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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從映沒有叫,一個音都沒有發出來,她死死咬着牙,一片黑暗裏直直迎上他的眼睛,眸子裏藏着冷到極點的怒火。
被撞的眼冒金星,她呼吸也重了兩分,但是腎上腺素一時被激發出來,她整個人半撐起身子,雙手反扣在桌子上,借力一腳踹上胡祁陽的要害部位,他一時吃痛,不由退後了兩步,更加怒火中燒,沒想到她還敢在這掙紮?!
他在憤怒之中,沒留意自己的後背被一把扶住了。
胡祁陽回頭,看見身後的人挂着一個很輕的笑容,很慢地說道:“胡祁陽?”
這是一張很熟悉的臉,在黑暗裏茫茫勾勒出精致的輪廓。
男人緊緊抓着胡祁陽後頸的衣服,往旁邊走了兩步,忽然猛地把他的前額往旁邊尖銳的桌角上一磕,在他的痛呼中一把揪住了胡祁陽的前領,收了嘴角的笑:“想打架是吧,我陪你。”
駱從映聽到聲音,靠着桌子邊沿的身體一下滑了下去。
她閉着眼睛,耳邊傳來的聲響悶悶的,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
慕欽本來是來接她的,結果看到成顏都出了寫字樓,她也不見蹤影,便直接閃進來,乘着電梯上樓找人。
在門外的時候聽到聲響就覺得不對勁了,心內一沉,他三步并作兩步開了門,胡祁陽威脅的聲音正清清楚楚地在安靜的空間裏回蕩。
看不到她。
慕欽幾乎一瞬間就慌了心神,意識到有什麽正層層疊疊地墜下去。
他只能看到胡祁陽的法頂,卻聽不到哪怕一絲她的動靜。
所以當看到她還有力氣踹了胡祁陽一腳時,慕欽才從被裹起來的恐懼中得以呼吸,憤怒也随之擡頭,慕欽把胡祁陽拖到一旁,撞得微暈,順勢把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開了一顆,袖口解松,将人又從地上拽起來,對準腹部就是狠狠一拳,膝擊也很快跟上,不打臉不碰喉嚨,在對方掙紮着爬開要逃跑時也沒有攔,只是跟了一兩步上去,擰身一記鞭踢踹得他慘叫一聲又卡在喉嚨,小腿胫骨幾乎斷裂的感覺讓胡祁陽喊都不敢喊,生怕他再繼續下去。
但是,接着就沒有了。
慕欽的小臂被拉住,他轉頭,駱從映低着頭彎着腰,氣息不太穩:“別……打了,先報警,現在送我去下醫院,”她仰頭看着慕欽,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腰有點問題,疼……”
最後幾個字,駱從映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當晚她上了車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思維好像漂浮在霧氣缭繞的樹林裏,找不到個出口,想着歇歇也好似得。
清醒後,順便問了身旁的護士,眉清目秀的女孩安慰她,只是軟組織挫傷加輕微腦震蕩,因為過于緊張了,就睡了兩天。
“兩天?”駱從映想一下爬起來,但大腦一陣極度眩暈,“那現在都24號了?”
“是啊。”護士給她換了個吊瓶,抿嘴笑了笑,“他基本一直在這看着的,也就是今天好像被叫出去了一會兒,剛好你醒了。”
知道對方說的是誰,駱從映也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
她住過醫院,知道現在這個設施的單人間大概是個什麽情況。
所以駱從映想,也不能多住,不管他出去辦什麽事,今天下午能出院就最好辦出院了,欠着,總歸覺得不那麽好。
正側躺着想着要一件件做的事,房間的門就被急急地推開了。
她撐起身子一看,果然是慕欽,剛要松口氣,想讓他輕一點關門,結果毫無預兆地被大踏步走過來的男人一把攬進了懷裏,雖然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的郁悶:“那麽久,怎麽那麽久。”
“……還好。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
駱從映輕環住他有力勁瘦的腰際拍了拍,低聲道:“我餓了。”
慕欽把她的頭捧在手裏看了半天,又摸着後腦問:“現在還暈嗎?想吐嗎?這個會不會有後遺症啊……算了,我去叫醫生。”
他扭頭就往外走,剛好撞上了正往裏走的人。
顧希爾提着果籃,迎面看見慕欽神情嚴肅地往外走,直接輕搡了他一把:“得了得了啊,老遠就聽見您老人家在問東問西了,醫生人護士都叫了,你就安生點,陪着她吧。”
又看向駱從映,招手打了個招呼,有些心疼:“你睡了兩天多诶,說是之前也沒休息好,可能太累了。”
她看到駱從映手臂上的淤青,眼神只簡單停留了一秒,立馬移開,正好看到身旁慕欽也盯着她那一塊淤青,眉頭微皺的樣子。
想起這兩天的事,顧希爾把果籃放下:“借你家這位幾分鐘,馬上就還。”
