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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都能聽到？

江回已經走到了鄭盈的跟前。他的個子真的很高, 擋在鄭盈面前時完全遮住了走廊頂上灑下來的暖黃光亮，連他的影子都完完整整地籠罩住了鄭盈。

“江景呢？”

鄭盈突然有些不自在。明明他們已經在一起兩年多了, 靠那麽近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地把呼吸都變得克制起來。

江回似乎想到什麽，低頭笑了一下，“在洗澡。”

江景十歲了，開始有了小男生的羞澀與別扭，剛剛自已拿着小褲衩飛快地沖進浴室裏, 轉身就關上門，生怕江回要進來給他洗澡。

還不錯，長大了，只比他晚了沒幾年。

江回是五六歲的時候開始不願意別人給他洗澡的。

鄭盈雖然不知道江回在笑什麽, 但是心髒已經控制不住地為他敲起了鼓。

江回身形挺拔修長，有着年輕人充滿力量的寬背勁腰, 此時低垂着頭，眼睛漆黑, 背着光都能看到那雙眼裏泛着的清清淺淺的光，連那走廊裏的暈黃暖光都被襯得黯淡了許多。

也難怪能讓人家小姑娘看直了眼。

鄭盈看着看着突然開口：“你以後如果想騙我, 我肯定覺察不出來。”

·江回擡起頭, 微歪着, 對着鄭盈輕輕揚眉。

還挺會裝無辜的。

鄭盈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着，似漫不經心道：“你下午去看他們了？聽說還給了錢？你什麽時候背着我藏的私房錢？”

鄭盈拿眼角瞄着江回。

江回面上無一絲慌張，看着鄭盈低聲開口：“奶奶給的錢，在我們村......如果收了禮錢，就代表着這門親事成了。”

鄭盈直接被江回看得垂下了眼, 而後便想到了鄭春雲說的話，“你以前跟......奶奶談過禮錢的事？”

鄭盈說的是李向紅。

江回頓了一下，似乎不太想說這個事，只點了點頭。

鄭盈也不堅持問，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春鹂她......”

鄭盈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鄭春鹂那個樣子，一看就是喜歡江回。

江回也沉默了下來。不管在哪裏，姐妹倆跟同一個男人有糾纏，都是說不清又很不光彩的事。

鄭盈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睜大眼：“那時候春鹂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把我留下的號碼給你？”

江回還是沒說話。

鄭盈立馬就懂了，擡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真笨，我怎麽就一點都沒發現，如果你不去H市，我們不就......”

他們是不是就會徹底錯過。

鄭盈想到那個可能性，心髒一陣緊縮，擡手又要拍自已。

手在半空中被江回抓住。

鄭盈仰着頭看着江回，滿臉滿眼都是愧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

江回已經低頭親住了鄭盈，含住她的話，與她的呼吸緊密纏繞。

真想就這麽把她整個的揉進心裏去。

......

江雪悄悄地把門縫合上，轉身對江奶奶道：“奶奶，哥哥跟姐姐親嘴了。”

江奶奶點點頭，拿着毛巾笑眯眯地給江雪擦頭發。

江雪有些疑惑，“奶奶，他們為什麽要親嘴啊？”

江奶奶用手指劃拉着江雪的頭發，慈愛道：“那是喜歡，兩個人相互喜歡才想做這個事。”

江雪擰起眉頭，手指碰了下嘴唇。可是......她一點都不喜歡那個人啊。

路一風親過江雪，還說長大了要對她負責。可是江雪一點兒都不喜歡他，何況他還跟哥哥江回打過架，她怎麽讓這個壞人給親了呢？

江雪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秘密與煩惱。

第二天天還沒亮，鄭盈在江奶奶跟江雪都沉睡着的時候去了一趟醫院，不過到了醫院并沒有出現在王菊跟鄭富山面前，只遠遠地看了一眼就準備走，剛轉身的時候便碰到了鄭春雲。

鄭春雲看到鄭盈的樣子就知道她要走了，忍住心裏的不舍走上前來：“一早就要走嗎？”

