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口嫌體正直
夫人知道李意護短,若是自己做主處置了蘇袖袖,他又是要鬧的。立即叫人去鋪子裏叫了李意。
蘇袖袖看着走遠的路人,心裏有些煩躁。好像她總是因為一些事情要去麻煩李意。可是她嫁給李意的本意是保護他照顧他,而不是一直當他的包袱,連累他的。
跟着李意進來的還有其他的兩個兄弟。他走在最前面,風塵仆仆的樣子,眉目皺得緊緊的,心情不甚好。
在回來的路上仆人已經跟他說過發生了什麽的。他覺得後院裏的這些事情實在是煩心的狠,下定決心處理了這件事情以後就分家,帶着蘇袖袖單獨出去住。她性子本就綿軟,在這裏被別人揉捏的實在是太襯手了。
夫人長嘆了一口氣道:“意兒,我知道你護短,可是你三弟妹那裏可是一條命啊,你不說給婉兒一個公道,總得給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公道。都七個多月了,打出來的時候都成了形了,大夫說是個男孩子。“說到這裏,顯見的是到了真情的,眼角都微微的濕潤了,用帕子擦了擦眼淚。
那邊蘇婉婉更是被她說的悲從心頭起,倚在李想的胳膊上道:“相公,你要為我做主。”
李意的臉部線條繃得緊緊的,嘴角也抿着,直視着夫人,淡淡的道:“難道冤枉了蘇袖袖就能給她肚子裏的孩子找回公道嗎?”
夫人氣急的指着地上那一灘血跡道:“人證可就在這裏!哪裏冤枉了她!”
李意堅持道:“片面之詞,難道他說是誰指使的就是誰指使的不成?蘇袖袖有什麽害人的理由?”
夫人被他氣的胸口痛:“那你說你還要什麽證據才能信?”
李意很是直接的回道:“有什麽證據我都不會信的。袖袖不會害任何人。”
夫人切齒道:“意兒,你的心裏難道只有她了嗎?你的良心呢?死的可是一個無辜的孩子。”
李意閉了閉眼睛才道:“絕對不會是袖袖的,娘再多給我兩天,我會查清真相,給你一個交待的。”
最後,蘇袖袖只是被判了禁足,等查清真相之前不許出她的碧荷院。
她和李意一前一後的走在花園裏,春日的微風和煦,天空中的大朵大朵的白雲都像是靜止了一樣。樹上已經抽出了嫩芽,鮮黃與嫩綠的過渡,完美的不像話。
散發着泥土清香的地面,覆蓋着斑駁的樹影,人走過的時候,便碎了一地的影子。
蘇袖袖的聲音有些空靈:“好像一直讓你幫我收拾爛攤子呢。”
他走在前面,腳步沒停,也沒有回答她。
她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覺得胸口微微澀澀,再開口的時候竟帶了些哭腔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
他終于停下步子,轉過頭看她。他的眼睛明亮的像是夜空裏最亮的星星,又像是潮濕的春水,溫和平靜,看到她微紅的眼睛,他伸出手擦了擦她的臉頰。
他指尖的溫度很熱,像是要穿過她的皮膚到達她的心間一樣。她的心裏順着這絲熱,長出了藤蔓,一樹的花,每朵都在說着對他的歡喜。
他們離得這麽近,一擡頭就能觸到他的下巴,能清楚的數清他有多少根睫毛。他的眼睛那麽黑那麽亮,看着人的時候會讓你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過現在她卻不敢擡頭看他,眼睛只是在他的下巴和嘴角來回的跳躍着。
待得将她的小臉揉得緋紅了,他才慢慢的道:“你是很麻煩啊。”
看着蘇袖袖嘟起的嘴角,他又慢吞吞的補充道:“不過,若是很嫌棄的話,當年也不會娶你了。”
明明不是什麽深情的話,但還是安慰了蘇袖袖那一瞬間安慰又敏感的心。
再說這邊,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李想也是雲裏霧裏的。待進了屋,便再也按捺不住的問蘇婉婉道:“真是大嫂做的嗎?”
蘇婉婉只是歪着頭看他,眉目間帶着些好笑。
李想被她看得毛毛的,不由得将自己的衣衫裹的緊了些道:“你做什麽這麽看着我?”
蘇婉婉笑道:“我記得你曾經也是喜歡過我姐姐的,還讓我幫你呢。”
被提起自己曾經的□□,又是自己現在的大嫂,他有點不自然,粗着嗓子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提這個做什麽?”
蘇袖袖靠在迎枕上道:“你一點也不了解她,你喜歡她什麽呢,真是奇怪。她怎麽會害我肚裏的孩子呢。她若是真害了,餘生都會做噩夢的。她那個表面看上去淡淡然然的,其實膽子非常小。”
李想對蘇袖袖是個什麽樣的人其實并不感興趣。他點了點頭問道:“那到底是誰要害你呢?查了出來我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蘇婉婉看着自己現在平坦的肚子,苦笑着道:“大哥為了蘇袖袖,肯定會盡心查的,我們只坐着等答案就是了。”頓了頓,她又看着李想,認真的道:“這麽個搬倒蘇袖袖的機會我們一定不能錯過了。絕不能讓我們的孩子白死。”
李想皺着眉頭道:“大哥護得那樣緊,她又在禁足,查出來了自然要放了她的。”
蘇婉婉信心十足的一笑道:“那就讓她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趁她病,要她命。”
說完便附在李想的耳邊說了些話,李想聽完神色大悅,果然是個好計策!
第二天,府裏的夫人便病了,最開始大家只以為這是小病,沒想到夫人卻總是不見好,高燒不退,就連季大夫也是束手無策。還是蘇婉婉提出的請道士來做法。
那道士神神叨叨的做了法,沒想到結果卻說是蘇袖袖的八字克了夫人,只要袖袖肯去女娲廟給夫人抄九百九十九遍佛經夫人便會好了。
李意并不信鬼神一事,聽得那個道士一襲話,差點将道士暴打一頓。如何也不答應将蘇袖袖送到廟裏。
本朝以孝治國,蘇袖袖知道李意這樣做,難免會被人戳脊梁骨。便想着不過是抄佛經,也并不是什麽大的懲罰,去便去了。硬是勸動李意,帶着輕藍去了女娲廟。
夫人正歡喜着,覺得終于弄走了蘇袖袖,沒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夫人回來了。
老祖宗回了家,沒看到蘇袖袖,一問之下得知蘇袖袖被夫人送去了女娲廟,尚沒說些什麽,夫人的背後就已經滲出了層層冷汗。
老祖宗看着她的時候還是慈祥的笑容,但确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你拿捏媳婦的手段都是跟誰學的,我當年可沒有這麽待過你?”
夫人只覺得渾身不舒坦,怎麽站都不對,她咽了咽口氣,勉強着說道:“也不是拿捏。老祖宗您喜歡她,我怎麽敢拿捏她,只是那道士這樣說了,聽別人說這道士确實有幾分本事。不過是幾篇佛經。”
老祖宗閉着眼睛不說話。夫人再不敢說些什麽,只告退着下去了。待她走後,老祖宗便叫了下人将她走後的這樁樁件件都說了。
聽完以後,老祖宗長嘆了一口氣,對着身邊的媽媽說:“她這是想争啊!”
媽媽只低着頭給老祖宗捶着腿,并不說話。
老祖宗閉了閉眼睛,終于下定決心的開口道:“她不是病嘛,你吩咐下去,她想病便讓她真的病吧。她不吃虧不會長記性的。”
媽媽應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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