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合作,不那麽愉快為鑽石過800加更

趙無憂輕輕的咳嗽着,見着是個病秧子,卻來這裏堂而皇之的搗亂,所有人自然是看不過眼的。

“滾出去!”底下人開始叫嚣着。

聽得這話,趙無憂不氣不惱,依舊淡然優雅的坐在那裏。她高不高興,沒人能看出來。不過此刻,她修長如玉的指尖,正百無聊賴的在杯盞口上,繞着圈圈。這是她在對他們的不禮貌,表示了少許不悅。

素兮是知道趙無憂的脾氣的,所以這個時候,更是眸色銳利的掠過在場的所有人。

“誰說讓我滾出去?”趙無憂問。

不少人都在怒斥她的不請自來。

“素兮,把人都記下來。”趙無憂笑得涼涼的,“我這人就喜歡秋後算賬。大家有話趕緊說吧,免得到時候說我不給你們機會。”

族長驟然回過神來,慌忙上前行禮,“參見趙大人!”

趙大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懵逼當場。

“族長何必客氣,我又不是宋氏族人,你躬行大禮會讓我受寵若驚的。”趙無憂一臉愁容,卻只穩如泰山般的坐着。

猜到了趙無憂的身份,族長哪敢再起來,這會子早就吓得去了半條命。

族長依舊躬身。趙無憂沒讓他起來,他哪敢起身。縱然身在金陵,身為宋氏族長,又豈會沒有聽過趙無憂的大名。趙嵩獨子,心狠手辣,九歲成名。十三致仕,君王欽點,身居侍郎。此後憑着淩厲的手段,除章家黨羽,與父聯手平步青雲。

将章家拉下馬,最後斬草除根。讓章家九族皆滅。

趙嵩一人獨掌內閣大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父子兩個權傾天下,成了皇帝眼中的肱骨,天下人眼裏的小皇帝。

這樣一個趙無憂,誰還敢把她看做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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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而且,病秧子心眼很小。

沒聽到她方才說的嗎?都記下來,還得留着秋後算賬。

聽得這些話,便是給族長十個膽也不敢起身。

族長一直躬身,所有人都有所意識,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白衣少年郎,只怕身份地位很不簡單。四下一片萬籁俱寂,誰也不敢吭聲。

族長道,“老夫不知是趙大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趙大人莫要與我們這些鄉野小民計較。”

“起來吧!”趙無憂幽幽然開口,夾在指間的杯蓋落下,發出清晰的脆響,換來屋內更安靜的死寂。趙無憂輕嘆一聲起身,“莊主已經見過我,也就是說,我今日所言皆是老莊主宋谷的意思。諸位放下當年的成見,靜下心來好好聽着。”

語罷,她緩步走上了族長的位置。

翩翩少年,眉目間英氣畢現,眸中幽冷無溫。她出身官宦世家,與生俱來的官宦之氣。若論擺官威,她還真不遜于任何人。丞相府的官威,豈是人人都學得會的。

“諸位都是宋氏族人。按理說七星山莊的莊主之位,的确該由你們來決定。我一個外姓人,不适合插手家族內部之事。如大家所見,大公子二公子争奪不休,不管選那位當莊主,都會有一場惡戰。兩虎相争必有一傷,你們也不想看到七星山莊兄弟殘殺的結果吧?”趙無憂面色凝重。

“至于五公子,他的武功你們都看到了,也都被天下人所認可,比武競選他已經贏了。”

底下人道,“可他的出身——”

“所謂的出身,是你們強加在他身上的枷鎖罷了!不管四夫人早前做過什麽。也不管你們心裏怎麽想,在老莊主那裏,早已承認了五公子的身份。”趙無憂美眸眯起。

族長深吸一口氣,低啞着嗓子開口,“可是他姓鐘,他叫鐘昊天。”

“指鹿為馬的故事,族長覺得很有趣?”趙無憂問。

音落,族長一愣,當下沒了話語。

“我不管他姓什麽,他骨子裏留着宋家的血,是宋家的兒郎就有資格繼任七星山莊。”趙無憂的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她是朝廷中人,又口口聲聲老莊主之言。

雖然難以服衆,但也沒有人敢有異議。

趙無憂也不是傻子,沒有異議不代表承認,有些沉?中的爆發,還在醞釀之中。她想讓鐘昊天繼承七星山莊的莊主之位,看樣子還是有些困難。

這些個老頑固,心裏都有各自的算盤。說是為了七星山莊着想,其實都盤算着,把誰的領頭人推上高位。如此一來,對自己的利益更有裨益。

氣氛變得尴尬起來,一時間衆人面面相觑,愣是沒有人開口駁斥或者贊同。僵局的到來,讓趙無憂覺得很不痛快,如果這裏不是金陵城而是京城,她自然不會允準這樣的局面存在。

強龍,不可輕壓地頭蛇。

驀地,門開了。

逆光裏,趙無憂眯起眸子看着那颀長的?影,在門口微微頓了頓腳步。如同神臨,輕而易舉的将世人的眼光,悉數集于一身。

華貴的?靴落在地面,那一步一頓的萬千風華,凝于眉間,釋于全身。舉手投足,幾番風雅。

穆百裏屬于那種,不管走到哪兒都能占據焦點之人。

擡眸掃過屋內衆人,眉眼間的似笑非笑,帶着少許輕蔑。對上趙無憂時,又将這清冽微光淡為溫柔備至,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教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萬籁俱寂的世界裏,她只聽見他沉穩的腳步聲,步步近前之音。

