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懼內
前院, 來太君得知老糊塗蟲殺過來了, 當即拄着拐杖趕了過去,當着堯大将軍的面,擡起拐杖就去敲打段青山:“混賬東西,還不快給你岳丈大人認錯!”
段易的身份只能是段家的私生子了,否則無人能保得住他。
事情發生的匆忙,段家尚且沒有來不及去查明他的身份是否屬實。
原本,段家養一個私生子, 這也并非是多麽大不了的事,但堯大将軍的暴脾氣,全盛京皆知, 他是真的會鬧出人命的。
段青山此時只穿着一件練武的常服,胸口別汗水浸濕,映出一大片健碩的肌理, 男兒膝下有黃金, 他段青山這輩子只跪父母和帝王,因着娶了堯柔之故,他愛屋及烏, 也将堯大将軍視作長輩,當真跪下了:“小婿任憑岳丈大人責罰。”
堯大将軍氣的鼻孔張大, “你們段家的男子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聞訊而來的段家兄弟幾人面面相觑,這時堯柔帶着季嬷嬷等人過來了,段青山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瞧見了愛妻, 當即抓着段青山手裏的大刀嗎,懇切道:“岳丈大人,您動手吧。”
那大刀離着段青山的肩胛骨僅有幾寸的距離,若非是堯大将軍極力制止,刀鋒已經割上去了。堯大将軍怎會真的砍了他呢?這不是害自己女兒守寡麽?翁婿兩人暗中各自較量着。
堯柔見狀,以為大事不妙,提着裙擺,忍着渾身的不适跑上前,跪在了段青山的身側,眼神請求堯大将軍莫要沖動。
這時的段青山,一顆冷硬心腸都化了。
他的小啞巴平時不顯山不露,關鍵時候卻是與他同甘共苦。
段青山歡喜之至,盯着妻的側臉,“夫人,原來你這般在意我。”
堯柔:“.......”她在意什麽?父親下手沒輕沒重,她無非是擔心事情鬧大,只會叫旁人平白看了笑話,說堯家人容不下段家的子嗣呢!
堯大将軍只好暫且作罷,喬桐這時走了過來,因着繼兄們過于熱情,加之她的确舍不得母親,昨夜就在侯府留宿了。她的那座閨院中,姑娘家所需的東西,一應皆有,樣樣都是精品,就連胭脂水粉也備着的,也不曉得到底是誰的主意,喬桐有點心虛。
“外祖父。”喬桐喚了一聲。
堯大将軍虎眸一掃,果真就瞧見了一個穿着錦衣的面生少年,這孩子個頭與喬桐差不多,瞧着年紀不大,還似乎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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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大将軍看了看老太君,又看了看女兒和外孫女,終于收起大刀,況且他總覺得段青山太過狡詐,萬一來硬的,搞不好會讓他的奸計得逞。
“你這段家郎君,若是敢對不起我兒,看我不砍了你!”此言一出,堯大将軍又道:“喬家那邊派人過來要人了,非要将桐桐接走不可,你現在是她繼父,你得想法子将她留在侯府!”
堯大将軍心裏甚是清楚,平陽侯府和喬家,到底哪一處才能讓喬桐安生。
他一直以來嫉恨段家,無非是嫉妒使然。
扪心自問,段家的兒郎的确都是出衆的,至于段青山的私生子......堯大将軍也只有豔羨的份的。
怎麽旁人輕而易舉就能有兒子,他卻不行!
