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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眸中的神色軟了軟,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許, 用力拉了她一下,讓她離自己近些。捏了捏她的掌心, 發現她的掌心裏全是汗。
這是冬日……
她方才還在發抖……
他的神色,又冷硬了半分,拉着她又走了幾步,忽地停下來,對她道:“在這裏別動。”
惠袅袅擡眼看他, 只見他的涼涼的目光從她面上飛速掃過,便轉身回了馬車。
想要和他說什麽,卻突然又覺得山根發熱。便垂下頭,将自己冰涼的手指按到山根處降溫。
待到她再擡頭時,寧澤已然從馬車裏取來的那件狐裘披風。
她怔怔地看着他,腦子裏還在想着先前的夢境,神色間是茫然和拒絕,沒有去接。
寧澤眉頭微微動了動, 索性展開披風給惠袅袅披上。
待要給她系上系帶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猛地退了一步,“我……我自己來……咦?這不是我的披風……”
一擡眼,便看到寧澤含笑的眸子,裏面的涼意不知在什麽時候散了去,他正對着她露出淺淺淡淡的笑意,“你我之間, 不必如此生分,以往如何,現在依舊如何。前段時間才病了一場,不要再受涼。”
惠袅袅想說,以往他可不會拉着原主的手走這麽遠,也不會這般說話……
到底是只是撇了撇嘴,手背上,掌心裏,還殘留着方才由他傳遞過來的暖意。
手往袖筒裏縮了縮,說不清是要留住手上的暖意還是要驅走身上的冷意。
“我去換自己的那件吧。”
“那件上沾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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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袅袅嘴角一抽,只得作罷。
寧澤再次拉住她還沒來得及收進袖中的手,帶着她繼續向前走。
惠袅袅錯愕地看向他,走在他的右後側,只能看到他小部分側臉。
暖暖的溫度,順着他的掌心,傳到她的掌心,再順着她的筋絡,傳到胸膛,一顆心,跳得快了又快。
她猜想,他當是想問她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的,可他竟遲遲沒問,只是拉着她不停地向前走。
回頭看了一眼看起來就如腳邊的一塊青石一般大小的馬車,停下腳步,用力地将手從他的掌心抽回來。
她告訴自己,縱然寧澤想沒有想過要娶別人,那也是對原主的感情。
她不是原主,不該欺騙一個這般照顧了原主又因着原主而想要來來照顧她的人。
這對原主不公平,也對他不公平,對她……也還是不公平……
她羨慕傅靈瑤與沈笑之間的兩心相傾,也想要一份這樣的情感,可要的,是屬于自己的。
“已經很遠了,有什麽話,就說吧。”她看向寧澤,又在寧澤轉來看向她時,垂着眸,連帶着将頭也微垂了下去,“世子爺不用這般照顧我,我們……”
“為什麽要我們回去?給我個理由?”
他打斷了惠袅袅的話,直直地看着她。
她垂着頭,掀了一下眼皮,眼看就要看到寧澤的下巴了,又慌忙垂下眸子。
熱血彌足珍貴,點滴皆要珍惜。
“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将這場夢裏看到的景象說了一遍,隐去了寧姚嫁給楚元勳的那段,“……所以,你們不要再去金龍寺了,回去吧。”
只要沒有發生馬車裂開的事情,沒有在那樣的情況下遇上楚元勳,便不會再有後面寧姚嫁給楚元勳的事情了。
一想到楚元勳最後的皇後是惠蕭蕭而不是寧姚,惠袅袅就瑟瑟發抖。
寧澤按住她的雙肩,“別怕,那只是個夢。”他心中也清楚,如果馬車一直這麽走下去,她的夢,必然成為真實,只是那個掉出去的,不是寧姚,而是她。
惠袅袅連連搖頭,激動地抓住他的雙臂晃動,“不!這不只是夢,必須要回去,至少要把阿姚送回去!一定!”
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寧澤接話,她急得很想擡頭去看他的神色,想到自己的兩腔熱血,又只能強忍着。
寧澤凝視她片刻,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而後動了動唇,“讓她回去,那你呢?”
惠袅袅吸了一口氣,“我們都回去。可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和你一起去。”
她知道,他們都不會有生命危險,真正的危險,是楚元勳。
寧澤忽地笑了一聲,“你在撒謊。”
“我沒有!”惠袅袅回駁。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你在心虛什麽?你在躲避什麽?”
逼人的氣息從頭頂壓下來,一句比一句更壓人。
“是不是只要我看你,你就答應回去?”
他逼人,她執拗。
寧澤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眼中帶上了一點笑意。
他是要讓她們都回去的,在她說之前,他便已經确定了馬車被人動了手腳。可他不會回去……同時,他還想知道,她為什麽總是不願意看他,難道他比夢裏的場景還讓她覺得害怕嗎?