慕欽靠着病房外的牆,看着對面同樣雪白的牆面,面前是空空如也的走廊,慢慢呼出一口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這件事你別問我,我也不能控制。”
顧希爾低着頭:“別跟我說,沒有你在這中間作梗,這流程沒這麽快吧……呵,慕敘的人脈都沒你廣……但是這樣,到時候爸那邊你怎麽說……”
慕欽冷笑。
“能蹲十年不蹲五年,能蹲一輩子最好別出來。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打死他。”
顧希爾瞠目結舌:“那你之前不算打嗎,人還在醫院躺着呢……我不是說你不能這樣,可慕敘讓我問你,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生疑的話到時候第一個就想到你頭上……”
“顧希爾,”他忽然叫了對方的全名,淡淡道,“我以前也做了很多混蛋事,态度惡劣,看她哪哪不爽,人雖然還算努力,但很多東西怎麽都學不好,每次都恨不得看看她腦子裏是不是全裝水……那個時候,我都不會,也沒人會碰她一根手指頭,現在?呵。他既然敢下手,就要承擔後果。”
說完他邁開步子,從她身邊徑直走過,沒有等任何回答,開門進了病房。
本來駱從映聽醫生說基本沒什麽大礙,回家給外傷抹藥,多休息就行了,準備收拾收拾包袱走人,然而被慕欽按在原地,死活要她再觀察三天。
駱從映淚流滿面地抱着床腿:我拒絕……很無聊诶!還要看三天天花板,你殺了我比較方便……
慕欽幫她把手指頭一根根掰開,把人抱回床上:“不會,我來陪你玩。”
“你還有工作呢,騙誰。”
駱從映不自覺黑着臉。
看着她的表情,慕欽一下就笑了:“真的,随叫随到,想吃什麽跟我說。最近差不多都結束了,我新半年要開始了。”
早前耳聞過他這一點,聞言駱從映睜圓眼睛看着坐在床沿的人:“真的半年工作半年休息?”
“嗯,”他越過她,倒了杯溫檸檬水遞給她,“也不是很嚴格,但準确說來差不多完成一個階段的作品還有後期宣傳,就可以休息了。其他活動,推就是了,提前跟人家說好,哪有什麽推不掉的,地球沒了誰不能轉?”慕欽嗤笑一聲,眼睛始終看着她。
“哦……陳意真厲害。”
她感慨萬千。
慕欽:呵呵。
不過接下來幾天,她覺得自己也真是上天堂了。
慕欽果真看在她是病患的份上,有什麽應什麽,從廣式燒臘買到鹵肉飯,最後雖然被醫生攔下不讓吃這麽油膩的,駱從映依然覺得很滿足,連慕欽都能叫動,忽然有種自己很牛逼的錯覺。當然也沒有玩很久,試了兩頓她就恢複喝粥的日子了,只能和他玩牌,從24點到接龍,還買了象棋和飛行棋。
飛行棋這種看運氣的,終于不是一直輸了……駱從映翻盤後,開心的又喝了兩碗生滾魚片粥,擡起頭看見慕欽在窗邊往下看,随意問了句:“你在看什麽啊?”
“人。”
慕欽撩開窗簾一角,眼神微垂。
一堆扛着□□短炮的記者。
他回身:“沒什麽,現在幾點?”
“一點多了。”
駱從映收起牌道,聽見慕欽說:“該睡午覺了,你今天晚了。”
她根本不想睡,這簡直是幼兒園兒童的作息,玩完吃,吃完睡。
但是反抗他也很耗精力,所以駱從映應下,乖乖躺下,任慕欽低頭幫她把被角掖好。
這麽近的距離,幾乎可以看見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微撲着像停留的蝴蝶的翅膀。
不知道怎麽地,駱從映忽然輕輕吹了一下,看着他睫羽顫動,忍不住笑了笑:“癢嗎?”
回答她的是一個輕吻,印在額頭上。
慕欽拍好她的枕頭,确認位置也舒服了:“我出去會兒。”
他走出病房,關門,手上褲兜裏各有一個手機。
其中一個是駱從映放在枕頭下的。
見他出來,陳意擡手打了個招呼,有些疲憊:“的确是她,但是誰放的風不知道,不一定是莫歆。她沒有理由啊……她是為了事業回來的,也不是那種喜歡走快道的人。你換車後大概三周,就有人認出來了,直接停在醫院外面,當然會被盯上。”
慕欽嗯了聲,邁開長腿,走得不緊不慢:“她在跟媒體解釋?”
“是啊,都說你來看莫歆,要複合的傳聞滿天飛,就差蓋章了,感覺不管你們承不承認,只要同框,就……你不問她為什麽進來嗎?”
陳意忽然意識到沒跟他說呢。
“這個,”慕欽垂首,把袖口的扣子扣好,推開緊急通道樓梯間的門,“跟我有什麽關系。”
他側頭輕笑了笑,像是聽到什麽很無聊的事,牽了牽嘴角。
走到一樓,慕欽很快看到門口那個身着淺藕色長裙的背影,茶色的長發披在身後,背後都是精心打理過的模樣。
他直接推開門,所有的聲音和目光似乎是靜止了一秒鐘,接着就是瘋狂的拍照和層出不窮的問題。
莫歆也愣住了,沒想到他真的也在這個醫院,順着擡頭望過去,是男人輪廓漂亮的側臉。
慕欽神色很平靜:“謝謝各位關注。不過我今天來,并不是因為其他事。我未婚妻住院了,來陪她而已。她是圈外人,改天介紹大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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