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奉孝的妙計

“先生今日怎麽得空上我這裏來了？”曹昂放下書卷，笑意盈盈的請郭嘉坐下。

“近日聽說大公子每日不是在練武、就在讀書，我擔憂公子過于勞累了，就帶了兩壇子好酒來找您放松一下嘛。”

郭嘉說着便啪開曹昂的書卷，将酒壇子推到他跟前。

“是麽，還以為先生是來幫我父親做說客的呢，幸好不是。”曹昂也不客氣的開了酒，聞了聞道，“好香啊。”

“怎麽會，我這人啊，最喜歡偷懶了。”郭嘉倒了二碗酒，“本來這幾日見文若那家夥忙的團團轉，是準備去幫忙的，結果他竟說不用我去添亂了。”

“先生雄才大略，荀先生怎會怪你添亂呢。”曹昂搖頭笑道。

“大約是嫌我做事不專心把。”郭嘉輕啜一口，“他另尋新歡，就不要我咯。”

“新歡？”曹昂饒有興致的問，“荀先生勝友如雲，可是又舉薦了哪位名士來了？”

“非也。”郭嘉搖頭道，“他那日與我說了，說新歡比我聰明多了，尤其在算術方面，無論算多大的數字，都不需用筆算，眼睛看看就出來了。”

他一面說着，一面眯起眼角偷偷看曹昂的表情。

如他所願，曹昂果然不動聲色的睜大了下雙眼，只一瞬間又恢複了原樣。

“哦？世上竟有如此奇人？”曹昂這麽說着，面部卻并未表現任何驚訝的神色。

“是了，我前日也不信，就去文若那偵查了下。”郭嘉繼續說，“那新歡就日日陪在文若身邊，兩人坐在一張案臺邊做事，配合默契，心有靈犀呀。”

曹昂低頭飲了口酒，并未接話。

郭嘉又趁熱打鐵：“那文若一伸手，也不需要說話，新歡就知道他要什麽，能馬上把東西遞給他。若是他自己的事處理完了，就站在一旁看着文若，研研磨，倒倒茶……”

曹昂依舊沒有回應，郭嘉感覺他再編下去，被荀彧知曉的話，自己性命就堪憂了，就做了個總結：“文若還說要禀明主公，将這個新歡提拔為他的貼身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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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能做副官？”曹昂忍不住笑了起來。

“為何不能？”郭嘉忙問，“我觀此人天資聰穎，年輕有為呢。”

曹昂收了笑容，對郭嘉正色道：“郭先生，你可有聽說過我朝有女子為官的？”

郭嘉愣了愣神，說道：“自然是沒有的，大公子的意思是……”

“我看那林珺，十有*是女子。”曹昂低聲說。

“公子說笑了吧。”郭嘉抿嘴笑道，“那林珺我也見過的，雖瘦弱娘氣了些，但聽聲音和行為舉止——确實是男子無疑啊。”

“先生只見過林珺一面，沒有看出來是正常的。”曹昂也笑道，“我與她打過許多交道了，她身上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哪裏可疑？”郭嘉忙問，眼裏都要放出光來。

“比如，她從不和其他将士一同如廁、洗澡。”曹昂回憶說，“立了功不要封賞，只求一個單獨的住所，還有，她的胸口也非常柔軟……”

郭嘉聽的樂不可支，追問道：“公子，這可不足以證明林珺是女子呀，你難道沒有想些辦法驗證一下嗎？”

曹昂道：“自然是想了辦法的。我請了兖州最有經驗的大夫給她把脈，據說這個大夫連孕婦懷的孩子的性別都把的出來。”

郭嘉問：“那大夫把了脈怎麽說？”

曹昂搖頭道：“大夫說，林公子身體無恙。”

郭嘉心中一沉，又問：“既如此，公子為何還這麽确信林珺是女子呢？”

曹昂答道：“把脈的那晚，大夫表現的不太正常，本來似有疑惑，卻不知從哪裏刮來一陣妖風，吹滅了油燈，燈滅後那大夫就馬上說林珺身體無恙了。”

“你是懷疑燈滅後林珺威脅大夫了？”郭嘉皺眉道，“那對林珺的身手要求很高呢，女子還會有這種身手？”

“林珺身手非常不錯。”曹昂道，“過了幾日我覺得情況不對，再去找那大夫，卻發現他帶着全家搬走了，問旁人，說是回老家了。”

郭嘉依舊搖頭不看好，他說：“公子，恕我直言，如今天下這麽亂，那大夫攜親人回老家也是很正常的。你既對林珺身份懷疑許久了，為何不直接點？”

“如何直接？”曹昂又飲一口，“把她褲子扒下來看麽？”

郭嘉挑眉道：“有何不可？”

曹昂卻直搖頭：“若她真是女子，這樣對她豈不太過分？”

郭嘉又道：“那就一棍子打昏了再看。”

曹昂忍不住又笑起來：“這哪有個輕重，萬一打傻了怎麽辦？”

郭嘉越聽越不放心，問道：“那公子準備再怎麽辦呢？”

曹昂滿不在乎的說：“怕什麽？若是狐貍，自然會露出尾巴的，耐心我多得是。反正她每日都在眼皮子底下，不怕她翻什麽幺蛾子。”

郭嘉皺眉：“公子……你對這個林珺如此上心，即便你再有把握，若萬一，我說萬一，他真是男子，你該如何？”

曹昂眼皮跳了跳，簡單的說：“不如何啊，男子就男子吧。”

郭嘉突然湊近了曹昂，問道：“若是女子呢？公子準備娶回家嗎？”

曹昂沉默半響才說：“我就說你是來給我父親做說客的吧。”

郭嘉正色道：“公子，有些事情還是越早搞清楚越好，我的意思您應該明白的。”

曹昂感到有火燒到耳根，嘆氣道：“可我暫時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了，先生說的拿棒子打昏，我是萬不會同意的。”

郭嘉沖曹昂眨了眨眼，神秘的說：“嘉有一計，可助公子。”

他湊近曹昂耳側，輕聲說：“如此這般這般……”

曹昂卻有些遲疑，問道：“這般可行？郭先生，可能你不了解林珺，她非常狡猾，會許多常人不會的技能，口才和身手都非常了得。她從前就常常慫夏侯琳來找我的麻煩……”

郭嘉聞言分了分神，解釋道：“大公子，我們并非一定要此事成功，只需要看林珺的反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