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另一個線索

“可憐哪！死者和兇手的孩子才幾歲大，雙方父母反目成仇，誰都不肯養孩子。我建議派兩個人過去好好開導開導，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劉宏将大圓帽取下來趁機摸了一把眼淚。

他這位老警察雖然這些都是司空見慣，一個孩子突然間失去雙親，上一輩反目成仇而導致一個弱小無助的生母失去家庭的庇護，真的讓人心疼和同情。

“劉哥兵貴神速啊！本來應該慶祝破案，我手頭這個案子有些棘手，下次一起。”藺言生将文件反複看後簽字蓋章，再申報上去，準備遞交法院起訴。

劉宏倒不在意這個，他倒是希望這些殺人命案最好都不要發生，大家皆大歡喜，他呢，也可以安安穩穩混到退休。

“命案是結束了，我手頭還有別的事，先忙活。”

宮胤梓和一個同事開車到案發現場，比起藺言生，這個小幾歲的小夥子開朗多了，一路上和宮胤梓說了好幾個笑話。

到案發現場之後，宮胤梓提議先找熟悉死者的人問問被害人的生活作息以及性格等等。

小區的大爺大媽熱情度相當高，事無巨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将近5個小時的談話。據熟悉被害人的小區居民稱，死者王四渤性格開朗，對人熱情大方，但也有人說，老頭兒猥瑣，喜歡摸小女孩和小男孩。

經過調查詢問，王四渤的确對小區周邊的孩子有猥亵行為，曾經和1號樓的24樓住戶發生過口角。據那位住戶稱，七歲的女兒有一天回來說胸部疼，還有下體刺痛，一問孩子說是王爺爺摸成這樣的。

因為關系到名聲和礙于顏面加上王四渤沒有實質性侵犯，只是吵了一架，并沒有報警。

1號樓4單元2401號房的住戶李某和妻子28號早晨6-7點沒有下樓，監控顯示夫妻在案發前7月27號晚上9.40分回家，直到第二天早晨8.30才出現在小區花園監控下，電梯內有監控，1號樓樓梯出口到6號樓1單元的有一定的距離，每個樓的花園都有監控，進出單元都可以清楚看到，排除李某一家報複殺人的嫌疑。

李某妻子向宮胤梓舉報，死者王四渤生活作風有問題，除了猥亵孩子，還和幾個婦女有不正當關系，名義上跳舞經常請人吃飯，曾經還有兩個跳舞的婦女為他争風吃醋打起來。

王某有退休金和養老金，條件優渥，兒子是金領，雖然買了房和妻子單獨過，但每個月也給王四渤不少生活費。王四渤出手大方，因為禮物懸殊太大，老太太打了起來。

情殺？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畢竟死者是位中老年人，死者接觸的人群也大多年齡不相上下，這個歲數的人不會那麽沖動。

“胤兒姐，咱要不要看看圍牆那邊？”許楊民也覺得情殺不太可能，還是再找找別的線索。

第一次到案發現場在牆壁上沒有找到足跡，圍牆高約兩米，一般人翻牆不算難事。

宮胤梓将三個案子聯系到一起，這三個案子都有桃色糾紛，他們一致目标都把嫌疑對象放在男人身上，無非是搬運屍體。

東湖回來之後，曲靈珊在想一個問題，兇手或許是受到了刺激，而非報複性殺人。

每個人腦子裏都有一根自己不願意觸動的弦，就好比她自己，提起那個案子會頭疼欲裂，渾身發抖。這是一種心理疾病，有的人能控制，有的人卻控制不住自己。

死者的某些行為觸動了兇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根弦，所以對死者痛下殺手。

“這趟咱們沒白來，回去，我查一下監控。”

回去的路上宮胤梓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精光，或許他們都想錯了，垃圾場的那個命案，還有東湖的命案，他們忽略了關鍵--死者和兇手沒有搏鬥過，幾乎是毫無防備地被人殺死。

除了第三個死者，前邊兩個案子都是都是正面被兇手殺死。

一個人在什麽情況下會心甘情願讓兇手捆綁自己，或者是把自己按在床上？

“小許，咱們去霞光小區看看。”宮胤梓調轉車頭，往霞光路開去，他們查來查去，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

許楊民抓了抓頭發，沒有反駁，這個案子他們已經查了很久都沒有頭緒，死者家屬對案子很冷漠，所以沒鬧，但隊裏有人提議頒發懸賞通告，他們的頭兒始終不肯點頭。

到小區裏，宮胤梓在花園裏找到兩個打太極的老年人，先打了招呼，然後和閑聊似得問：“王叔，7月18號晚上您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這位姓王的老年人眼睛望着遠處回憶了一會兒，“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事，本來老小區人多，晚上吵。但那天晚上我記得往樓上上去一個女人，沒有下來過，沒多久又上去一個女人。咱們都和樓上打過招呼走路輕點，唯獨這個女人穿高跟鞋，再輕也能聽到。”

宮胤梓讓許揚民記錄下來，接着問：“我記得您的房間樓上就是周叔的屋子，那您聽到他屋裏有什麽動靜沒？”

王大爺擺擺手，一臉尴尬拉了許揚民在一邊去嘀咕了一會兒，然後過來和宮胤梓打個招呼帶着老伴兒走了。

許楊民目送兩位老人離開，将筆記拿給宮胤梓看。

樓上半夜有女人走動還有嬌喘的聲音，老人當着姑娘面不好意思說，所以才避開了宮胤梓。

“姐，之前我們一直鎖定目标是個男人，這麽看來也要可能是個女人。”

也不見得穿高跟鞋的一定是女人，但兇手知道死者的行蹤，要麽是跟蹤死者，要麽就是有預謀有計劃性的殺人。

先回局裏，聽說是找到了東湖命案的案發現場，說不定也有線索。

東湖命案的現場在霞光小區背後的小樹林裏，樹林裏找到一排高跟鞋印和男士鞋印前後，都不屬于死者的鞋印，這片小樹林大約有三畝地，前邊是十六中學，後邊是學校，小樹林是學校財産。

樹林茂密，雜草蔥郁，在樹林中央倒下一片野草，地上找到用過的紙巾，還有煙頭。東邊靠近公路的地方有三輪車痕跡，屍體應該是從這裏拉走的，在學校圍牆背後找到一堆燒成灰末的東西，其中一團發黑發硬的膠狀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