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接近真相

宮胤梓把酒換成了茶，內心中陰暗不明的地方變得明朗了許多，或許真是自己的心結作祟。

“當年的案子我看過檔案，錯真的不在你。好了，你說說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在這裏我不是你的頭，是你的朋友。”

宮胤梓沉吟片刻，大膽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當年的縱火案應該是人為，目的是為了燒死周龍一家，但是周龍當時不在，當回來發現老婆孩子的時候，周龍憤怒和周建國等人發生争執，出于別的理由所以不敢跟警方說明實況。

比如周長生根本不是什麽父母雙亡叔叔帶出來讨生活，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大多數記憶來自父母的引導。

跳河死的人不是周龍，是賀建軍。宮胤梓猜測，當年情形大概是這樣的，周龍和賀建軍等人在一節車廂相遇，周建國在老家領養的女兒一直啼哭不止，小孩子說話沒分寸。大家閑聊時，沒有兒子難免覺得遺憾，周龍和賀建軍起了貪婪之心，周龍在別的車廂拐帶了一個孩子，和賀建軍合夥，假稱孩子父母雙亡，想找個好人家。

上一輩人的觀點和現在不同，能有個兒子比什麽都重要。這兩口子一合計，便和賀建軍商量，能不能領養這個孩子，賀建軍知道周建國領養女兒花費不少，這兩口子衣着體面，談吐不凡，便叫了一個讓周建國難以接受的價錢。

而賀建軍害怕孩子父母會找到這裏來，所以要求大家一起下車商量孩子的事情。

孫志勇和王四勃是賀建軍同鄉，知道賀建軍沒侄子，為了封口，所以稱他們是見證人一起下的火車。周建國拿不出那麽多錢，但又不想絕後，所以跟着下車商量，看能不能少點錢領養孩子。

在旅館先開好房，吃飯時周建國好話說盡，但賀建軍是一個子兒也不肯少。

逼急了，周建國兩口子一合計幹脆就養個女兒，兒子也不要了，打算退房走人，賀建軍哪肯答應啊！心想着，把這拐賣來的孩子換周建國的女兒，再收點錢，至于女孩，也可以轉一次手。

但要的錢也不少，所以周建國咬咬牙答應下來，交易完成之後。周龍感覺分的錢少，畢竟在城裏生活哪兒都需要花錢，所以威脅周建國，說是要找派出所。

拐賣兒童是大罪，周建國又是塞錢，又是說好話，周龍說什麽也不答應。周建國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周龍，但人都是貪婪的，突然得了這麽錢，周龍越發恨不得将周建國榨幹。逼的周建國走投無路，一狠心竟然起了殺心，他假意答應給周龍準備錢，心裏謀劃着要殺了周龍全家，将此事隐瞞過去。

但是沒想到的是周龍因為什麽原因不在房子裏，更不知道自己從老家帶來的女兒也在周龍房子裏。

周龍回來發現一家都死了憤恨不已，找周建國的麻煩，但周建國稱他沒有殺人，将罪行嫁禍給了賀建軍，于是周龍到派出所告發賀建軍，但由于周龍害怕自己也坐牢，所以沒敢說出拐賣孩子的真相。警方沒有找到證據能證明是賀建軍殺的人，所以自己找賀建軍，兩人扭打間無意将賀建軍推到水裏。

賀建軍死了，周龍殺了人心裏害怕起來，慌亂中他将自己的身份證和衣服換給了賀建軍，拿了賣孩子的錢躲起來，他不敢用賀建軍的身份證在外邊找工作，東躲西藏十來年，但他這些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算是分贓不均，賀建軍也沒必要殺自己全家，然後根據賀建軍的身份信息到他老家把戶口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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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停，那周長生的戶籍是怎麽安排的，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宮胤梓愣住了，周長生從老家的戶口遷移過來，名字可以變，但性別不能變啊！

藺言生微微一笑，“很簡單，那個女孩是超生，還沒有登記。孩子的親生父母不識字，所以登記的事情都是周建國辦的。”

女孩還沒出世之前，父母盼望着是個男孩，所以取了男孩子的名字，沒上戶周建國兩口子想帶回本地上戶，但上戶時遇到了麻煩，所以回老家找親戚先給孩子上戶，周建國把孩子的性別改成了男，但孩子的父母并不知道于是瞞天過海過去。

“那個人是誰？”

周龍搖搖頭，“我們見面他都戴着口罩，我們從來沒用過手機聯系。現在的手機實名制，不敢用，人（孫志勇）是他幫我引到樹林裏，然後趁着老東西和他親熱完，我用數據線勒死了他。之後的事情都是他安排，至于王四勃，他只讓我送了張照片給王四勃，其餘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這個人是什麽口音？大概多大年齡？”藺言生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繼續詢問。

“聽着好像是本地人，他說的普通話，不過偶爾會冒出一兩句地方口頭禪，要麽就是和我一樣，在海市呆久了，聽着聲音年紀應該不大，也就二三十歲。”

宮胤梓從手機裏找到錦繡小區外邊拍到的照片，翻出來遞給周龍看，問他：“是不是這個人？”

周龍突然激動起來，很肯定地回答：“沒錯，就是他！”

“為什麽突然想自首？”

周龍神色黯淡，“你以為我想，你們查到我家去，慌了神，所以聯系那個人，他說讓我去自首，你們證據不足，沒法定罪，頂多關一陣子就放出來。誰知道他竟然也自首了，當晚我問過周建國為什麽要殺我老婆孩子，他如果認個錯，答應給我老婆孩子磕頭我是可以放過他的。但是他竟然威脅我，說要報警，我用枕頭捂死了他。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那人突然來了，讓我和他一起上樓去，假裝是巡邏。“周建國單位發生火災和周龍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一個意外，但是經過這麽多年的冷靜，周龍突然想明白，知道妻子和孩子的死和周建國脫不了幹系，于是辦了假證來海市定居。

得知周建國、王四勃、孫志勇關系緊密，于是更加肯定是周建國串通這幾個人殺害了自己的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