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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玉姮的心酸不足與外人道也。而同佟玉姮一起入宮, 本身年齡只比康熙小一歲的宜貴人呢, 則更是心酸。怎麽還沒有懷孕呢, 莫非真的要像阿瑪提議的那樣、讓那自小養在額娘身邊的庶妹進宮不成。
對于姐妹共侍一夫,從內心上來講,宜貴人是拒絕的。所以宜貴人讓家裏的人再等三年, 等到康熙十五年的時候,自己還是未能懷孕的話, 也只得默認郭絡羅·慧敏進宮了。
希望在這三年裏,自己能得償所願吧。
宜貴人下意識的抹了抹小腹, 随即恢複了面上的平靜,繼續和佟玉姮逛着禦花園子。
此時正值初夏, 天氣雖有點炎熱、卻并不曬人,因此除了宜貴人和佟玉姮之外,偌大的禦花園子裏還有其他的嫔妃在逛。
由于佟玉姮算是她們之中份位最高的,所以瞧見了佟玉姮身影的常在答應們免不了要上前請安。如此一來二往,兩人自然也被攪了興致。
宜貴人和佟玉姮互相到了一聲別後, 就分別回了各自所住的寝宮。佟玉姮剛一踏進景仁宮,秋蘭就趕緊将才腌制好的果脯拿了出來。
“最近額娘可有遞條子, 許久沒見,怪想念的。”
秋蘭正要泡茶的手一頓,待到佟玉姮疑惑的回望時,秋蘭忙笑着道。“主子忘了,上一次夫人說了家裏有事要忙,暫時不會進宮瞧主子。”
聽秋蘭這麽一說, 佟玉姮倒是想起了這茬,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阿瑪的那些通房侍妾不是已經處理了嗎,怎麽居然會有落網之魚在…”而且那麽好的時機出現在醉了酒的阿瑪的房裏,說這不是事先預謀,怕是佟家個性最耿直、黑得黑煤球似的隆科多也不相信。
想到家中已經活蹦亂跳到處搗蛋、闖禍的嫡親弟弟,佟玉姮嘆了一口氣,也沒心情再吃這新腌制好的果脯,轉而說道。“抽空給額娘遞個消息,就說我想弟弟了,讓她帶着隆科多和誇岱進宮一趟吧。就算不能在宮裏住幾日,讓我瞧瞧他們兩個小不點長成啥樣也好啊!一進宮門深似海,如今本宮才體會其中滋味。”
秋蘭頓了頓,過了半晌才笑着寬慰佟玉姮道。“瞧瞧主子說得啥話,萬歲爺對主子還不好嘛,每回得了新鮮物品,哪次不是緊着景仁宮這邊。皇後娘娘宮裏有的,主子這也有,說實在話,宮裏有誰不羨慕萬歲爺對主子的好。”
“表哥是對我很好。”
佟玉姮再次嘆息一聲,繼而失笑道。“倒是本宮魔怔了,秋梅你去庫房找幾匹貢緞出來、讓大哥帶回去。對了,大哥新娶的媳婦是姓完顏的吧,本宮記得本宮那有一對內制的赤金點翠镯,一并包起來。”
一旁伺候的秋梅哎了一聲,便笑呵呵的跑去開了庫房,找了幾匹顏色鮮妍适合年輕人穿戴的高麗布和倭緞,再找了幾匹适合年老人穿戴、顏色暗沉的宮綢後,秋梅又将佟玉姮點名要送的那對內制的赤金點翠镯包起來。
做完這些,秋梅叫了幾個相對比較機靈的小太監去侍衛所那喚人。得知佟玉姮有請,鄂倫岱趕緊和其他侍衛交接了一下工作,便颠颠的随着秋梅來了景仁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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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鄂倫岱身為一等侍衛,負責在內宮裏巡邏守衛,與只能進宮請安時才得已相見的額娘相比,鄂倫岱時不時就能見着身為懿妃的佟玉姮,因此鄂倫岱忒淡然的從果盤裏抓了一把果脯,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
“還是娘娘你這的東西味道好,這麽一嘗,總覺得禦膳房提供的食物就跟豬食一樣。”
“不會吧,我覺得禦膳房做得膳食不錯啊。”瞧着鄂倫岱吃得歡,懷疑他估計是餓了的佟玉姮趕緊吩咐小廚房的人做一大碗的片兒面。“本宮記得昨兒剛送來了新鮮的鹿肉,煮了後一并切了端來。”
小廚房的人速度很麻溜,很快就煮好了大碗的片兒面。熱氣騰騰的片兒面合着切好的煮鹿肉端上來後,鄂倫岱大快朵頤,那吃像真真讓佟玉姮哭笑不得。
“禦膳房送的食物不好吃,你怎麽不給我說一聲,瞧你這樣,怕是午膳的時候根本就沒吃多少吧。得了,我也懶得說起,從明兒起我讓秋竹給你送吃的。”
“那就多謝娘娘說。”埋頭吃着湯面的鄂倫岱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你吃完了再說話吧!”不是她這做堂妹的埋汰他,他這模樣可真有夠難看的。佟玉姮撇撇嘴,等到鄂倫岱将片兒面連湯帶面合着鹿肉吃幹淨後,佟玉姮這才出聲詢問道。
“哥哥玉兒問你,那通房處理了沒。”
“處理?怎麽處理,我聽額娘說,阿牟其那通房懷孕了,因着阿牟其那一脈的子嗣比較單薄,因此阿牟那留了那通房一命。”
“這樣嘛,”想到自從生下隆科多以後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氣的赫舍裏氏,佟玉姮嘆了一口氣,轉而問道。“除了這事,府裏就沒別的事了嗎???”如果只是這樣,那赫舍裏氏怎麽沒精力進宮來瞧自己呢。
一聽佟玉姮這麽問,鄂倫岱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有些心虛的說道。“阿牟讓奴才得見娘娘時,告之娘娘一件事,奴才給忘了。”
“別奴才奴才的叫,我聽了膈應。”佟玉姮沒好氣的瞪了阿牟一眼,問道。“額娘拖你告訴我什麽事?”
