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懲罰

熊野算數學得是真不錯，他能數清楚部落裏有多少人，分東西的時候也不會分錯。

但是從一加到九十九……

他以前從沒算過這樣的。

不過這确實可以練一練，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呢？

這麽想着，熊野就開始數數：“1、2、3……”

祭司爺爺教他數到了一百，但這樣數容易出錯，他就十個十個數，數完十個放一堆，有了十個小堆就是一百，放一起變成大堆，接着數下一個一百……

終于把結果數了出來，熊野當即看向周寂，想說自己的結果，卻發現周寂已經睡着了。

他又有點心癢癢的，但周寂不舒服……

熊野幹脆躺到床上自給自足了，他以前都是這麽幹的，也就跟周寂結為伴侶之後，改成周寂幫他了。

其實沒睡的周寂：“……”

正忙活到一半，熊野就看到周寂睜開了眼睛，又湊過去親了一口，道：“周寂，你幫我摸摸！”

周寂看了他一眼，伸出手來，熊野順勢抱住了他，輕聲哼哼。

等終于結束，熊野舒服地不想起來，但被周寂捏了捏臉：“我讓你算的題目，你算出來了嗎？”

“算出來了！”熊野道。

“是多少？”

熊野從床上爬起來，又去看了看自己的木棍堆，最後道：“是四十九個一百再加上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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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應該是四十九個是一百再加上五十。”周寂道，部落裏的人一般不會接觸太大的數，因而只會數到一百，接下來就是幾個一百這麽說的了。

現代人估計覺得這麽折騰挺麻煩的，但人家能順暢地數到一百其實挺好了，周寂記得，用法語說九十九的話，要說四個二十加十加九……

“為什麽？”熊野不解地看着周寂：“你數過？我沒見你數過啊！”

這麽厲害的一道題目，周寂算過的話，他應該會看到很多木棍。

“不用數，我心裏想想就知道答案。”周寂道。

心裏想想就能知道答案？熊野震驚地看着周寂：“是獸神告訴你的？”

周寂：“……你想多了。”

“那你怎麽知道的？”

“你之前不是一堆堆分開了嗎？第一堆是一個，最後一堆九十九個，這兩堆加在一起，是不是一百個？”周寂慢慢說了算法，他父母挺重視教育的，他很小就被送去奧數班，這種題目在當時就是奧數啓蒙用的。

熊野恍然大悟，重新擺了一遍，發現果然是四十九個一百加一個五十。

至于之前他為什麽會算錯，大概是不小心弄丢了一塊沒數準。

做出題目之後，熊野又一次由衷地說道：“周寂，你真的太聰明了！”

“你想不想我教你？”周寂問。

熊野想也不想就道：“想！不過我不是已經學會了嗎？”這題目他學會了，可以出給祭司做！

“你只學會了一種算法，我再出道題目吧……我抓到了八條恐龍，這八只恐龍，有些是兩只腳的，有些是四只腳的，加起來一共二十二只腳，裏面幾只兩條腿的恐龍，幾只四條腿的恐龍？”周寂道，經典奧數題雞兔同籠來了。

熊野可不知道奧數題，他拿出二十二根木棍，開始擺……

這題這麽直接擺一擺，倒是不難了，八只恐龍每只給了兩條腿之後，剩下的再補幾只四條腿，就算出來了。

熊野有些得意，結果……

周寂道：“要是我一共抓了一百只恐龍，總共三百加二十條腿呢？”

熊野之前擺弄着算數，還覺得挺有意思的，被周寂這麽一說就懵了——這要這麽算？而且……“你抓不到那麽 多恐龍！了，我們部落裏的人一起都抓不到。”

周寂笑笑：“我給你喝魚湯，你喝了半碗後，我給你倒滿，你喝了半碗我又給你倒滿，你再喝半碗我再倒滿，這次你把魚湯全喝了，你一共喝了幾碗魚湯？”

熊野一下子都沒弄明白：“為什麽要算這個？”

“一只恐龍一年可以吃掉草地上一半的草，它要把草全部吃完要幾年？”

“這個我知道！”熊野道：“兩年！”

“錯！”周寂道：“草是會長的，不可能兩年就吃完了。”

确實是這樣！熊野敬佩地看着周寂，周寂真的太厲害，太聰明了。

用小學奧數和腦筋急轉彎來折騰原始人的周寂見狀道：“來，我教你算數吧，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族長，你應該多學點東西。”

