嗯!真的想學!”我猛點頭。
普滿終于答應:“不修內功,只修外功,我倒是可以教你幾招防身的,不過……”他突然看到我眼睛裏去,說:“你要答應我,楚離凡留在你體內的百年修為,不可強行催發,否則,一旦走火入魔,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是!普滿師父!”我連忙嘴甜的答應下來,他真是想多了,就憑我這點雞毛蒜皮的本事,那內力哪是我想催發就催發的。
“沒大沒小,我可不要你這樣的徒弟,你還是去掉師父那兩個字罷。”他說着,又交代紅瘦,去為我尋一柄易上手的竹劍來,否則真刀真槍的,我別再誤傷了自己。
普滿的功夫真是好的不得了,那劍舞起來,時而疾如閃電,時而緩若游龍,他為了輕便,沒有穿披風,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裹身,舞動起來,能看見領口和袖口若隐若現的淺銀龍紋,長發高高束起,由一柄墨玉的發簪固定在頭頂,渾身上下不乏一股堅韌的力量。想是為了遷就我,劍鋒的煞氣全部隐了去,轉而成就了一番柔韌之美。
紅瘦和綠肥早已經看的呆了,我更是只顧着好看,半招也沒記住。普滿将那柄輕飄飄的竹劍扔給我,我滿懷接住,也學着他的姿态舞弄起來。
然而,他舞起來大氣磅礴,到我這,變成了花拳繡腿。普滿對待始元以外的事物,一向沒什麽耐心,見我張牙舞爪的比劃了一會兒,他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嫌棄眼神,随後便不知道溜到哪裏喝酒去了。
我一個人在他洞府後山的梅林裏勤加練習,普滿給的竹劍粗糙,不一會兒便練出了一手的血泡。普滿教的時候雖然沒有使用內功,卻招招劍氣逼人,震得枝頭雪落滿地。我沮喪的拍打着那些堆滿落雪的樹枝,別別扭扭的又挽出個劍花來。
這一次有所不同,我越練越起勁,不知為何,好像有一股均勻的力道牽引,每個動作都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就連最後那精髓的一招“有鳳來儀”也像模像樣。
我自當欣喜萬分,身後卻突然響起腳步聲,踏在雪地裏咯吱咯吱越來越近,定是普滿又回來了,他方才若是看了我的劍法,還不得誇贊我天資聰穎?想到這,我挽起劍柄收了竹劍,不假思索的回頭,然後,愣住——
楚離凡不知何時,又來了。
“你出入魔域,像進出自己的長生殿一樣,如此随意,合适嗎?”我問。
他肩頭和黑發上有細小的雪花,連眉毛上都是點點的白,應該是我方才舞劍時擊落的白雪,他定是在此處站了許久,身子太涼,所以那些雪花尚未在他身上融化。他說:“你哪裏找來的師父,教的如此不用心,由着你胡鬧?”
“那又怎樣?比起決絕不肯收我為徒的,好歹也教會了我一些。”我執着竹劍在雪地裏鬼畫符似的寫字。突然反應過來,“剛才,是你?”
楚離凡沒有直接回答我,卻說:“下一次,我可不會再破例用法術來引導你。”
搞了半天,那些幾近完美的劍法,不是我的功力。
“若是我肯收你為徒,你可願随我回南華去?”他問。
我眼前一亮,不過,只瞬間,便将那心意掩藏起來。心一橫,說:“不願。”
他不說話,圍着我那些鬼畫符來來回回的踱步,我大窘,趕緊用劍将那些字畫了個亂七八糟。
我竟在不知不覺中,将他的名字寫了滿地。
“上仙,我跟你直說了吧。”我想有些話總歸是要坦白開來的,“普滿救我,是以百萬魔靈為代價,才留住了我的三魂七魄,如今,你看看,我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南華可還敢要我回去?”
他不相信,扯過我的手臂,拽得生疼,撥開袖子,繁複的青黑色印記看不出形狀,蜿蜒在手臂上,很小的一片,若隐若現,尚不成規模。我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身上長出了這個東西來,難道,這是成為一只魔,必然會生出的記號?
“普滿,你好大的膽子!”楚離凡突然怒吼,見慣了他雲淡風輕的樣子,突然發起飙來,着實鎮住了我。
普滿姍姍來遲,遙遙喊道:“楚上仙好威風,哪來的這麽大的火氣?”他的地盤來了外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遲遲不現身,我想,大概是給我們留些說話的時間。
“你說的救她,我才讓你将她帶走,你可沒說把她變成現在這樣子!”楚離凡一字一頓,想必氣極。
“你也沒說,不能把她變成現在這樣子。”普滿漫不經心的說。
楚離凡突然念了個咒,一個結界憑空出現,将我隔在外面,他們兩個要在裏面講起悄悄話來。是他讓普滿将我帶走?他又為什麽肯相信普滿,他倆的交情,什麽時候這樣好了?我正愁着,還沒聽明白怎麽回事,就被隔絕在外,普滿已經将一只手負在身後,掌心貼在結界外緣。傳音之術,他在為我作弊!我試探着伸出手貼在他的掌心處,終于,隐約的能聽見一些了。
“我雖不是善類,但不管我是誰,是何身份,又是怎樣的立場,我想你都應該清楚,有一點,我與你是相同的,那就是,我們都希望她好。”普滿說。我從不知道,自己還能夠這樣的被重視。
“你可知這一步行差走錯,她此生要走多少彎路!”楚離凡說。
“哈!”修羅一笑,邪魅至極,普滿似乎覺得他的話很是好笑,問:“此生?一生太長,我只顧念此時。楚離凡,若是我沒有算錯,修仙者,五百年一小劫,逢千年一大劫,而你,恰逢大劫将至,此時急着接她回去,若是無暇照料,別又是搞得遍體鱗傷的給我送來。”
修個仙,還要渡劫?我掐着手指頭細細一算,唉,也難怪我不知道,我離我的小劫,還有近四百年的時光。
“你可知,我為她而來,要的,不是這個結果。”楚離凡嘆息道,那眼中,重新變作荒蕪,我靠着貼在結界上的那只手,坐了下來,不忍再看。他說,他為我而來。我在這句話裏,怎的聽出了千山萬水的味道呢。
普滿又問;“你可知,你此次将遇何劫難?”
楚離凡答:“說來你要見笑了,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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