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是張明明

李總在自己的房間裏來回踱步，一開始他還能穩住，越到後面，越有些穩不住，等胡經理過來，他連忙一把抓住：“怎麽樣？”

胡經理看了下自己的手腕，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已經把李先生過來的消息告訴張小姐了。”

“嗯，然後呢？”

“張小姐說她知道了。”

“那再然後呢？”

胡經理有些發傻，不知道怎麽回答，李總見她不開竅，直接道：“那張小姐有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胡經理搖搖頭，李總的眉皺了起來。

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胡經理也不能眼見上司有難處而不去管，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只有求助旁邊的秘書，秘書不好再裝作沒看到，硬着頭皮上前：“李總，這個，也沒什麽吧？咱們沒做錯什麽啊。”

“你不懂！”李總看了一眼胡經理，想着這人也算是親信，就沒有讓她先出去，而是嘆了口氣，“我早先，也沒反應過來，但我剛才想了想，我三叔過來之後，只同我說了一句話——你先出去吧！明白過來沒有？不是我讓你們出去，是我三叔就同我說了這一句！”

他伸出自己的食指來回晃悠着：“一定是我哪裏做錯了！”

胡經理和秘書面面相觑，就這麽一句嗎？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

那這，還真有那麽點問題了。

“小胡，你那邊能不能同張小姐再說兩句？”

“能是能……”胡經理硬着頭皮，“可是，說什麽呢？”

“看她能不能去找三叔說說話啊！”李總想這麽吼出來，不過到底忍住了，不是說不出來，而是，外人尚且知道李三郎最好風雅，更不要說他們這些李家子弟了。他要真說出這話，傳到他三叔那裏，他才是要倒黴呢。所以他想了下，“現在，她不是唱兩首歌嗎？看能不能再請她多唱一首，最好就唱那些經典的。”

胡經理點點頭：“但是李總，這時間怎麽安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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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間？”

“就是，本來咱們訂的是三位歌手，因為加進來了張明明，其他三位，每個都少了一首——雖然張明明只唱兩首，但考慮到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就多砍掉了一首歌，這再加……”

李總倒也明白她的意思，開始歡呼後面鼓掌，張明明都要比其他歌手用更多的時間，多留出一首歌的時間是應該的，現在要再加，就要再砍掉一首。

“随便你砍下哪一個吧。”

胡經理苦着臉，點頭應了。

然後很快，楊楠就知道，自己只用唱一首了。

“只唱一首，就給五萬塊？為什麽？”

“他們想讓張明明多唱一首，哦，對了，已經确定了，來的就是張明明！這金沙，比展露出來的有實力啊。”

鄭岚感嘆着，楊楠本來正吃蘋果呢，聽了這話差點嗆住。

鄭岚連忙幫她拍背，她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

“你注意點，這時候可不能傷了嗓子。”

楊楠喝了口水，穩住神：“确定了，是張明明？”

“我也沒想到是張明明，這臨時還能把她請來，真不容易啊。”鄭岚再次感嘆，越在這個圈子裏，越知道這有多麽不容易。

楊楠摸了摸鼻子，然後笑了。

這事要是早先，她是免不了糾結一下的，現在最大的感覺，卻是可樂。

她知道這絕對不是李玄祯叫過來的。

上一次，她和李玄祯在一起十年，也只碰到過張明明一次，還是在法國的一個餐廳裏。

他們正吃飯，張明明過來說好久不見，李玄祯就點了下頭，愣是沒有接話，張明明自己站了一會兒，走了，反而是她忍不住回了下頭，正正同張明明碰撞了一下眼神。

那一次李玄祯沒有解釋，她也沒有去問，情緒卻很是受了點影響，雖然李玄祯表現冷淡。

不過那事也引發了她對這事的回憶。

李玄祯真同張明明沒關系了嗎？有的。

每過一兩年張明明就會推出一首，起碼是李玄祯作曲的曲子——歌詞到後來李玄祯幾乎是不作了。

李玄祯出來參加活動不帶她嗎？絕不是，最頻繁的一段時間，她幾乎天天都跟着李玄祯去參加宴會。

但她同張明明愣是就撞上過那麽一次。

雖然李玄祯參加的還都是商業活動，但很多商業活動都請明星暖場的，張明明也不是沒參與過。

所以，也許是不想她不舒服，也許是不想張明明不舒服，當然更也許是不想自己不舒服，總之李玄祯在避免她們見面。

而這一次……

楊楠覺得，李玄祯恐怕更不想她和張明明見面了。

“你好像，很高興？”鄭岚道，楊楠點了下頭，“能見到張明明了呢。”

