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排除嫌疑

可笑的是，張文斌以為只是找了一個推銷工作，交代清楚就可以出去。

也許這就是兇手狡猾的地方，利用這些法盲販賣毒品。

醫生給宮胤梓開了出院證明，宮胤梓先詢問了獅子狗，确定他供詞的真實性。

2017年8月10日早上9.30分，警方再一次進入命案現場。

模拟完現場仍然沒有找到破綻，宮胤梓站在周建國家樓下的窗下大榕樹前站着，一手遮擋住光鮮，看着窗口。

“頭兒，要不咱晚上來？”

張文斌在樓上指認現場，他的供詞和劉文豔沒有太大的出入，而且從當天監控來看，張文斌第二次出現在街道口的确好像是從對面方向走過來的，因此張文斌的嫌疑洗清了。

東湖案現場張文斌也指認了，車是他之前停在那個地方，裏邊裝滿了枯草，等上家把毒品放在稻草裏通知他把車開走。

東湖案發現場是女士高跟鞋，自然無法對比張文斌的足跡。

DNA檢驗結果還沒有出來，回去的路上張文斌提供了一條線索，“警察同志，那天我和我老婆搬走屍體之後，我在街頭看到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頭發很長，影子特別長，會不會是鬼幹的？”

紅裙子的長發女人？

鬼魅之說當然不成立的，王強負責問細節問題，藺言生、宮胤梓和另外三個同事留下來，準備今晚模拟兇手殺人現場。

到了那個點，一個同事假扮死者，藺言生假扮張文斌，劉文豔這個角色非宮胤梓無疑，剩下一個假扮在樓下蹲點的小偷，剩下一個假扮未知的兇手。

先是死者在外邊溜達一圈，接着和劉文豔碰面，然後上樓，接着是兇手上樓用枕頭捂死死者，劉文豔上樓敲門，發現死者屍體，打電話給張文斌，等張文斌到房間時，兩人将屍體裝進行李箱，擡着下樓......

一系列完成之後樓下彙合。

“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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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兇手的同事搖搖頭，“真是這樣那個兇手壓根沒地兒藏啊！”

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呢？

一群人上樓，左翻右看，宮胤梓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呆滞地走到床邊，躺上去，閉上眼睛一會兒，然後睜開雙眼說：“我知道兇手是怎麽完成在密室離開現場的。”

她站起來打開床對面的衣櫃，找到幾個衣架，将死者的衣服套上去然後挂在窗外陽臺上。

“兇手殺死死者之後聽到有人敲門，當時他并沒有離開現場，而是站在窗臺上，窗臺上晾着衣服還沒有收，加上這房子裏的燈光昏暗，遠遠地看着像衣服不像人。靠邊緣的地方裏邊的人不站在這個位置是看不到兇手的。他站在這個位置，只是為了等人走後清理現場，但沒想到的是，有人插上了窗戶栓，接着小偷進來偷東西。”

藺言生推開窗戶，然後拿着衣服站在剛才宮胤梓指着的地方，樓下打訊號表示看起來不是很像人。

“不對啊！就算是這樣，兇手發現窗戶被鎖上，跳下樓應該有人發現才對啊！”

“也許兇手不是跳下去，而是慢慢爬下去呢？”宮胤梓這個假設是有根據的，樓拐角的地方有下水管道，因為下過大雨，所以沒能留下痕跡。

一個同事翻窗而出，順着管道爬了下去。

藺言生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說：“準備抓捕工作，我立刻申請逮捕令。”

周長生這次是被“請”進了公安局裏問話，他談吐文雅，表情鎮定，真心不像是殺人兇手。

當證據擺在周長生的面前時，他只是微微一笑，“警察同志，我有不在場證據，當天晚上我在女朋友家吃飯，她和她的父母都可以證明，那天我也住在他們家裏，小區保安可以作證。”

幾張照片遞到了周長生的面前，“別狡辯了，以為裝成女人就可以瞞天過海？”

周長生瞥了一眼照片，面色微變，強做鎮定回答：“就算我有裝扮女人的癖好，也不能證明我就是殺人兇手啊！那晚我是悄悄裝成女人出門，但你們看看這個時間點，我這個時間點還在市區呢！怎麽可能到我爸家殺人。”

藺言生在辦公室看着整個案件所有的照片，宮胤梓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但破案需要最有說服力的證據，而不是根據線索去猜測。

照片上周長生穿着女人的衣服，披散着長發，但他腳上穿的并不是高跟鞋，而是一雙運動球鞋。

現場的高跟鞋是39碼的細高跟鞋，而周長生的鞋子是43碼，不排除穿小碼鞋擾亂警方思路。

“好家夥，這周長生真是個變态。”趙恺走在藺言生對面坐下，将物證照片放在桌子上，藺言生順手遞了一杯水過來，“謝謝，頭兒你不知道，這家夥是個變态。家裏各種各樣女士內衣褲，裙子，化妝品。”

藺言生将所有的照片過了一遍，“只有這些？”

趙恺愣了三秒，“就這些啊！頭兒你不會以為兇手會把兇器帶家裏，誰這麽傻？”

藺言生沒有說話，他再一次看這些照片，目光停在了一張周長生穿紅裙子的照片上。照片上發黃，明顯有些日子，照片裏的周長生面龐青澀，手臂和腿上有不同程度的淤青，目光中夾雜畏懼和怨恨。

“這張照片怎麽回事？”

趙恺瞥了一眼，“這是周長生的相冊找到的，我覺得有用就帶回來了。”

“這身紅裙子是周建國讓他穿的。”

照片上的周長生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90年代經濟不比現在寬裕，孩子沒幾個零花錢，買條裙子怎麽也要十幾塊錢吧！周長生一個小夥子哪來那麽多錢。

藺言生戴上帽子，将這張發黃的老照片放在相冊裏，起身路過趙恺時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立大功了，等着吃飯獎勵你兩個雞腿兒。”

趙恺樂了，倒不是稀罕雞腿，“真的，那我謝謝頭兒。”

發黃的照片擺在面前，周長生只看了一眼臉色大變，雙拳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

“說說這張照片。”藺言生手指點了點照片，招呼兩個負責訊問的幹警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