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打鬥

熊河一大早就帶着部落裏的戰士捕獵去了。

昨天他們抓到的獵物很少，根本不夠吃，再加上多了一些受傷的人，食物更是匮乏，今天必須要多抓一些獵物才行。

同時，部落裏的老弱也自發地出去采集植物去了——昨天晚上就連狩獵隊的戰士也只分到了兩三斤肉，他們分到的就更少了，如果不想辦法去弄點吃的回來，他們就要餓肚子了。

熊野吃了周寂給他的烤肉，又把周寂煮的肉湯喂給牛二。

這肉湯是周寂把象鳥肉剁碎後加了一些蔬菜煮的，煮了很久，好消化營養豐富。

牛二的狀态還很差，說不了什麽話，吃過東西就睡着了，熊野見狀，跟周寂打了個招呼，就抓魚去了。

等熊野走了，周寂也離開了洞穴。

前些日子，部落裏的氣氛挺好的，但今天部落裏的氣氛明顯不太好，留在山坳裏的人臉上都沒什麽笑容，還有幾個孩子在哭。

死去的二十幾個族人有男有女，其中大多已經有子女了，這些哭泣的孩子就是他們的子女。

原始社會的生活比末世好多了，但還是充滿危險的，不過周寂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倒也沒太大感覺。

“你等等。”有人叫住了周寂，周寂轉過頭去，就看到了換鹽隊的隊長熊奇。

熊奇的獸形是白熊。

白熊非常大，其實比很多棕熊都要大，不過熊野的獸形是科迪亞克島棕熊，成年後能比白熊還大。

當然，從現階段來講，剛成年的熊野的個頭是沒有熊奇大的，戰鬥力肯定也比熊奇差一點。

熊奇比熊野大十多歲，十多年的戰鬥經驗可不是假的。

周寂站住了，看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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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奇問：“你是誰？”

“我是周寂，周。”周寂道。

“原來你是周，原來你長這個樣子。”熊奇好奇地看向周寂，又問：“祭司說牛二醒了，他還好吧？”昨天熊野把牛二帶回去之後，他看到周寂去了熊野的洞裏。

周寂道：“還好。”

熊奇跟周寂沒什麽接觸，說到這裏，也就沒話說了，他朝着周寂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周寂到了外面，沒去采集隊待的地方，卻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要收集一點不一樣的植物，治傷的調味的好吃的，怎麽樣的都可以。

周寂收集植物的時候，熊野在抓魚。

天暖和起來之後，河裏的魚就活躍起來了，魚肚子裏還開始有肥美的魚籽……熊野一口氣抓了四條魚，又在河邊把魚殺了，刮掉魚鱗扔掉魚腸洗幹淨，這才帶回去。

他以前自己吃烤魚，是不刮魚鱗的，但上次周寂做魚湯的時候把魚鱗刮了……沒了礙事的魚鱗，吃起來确實要好吃很多。

熊野帶着魚飛快地回到部落裏，他想告訴周寂他帶了魚回來，結果到了洞裏，竟然發現周寂不在，只有牛二躺在火堆邊睡覺，身上蓋了幾張獸皮。

熊野莫名地有些失落。

他把魚挂在洞穴裏，又去了山坳下面，就看到祭司正帶着他的三個小徒弟，在山坳裏擺放一個個的柴火堆。

換鹽隊死了很多人，祭司需要給去世的人舉辦儀式，這樣他們才能去天上，去獸神身邊。

這些戰士去了獸神身邊之後，會成為獸神的守衛，他們還能在天上守護着部落。

熊野默默地開始幫忙，他放柴堆的時候，放得又快又好——當年為了能從祭司那裏換取食物，他常常給祭司幫忙。

“熊野，你真的不想當祭司嗎？”祭司問熊野。

“祭司爺爺，我想成為最強大的戰士。”熊野道。雖然當祭司很好，但部落需要戰士。

“獸神會保佑你。”祭司無奈道，然後不停地讓熊野做事，把熊野支使地團團轉。

熊野：“……”

這天狩獵隊去了比較遠的地方捕獵，到了很晚才回來，收獲不算多，但也還可以。

而回來之後，熊河并沒有馬上開始分獵物——葬禮要開始了。

如果那些戰士的屍體能帶回來，葬禮儀式之後，部落裏的人會把他們埋在部落旁邊，讓他們守護部落，但這次他們的屍體都沒有帶回來，這一條就省去了。

周寂在葬禮舉辦之前，就回到了部落裏，親眼見到了葬禮是怎麽回事，看起來……有點像是跳大神。

年邁的祭司在火堆邊跳了一段舞蹈，将一些植物粉末扔在火堆裏，火旺起來的時候，開始念念有詞……

據說這是能溝通神靈的，能讓獸神聽到，但周寂用精神力去感受的時候，沒有發現絲毫異樣。

獸神多半是不存在的，但不管是祭司還是部落裏的人，都非常虔誠。

葬禮之後，熊河把今天狩獵隊捕獵到的肉和換鹽隊帶回來的鹽，全都分給了族人。

今天大家分到的肉依舊不多，鹽也不多，不過舉辦過葬禮後又分了東西，氣氛總歸好了點。

換鹽隊拿去換鹽的，是部落裏前一年攢下的許多物品，裏面有獸皮，有角龍的角，有在祭司的指點下收集的糧食，也有部落裏的人制作的石刀，還有就是換鹽隊一路過去的時候，在路上抓到的獵物。

