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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從映頭次在周日晚上切切期盼第二天到來。
即使生物數學化學考試也在明天,但她忍了一周多,可不是為了白白累成狗的。
駱母端着自己熬的奶茶進來,出去前又停下,望着女兒緊鎖着眉頭似乎努力憋着什麽的神态:“從從,你是不是……”
駱從映看向她媽:“啊?”
“腸胃不太好,想大便?”
“……媽你出去……”
駱從映顫抖着指門,聲音沒什麽力氣。
她如同一座蓄滿了能量的火山包,準備如果慕欽食言就立馬打斷他的腿,總之說什麽都要綁起來一起做題——反正她是豁出去了,每天早上五點半起來準備帶操的痛苦必須要有回報。
駱從映早讀就開始頻頻側頭,但那個位置始終沒有來該來的人。
後面的學霸程辛注意到了,托了托眼鏡,沒好氣地戳了戳她:“那誰,擋住了。”
在第二節課下課時,駱從映最後盯了眼角落空空的座位,回過頭來,不再多看。
騙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老師專門派學習委員來找了她。
駱從映的紅燒肉還沒嚼完,此時卻沒辦法給個回答,她明顯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卡到牙縫裏了。
只能淑女地閉緊嘴,準備靠點頭和搖頭說話。
學習委員叫石碩,帶着規矩的黑框眼鏡,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讀書,是個話少且一絲不茍的南方人,随着他靜靜在她面前攤開幾張卷子,那心驚肉跳的成績跳入眼簾。比開學前還差。
“老師讓我提醒你,生物和數學已經突破他可以接受的程度了。”
駱從映沮喪地拿過,點頭示了謝意,端起餐盤離開了食堂。
下午有一節自習課,第一次,她沒有奮起寫題,只是一言不發地把頭埋桌上,有人經過她看了兩眼,終究還是沒有上前拍拍她,問句什麽。
直到薄暮壓到她身邊的窗口,駱從映才把頭從臂彎裏擡起來,臉上紅色的痕跡和剛起來的懵然都在,她反應慢了半拍,收拾書包時程舒叫了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我?”
“對,你啦!我們晚上去玩,大家基本都去,期中也快來了,到時候不就忙了嗎。你也來吧?之前能跑三千的苓子沒來,運動會還多虧了你。不然我們班啊就沒人了。”
程舒是文藝委員,據說家裏是做材建的,典型被寵得好也願意把得到的愛散出去的小孩。全班有一個算一個,因為慕欽有意無意不跟她來往的人裏沒有程舒。只是她自己朋友也多,頂多跟駱從映就是友好來往的程度。
可這次見有人連班裏固定的活動都要忽略她,程舒早些時候就有點看不慣,這次幹脆過來問了。
“去不去?”程舒又問了一遍。
“去。”
駱從映從微怔中回過神,立馬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她站在裝潢敞亮精致的ktv,看了眼周圍,大家叽叽喳喳的等着,習以為常的等待着程舒去前臺辦包間。
駱從映來這類娛樂場所的次數掰着指頭都可以數出來,也只是耳觀鼻鼻觀心地低頭不語,
跟在隊伍最末進房間時,她低聲問了句旁邊的人:“不是全班都來嗎?”
對方奇怪地瞅了她一眼:“怎麽可能都有時間啊!”
“所以慕……”
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可什麽都說不出來的後果就是氣得頭都有暈,全場她也就自覺待在邊上喝冰水,後來忍不住玩骰子和唱歌同時進行的噪音轟炸,逃出來透了口氣。
在衛生間洗了把臉,駱從映手上的水珠還在滴滴答答,轉頭的當口就撞上了另一個大包間正往出走的兩人。
準确的說,是一個揪着另一個。
被揪的是個路數奇特的少女,挑染在頭頂的那撮粉發讓她看着像只面目清秀的火雞;揪人的是慕欽,他把人唰地扔到牆角:“辛袆,你教訓沒受夠是嗎?上次把你給能的,被人欺負了求人的聰明勁兒呢?”
他沉下來的嗓音有種別樣的氣質,似乎褪去了些許平素的輕佻懶散,而且語氣很……親密。
駱從映雖然第一時間躲起來了,仍然确定那跟上次校門口的是兩個人。
接下來她就開始思考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她躲個屁啊?
慕欽也在辛袆的戳戳戳後轉頭看見了駱從映沒藏完的鞋子。
他稍稍退後一步,單手插兜,朝她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出來。”
駱從映剛挪出半個身子,就被一個驚訝的聲音打斷:“慕欽!?你也在這啊!”
還沒來得及反應,慕欽就被拽進了班上聚會的包間,只剩駱從映和她面面相觑。
“哈喽?”
最後辛袆忍不住,擡手擺了擺,笑眯眯打了招呼,朝慕欽他們剛進的房間指了指:“我哥帥吧?”
駱從映笑了笑,看着腳尖,低聲道:“一點也不負責……帥有什麽用?”
