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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你可別這麽說, 本宮可做不了萬歲爺的主。”說話間, 博爾濟吉特·錫蘭朝着佟玉姮使了一個眼色, 佟玉姮會意, 忙換了個話題繼續聊道。“今兒怎麽沒瞧見端常在啊。”
“懿妃姐姐不知道嗎?今兒一早端常在、在出門的時候摔了一跤,聽說見紅了。”
“見紅?不會是有了吧。”博爾濟吉特·錫蘭訝然的挑眉。
宜貴人點點頭, 左右環視一眼,發覺沒人注意時,又壓低聲音說道。“是有了, 聽說都快兩個月了。”
“兩個月?”佟玉姮高高蹙起了眉頭, “那胎保住了沒?”
“這我就不清楚,等一會兒請安結束後,回去派人打聽一二就清楚了。”
正說着話, 卻聽赫舍裏·華芳突然重重的假咳幾聲,衆人忙停止交談, 如古畫上的仕女一般兒,靜等着赫舍裏·華芳說話。
赫舍裏·華芳一直以來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刻,只有每次例行請安時, 她才能夠無比的确定自己的身份。她是正宮娘娘,是一宮之後,除了她,誰有資格站在康熙的身側, 接受朝臣、命婦的叩拜。
赫舍裏·華芳自得意滿的笑了笑, 随即戴上了溫和的假面, 與滿宮的嫔妃們聊起了會家常,等到氣氛重新熱絡後,才輕飄飄地丢下一句“開始請安吧!”,便阖眼假寐,等着作為貴妃娘娘的鈕钴祿·東珠領着滿宮的嫔妃們給自己請安。
相比佟玉姮和博爾濟吉特·錫蘭的無所謂,鈕钴祿·東珠覺得每三天一次的請安,是赫舍裏·華芳對自己的侮辱。要知道,她可沒那麽大的氣量、能夠安安分分的給仇人請安,所以鈕钴祿·東珠黑着臉,甩着帕子,意思意思一下就完了。
好在在赫舍裏·華芳的眼裏,她黑臉行禮請安要比她規規矩矩行禮請安來得更可樂一點,因此每當這時候,赫舍裏·華芳都十分大度的放過了鈕钴祿·東珠,今日也不例外。
每三日一次的例行請安結束後,佟玉姮和博爾濟吉特·錫蘭一起去了壽安宮,兩人用蒙古語陪着惠章皇後說了一會兒話,陪着她用了清淡爽口的膳食,這才各自回了各自的住所。
博爾濟吉特·錫蘭回承乾宮繼續打絡子,而佟玉姮呢,回到景仁宮後,就徑直跑到小廚房繼續叫人炖補腎湯品,然後興致勃勃的給康熙送去。
面對如此‘擔憂’自己身體健康的表妹,康熙無力扶額。想直接拒絕吧,又怕表妹眼淚汪汪的瞅着自己。雖說康熙已經知曉他的表妹并不像外表那麽柔弱,但多年來的感情做不得假的。每每想起佟玉姮拉着自己手,說她會保護他的,康熙心思詭谲之餘,也不免悵然。
記憶中,好像除了額娘之外,就無其他人說會保護自己了。就算是疼愛他的皇祖母也好,更多的卻是規勸。他們要他做好皇帝,卻忘了他不過也是一位少年,面對朝臣的陽奉陰違、鳌拜的欺壓、藐視,他也會害怕,也會累好不好。
佟玉姮的話雖說當時讓康熙無語,可是後來一想,卻是哭笑不得間彌漫着感動。你說身為帝王該有的忌諱,不好意思,就佟玉姮那腦子,康熙并不認為她能在他手心裏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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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目前最重要的嘛,是該怎麽打消表妹準備親手喂自己喝補腎良湯。無力扶額的康熙再次重申自己的身體很好,不需要進補,卻被佟玉姮一句話給弄懵了。
“表哥怎麽會不需要進補呢,聽太後娘娘說表哥連五石的弓都拉不開,玉兒想着,這多半是體弱的緣故。”
呵呵,朕臂力四石半讓你失望了是不是。
康熙黑着臉,再次重申。“把湯拿走。朕不需要。”
“嘤嘤嘤,表哥不要嘛!”入了戲的佟玉姮拿着手絹在那裝模作樣的擦着眼淚,凄凄切切的說道。“人家辛辛苦苦熬了那麽久,你怎麽能如此的浪費呢。”
康熙冷酷臉。“那湯是你親手炖的嗎。”別以為朕不知道就你那手藝,不炸廚房都是好的了,還親手做。你在逗朕玩是不是。
被揭穿的佟玉姮扭扭捏捏的說道。“我口述,小廚房的宮人們照做的。”
#所以才出現虎鞭、鹿鞭、各種鞭的大雜燴奇葩湯品。喝了它,真的不會毒死朕嗎。#
繼續冷酷臉的康熙很幹脆利落的吩咐李德全将補腎良湯拿去倒了。李德全得了命令,剛要有所動作時,佟玉姮直接一記白眼,将他吓得直哆嗦。