鄭盈點點頭，而後看着鄭春雲開口：“姐，你想去城裏嗎？”

鄭盈問完又朝王菊、鄭富山那看一眼：“他們......你不用擔心。”

鄭春雲立馬直搖頭，“姐生在山村裏，長在山村裏，過不慣城裏的生活。”

鄭春雲說着拿手腕撫了一下鄭盈的頭發：“春水，你就放心回去吧，家裏有我跟春鹂......春林也大了，畢業後回來就能撐起家了。”

鄭春林上的是師範大學，這事只有鄭春雲知道，李向紅到死都以為孫子念的是那什麽金融、是跟錢打交道的專業，将來會去城裏。

......

鄭盈回到賓館時，江回他們已經都醒了，江回站在走廊裏正拿着手機要給她打電話。

鄭盈提了提手裏的東西：“醒的早，出去逛了一圈順便給你們買了早飯。”

吃了早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江回便去退房了。

退好房後，鄭盈他們往外走的時候正好碰到兩個人。

“都說沒事了你還回來，這來回的車費不是錢？”劉梅撇着嘴角，絮絮叨叨地說着。

李笑妍一臉無所謂，“現在不是天也冷了嗎，我正好回來拿衣服，要不然買衣服也要花好多錢，城裏的衣服可貴了呢。”

劉梅想了想，不說話了。

李笑妍明亮的大眼睛裏立刻露出一抹狡黠靈動。

“江回？”

李笑妍一擡頭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江回，立刻愣愣地叫出聲，似乎很不敢相信。

劉梅也擡頭看過來，掃過鄭盈的時候眼神停頓了一下，似乎想着什麽，移開後一會又猛地轉了回來，手指指着鄭盈，眼睛睜得老大，“哎呦，是你吧？兩年多前在我這住過一晚的。”

鄭盈看着她嘴角越發深重的撇痕，點了點頭。

李笑妍聽到這話朝鄭盈看過去，也記了起來，“啊，是你啊姐。”

鄭盈點點頭。

李笑妍的變化有一點大，原來有些黑的皮膚變白了很多，眉毛也被精心修理過，再配上清亮的大眼，顯得眉清目秀的，以前腦袋後紮得高高的馬尾也變成了披散着的長發，發尾還打着幾個小卷，再加上她現在的穿着打扮，确實漂亮了很多。

劉梅快步走進賓館，朝鄭盈招手，“你等等，我給你拿個東西，看看這是不是你丢的。”

鄭盈便對着江回說了一聲，轉身跟了進去。

大概是女生與生俱來的敏感，李笑妍看着走進賓館的鄭盈，又看向江回，察覺到了什麽。

“我先跟你說好，這可跟我們賓館沒關系，那個小偷被抓住的時候招了，他是在你進賓館前就盯上了，喏，你看看，差不差多東西，就是少了東西肯定也跟我們沒關系。”

劉梅遞上一個用黑塑料袋包了幾層的東西。

失物當時是她去領的，那時候都過了大半年她哪還記得這是誰的東西，後來聽那個小偷的描述，劉梅才想了起來那是誰。

穿着米白色開衫外套，腳上踩着黑皮靴，又拖着行李箱、講着普通話，皮膚白得刺眼，美得像天上下凡的仙女，再對對時間，也就那一個卡着點退房的人了。

劉梅在鄭盈走了後去查了房，當時看到房間地上有一張疊起來的紙，打開看到寫着一串地址，就他們這兒的，也沒在意，随手就扔了垃圾埇。後來再想怎麽都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個村的了，她也不可能真挨家挨戶找去，雖說這事他們賓館有責任，但是也怪那姑娘自己太招眼了對不對？

劉梅當時還想着，這東西要是沒人領......她自己就落下得了。不過到底沒真敢貪下，那東西被塞在櫃子底後到現在都生出了幾層灰。

鄭盈拿過來随便看了一眼就知道東西少了，不過都過了這麽久了，她本來就沒指望能找到東西，現在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