“就是阿牟有了身孕,因着人年紀大了,精力有所不濟,所以暫時不能進宮來看娘娘了。”
“鄂倫岱你簡直……老娘真想揍死你的。”咬牙切齒的詛咒了鄂倫岱一翻,佟玉姮又囑咐秋梅去庫房裏拿一些上等的安胎藥和山珍,讓鄂倫岱帶回去。
“那對內制的赤金點翠镯是特意給你媳婦的,還有那些顏色鮮妍的貢緞也是給你媳婦的,其餘的是孝敬額娘、阿牟和瑪嬷的,嗯,當然你要将那些安胎藥分別孝敬幾位長輩,本宮也不反對!”
鄂倫岱呵呵傻笑了幾聲,便領着抱有大堆貢緞布匹的小太監出了宮門,等到回了佟府,給了幫忙的小太監一些銀兩後,鄂倫岱便将佟玉姮特意從庫房裏挪出來的貢緞先行孝敬了幾位長輩,只給他新娶過門的媳婦留了兩匹顏色鮮妍的貢緞。
當然佟玉姮特意給的那對內制的赤金點翠镯,鄂倫岱是等着回了自己所住的小院,才故作神秘給了他媳婦。他媳婦完顏氏打量鄂倫岱片刻後,笑容帶着幾分羞澀的問。
“打來哪的。”
“娘娘給的,說這镯子最襯你的膚色,你戴上自是極美的。”
誰說大老粗不會說情話,這冷不丁的一句讓完顏氏比喝了蜜還甜。一開始家中父母将落了選的自己許配給鄂倫岱這大老粗,完顏氏心中是不願的。她自認家世不差,就算嫁給宗室當福晉、側福晉也是夠格,沒曾想家中父母選來選去居然給自己選了這麽一個大老粗。就算是當今萬歲爺的母族、又再出了一位娘娘又怎麽樣,他完顏一脈底蘊悠久,哪是佟家這漢軍正藍旗出生的家族能比得上的。不過礙于父母之命,完顏氏只得抛下心中的不願,規規矩矩的嫁給了鄂倫岱。
初和鄂倫岱接觸,完顏氏是怕鄂倫岱的,但沒曾想随後鄂倫岱對她的好,打破了她原本對鄂倫岱粗淺的認知。她着實沒想到鄂倫岱那粗犷的外表下有一顆溫柔的心,與鄂倫岱越相處,她就感激當初阿瑪額娘的慧眼識珠。
将那對內制的赤金點翠镯戴上,完顏氏給鄂倫岱倒了一杯茶水,自己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溫言細語的問道。“娘娘最近可好。”
相比于媳婦的擔憂,熟知佟玉姮本性的鄂倫岱那是完全不擔心。就佟玉姮那妞,會有自己過得不好的時候嗎。瞧她常常朝各種特制糕點毒茶康熙就知道,那妞已經被縱得快上天了。
想到此處,鄂倫岱就是一陣搖頭嘆息,末了更是對媳婦說道。“她那性子,就沒有不好的時候。”
完顏氏一陣無語,又找不到什麽話來反駁鄂倫岱,只得白了鄂倫岱一眼,起身回裏屋歇息去了。媳婦去歇息了,厚臉皮的鄂倫岱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完顏氏進屋。夫妻二人水乳交融,個中滋味自是不必細細述說。而身處深宮大院的佟玉姮呢,則還是處于懵逼狀況,原因無他,只因她還沒從赫舍裏氏懷孕的消息裏回過神。
赫舍裏氏是在二十歲的時候有了她的,然後隔了差不多十來年,才又有了隆科多。如今她都十六了,額娘居然又有了。唔,前有通房懷孕,後來額娘老蚌懷珠,她這個做女兒的,是不是該贊嘆一聲,她阿瑪寶刀未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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