以前,他以為只是因為她膽小,後來,發現不是……
“你答應和我們一起回去,我就擡頭看你。”她催促着,不就是看他嗎?大不了,再流點鼻血嘛!
寧澤的心情越發愉悅了,唇都彎了起來,好似之前發現馬車被做了手腳,都不是什麽大事了一般,“袅袅,你說與我毫無感情,卻願意與我共同赴險,不是在撒謊麽?”
惠袅袅錯愕地擡頭看他,“你相信我的夢?”
“在你來說這些之前,我就已經發現了馬車被人動了手腳,若是一路前行,必會裂開。所以,我才會說讓阿姚回去。只是見你睡着,還沒來得及和你說讓你也回去。”寧澤的心情更好了。她沒有否認他的反問!
惠袅袅呆了呆。
夢裏……寧澤分明沒有提前發現馬車被動了手腳的事情……
寧澤似乎猜到了惠袅袅心中所想,道:“你夢裏,只有我和阿姚兩人在馬車裏,可事實上,我們的馬車裏還有一個你。你的裙子被差點脫出的榫頭絆住,才會突然摔倒。如果我沒有算錯,以先前的速度一直前行,大約到那個位置,車便會裂開。”
她順着他擡起的手指着的方向看過去,好似能看到連路也看不清楚的峻嶺盤道上的某處位置似的。
心中明白,因為她的存在,許多事情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突然默了下來,自己太沖動了些,沒有觀察他們的異常,就将那些話說了出來。
可她并不後悔這麽做。
耳邊又傳來寧澤的聲音,“袅袅,你和阿姚回去。”
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她蹙了眉。
“我和你一起去。”她擡眼看向他,目光堅定。
直到他點頭,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鼻血不曾湧出。
為什麽?
剛這般一想,腦中浮現中高嶺之花變成小奶狗的模樣……便覺得山根又熱了起來,忙将臉垂下,微微發燙。差點又丢臉了!
“對方必是有備而來……”
“如今,我們也是有備而去。”腦中只裝着這件事情,不去想高嶺之花和呆萌奶狗,山根處的熱意又緩緩退了下去。
“我也不回去!”
寧姚從樹後轉了出來。
她瞪圓了眼,不滿地掃了兩人一眼。
幸好她好奇他們走這麽遠,待這麽久,跟過來的,不然,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都想把她送回去。
難道她還不如那個軟弱癡傻的惠袅袅嗎?
不行!這樣讓她覺得很不開心!
目光在惠袅袅身上頓了一頓,決定在他們答應讓她同行的時候,再收回對惠袅袅軟弱癡傻的評價。
“哥哥!平日裏,都是我坐在那個位置,那人明顯是對着我來的。就算我折道回去了,誰知道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将我從路中攔截呢?到那裏,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個弱女子,要怎麽辦才好?”
潑辣到誰家都怕的安逸郡主說自己只是弱女子?!
寧澤認真地點頭,自己的妹妹,再強也是弱女子。再看一眼惠袅袅,這是更弱的弱女子了,還真是不能讓她們就這樣回城的。
惠袅袅嘴角抽了抽,“……”
兩女留下,寧澤便重新制定計劃。
看着在那裏紮假人的寧澤,寧姚一臉崇拜,“你怕不怕?”
惠袅袅沒有聽到她的問話,遠遠地看着寧澤的身影,想着自己什麽情況下不會流鼻血。
心中把厲厲罵了又罵,變成誰的模樣不好,非得變成寧澤的,讓她總是擔心着會丢臉……
寧姚心想,她這般柔弱,一定是怕的。
抿了抿唇,握住了惠袅袅的手,“別怕。哥哥說能處理好,便是一定能處理好的。”
惠袅袅被她突然握住手,吓了一跳,卻又聽到她這般安慰的話,詫異地看向寧姚。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對她又讨厭又維護的姑娘怎麽突然對她溫柔起來了。
又見寧姚小心地看了周圍一圈,才紅着臉對惠袅袅道:“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別怪到我哥哥頭上?”
惠袅袅疑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之前的事情,是什麽事情。
有些好笑,她連指着她鼻子罵的寧姚都不曾怪過,又怎麽會怪寧澤?
他們都是被無辜牽扯到她的事情裏來的人啊。
“阿姚,你可想過要嫁一個什麽樣的人?”
她不答反問。寧姚其實比她還要大幾個月,寧澤總是把寧姚帶在身邊,一方面是因着疼愛妹妹,另一方面,是想給她挑一個真心疼愛她又合她心意的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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