鄭盈出來的時候，便看到李笑妍正仰着頭跟江回說着什麽，江回的嘴角挂着一絲笑，神情柔軟又溫和。

鄭盈頓時覺得一陣刺眼不舒服。

李笑妍看到鄭盈出來後立刻低下頭不出聲了。小縣城裏的人，即使到大城市裏轉了一圈，打扮得漂亮又洋氣，在真正的城裏人面前依舊掩蓋不住骨子裏的自卑。

待李笑妍進了賓館後，鄭盈對着江回聲音淡淡地開口了：“那個小姑娘是你以前同學？”

江回看着鄭盈只說了一句：“她說你很漂亮。”

“......”

鄭盈就不再問了。

兩天後的傍晚，鄭盈他們回到了H市。

江雪扒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高樓大廈，小嘴一直微張着，連一直故作高冷的江景都禁不住伸頭朝外看着。

城市裏的繁華熱鬧迷住了兩個小家夥的眼。

“坐好。”

江回透過後車鏡朝後面看了一眼，只說了兩個字，兩個小家夥立刻規規矩矩地坐好。

鄭盈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又朝江奶奶看去，江奶奶也看着車窗外的風景，臉上卻有着一抹明顯的失落惆悵。

年紀大的人到底還是念舊。

鄭盈便想着要盡快去看房子了。

鄭盈本來打算先帶江奶奶他們去吃飯，然後再回住的地方，因為董佩玲打來的電話中斷了。

李金鳳住院了。

鄭盈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李金鳳的樣子頓時吃了一驚。

李金鳳躺在床上，嘴角歪斜着，不停地流着口水，光睜着眼看人卻說不出話，身體也是半癱了。

董佩玲說是李金鳳半夜去衛生間的時候腳滑摔倒了，送來醫院的時候醫生便說是腦中風了。

這事已經有兩天了，董佩玲之前因為不想讓鄭盈在外地空擔心，一直沒說，現在也是實在撐不住了。

李金鳳住院後董佩玲立刻就請了兩個護工，可是李金鳳一看到那些人立刻就睜圓了眼，嘴唇不停嚅動，恐懼又激動的樣子。

董佩玲猜測大概是因為李金鳳看多了那些保姆、護工虐待老人的新聞，現在身體又動不了看到陌生人便覺得害怕。

後來董佩玲便想讓家裏的保姆劉阿姨過來照顧一下李金鳳，哪知劉阿姨一聽說要照顧中風的李金鳳，立刻推辭說家裏有事，說她正想說辭職的事呢。

于是只能董佩玲跟趙培風兩人輪流照顧李金鳳。

不過可能是心疼兒子，或是大半輩子沒耍過婆婆的威風，李金鳳看到趙培風過來就瞪眼吐着口水，換到董佩玲照顧的時候才能閉眼安靜下來。

董佩玲身體也不好，這一番折騰下來頓時憔悴了不少。

一邊是中風、模樣實在可憐的母親，一邊是被折騰的疲累又憔悴的妻子，只兩天，趙培風就像老了十歲般，頭上的白頭發都明顯多了不少。

“媽，你去休息一會，讓我來吧。”

董佩玲正端着一碗白粥喂着李金鳳，李金鳳吃的不配合，下巴處的紙巾上已經流滿了湯液。

董佩玲看了一眼李金鳳，嘗試着站了起來了。

李金鳳沒有反應。

鄭盈接過碗坐了下來，舀了一勺粥遞到李金鳳嘴邊。

李金鳳張口一點一點吃了進去。

旁邊的董佩玲剛要松一口氣，李金鳳突然“噗”的一聲全吐了出來，嗓子裏還發出“呼呼喝喝”的聲音。

“盈盈。”董佩玲驚叫出聲，趕緊拿着紙巾給鄭盈擦着手上沾到的粥液。

“媽，沒事。”

鄭盈一點沒生氣，擦幹淨手後，又舀起一勺白粥遞到李金鳳的嘴邊，“奶奶，您也養了我好幾年，現在不要我照顧也行，反正吃虧的也是您。”