喬桐到底姓喬,堯家雖是有心抗衡,但并不占理,故此,堯大将軍才想出了馊主意,讓段家出面解決喬桐的事情,他就坐着看戲好了。
段青山當即應下:“岳丈放心,小婿定會讓老四盡快擺脫喬家,侯府已經備了老四的閨院,這日後老四就是侯府的嫡長女,是我段青山的女兒。”
堯柔終于眉目舒展,她又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段青山雖是行事粗狂了些,但待她倒是極好的。若是不要總拿出喬二爺做對比就更好了。
段青山都快被他自己感動了,他心想:我如此疼愛她的女孩兒,她一定會對我更加另眼相看。
情到深處,段青山是個不會收斂的人,當着堯大将軍的面,就伸臂攔住了堯柔的肩頭,眸光溫柔。
老太君一僵,咳了兩聲,堯大将軍也看不下去了,他曾經還帶着老太君鑽林子,他二人這輩子沒有機會,兩人的兒女卻是喜結連理,或許這便是緣分了。
堯大将軍鬧過一場之後,就在侯府用了午飯,還順道帶走了一壇梨花釀。
因着喬家在顏面上過不去,就一直惦記着将喬桐接回府,堯大将軍索性就讓喬桐在侯府小住幾日。
喬家眼下是沒臉來侯府要人的。
堯大将軍臨走之前道了一句:“桐桐啊,不是外祖父不要你了,如今由段家出面,你的事才更好解決。”
喬桐:“.......”
***
喬桐沒想到外祖父會直接将她丢下。
昨天無非是因着太遲了,加上又被愠表哥灌了梅子酒之故,昏昏沉沉的便在侯府歇了一晚。
她不明白為何愠表給喝她那麽多酒,直至看到愠表哥也留宿之後,喬桐才恍然大悟。
她是被愠表哥當做是“棋子”了。
在喬桐看來,歐陽愠已經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了對段家幾位少年的垂涎之意,雖說喬桐不想妄自評價自家表哥的“偏好”,可一想到段家幾位少年被一個男子惦記着,喬桐內心湧上一陣古怪。
平陽侯府的馬場就在東苑,大魏朝是馬背上打下的江山,時下貴女們也會自幼習得騎射。
喬桐終于見到了兄長們給她預備的小馬駒,段珏說:“四妹,這馬是純血的棗紅馬,已經取名叫小紅,這今後就是你的,這份見面禮,你可喜歡?”
小馬駒雖是個頭不大,但毛色油光華亮,一雙渾圓的眼睛極有靈氣。
喬桐此前時常聽到貴女們談及騎射,喬家長房的兩位嫡女也有專門的教習姑姑教着騎馬,她卻是沒有,之前就一直惦記着能有匹小馬駒,這樣算是如願了。
喬桐本想矜持一下,歐陽愠也不知怎麽想的,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她抱上了馬背,“表妹,你先騎騎看,若是不喜歡,我帶你去冀州,要論起健馬,還是北地的品種更勝一籌。”
喬桐大驚,但到底沒有失了儀态,也不知道表哥幾時能明白什麽是男女授受不親。看在表哥生的好看的份上,喬桐不打算計較。
喬桐還是第一次騎馬,小紅頗有靈性,歐陽愠拍了馬屁,它就馱着喬桐噔噔噔的往前走。
初次騎馬,總歸有些興奮。喬桐與其他貴女不同,沒有滿腦子的後宅紛争,或是将來高嫁的心思。且再說段家這邊,母親與段侯爺已經是木已成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她想着,只要老實安分,不與繼兄和沈墨對抗,将來段家真要是造反了,她也能獨善其身。
正思量着,喬桐看見沈墨就站在她面前的不遠處,他長身而立,一襲玄色錦袍,颀長的身段顯出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沉穩與肅重。
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喬桐當即嘗試着去調轉馬頭,但小紅根本不聽她的話,就在這時,本是性子溫吞的小紅突然往前奔去,這小畜生仿佛存了心的要害喬桐,正當經過沈墨身邊時,它前蹄高高擡起,将喬桐甩了下來,在無人留意到時,沈墨的唇角微一動,他伸出雙臂,穩穩當當接住了喬桐。而喬桐本能使然,雙臂順勢圈住了沈墨的脖頸。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沈墨。
這時,沈墨低垂着眼眸,唇角溢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要做什麽?我可是你小舅舅。”這話明知故問。
喬桐還沒反應過來,幸好小紅還是小馬駒,不然她定要摔的臉朝地。
但見沈墨這表情,仿佛是蓄謀已久之後露出的得意神色。
喬桐雙臂松開了他的脖頸,一本正經道:“小舅舅,是我騎術不精,險些驚擾了舅舅,你放我下來吧。”
沈墨幽眸微眯,喬桐雖是年紀還小,但身段比同齡的女子窈窕一些,胸脯已經有微微隆起的影子了,相逢的時機不對,否則,他定然會讓她知道,背叛他的代價!