終于,他走到了她跟前,“趙大人似乎遇見了難處。也不知本座來得是否及時?”說這話的時候,他低頭近距離的對上她的眼眸,“趙大人?”

趙無憂眨着眉睫,勾唇笑得魅惑,那種淺淺的勾勒,心照不宣的嬉笑。如同一種無言的?契。

“陸國安。”穆百裏一聲喚,外頭的陸國安快速進門,将偌大一個木箱子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擱,然後行了禮退出屋子。

穆百裏收回視線,清冽的鳳眸漫不經心的掃過在座衆人,“宋家的?”

磁重的音色,帶着少許撩人的尾音,綿柔而悠長。靡靡之音,若夜笛悠揚,卻透着難以形容的凄寒,滲透人的四肢百骸,教人不寒而栗。

“想當年。宋老大人在京為官,何等恭謹小心,怎生得宋氏子弟一個個良莠不齊?”他唇角帶着笑,說出來的話卻如刀刃般的尖銳,“這般良莠不齊倒也罷了,難得出個可造之材,竟也是個野種。哼——看來這七星山莊也不過是烏合之衆,實在争執不下,付與朝廷或一炬了之便罷。”

“趙大人千裏奔赴,代天巡牧,爾等如此怠慢。待趙大人回到京城,上奏朝廷,什麽七星山莊八星山莊,都得連根拔起。本座給諸位提個醒,凡事見好就收,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典型的威脅之意,讓一個個面色返青,驚懼之餘也多了幾分厭惡。

誰都不喜歡被人威脅的滋味。所以……

穆百裏瞧着趙無憂漫不經心的模樣,笑吟吟的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頭,“來的時候,本座給趙大人搜羅了一箱子的好物件,不知道趙大人喜歡什麽,幹脆都帶來,讓趙大人好好挑一挑。”

趙無憂面不改色,心裏卻腹诽不止:死太監又想玩什麽花樣。

死太監笑得淡雅,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真教人恨不能打得他滿地找牙。

素兮打開了箱子,回眸看了趙無憂一眼,趙無憂點頭示意。

下一刻,箱子裏的東西,嘩啦啦的被傾覆在桌案上。

趙無憂凝眉,這箱子裏頭的物件還真是夠奇怪的。有孩童的赤金琉璃項圈,也有如意和合镯子,還有些女子用的金簪銀簪。有玉佩,也有吊墜,看上去都是女人和孩子的物件。

素兮一臉懵逼,不知穆百裏這是什麽意思。

倒是趙無憂,突然笑了。

衆人的臉上表情,猶如開了染料鋪子,從最初的哄笑之色。漸而轉為青墨色,最後變成了一張張的慘白之色。

“趙大人,好看嗎?”穆百裏笑問。

趙無憂半側過容臉,笑得涼涼的,“自然是好看的。”轉而笑道,“諸位,好看嗎?若是好看,各自撿了自己喜歡的拿走便是,這東廠辦事慣來大方。就這些東西,本官替你們問東廠要了便是,諸位意下如何?”

一聽說是東廠,一見是自己熟悉之物。饒是鐵石心腸,饒是百般不甘,此刻連個屁都不敢放。

各自找到了“心愛之物”,面面相觑過後,所有人都低下頭。

族長握着那金鑲玉的如意鎖,一雙手已經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這五公子武功卓越,人品相貌更是百裏挑一,實乃宋家的可造之材。這事兒就不必商量了,趙大人您覺得怎樣便怎樣吧!”

穆百裏道,“族長這話說的,好像趙大人強人所難似的。咱們趙大人可是個大好人,連這些貴重之物都随你們挑揀,沒有半句不悅。趙大人,你說呢?”

趙無憂輕嘆一聲。

聽得嘆息聲,族長撲通就跪在了地上,一起跪下的還有屋子裏的所有宋家人。

“咱們是心甘情願讓五公子繼承莊主之位的。”族長握緊手中的如意鎖。

趙無憂蹙眉,“不是我逼你們的嗎?”

“不是不是,是咱們宋家一致決議,五公子比武勝出,天下人盡皆知,咱們這是依照規矩辦事,不曾被人逼迫。”族長的聲音都在顫抖。

趙無憂笑了笑站起身來,“如此甚好。”

回眸,剛好迎上他的眸。

笑意清淺……

國慶長假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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