“還有您現在不好好配合養好身體，讓新陽看到了您這個樣子他肯定是會傷心難過的。”

果然，李向紅乖乖的喝粥了。

喂好飯後，鄭盈又給李金鳳翻了次身，按摩按摩手臂跟半邊身體。

李金鳳一直都還算配合。

之後李金鳳直接都不要別人照顧了，就要鄭盈陪在身邊，像是要一次把以前虧了的全給掙回來。

等李金鳳睡了後，董佩玲才終于有機會問了鄭盈去錦寶縣的情況。

鄭盈照實說了，董佩玲聽後嘆了一口氣，感嘆世事無常。

鄭盈看了看董佩玲的臉色，開口：“媽，我跟江回一起回去的。”

董佩玲立刻皺起了眉。

鄭盈一鼓作氣地說下去：“江回也是同一個村的，那裏受災情況蠻嚴重的，他的家人雖然沒出事，但是房子什麽都塌了，再呆在那兒也不放心，我就......讓江回把他們帶來了H市。”

鄭盈假裝沒看到董佩玲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媽，江奶奶她人特別的好，江回的弟弟跟妹妹也很可愛，您要是見到他們一定會喜歡上他們的，到時候看您什麽時間有空我們——”

“盈盈！”

董佩玲大叫一聲打斷鄭盈，意識到這是醫院，又起伏着胸口忍耐着壓低聲音：“盈盈，我把你精心養了這麽多年不是為了讓你最後這麽糟蹋自己的。”

這已經是很難聽的話了。

鄭盈知道既然把江奶奶他們帶來了H市，最後肯定要讓董佩玲跟他們見面的，董佩玲再生氣，她也要嘗試着去說服。

“媽，江回他很優秀也很負責，雖然他現在還是個學生，但是已經掙了很多錢了，養家糊口的事他都能做到的，以後肯定也會越來越好的。”

董佩玲豎起手，“盈盈，你告訴媽，你有多久沒去出去買包買首飾、沒去逛街買衣服了。”

“媽，那是因為——”

董佩玲冷漠着臉打斷：“盈盈，你別跟媽說那些東西你都有，你不喜歡之類的，你以前什麽樣，這兩年是什麽樣，媽不瞎。”

鄭盈沉默了下來，一會又開口：“媽，這個跟江回又沒有關系，只是我自己不想太浪費而已，而且這也只是暫時的，等江回畢業了，一切都會好的。”

鄭盈确實克制了很多消費習慣，她不想給江回太大的壓力。

董佩玲覺得那個江回簡直是給鄭盈吃了迷魂藥了，“等他畢業？他現在多大，二十？二十一？盈盈，你想想你多大了，你都已經二十八了。等他畢業，再等他工作買房子，你要等多久？他還有村裏來的奶奶、弟弟妹妹的，他們不要人去照顧，不要花錢？盈盈，你以為很多事情真能像你想的那麽簡單嗎？你就看看你奶奶——”

董佩玲的手指指向病房裏，差點氣極脫口而出一些不合适的話。

鄭盈想說她也能掙錢，她可以為他分擔，看着董佩玲激動的樣子到底沒敢說出來。

“媽，可是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鄭盈突然就覺得很難受，也很委屈。她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怎麽就那麽難呢。

“盈盈，你就是再喜歡都沒用，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你就跟他分手，那個江回，媽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

在董佩玲心裏，江回已經是個年紀不大但是心機頗深、手段也高明的“鳳凰男”，而自己的女兒就是個不谙世事、被人花言巧言哄騙了的“孔雀女”。

鄭盈與董佩玲又陷入了僵持中。

因為要在醫院照顧李金鳳，又要躲着董佩玲，鄭盈只有在上洗手間的時候才能有機會給江回打電話。

鄭盈躲在病房裏的淋浴間裏，一邊打開水龍頭放着水，一邊壓低了聲音跟江回說話。她現在走不開，打電話想讓江回去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房子，他們租的是兩室一廳，江奶奶他們住得肯定有些擠了。

江回應該在工作，那邊有機器發出來的“嗡嗡”的轟鳴聲。

隔了一會，江回走到一個相對安靜點的地方才出聲：“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的。”

鄭盈怕江回有壓力，手指扣着玻璃移門上的花紋輕聲道：“我們只是暫時困難一點，以後都會好的，你......不要有太大壓力。”

電話那邊的江回輕笑一聲，“嗯，我會努力攢錢娶媳婦的。”

“......”