這鹽換回來之後，是屬于整個部落的，而熊河就會按照部落裏每個人的情況，将之分下去。

一般來說，戰士會多一點，老弱能分到的就很少。

除此之外，部落裏有些人，也會拿出一些私人的東西，拜托換鹽隊的人幫他們換鹽，那樣換到的鹽，就是屬于個人的了。

換鹽隊是一個多月前出發的，周寂當時還處在聽不懂這個世界的語言的狀态，自然沒有讓換鹽隊的人幫他換鹽，不過熊野拿出了很多東西讓換鹽隊的人幫忙換鹽。

他那時候已經和獅厲确定關系了，怕鹽不夠用，就想多換點——他和獅厲雖然能分到不少鹽，但羊瑩和羊速，可是分不到多少鹽的！

現在，換鹽隊換到的鹽非常少，熊野拜托換鹽隊的人幫忙換的鹽就也少了，不過加上部落分的，倒也夠熊野用了。

但其他人就不太夠了。

“過幾個月，我們再去換一次鹽，青山部落已經不存在了，我們要找新的願意跟我們換鹽的部落……”熊河說起了他的打算。

部落裏的人都聽得很認真，就連周寂也不例外，只有獅厲有點沒耐心。

熊河現在不管說什麽，都是毫無意義的，再過一個多月，周寂的父親會來到部落裏把周寂帶走，然後再過些日子，熊河就會死在食肉恐龍的襲擊裏。

不，熊河不一定會死……

獅厲看向熊野身邊虛弱的牛二——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牛二竟然沒有死！

獅厲關注着熊野的時候，也有人關注着獅厲。

關注着獅厲的人，就是換鹽隊的隊長熊奇。

熊奇已經三十多歲了，有過孩子，但這并不影響他喜歡狼音，在離開部落之前，熊奇一直在追求狼音，給狼音送了不少東西。

結果，他離開了部落一趟回來，狼音竟然和別人在一起了！

昨天回來的時候，熊奇是受了傷的，當時人很多事情也多，他也就顧不上去關注狼音，但現在……他聞到了狼音身上獅厲的味道。

熊奇的心情差得很，看獅厲非常不順眼，發現獅厲跟狼音在一起了，竟然還一直看熊野，就更生氣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熊奇都想跟獅厲打一架了。

部落聚會結束，有些人留在山坳裏烤肉吃，也有人回到了自己的山洞裏。

熊野就把虛弱的牛二背回了山洞，又把魚給周寂：“這是我抓回來的魚，你快煮了吃。”

“謝謝。”周寂沒有拒絕，用石鍋煮了魚湯，還往裏放了點今天采回來的蘑菇。

他并沒有吃完，只吃了三分之一左右，剩下的就留給熊野和牛二了。

“你吃那麽少怎麽夠？”熊野擔心地看着周寂。

“我不需要捕獵，消耗少。”周寂道。

熊野看了看周寂，确定周寂的身體沒什麽問題，才放下心來，同時琢磨着以後要想辦法多弄點周寂願意吃的東西回來。

接下來幾天，部落裏的人的日子還是照常過着。

牛二的身體好得很快，沒過幾天，他就緩過勁來了，這讓熊野非常高興，他開始照常去參加狩獵，以便可以多分到一點肉食。

至于周寂……他弄了很多蔬菜回家，煮給熊野吃。

這日晚上，周寂又煮了一大鍋菜湯，分給捕獵回來的熊野一碗。

“我們不缺肉，不用吃菜……”熊野端着那一大碗菜有點糾結。

周寂煮的菜湯味道不錯，他不至于吃不下去，但他真的不喜歡吃菜，不喜歡那一股子青草味兒。

“吃一點對身體好。”周寂道。這個世界的獸人會變成各種各樣的野獸，這些野獸有些吃肉有些吃草，但他研究過後發現，這些獸人跟人類一樣，都是雜食的。

他們消化系統很好，一直吃肉也沒問題，但想要身體好，最好還是吃點菜。

更何況，他給熊野吃的菜可不是普通的菜，都是他挑選過的，蘊含不少能量的菜，這種菜熊野吃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熊野想要拒絕，但想到周寂自己也喝了，甚至只喝菜湯不吃肉，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周寂是個不喜歡占人便宜的，不太願意接受他給的東西，不過他吃了周寂的給的東西的話……

熊野喝完菜湯，給了周寂幾個他随手抓的青蛙。

相比于恐龍肉，周寂好像更喜歡這些，最重要的是，吃多了之後……他也覺得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很好吃。

就是太少了，都不夠塞牙縫的，他一般就嘗一口，剩下的都給周寂吃了。

喝了加了肉的專門給病號吃的菜湯的牛二：熊野對他真的太好了！竟然自己吃菜給他吃肉！

周寂确實挺喜歡吃魚蝦這類小東西的，畢竟新鮮好吃，熊野很體貼，給他的青蛙是殺好的，他直接就扔進鍋裏煮了。

結果正煮着，山坳下面突然傳來熊和獅子的吼聲。

周寂和熊野驚訝地相視一眼，一起往下面看去。

然後，周寂就看到一只獅子跟一只……北極熊打起來了。

他聽人說過，熊奇的獸形是白熊，原來所謂的白熊就是北極熊……

地球上最大的陸地食肉動物就是熊，而熊裏面最大的，就是科迪亞克島棕熊和北極熊。成年北極熊在過冬前，體重能達到八百公斤，不僅如此，它的行動還很敏捷，不管是在陸地上還是在水裏，戰鬥力都非常強。

看到下面打起來了，周寂的第一反應，就是獅厲要挨揍。

雖然熊奇身上的傷還沒好，但獅厲應該是打不過熊奇的。

周寂對獅厲印象很不好，還挺期待獅厲挨打的。

但事情的發展，卻跟他想的不一樣，獅厲竟然占據了上風。

他看下面的兩個人打架的時候，習慣性地将精神力放了出去，然後就發現……獅厲使用了空氣裏的能量。

獅厲竟然能動用空氣裏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