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為鑽石過1800加更

趙無憂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她掏出胸前那團布,直接丢在了穆百裏的臉上。這身上淡淡的梨花香,頃刻間溢開。

穆百裏不躲也不閃,看着她憤然起身,而後掏出另一邊的那團布,繼續砸他身上。

胸前當下幹癟下去,穆百裏突然笑了,笑得有些難以自抑。

趙無憂慌忙捂着自己的胸口,“笑什麽?橫豎比你的大。”

穆百裏伸手扶額,憋着一口氣實在沒忍住,終歸朗聲大笑,“趙大人所言極是,是比本座大一點!趙大人什麽都好,唯獨胸小。”

那一刻,趙無憂恨不能把臭襪子塞進他嘴裏。看他笑得這般猖狂,趙無憂整張臉都垮塌下來,“笑夠了沒有?有什麽好笑的?你笑我沒胸。跟我笑你沒有家夥事,有什麽區別?”

穆百裏忍住笑,眼底有些亮光,就這麽眸色溫柔的望着她,“趙大人生氣了?”

趙無憂背過身去,她雖然女扮男裝,按理說胸越小越好,可如今她身着女裝,而他也知道她是個女子,這般嘲笑,她自然受不住。誰家女子,願意被人說胸小?而且還拿她跟他自己比。這不是磕碜人嗎?

見狀,穆百裏起身,緩步走到她跟前,微微俯身去看她低垂的臉,“生氣了?”

趙無憂不理他,這樣惡劣的性質。簡直是不可原諒。

“本座的意思是,趙大人——”他又笑了一下,“趙大人前途無量。”

她擡頭,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他湊過來,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幫你換男兒裝。”知道她的不自在,所以他必須适可而止,否則若是真的惹怒了趙無憂,這丫頭反咬一口是絕不會留情的。

“哼!”她不說話,冷冰冰的在一旁坐下。

不多時,掌櫃送了一套衣服進來。

趙無憂不吭聲,拿了衣服便去了屏風後頭。再出來時已是神清氣爽,果然她不适合那些女兒家的裝束。這般簡單的着裝,才是她喜歡的樣子。

Advertisement

去掉了女兒家的嬌柔,她還是那個病怏怏的白衣書生。

溫潤公子,翩翩如玉。

穆百裏長身如玉,站在那裏眸色微恙的望着她的改頭換面。長長吐出一口氣,世間竟還有這樣的女子,不愛紅裝愛白衣,不愛嬌柔愛朝堂。

他想着,在遇見趙無憂之前,他是斷不敢去想這些的。

“看什麽。”趙無憂卸去發髻,重新挽發。沒有白玉冠,只是很簡單的梨木發冠。可趙無憂這人有個極好的特點,不管是金銀玉器還是破銅爛鐵,到了她身上,便都能給你襯出儒雅天成的氣質來。

穆百裏一聲嘆,“怕是這輩子,再也看不到趙大人換上紅妝的樣子了。”

趙無憂笑得涼涼的,上下打量着穆百裏。“下次換督主來試試!我竊以為,以督主的容貌,若是換上女兒裝,想必能當咱教坊司的頭牌!”

“趙大人客氣!”穆百裏擡步往外走,“走吧!”

趙無憂蹙眉,“素兮他們還沒到。”

“你怕本座吃了你?”穆百裏挑眉看她。

“我要等素兮回來。”趙無憂可不敢再跟着穆百裏到處亂跑。外頭在鬧瘟疫,她這副身子骨再敢亂跑,純粹是自己找死。還去楊柳村,只怕死得更快。

不去,就是不去。

“這是東廠的暗哨,陸國安不可能會把你的人,帶到這兒來。”穆百裏眸色微沉,“趙大人這麽聰明,想必很清楚接下來本座要做什麽。你若不願走,本座不介意抱着你走。”

“穆百裏,我是朝廷欽差,你敢!”趙無憂切齒。

穆百裏有什麽不敢?二話不說,他邁步上前,已經将她打橫抱起。

“穆百裏,你這個無賴!”趙無憂憤然。

穆百裏望着她,笑得有些陰翳,“自己走,還是本座抱着你走。選擇吧!”

“我自己走!”趙無憂深吸一口氣。

跟着穆百裏,趙無憂?不作聲,許是惱怒,又或者自己存了心思。她已經從最初的憤怒,逐漸變成了冷漠,她的情緒是很容易平複的。而且——特別喜歡反複。

坐在馬車裏,趙無憂挑開車窗簾子,一直望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有奔跑的官軍,也有掙紮的百姓。哭聲哀嚎聲,時不時的響起。

趙無憂突然想起了那一年的洪災,大水滔天裏。只逃出他們兄妹二人。無依無靠,只能被送進福利院。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臉,真讓人害怕。

“在想什麽?”穆百裏問。

趙無憂面無表情,“你試過被淹死的感覺嗎?”

