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真的是世事難料,我會和梁非還有梁理在一個屋檐下,且我我的男朋友也從梁非變成了梁理。
這放在以前,是打死我都想不到的。
不過我現在死了,所以能想象了。
梁理不允許我一個人待在家裏,他說我很大可能會去騷擾梁非。
他就把我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就跟牽着小狗似的。
他一整天在辦公室,我就得在他辦公室坐一整天。他給我一個游戲機讓我玩,我歪倒沙發裏,玩着消消樂。
他偶爾會起來去倒咖啡喝,路過我這邊,嗤笑一聲,“坐沒坐相。”
我把腿翹起來,懶懶散散對他說:“我人都死了,還講什麽規矩。”
他鼻子裏出氣,喝完咖啡,繼續回去幹活。
我聽他說,他每天要處理幾百封郵件,就跟日理萬機的皇帝似的,人家是看奏折,他是看郵件。我從靠着變成了躺着,最後丢了游戲機,蜷在沙發裏睡。
天氣還是熱的,百葉窗拉得嚴嚴實實,房間裏冷氣簌簌,我其實并沒有睡着,只是閉着眼。沒多久,身後一具溫熱的身體貼過來,我打了個激靈,後頸被舔了一下。
“知也,我硬了。”
我悶悶道:“硬什麽?我睡了都。”
他笑了笑,聲音沉沉的,震的我耳朵都酥了,他說:“你騙人呢,明明還醒着。”
他摟住我的腰,伸手在我前面摸了幾下,我的身體變熱了,我問他:“我要是冷冰冰的,你還能硬嗎?”
他擠到我腿間,緩緩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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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喘了一下,對我說:“只要不是被泡成那個豬頭的樣子,我都能硬。”
行吧,他硬了,我軟了。
我趴在沙發裏,任他蹂躏。
最後還是做了,他拿了辦公室裏的白巧克力,搓熱揉化了做潤滑,進來時一股巧克力味,那感覺真的……妙不可言。
他辦公室裏有睡覺的房間,房間裏還有浴室,不過他不常用。
他給我清理了,我用腳踹他肚子,他沒有躲開,抓起我的腳,在腳背上親了親。
我罵他變态,他樂呵呵的。
我們回家,他整理一下文件,拿起筆記本,牽着我的手往外走。
他一邊走一邊問我,“晚飯想吃什麽?”
我搖頭,“想不出來。”
他就說:“要不要吃巧克力?”
我擡起腿踹他小腿,他往外躲開。
還好現在員工都已經下班了,辦公室裏沒有人,若讓人看到他這樣子,怕是明天就要傳出梁總瘋了的八卦。
走進電梯,我靠在他肩膀上,對他說:“我想吃火鍋。”
“夏天吃火鍋啊。”他遲疑着。
我說,“你問我想吃什麽的。”
他沒辦法,我們就開車去了超市。我讓他拿什麽他就拿什麽,我要了很多牛肉,他就說:“林知也,你是豬啊,要吃那麽多?”
我說:“梁非也要吃的。”
他不說話了,哼了一聲,拿起一包牛肉用力地丢進購物車裏。
我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走着。
他肯定是又生氣了,他生氣的時候和梁非很像,都不喜歡說話。
我不敢上前,他卻扭頭對我說:“你縮在後面做什麽?快過來。”
我一愣,手臂被他拽住,我回頭看到在我們身後陌生人詫異的目光。
我們買了很多東西回家,他家裏是沒有煮火鍋的東西,就還買了一個大鍋子。
最後他抱着這些東西,一邊唠唠叨叨說我不持家,不知道節省,一邊說回去該怎麽煮,要做什麽湯底才好吃。
我覺得人和人之間真的很奇妙,當我完全不熟悉梁理時,我對這個人的刻板形象就已經根深蒂固,雖然我都不了解他,可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而現在,當真正的去明白去相處,我才會發現,梁理是個很好的人。
我替他打開門,現在的密碼是123456。
我們進去,梁非在客廳裏,電視機亮着,放着廣告,他盯着電視發呆。
梁理把東西放在桌上,對梁非喊道:“過來幫忙,晚上吃火鍋。”
梁非擡起頭看向他,梁理拿起一包牛肉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今天吃東西了嗎?”
梁非舔了舔嘴唇,慢吞吞站了起來,他走向梁理,拿起袋子往廚房裏走。
我對梁理說:“梁非做東西一直都很好吃。”
梁理撇了撇嘴。
梁非清洗了蔬菜,用小碗一個個放好。又炒了個番茄鍋底,我以前最喜歡吃番茄湯了。
等一鍋子湯煮好,倒進湯鍋裏繼續加熱,梁非放了些丸子進去,梁理拿了兩個碗,我自己也去拿了一個。
那些東西被我碰到之後,活着的人就看不到了。
我在梁非面前做了什麽他都看不到,我小心翼翼地坐在梁理身邊吃丸子,咬了一口,有些燙。梁理瞥了我一眼,我對他說,“幫我放點羊肉。”
梁理夾了一筷子放進沸騰的紅湯裏,梁非突然說:“哥,你不是最不喜歡吃羊肉嗎?”
我一愣,梁理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若無其事道:“人是會變的。”
梁非聽到這話,笑了笑。
他放下筷子,後背靠在椅子上,下巴微微昂起,看向梁理。
他說:“的确是會變,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知也,怎麽現在還找了地方把知也葬了,還會帶花去看他,就連你家的密碼都是他的生日。”
他的聲音逐漸提高,臉卻越發陰郁,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刀,戳向梁理的同時,也紮到了我。
“你是不是喜歡林知也。”
火鍋裏的湯沸騰着,發出“突突”聲響,熱氣彌漫在他們兄弟之間。
羊肉涮熟了,梁理夾了起來放進碗裏,他吃了一口,喉結聳動,咽了下去。
他的睫毛落下小片陰影,擡起頭時,臉上什麽表情也沒了,冷冰冰地看着梁非,他說:“人都死了,你還說什麽。”
梁非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椅子拖拉着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站起身,不再看一眼,往樓上走去。
我也站了起來,我看着梁非的背影,我下意識地想要跟過去。
梁理抓住我的手,壓低聲音,“別去。”
我掙脫開他的手,我對他說:“我就去看看。”
我不敢去看梁理是什麽表情,他一定是生氣的。我和他說對不起,他轉過頭,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到二樓去找梁非,他不在自己的房間裏,我又去別的房間,他也不在。
最後我聽到廁所裏的哭聲,我循着聲音走去,推開他那扇門,我看到他伏在鏡子前的洗手池上哭。
他的肩膀抽動,原本寬闊的後背變得前所未有的脆弱。
我真的看不得他這樣,我走到他背後,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他擡起頭來,看着鏡子。
我接觸到他的視線,我站在原處沒有動。
我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看到了,他的神情柔軟下來,盯着半空,試探着伸出手,他像是在尋找着什麽。
我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摸索着空氣,他的聲音沙啞,帶着脆弱又可憐的哭聲,哽咽道:“知也,是你嗎,我怎麽看不到你,你在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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