“表哥,你怎麽能這麽辜負表妹的心意呢!”眼看裝可憐沒用,佟玉姮立馬又換了一個畫風,繼續游說康熙喝湯。可惜康熙為了小命着想、郎心似鐵,不管佟玉姮換了幾種畫風勸說,依然不為所動。
最後,心灰意冷的佟玉姮只能陰沉着臉,目送李德全将那碗精心炮制的補腎良品端下去毀屍滅跡。
“表哥,你不愛我了。”哭喪着臉的佟玉姮表示,如此冷酷不近人情的男人,真的是她的表哥嗎。嗚嗚嗚,表哥不愛我了,寶寶好受傷。
解決掉危機的康熙恢複了光風霁月、美美噠的微笑。“表妹用過膳沒?如果沒用的話,就陪着表哥一起用。”
停止假哭的佟玉姮摸摸小肚腩,覺得自己還能再次的她捂臉回答道。“既然表哥誠心邀請,那玉兒就陪着表哥再有點膳食吧。”
于是在賣完蠢後,佟玉姮陪着康熙又吃了一餐。說到這,到要說說,佟玉姮這妞的胃就跟無底洞似的,不管多少都能吃下去。蠢作者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在康熙那混了一頓禦膳回到景仁宮候,臨了準備午睡時,佟玉姮又讓小廚房的人做了一碗雲吞面。連面帶湯喝完後,佟玉姮才打着哈欠,跑去睡覺。
這一覺,佟玉姮差不多睡了一個半時辰,才幽幽轉醒。而佟玉姮這妞,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讓宮人去問問李德全、康熙今晚歇哪,如果歇在景仁宮,她就讓小廚房的人準備一口專門用來涮火鍋的銅鼎,如果不歇在自己這,佟玉姮也打算晚上吃火鍋。當然為了避免一個人吃無趣,佟玉姮自然會叫上博爾濟吉特·錫蘭的。
“李公公說了,”去找李德全問話的宮人很快就帶了口信回來。“萬歲爺等會要去坤寧宮看二阿哥,多半會宿在那。”
“所以本宮就沒必要等啰。”佟玉姮神色平淡的吩咐道。“秋菊,去小廚房瞅瞅鍋底子弄好了沒,記得三鮮、麻辣的各備一份。”
秋菊哎了一聲後,佟玉姮又囑咐道。“那個…你,叫什麽名?”
“奴婢魏筎婉,正黃旗包衣。”
“筎婉,這名字不錯。”佟玉姮眸中幽光一閃,面上依然含笑的道。“秋蘭,你帶着筎婉,兩人一道去請慧妃過來。嗯,就說本宮夜裏孤枕難眠,特請她來為本宮暖被。”
如此油膩膩的話讓在場的宮女們全都噗嗤一笑,而那魏筎婉呢,則雙眼呆滞,顯然沒料到外人皆傳如水般柔美的懿妃娘娘是如此畫風的人兒。
好在這魏筎婉是個機靈人,她呆滞只是一瞬間,就很快回過神,跟着秋蘭一起去了承乾宮,請佟玉姮的好基友,博爾濟吉特·錫蘭過來,一起吃鍋子。
承乾宮和景仁宮相隔并不遠,因此博爾濟吉特·錫蘭很快就過來了。
博爾濟吉特·錫蘭到來後,先是給了佟玉姮一記白眼,等到鍋子、配菜都端上來後,才說了一句。“今兒怎麽想起吃鍋子了。”
“本宮看着天氣尚好,私心想着如此良辰不能辜負,所以便讓小廚房的人準備了鍋子,怎麽味道不好嗎。”
“我也沒說味道不好啊,而且你在我面前充什麽本宮。”博爾濟吉特·錫蘭用銀筷夾了一片切得薄薄的羊肉放進三鮮味的鍋子裏涮了涮,就撈起來放進了嘴裏咀嚼。
“這不是為了押韻嗎,哎,你別光吃白湯的,嘗嘗這紅湯。”
“免了,我可吃不了這麽辣的。”博爾濟吉特·錫蘭用手帕擦了擦嘴,轉而用蒙古語說話。“你這新進的新人模樣可真标志。”
“嗯,比不上皇後娘娘那新進的洗腳宮人,那模樣才叫俏。”佟玉姮也用手帕擦了擦嘴,也用蒙古語回話道。“那宮女叫什麽名字來着,我忘了。”
“烏雅德馨,好像是這個名字吧。”博爾濟吉特·錫蘭蹙起眉頭,不确定的說道。“我記不清楚了,應該是這個名字。”
“烏雅德馨…哎,貴妃娘娘宮裏新進的宮女好像姓曹吧。你說說,這些內務府的包衣世家們,可真舍得,本有免選的資格,卻還是将自家從小培養長大的閨女送進宮裏當奴才。”
“還能為了啥,醉翁之意不在酒呗。”
博爾濟吉特·錫蘭撇撇嘴,似譏似諷的說道。“這些狗奴才真當萬歲爺是先帝那號的人物啊!就算像先帝,那也注定失望了,別忘了我們先帝爺姹紫嫣紅不愛,獨獨愛那剛死了丈夫的俏寡婦。”
如此直接的話語,讓正在吃肉的佟玉姮嗆得咳嗽起來。
“我說你,說話可真夠直接的啊。”
幸好說的是蒙古話,這宮裏除了她倆沒人懂,不然傳到別人的耳朵裏,一句不尊重先帝的帽子扣下來,保管讓博爾濟吉特·錫蘭這口無遮攔的妞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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