辛袆聽清了,她又好奇地打量了兩眼這人。看上去安靜溫柔,清秀得很,挺拔微翹的鼻子功不可沒,但是又害羞內斂的樣子,唇抿得很緊。
總之看着就是個乖乖女。
辛袆也回了個笑:“好的,那我去找我朋友啦,拜拜,回見。”
慢吞吞進了包間,駱從映還沒回過神來,就在喧鬧嘈雜的起哄聲中被塞了個麥克風,她疑惑地望向屏幕,聽到周邊有好幾個人吼:“新同學來!剛剛是不是溜了,自罰自罰!”
桌臺上明明沒有酒啊,怎麽一個個跟喝醉了一樣。
見她想放下麥就走,離得最近的副班長立馬攬住了她的肩:“哎哎哎,別這樣嘛,不會唱沒事,這首歌就是念白,大家都沒聽過你唱歌。”
駱從映看了眼屏幕,上面正跳出來幾個大字:《脫掉(聖誕版)》
歌手:杜德偉。
她站在起哄聲中,進退兩難。
這時候走人,以後想融入班級大概會更舉步維艱。
匆忙之間,不知為何,她的目光忽然和坐在靠牆角落的人對上了,短短幾秒。
但是駱從映确定,少年黑眸涼薄且微嘲的神色掃過的是自己。漂亮的薄唇微勾,而後移開了眼。
攥緊麥克風,她轉過身:“麻煩原唱開一下,我不太會這首歌。”
雪花随風飄花鹿在奔跑
聖誕老公公穿太多受不了
經過了原野度過了小橋
……
你脫掉我脫掉大家都脫掉
你看我們不避風霜煩惱全脫光光
你脫掉我脫掉通通都脫掉
聽聽大家的笑聲就知道這笑果有多和諧,但駱從映連做個表情都覺得累,回去的路上坐在地鐵上,把頭靠到冰涼的杆子上,差點坐過了站。
周三慕欽解決完自己的事情,沒有再請假,去完教導處後已經是第二節音樂課結束,一到班上就有人沖過來,差點撲到他身上,慕欽撤後了兩步,看似笑着實則微皺擰着眉:“怎麽了?”
班上最皮的胡琦,數競時跟他一個隊的。此時笑得臉快裂了,捧着相機:“我們學委拍的,你看看,我的媽我們那天為什麽沒去看啊哈哈哈哈哈哈!”
慕欽接過相機,往旁邊的牆上随處一靠,看向屏幕:是個清晰的側影,在丢着鉛球,因為離沙坑不遠,用歪歪扭扭的動作把球扔出去後,重心不穩,退了幾步踩着沙坑的邊緣一頭栽了進去。
背朝後,但頭先下去的。
那一嘴沙吃的有多爽,駱從映覺得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唯一慶幸的是大家基本都在遠遠的觀衆席上給短跑的人加油,沒什麽人看見。
誰知道石碩蒙着頭亂拍,把她錄了進去。那表情太經典,慕欽看着畫面裏女生猶如鴕鳥扒開沙子嗆得半死時,失笑:“這誰錄的?”
話音沒完全落下,一聲桌子倒了的巨響突然靜止了空間的所有聲音。
駱從映其實也不是故意的,她身前的桌子貼她貼得太緊了。
但她也不打算扶,經過慕欽時淡淡掃了他一眼,沖出了教室。
石碩在後面不安地推了推眼鏡,躊躇着要不要跟上。
慕欽無語地聳肩:“不是,我做什麽了?”
崔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拍了拍他肩,嘆了口氣:“青龍這破名字還是你起的呢,老許因為她在學習小組裏怠惰--的學習态度找她談了幾次了,你是不是跟她說好了?”
挑了挑眉尖,少年下意識就要否決,卻停在了半空中。
真是糟糕透頂的十七歲。
駱從映覺得連晴天都在笑話她,恐懼的事一件件發生,好像跟她過不去似的。
她媽說你太愛面子了,可根本不是這回事。
就是沒有把每件事都做得令自己滿意的天賦,也沒有輕易遺忘的能力。
所以她不知道用不着等到很老,頂多二十五六歲的駱從映,已經是個記不清舊記憶細節的成年人了。
正無奈地跟組員小白确認:“你要想好了,辭容易,回來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了。可能你因為很喜歡他,但還是要想清楚,助理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初出象牙塔的女孩堅定羞澀:“我想好了。不是都說年輕有試錯的機會嗎?如果真有可能和他合作我卻放棄了,我會後悔很久。”
駱從映喝了口咖啡,摁着太陽**,閉了閉眼,仍在思索:“是這樣。你能信任我,我很高興,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的話,”她擡頭,笑意掠過眼眸:“那ok。但記住一件事,作為成年人,要對自己選的路負起責任。”
對方連連點頭。
“行了,去吧,到時候走流程就行了。最後這幾天也好好做。”
“嗯!”
駱從映看着女孩離開的背影,準備打開電腦工作,順便接起了響了兩三聲的辦公室電話,那頭的男聲陌生卻禮貌:“你好,白粒小姐在嗎?”
“找她有事嗎?您等等。”
“她不在也沒關系,”那頭叫住她,“我是慕欽工作室的,白小姐的助理應聘過了,她手機沒接,電話要确定一下,她下周能進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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