電話裏突然傳來的一個男人的調笑聲，“哎呦呦，哎呦呦，攢錢娶媳婦，啧啧，攢錢娶媳婦啊......”

鄭盈頓時替江回尴尬起來。

“江回，你先忙，我先挂了。”鄭盈說完不待江回回複立刻挂斷了電話，臉上尴尬又有些想笑。

心裏甜甜的。

出了洗手間的時候，床上的李金鳳剛醒過來，斜着眼，歪着嘴角眼神有些慌張地找着鄭盈，待看到鄭盈出來後，又立刻朝上使勁翻着白眼，顯示她的不滿。

李金鳳現在簡直是二十四小時都離不開鄭盈，還好醫生說李金鳳的情況不算嚴重，再治療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坐起來活動活動了。

鄭盈坐下來開始給李金鳳進行每天的按摩。

羅唯方靠着牆，嘴裏叼上一根沒點火的煙，朝着江回擠眉弄眼，“要是這次的試驗沒問題，你大概很快就能心想事成了。”

江回目前主要負責的是變速箱這一塊，這是自主創造領域最大的空白，江回這一年多除了去上課，其餘時間幾乎專注在上面，夜以繼日地花了很多時間與精力去研究、試驗，現在總算有了很大突破。

“梁鋒說想通過國內的賽車比賽來推廣我們的汽車品牌，你看行嗎？”

賽車運動對車的各項性能要求很高，通過這項比賽來進行新品牌汽車問世前的宣傳，确實不失為一個最節約成本、又最能證明車子性能的好辦法。

“這個你們決定。”

江回幾乎只專注于他應該做的事。

羅唯方撓了撓頭，湊近江回：“咳，你是不是跟那個‘江湖小飛哥’認識？”

江回淡淡地瞥向羅唯方。

“梁鋒想讓他來做我們汽車品牌的賽車手，可惜......他還挺有個性的，出多少錢都不願意。”

王小飛玩賽車只是尋求刺激，他根本不缺錢。

江回不答話，羅唯方頓時憋不住了，“那次我跟梁鋒都看到他去找你了，你們關系似乎挺熟的，要不你幫忙再去問問看。”

江回的表情有些冷漠：“他不願意，就去找別人。”

羅唯方覺得江回似乎有些過于冷淡了，不過想着他一直就副樣子也就沒放在心上，“我們倒是想去找別人，不過這種國內的賽車比賽要想把品牌打出名聲，肯定要進行很多場比賽，要是請專業的賽車手不用說這成本肯定是超出預算了，而且車子與人也要花時間磨合，我們哪有那麽多時間去找到合适的人，另一個，這個現成的‘江湖小飛哥’本身就挺有名的了，找了他直接就是一個免費廣告。”

江回站直身體，把手機放到口袋就要走，“那你們就繼續去找他。”

“诶，等等。”

羅唯方一把拉住江回，“梁鋒說了，要是你搞定王小飛，他就把他的一套別墅劃到你名下。”

羅唯方跟梁鋒都知道江回老家的人過來了，也知道他正在找房子的事，江回弟弟妹妹在H市上學的事就是梁鋒幫忙解決的，至于房子的事江回卻一直沒開口，羅唯方跟梁鋒都清楚江回的性格，江回既然沒開口，他們便不會提出要幫忙的話。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尊嚴與驕傲。

最後還是梁鋒腦子轉的快，提出了這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江回轉過身，“真的？”