“說說看,你我的事要如何解決?”他陰恻恻道,語氣帶着明顯的威脅。
這已經不是沈墨第一次威脅喬桐。
從種種跡象來開,喬桐已經開始懷疑他二人之間當真有什麽未了的恩怨,否則就是沈墨他瘋了。
喬桐很無辜,也無奈,天知道,她自己這幾年是如何在夢魇中度過的,好在這時的沈墨還沒有長成夢中那般為鬼為蜮的帝王,她的夢境皆是零零碎碎的,并不知道諸多事情的來龍去脈,映象最為深刻的是,她刺殺了沈墨.....
喬桐小臉一繃,道:“忏悔書我定當好生寫完,屆時一定讓小舅舅滿意。”
沈墨依舊盯着她的眉目,眸色晦暗不明,像是等待她露出狐貍尾巴。
有些事情不說穿,或許才是最好的方式。
喬桐掙紮着要下來,她似乎聽到了沈墨的冷笑聲,辨不出他到底是何種情緒。
就在沈墨終于放下她時,喬桐的後臀傳來一陣酥麻的痛感,随之而來的是“啪——”的一聲。
夏裳輕薄,喬桐的身段又随了她母親,翹挺的曼妙處,圓潤輕彈,這一巴掌下去,喬桐頓時如炸了毛的貔貅,轉頭就瞪着沈墨,以示抗議。
她委實哭不出來,不然當真要一哭二鬧才能罷休,女兒家的矜持統統被這一巴掌打沒了,而沈墨卻還是那副雅人深致的寡淡模樣,仿佛方才沒有對一個稚齡姑娘伸出魔爪。
一陣輕微的動靜傳來,沈墨眸色一冷:“誰在那裏?出來!”
這時,府上新來的短小黑,從一株水桶粗的百年桦樹後面鑽了出來。
(往下翻,作話有贈文^_^)
作者有話要說: 【贈文】
段易從北地一路乞讨,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順利認親了。
阿娘臨死之前,僅僅交給了他一只護身符,并未留下只言片語。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生父會是大名鼎鼎的段侯爺,直至前日他在長街乞讨,才知護身符裏面的名字,正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前去将軍府迎親的段侯爺。
是以,才有了昨日之事。
段易來京城已經數日了,早就在長街旮旯裏親眼目睹過段家人的風采卓然,沒成想他也能成為其中一員,這對段易而言簡直是做夢一般。
方才見衆人來馬場,他也想融入其中,遂也跟了過來,卻是讓他瞧見了不得了的場面。
就在一刻鐘之前,這位風光霁月的小舅舅,暗中對棗紅馬做了手腳,又讓四妹險些墜馬,之後再由他抱住.....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舅舅還打了四妹妹那裏......
段易以為北地已經夠奔放,沒想到盛京人士更是如此,但他初來乍到,到底也不敢造次,心道:這位小舅舅也是厲害的,四妹妹他也敢打?他就不怕堯大将軍的大刀麽?
段易前日在侯府住下之後,嬷嬷已經大抵教了他一些事,故此,他才會知道堯大将軍是喬桐的外祖父。
“小舅舅,四妹妹,是我。”段易怯生生道。
沈墨的目光在他消瘦黝黑的臉上一掃而過,若有所思,卻只道:“嗯,你平日無事先在府上熟悉熟悉,過幾日帶你去軍營歷練。”
段易一僵。
他還沒過上兩天好日子,這就要去軍營了?
不過,一想到就連喬桐都比他高,更別提段家的兩位嫡兄了,段家人個個俊美朗逸,貌似潘安,情如宋玉,才比子建,這讓當過叫花子的段易甚是慚愧。
這時,段瑞騎着馬尋了過來,待一靠近,就勒緊了缰繩道:“宮裏來了口谕,是有關四妹妹的。”
【小劇場】
段易:我不是短小黑,我只是還沒長開而已.....
喬桐:三哥都沒我高。
沈墨:親親抱抱舉高高,想要多高,就舉多高。
段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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