穆百裏一愣。

她回眸看他,“大水淹過了膝蓋,然後沒過了肩膀。爹娘把你托在肩膀上。就為了把最後的生機留給你。不顧自己的生死,只為了能給你一口新鮮的空氣,讓你活下去。”

他蹙眉望着她,話語間極盡低沉,透着意味不明的?然與悲涼,“于是。你活了。從此以後,你再也沒有爹娘,變成了孤零零的孤兒,受盡白眼,嘗盡奚落。”

馬車內,一片死寂。

誰都沒有再說話,趙無憂斂眸将視線再次投射到外頭,沒有再吭聲。

穆百裏突然覺得很奇怪,大水?

爹娘?

趙嵩夫婦不是還活着嗎?

趙無憂這個說法,還真是讓人莫名其妙。

這楊柳村距離平臨城不遠,在那泗北山的山腳下,依山傍水。這裏原本是個極為靜谧的小山村,處于泗北河的上游。

可是現在呢?

幾乎可以用荼毒來形容,瘟疫的爆發,荼毒了整個村莊,讓村民恐慌奔逃,以至于帶着瘟疫的病菌四處傳播,變成了現在的一發不可收拾。

到了夜幕時分。他們才到了泗北山附近,只不過這一帶全部是官軍駐紮,想進去并不那麽容易。穆百裏帶着趙無憂來此,想必是不願驚動任何人,所以他不會輕易出示身份。

站在山崗上,趙無憂與他并肩而立,底下都是營帳,還有一些臨時搭建的簡易窩棚,裏頭住着的都是那些被隔離的人。說是隔離,其實就是在等死的。

另一邊,不斷有濃煙滾滾騰起,那些都是在不斷焚燒的屍體。

屍體從城中運出來,而後送到這裏集體銷毀。

即便隔得那麽遠,這凄厲的哭喊聲還是隐約可聞。

“對于死亡,其實沒什麽好怕的,真正讓人害怕的,是死亡之前的恐懼與等待。”趙無憂若有所思,“朝廷的不作為。讓百姓陷入恐慌,也會讓朝廷失去了民心。當百姓對朝廷不再有希冀,這個朝廷也就到了末路。”

“趙大人的言論似乎有些奇怪。”穆百裏道。

趙無憂苦笑,“我知道,你們都信奉所謂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信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是這大邺的天。可我所明白的,卻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身居廟堂,于太平盛世搜刮民脂民膏,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會造成另一種局面。那就是官逼民反。遙想當年,所謂的大秦亡,陳勝王,不就是一樣的道理嗎?”

穆百裏不得不承認,趙無憂在朝政見解上,勝過那些昏聩的老臣。趙家沒有好名聲,趙家在百姓眼裏是一黨,可趙無憂的心裏卻是亮堂得跟明鏡兒似的。

這有點出乎穆百裏的意外,奸佞的爹,竟然養出能感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兒子。

“趙大人以為,當如何?”穆百裏問。

“可惜我不會看病,否則我倒可以試一試。”趙無憂道。“瘟疫在兇猛,那也是一種病。有病就該吃藥,就該治療。大夫若是能研制出解除瘟疫的方子,就不必鬧得這般人心惶惶。”

“都到了這個時候,哪個大夫敢給他們看病?”穆百裏問。

趙無憂笑得涼涼的,“我不是随行帶了一個嗎?”

穆百裏微怔。“趙大人還真是深謀遠慮啊!”

“豈不聞,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趙無憂轉身就走。

突然間,底下出現了動亂,好似有人沖入了窩棚,然後跟官軍打成一片。趙無憂驟然頓住腳步,不敢置信的望着底下動亂的局面。

“這是怎麽回事?”趙無憂愕然。

穆百裏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局面。一直站在原地,唇角一直帶着意味深長的笑。黑暗裏,那雙閃爍着微光的瞳仁,有種如狼般的蝕骨凜冽。

長長吐出一口氣,趙無憂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

底下的厮打似乎很激烈,而且這些官軍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事兒,一時間沒辦法快速調兵馳援。這些人,權且成為暴民。

暴民沖入了窩棚,似乎帶走了什麽人,而後揚長而去。

等到官軍趕到,早已沒了暴民的蹤跡。

趙無憂與穆百裏站在山崗上,看着那群暴民快速上了馬車,消失在夜幕裏。眸子微微眯起,趙無憂轉頭望着穆百裏,“他們是誰?”

“你是想問,闖入者是誰?還是被帶走的人,是誰?”穆百裏問。

趙無憂道,“兩者皆是。”

穆百裏長長吐出一口氣。“沒看見嗎?就是一群刁民罷了!”

“被劫走的呢?”趙無憂追問。

穆百裏邁開步子,緩緩離開。

趙無憂在後頭跟着,斂眸等着穆百裏的答案。

及至馬車跟前,穆百裏頓住腳步,“這些人都是楊柳村的村民,早前在知府門前暴動,被知府鎮壓過。如今又卷土重來了!為首那人,叫卓雷,曾是知府衙門的教頭。”

眉睫微揚,趙無憂一愣,“他為何要暴動?”

麽麽噠,等鑽石過2000,爺再來加更!明天見!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