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一個反派22
蘇學回來後,整日裏都是陪着蘇糖和童晟褚玩兒,除此之外他是哪裏都沒去,什麽事也都沒有幹,行事一點也不符合他那天連夜趕飛機,一大早回到老宅像是有緊急要事的作風。
蘇糖對此狐疑不已。
莫非是外面風流債太多,這次惹到一個太過不得了的,所以不得不灰溜溜的回家來躲避美人債?
蘇糖思前想後,結合蘇學以往浪蕩而又不負責的作風,只能想到這麽一個原因。
他看着旁邊和他們玩聯機小游戲玩的起勁的蘇學,露出一個同情的眼神。
終于翻車了吧,怪蜀黍。
“你這什麽眼神?”打完一波怪的蘇學從緊繃感中掙脫,随手從褲兜裏面抽出一根煙點燃,眼角餘光撇到蘇糖那奇怪的眼神,想也不想的伸出長手,食指彈到蘇糖的額頭上。
“不許抽煙。”蘇糖捂着額頭蹭的一下坐起來,撲到蘇學的身上,一把搶走蘇學剛剛叼在嘴上的煙,“我們都還是孩子呢,吸二手煙不好。”
“啧。”蘇學舔舔沒了精神慰藉的嘴巴,無奈的妥協投降:“好好好,是叔叔錯了。”
“哼哼。”蘇糖這才滿意的昂起頭,然後噠噠噠地跑到垃圾桶旁邊,小心地将搶下來的煙給滅了扔到垃圾桶裏。
“游戲都打膩了。”蘇學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四肢舒展,伸了個懶腰,突然道:“叔叔帶你們出門去看大結局?”
直到到達幸福之家的時候蘇糖才知道蘇學所說的大結局是什麽。
蘇糖坐在車裏,透過窗戶,看到李文斌的手上拷着手铐被兩個警cha從幸福之家裏面押解出來。
歐陽佩青臉色蒼白雙眼呆滞渾身僵硬猶如一個行屍走肉一般地站在大門處,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像是失了靈魂。
她想不明白。
明明一個小時之前還好好的,她的丈夫怎麽就被抓了呢?
警cha怎麽說的?
利用孩童做非法□□交易?
怎麽會呢?
她的丈夫明明是那麽的喜歡小孩,她們初遇之時他還為了搶回一個被拐走的孩子而被小刀捅傷,他們交往後,他還經常和她一起去福利院照顧那些孩子,陪伴孩子玩耍,他們結婚後,他的公司賺錢了,還拿錢出來幫助她收養那些被抛棄或是在街上流浪的小乞兒,建立了幸福之家。
他對她說:“希望這些孩子們都可以如這個名字一般,最後都能夠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可是警cha手上的證據卻不得不讓她相信,她的丈夫真的做了那些事。
那些視頻、錄音、照片,還有文件,一件件一樁樁,每一樣的證據都猶如一個強而有力的大錘子,将歐陽佩青錘的頭暈腦脹,手腳發軟發涼。
“佩青。”李文斌突然面色猙獰的掙脫押解他的兩個警察,回頭跑到歐陽佩青的面前,雙膝猛的彎下,用力地跪在歐陽佩青面前的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佩青,我是真的愛你。”李文斌雙眼如狼一般,執着地盯着歐陽佩青:“相信我,等我好嗎?”
兩名警察沖過去,将李文斌壓住,要将李文斌拖走。
李文斌用力地在地上掙紮着,一雙眼睛牢牢地盯着歐陽佩青,堅決地要等一個答案。
歐陽佩青握在身側的手捏的緊緊的,牙齒用力地咬着,整個人僵直地站立在風中,堅強卻又脆弱的讓人心疼。
“佩青,我是真的愛你,我愛你。”李文斌狼狽的掙紮着,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他對歐陽佩青的愛意,祈求着歐陽佩青。
最終,歐陽佩青放在身側捏的緊緊的手掌松開了,她看向兩名警察,請求讓她和李文斌對話一會。
兩名警察互相看看,最後還是猶豫地答應了。
他們松開手抓着李文斌的手,退後幾步,牢牢地盯着李文斌,确保李文斌不會突然逃跑。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做這些事情的?”歐陽佩青直直地盯着李文斌的眼睛。
李文斌的身體頓時僵住。
他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一旦他回答了,他的佩青就會發現她原來一直生活在他編織的謊言裏,他就永遠都不會被原諒。
“你說呀!”歐陽佩青突然崩潰地大吼出聲,神色痛苦不已。
李文斌心痛如絞。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頹然地低下頭,“二十年前。”
李文斌開始做這事的時間并不是蘇糖在歐陽佩青那看到的是建立了幸福之家才開始做的,而是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李文斌還沒有和歐陽佩青相遇,那時候的李文斌還只是一個在努力謀生的一個混子,他為了賺錢,放過高利貸,做過打手,更是偷過錢。
後來他遇到了錢文志。