不管怎麽說，到了六點半，金沙的尾牙也拉開了序幕。

先是主持人上臺，再是領導講話，然後又放了金沙過去一年來取得成績的錄像，到了七點，正好要藝人上臺了！

看到這裏，楊楠也感嘆金沙的組織力。

先上場的是王甜甜，她是甜歌，最适合暖場。

接下來是她的同伴王大偉，然後就是張明明了，主持人一說到她，現場那個歡呼啊，幾乎就是全場起立了。

張明明一首歌不過五分鐘，場前場後卻也用了五分多鐘，最後如果不是主持人說她後面還有歌，幾乎下不來臺！

王甜甜在旁邊看了，又是向往又是羨慕：“這就是張明明啊！”

楊楠在旁邊捧着：“是啊。”

王甜甜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安慰道：“楊楠姐，你這個，雖然唱的少了，但報價高了……那個，以後身價就不一樣了。”

楊楠點頭：“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王甜甜看着她，一時不知道要怎麽接了。

楊楠噗嗤一聲笑了，王甜甜跺腳：“楊楠姐，你這、你這！”

楊楠一攤手：“咱們這不是想到一塊兒了嗎？”

王甜甜無語，心說我那是安慰你，但你能真這麽想嗎？雖然說被張明明搶了出場時間也沒什麽，但你看看你這出場時間排的。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出于反正已經得罪了，不怕得罪到底的心思，胡經理把楊楠的出場時間排到了最後。

張明明唱完，就是魔術，然後是張明明的第二首，再之後是王大偉、王甜甜，之後才是楊楠。

楊楠要真是最後也就罷了，好歹是壓臺的，關鍵還不是，後面還有一個魔術，然後，還有一首張明明的！

然後是王甜甜和王大偉的合唱。

這是開局沒有，結尾沒有，中間的位置，也非常尴尬，要放在綜藝節目裏，就是受氣包的角色了。

王甜甜就覺得楊楠的經紀人沒用，怎麽着也要把位置挪挪啊。

她這真冤枉鄭岚了，鄭岚一聽這安排就不願意，她雖然不是很會經營，咬住理了，卻不會放，胡經理姐姐妹妹叫了一堆也沒用，最後只有又加了五千塊。

鄭岚還不願意，胡經理也說了實話：“真沒辦法啊鄭姐，只有你們是後來的，要挪，也只有挪你們啊。”

這話，楊楠是認可的，什麽，張明明更靠後？

她又不是張明明。

所以過後還安慰鄭岚：“明年咱們早點來就好了。”

鄭岚也是無語。

當然這些是不用同王甜甜說的，人家唱兩首，還有一首合唱，拿三萬，她唱一首，拿五萬五……雖然有種種原因，可說出來也有點不太妥當。

所以當下一笑：“你不是張明明的粉絲嗎？一會兒要記得找機會找她要簽名啊。”

王甜甜有些意動，不過又比較糾結：“能要嗎？她會不會生氣？”

“試試呗，你說你是她粉絲，她還能吃了你？”

“那要不，楊楠姐，你同我一起？”

楊楠正要說話，那邊燈光一變，一身盛裝的張明明出場了。

剛才張明明穿了一身青色長裙，唱了首自己的經典歌曲，仿若一朵靜靜開在空谷中的幽蘭。

而此時，卻穿了一件唐裝。

金色長袍鋪到了地上，難得的是，她的氣質還是那麽空靈，華貴的空靈。

音樂一響，周圍就是一片吸氣聲。

《千年》！

張明明的成名曲！

周圍人激動的啊，個個一副又想叫又不敢叫的架勢，而當張明明緩步向臺下走去的時候，雖然沒有聲音，氣氛卻完全不一樣了。

張明明一邊唱一邊走，她仿佛在每個桌前都停留一下，又仿佛只是路過，然後到最後，她站在了主桌前，正好一曲唱完。

對着主桌，她微微一笑。

嚴格的說，張明明并不是絕色，但她在音樂上實在有天份，現場表現力也強。

此時還帶着這首曲子的感情，這麽一笑，就仿佛一個古典佳人驀地嫣然，像是華燈初上下，一朵金花忽然綻放，李總見了，都覺得自己小心肝亂跳了一把，心說這張明明果然上道，雖然沒來敬酒吧，這比敬酒還厲害呢！

他想着，就偷偷打量起旁邊的李玄祯，就見他三叔的臉色，好像、仿佛、貌似……比早先還暗了幾分？

而此時，李玄祯則正在看楊楠。

剛才他就發現這小姑娘在偷偷的看，這一會兒，卻光明正大的看起來了。

而且那表情、那姿态……很有幾分看戲的架勢？

被他這麽看着，楊楠也察覺了，她先是挑了下眉，然後，就露齒一笑。

李玄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