羅唯方沒想到事情真像梁鋒說的那麽容易，咧着嘴角露出了一排牙，“你看哥像是那種會騙人的人嗎？”

羅唯方比江回大了三歲，又是獨生子，所以最愛在江回面前自稱哥。

江回看着羅唯方的大白牙，沉默了一下：“可以，不過不劃到我名下。”

“嗯？”

羅唯方有些沒明白，看着江回沉定的表情，腦子轉了幾個彎後才終于反應過來，立馬朝江回豎起大拇指：“行，那就轉到你媳婦名下。”

江回找到王小飛的時候，王小飛很驚訝，甚至表現得有些受寵若驚，整個人畏畏縮縮的，跟他平時孤傲又淩厲的風格相差甚遠。

以前江回還有些不明白，現在他知道了。

“回、回哥。”

王小飛很緊張，尤其在知道錦寶縣發生地震後，他幾乎再也沒有睡過覺，一閉上眼就能看到渾身是血的羅珍華與江勇成與廢墟中爬出來，朝他伸着手。

王小飛這麽多年一直活在深深的愧疚與噩夢中。

雖然那件事不能完全怪他，但是也是因為他而起，是他間接害死了羅珍華與江勇成，害死了江回的父母。

江回靜靜地看了王小飛好一會，而後開口把之前梁鋒找他的事說了一遍，最後讓王小飛考慮一下。

王小飛似乎沒料到那個梁鋒跟江回有關系，驚訝了一下，立刻緊張地開口：“不、不用考慮，現在就可以，對不起回哥，我之前不知道你跟他認識。”

在江回面前，王小飛真的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

“謝謝。”

江回淡淡地道謝。

——

連續一個多星期，幾乎都是鄭盈在照顧李金鳳，鄭盈在一次給李金鳳按摩完後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要不是趙培風剛巧過來，鄭盈肯定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這是睡眠不足加低血糖導致的。

趙培風這下是真的發火了，對着床上的李金鳳沉痛地吼出聲，“媽，你鬧夠了沒有，你是要把所有人都折騰進醫院才甘心嗎？”

董佩玲也生病了，普通的感冒折騰到重度咳嗽，現在還在醫院挂着水。

李金鳳總算消停了。

新護工過來後，鄭盈簡單地交代了一些事，便打車去了H大。

江景跟江雪現在已經在H大旁邊的附小上學了，江回竟然還給江奶奶找了一個工作，就在附小裏面，在食堂裏做些洗洗菜之類的小活。

鄭盈有些不放心，便想親自去看看。

到了附小那，鄭盈在門衛那邊登記好具體的個人信息才終于被放進去。

進了學校後，鄭盈不知道江雪跟江景在哪個班級，便準備先去食堂找江奶奶，沒想到直接就在路上碰到了江景、江雪。

“姐姐。”

江雪像只張開翅膀的小鳥，一下子就飛進了鄭盈的懷裏。

鄭盈彎着身體，摸了一下江雪的小馬尾，“學校怎麽樣，喜歡嗎？”

江雪重重地點點頭，大眼睛亮閃閃的，“喜歡。”

而後踮起腳在鄭盈的耳邊悄聲道：“姐姐，我覺得城裏的人好像也不是都很聰明，第一模拟試卷我考了班級第二名，小哥哥考了第一。”

江景聽到江雪的話撇過頭，一副此事根本不足為道的模樣。

鄭盈差點失笑出聲。

好同情跟他們一個班的孩子。

鄭盈在江景江雪的帶領下去食堂找到了江奶奶，江奶奶的精神狀态很好，鄭盈到的時候，江奶奶正跟旁邊一個差不多年紀的老人說着什麽，臉上一直帶着笑。

這下，鄭盈徹底放下心了。

出了附小，鄭盈立刻打車去了江回待的汽車工廠，之前江回跟她說過工廠地址，不過她還一次沒有去過。

今天鄭盈想給江回一個驚喜。

一個多星期沒見了，坐在車上的鄭盈的看着路邊飛逝後退的樹木，心情突然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