“好！要不要讓祭司一起來學？”熊野這次不敢說自己已經學過了，但他想到了祭司——祭司一直很喜歡學這些。

“我不舒服，教不了太多人。”周寂道。

“那就教我一個好了！”熊野想也不想就道，決定自己學了，再去教給祭司。

“那我先教你寫數字。”周寂道。

“寫？”熊野不解。

“對，寫。”周寂拿出自己用來當筆用的一塊木炭，給了熊野：“拿這個寫。”

熊野接過那塊木炭，然後就在周寂的指導下開始寫數字。

周寂竟然給每個數字都想了一個寫法，真的太厲害了，他比之前的祭司還要厲害。

熊野敬佩地看着周寂，一邊用自己的大手，握着木炭在洞裏慢慢寫。

周寂道：“你這個‘8’寫得不好看……我握着你的手寫。”

“好啊！”熊野一口答應，然後就被周寂握住了手。

他的手很粗糙，但周寂的手……真的特別嫩特別滑！

熊野有些心猿意馬，然後就聽到周寂道：“你寫字不專心，我要給你一點懲罰。”

“什麽懲罰？”熊野問。

周寂用木炭在熊野的臉上畫了個圈圈。

熊野不明所以——這也算懲罰？不痛不癢的……

然後他臉上就又被畫了好幾個圈圈，後來連身上都畫了……

熊野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周寂教給他的，多半是獸神才知道的知識。以前他跟祭司學的還不如這些，學不好都要被打，現在學不好不過是被畫個圈圈，這算什麽？

熊野“哼哧哼哧”學了一下午，學會了一到九的阿拉伯數字，還把一到一百給數順溜了。

這時候，熊河的聲音響了起來：“吃飯啦！”

熊野立刻就往外跑去：“周寂，我先去吃飯了！等下再來學！”

周寂：“……”這家夥忘記洗臉了！

周寂懶得下去，直接躺下了。

熊野聽到吃飯的聲音就激動，确實把臉上的東西忘了，一直到了外面才記起來。

不過他也沒當回事，忘了就忘了，臉上畫點東西，也沒啥啊，又不影響他行動！

不過，部落裏的人看到他這樣子，卻吃驚了：“熊野，你臉上的東西是什麽？”

“是圓圈，周寂給我畫的。”熊野道。

“畫得真好看！熊野你這樣子，看起來特別好看！”熊奇誇獎道：“看看這圓，多圓啊，兩邊還一樣圓！”

周寂用木炭給熊野畫圓圈的時候，也不是亂畫的，講究個對稱，這會兒熊野一臉圓圈，看着特別神秘！

祭司都過來了：“熊野，周寂為什麽給你畫圓圈？”這是不是一種奇怪的典禮，或者祭祀？

“周寂教我算數的時候給我畫的。”熊野本來想說是自己沒學好周寂給他畫的，但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笨，幹脆 就不說了。

“算數？”祭司好奇。

“就是數數。”熊野看向祭司：“祭司爺爺，你知道一加二加三一直加到九十九等于多少嗎？”

“這個有點難，我要慢慢算，而且木棍怕是不夠。”祭司開始找木棍。

熊野道：“其實很簡單，這樣算……”他把周寂說的重新說了一遍。

祭司一下子就被震驚了，竟然還能這樣？太厲害了！

尤其是……熊野竟然在地上寫出了數字！

原來數字還能用這樣的符號來表示？确實方便了很多！他一直都是用木棍擺，要寫的話，幾就畫幾個木棍……寫得手特別酸。

祭司的表情激動起來，看着熊野臉上的圓圈，就像是看到了一堆財寶。

祭司崇敬地看着熊野臉上的圓圈。

周寂不想去下面部落摻和，就自己弄了點大麥煮粥，同時開始想念象鳥肉了。

天天吃魚吃多了，就覺得魚不好吃了，他想吃點別的肉。

今天也沒什麽事情，周寂就沒用精神力觀察山坳裏的情況，直到有人爬到他山洞門口，他才轉過頭去，然後就看到了祭司那張老臉。

祭司朝着他咧嘴一笑，露出只剩沒幾顆牙的牙床：“周寂，你也給我畫幾個圓圈吧，我也想學會獸神教的知識！”

周寂：“……”熊野到底在下面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