錢文志帶着他開啓了來錢快的財路。
他們只要在那些流浪兒中找到一些姿色不錯的孩子,洗幹淨并打扮好送去地下黑市,他們就可以獲得一筆巨款。
後來他們兩個幹的多了,認識的人也多了,就決定自己單幹,自己收攏孩子送給那些貴人,既能得到財也能攀上關系。
他第一次見到歐陽佩青的時候,他正在街上尋找流浪兒目标,那時候歐陽佩青将自己買的一盒炒飯遞給一個正在撿垃圾桶裏面食物的孩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李文斌他還記得那天昏暗的巷子中,歐陽佩青面對着那個髒兮兮的小孩,笑的溫柔美麗的笑容。
猶如黑夜中閃爍的明亮星星一般,将躲在暗處的他目光牢牢的吸引,讓他一見鐘情,終身難忘。
後來他和錢文志用這些得到的肮髒錢開了一家高利貸公司,他成了老總,生活變得很是體面,但他依然忘不了歐陽佩青的那個笑容,午夜夢回,那個笑容總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他被相思折磨的整日走神,最後采取了錢文志的計劃,在歐陽佩青的面前表演了一次英雄救美順帶拯救落入人販子之手的小孩的美麗故事。
他理所當然的贏得了歐陽佩青的青睐,兩人很快地交往起來,最後談婚論嫁。
李文斌想過為了他的佩青不再做那些缺德的事,因為他不想有朝一日被識破最後蹲大牢,于是他脫離了錢志文的高利貸公司,自己去學習去闖蕩最後開了一家小型的文具公司。
可是有些事哪能說做就做,說不做就不做的呢?
從他開始做那些缺德事的時候,就注定了他不能夠輕易的離開那個泥潭。
就算他能辛苦的爬出來,也有人會把他拉回去。
從他開始走這條路的時候就注定了他沒有回頭路可走。他只能閉着眼欺騙着自己欺騙着枕邊人,繼續抹黑走下去。
現在他終于被抓了。
“二十年?”歐陽佩青喃喃道,臉上的血色因為這個數字全然退去,她腿軟的後退一步,虛軟地靠在幸福之家的大門上,一雙眼睛變得空洞洞的,裏面充斥着絕望和痛苦。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她低聲的說,整個人心如死灰,“你和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騙我的。”
“不,我沒有。”李文斌跪在地上向着歐陽佩青爬行,他緊緊的抓住歐陽佩青的手掌,緊緊的包裹住,“佩青,我愛你,這一點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歐陽佩青的眼眶中落下,砸在李文斌的手背上。
歐陽佩青偏過頭,咬着唇,決然的将李文斌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掰開,然後退後一步。
待她重新看向李文斌的時候,眼睛裏的痛苦絕望已經全部消失。
她看着李文斌仿佛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般,“不,你不愛我,你愛的從來都是你自己。”
“不,我愛你……”李文斌痛苦的搖頭。
歐陽佩青不合時宜的露出一個笑,那個笑容憂傷極了,她搖頭道:“如果你愛我,那我們的生活中就不會有欺騙,如果你愛我,你就不會做這些讓我痛苦的事情,如果你愛我,你就不會傷害我愛護的這些孩子們。”
“李文斌,你知道的,這些孩子都是如同我的親生骨肉,你怎麽可以對我的親生骨肉做出這樣畜生的事情。”
“李文斌,我的人生因為你一敗塗地,我的孩子因為你身處地獄。”
“但我不恨你。”歐陽佩青笑着說:“從今往後,你我就是陌路,我會用我的餘生給那些被你傷害過的孩子們贖罪。”
“佩青……”李文斌頹然的癱坐在地上,她怎麽可以不恨他?恨,至少他還在他的佩青心中,他的佩青還記得他。
李文斌不甘,他恨。他恨錢文志,也恨自己。
他不該帶着僥幸的心理,他不該為了那些錢,他早就應該在那天确定他的佩青沒有受傷的時候,就帶着他的佩青遠走高飛出國去,而不是非要貪圖那些資産,僥幸蘇哲找不到他的罪證,導致他是今天想走都走不了。
等他得知警方那邊已經掌握了他和錢文志的罪證,他緊趕慢趕趕到幸福之家想要帶走他的佩青之時已經是來不及了。
他永遠失去了他的愛人。
最後李文斌被帶上警車的時候整個人仿佛老了幾十歲。
蘇糖坐在車裏看到李文斌的下慘覺得大快人心。
李文斌這種吃人血饅頭還吃了那麽多年的超級大壞蛋最好進去監獄後再也不要出來了,因為用他的餘生,也不夠給那些孩子們贖罪的。
只是……
蘇糖看着站在風中身影單薄的歐陽佩青,擔心道:“院長媽媽會走的出來嗎?”
這種被愛人背叛的痛苦,蘇糖雖然沒有經歷過,但看着歐陽佩青,他就能感覺到,此時的歐陽佩青在很難過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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