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他不願她染血為鑽石過2600加更

不管是何方神聖,這後山一行是免不了的。禍根不除,禍害便永除不盡。

信號發出,素兮自然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劍鞘裏的劍,早已按捺不住,這嗜血的東西,對于血腥味固然是最敏感的。

一聲令下,影衛出動。

陸國安冷眼站在院中,懷中抱着冷劍,“去哪?”

“公子有命,誰敢攔阻?”素兮豈是好惹的,她本出身江湖,管你什麽朝廷規矩、王法律條。她只聽命于趙無憂!

陸國安笑得涼薄,“我若是不讓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素兮冷劍橫前,眸色肅殺。

“走吧!”陸國安轉身就走。

“你幹什麽?”素兮一怔。

“奉督主之名,協助趙大人,保趙大人性命無虞。”陸國安沒有回頭,東廠精銳的番子快速跟上。

“姑娘,這——”影衛統領蹙眉。

“有人打頭陣,護公子性命無虞。有什麽不好?”素兮擡步就走,趙無憂說過,不管身處何地,只要于自身有利的條件,就要不惜一切的利用。

對于東廠的到來,趙無憂并不意外。穆百裏是什麽人,她心知肚明。

素兮上前,躬身行禮,“參見公子!”

趙無憂回眸望着卓雷,“卓教頭,帶路吧!”俄而沖着素兮,意味深長的開口,“留幾個人在這裏接應,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帶走這狼谷裏的一草一木。”

“是!”素兮會意。

陸國安也不是傻子,趙無憂是和溫故一道出來的,如今說這話,防的不就是他們東廠的人,對溫故動手嗎?不過他現在還真不是為了溫故來的,督主确實只吩咐,聽從趙無憂調遣。只字不提溫故此人。

可見,如今還不到與趙無憂撕破臉的時候!

卓雷萬沒想到,趙無憂一聲令下,竟然會調動這麽多人。然則一眼望去,這似乎是兩撥人,其中一撥并不屬于趙無憂一派。

陸國安穿着便衣,一幹東廠番子,也未穿官服。可是腳上的皂靴卻讓卓雷蹙起了眉頭,這是官靴,他自身是從官府衙門出來的,對此自然一眼便認得出。

這些人,約莫是朝廷的人。

分兩撥?

平臨城裏,如今便有兩位欽差大人,一位是東廠的提督,一位則是少年男子,好像是什麽禮部尚書。老百姓對于趙無憂,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其人,畢竟這京城裏養尊處優的丞相之子,也不是人人都能認得的。何況平臨城距離京城千裏之遙,卓雷也只是聽說過趙無憂的名頭。

深吸一口氣,卓雷想着,今日怕是遇見真神了。

一行人快速離開狼谷,這一路上,便是遇見那狼群,狼群也不敢輕易攻擊。約莫是這些人殺氣太重,便是孽畜,也深知欺軟怕硬的道理。

馬蹄上都包了布,盡量降低馬匹奔跑時的嘈雜之音。

在距離後山還有一定距離之處,衆人翻身下馬,徒步前行。

土坡之後,所有人散開隐蔽。

趙無憂因為馬背颠簸,難免有些咳嗽,她極力隐忍着。好在此前已經吃了藥,暫時沒什麽大礙。素兮擔慮的望着她,“公子沒事吧?”

坐在大樹後頭。趙無憂搖了搖頭,別過頭去看不遠處的後山入口。陸國安已經讓人去查探情況了,趙無憂便伏在素兮耳畔嘀咕了幾聲,“記住了嗎?”

“是!”素兮颔首。

保存實力,東廠先上。東廠訓練精銳,比她這尚書府要容易得多。既然有東廠的參與,總要讓他們物盡其用才是。

“就在那裏!”卓雷壓低了聲音。與趙無憂一道躲在陰暗的林子裏,“我當時就是從這兒進去的,後山那頭有不少洞窟。好多殺手就徘徊在洞窟之外,我們沖進去之後,還得問清楚到底是哪個洞窟才行。”

“洞窟?”趙無憂凝眉。

卓雷點頭,“這裏是天險一帶,洞窟與洞窟底下縱橫交錯,相互連貫,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裏面。”

“好!”趙無憂點頭,瞧了一眼素兮,“吩咐下去,各自小心,萬不可單獨行動,免得迷失在石窟裏面走不出來。”

“是!”素兮掉頭就走。

趙無憂輕咳兩聲,胸腔裏堵得慌,腦仁有些微微的疼,“進去之後,你來指路,再怎麽說這一帶你比他們熟。”她壓根沒打算進去,畢竟這種冒險的事情并不适合她,而且——有東廠的人在前面開路。她犯得着那麽拼命嗎?

卓雷颔首,“你沒事吧?”

“沒事。”趙無憂捂着心口。

東廠已經開始發動進攻,這後山一帶,埋伏着不少殺手,敵在暗我在明,着實不容易對付。一輪接一輪的東廠廠衛飛撲上去,打不過沒事。打不過你就車輪戰,反正東廠有的是人,耗到對方精疲力竭都沒事。

趙無憂便坐在一旁,冷眼觀戰。素兮手持冷劍,遲遲沒有下令進攻。他們尚書府的人,得留到最後,決不能在一開始就耗損了實力。

終于。石窟跟前的所有殺手都被斬殺殆盡。

而陸國安,至始至終都沒多說半句話,這倒是有些出乎趙無憂的意料。陸國安又不是睜眼瞎,尚書府的人一個都沒出動,光看見他們東廠的人當先鋒軍去送死,他怎麽就沒有半句話語?

趙無憂抿唇,眸色微沉。心裏隐隐猜到了少許。不過,她也沒有多說,只是朝着卓雷道,“卓教頭,看你的了,成敗皆系與你一身。”

卓雷抱拳,“你放心。就算我拼上這條命,也得把這禍害給斷了。”

語罷,轉身朝着中央的石窟走去。

“去的時候看清楚,把所有的藥都打包帶回來。”趙無憂吩咐,“這裏頭,可能有此次瘟疫的解藥。”

素兮俯首,“卑職明白!”當即領着人,随在卓雷之後,與陸國安等人一道進了石窟。

幽暗的石窟裏,火光閃爍。

趙無憂身邊就剩下四名尚書府的影衛,以及東廠留在外頭的守衛。輕嘆一聲,趙無憂道,“還不出來?你堂堂一個東廠提督,非得穿上奴才的皮,才覺得舒坦?”

音落,身後那名東廠番子,不緊不慢的摘掉帽檐,一步一頓的走到趙無憂身旁,“怎麽現在才發現?”他随手便解了外頭的腰帶,将外頭這一身皮丢在地上。

內裏,還是他自身的玄袍。

暗夜裏。這厮卸去皮面,重現那張熟悉的容臉。依舊的濃墨重彩,這才是死太監的本來面目,換上別人的臉,還真是不習慣。

明滅不定的夜幕中,她仍看到屬于他的灼灼雙目,幽暗中散着微光,依然璀璨。

他走向她,伸手便攔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頃刻間,所有人都背過身去,饒是尚書府的影衛,也不敢擡頭。畢竟這是主子們的事兒,沒有主子的吩咐,誰敢置喙?

“退!”穆百裏低語。

音落,東廠的人全部退開數丈遠,誰也不敢轉身,不管你有沒有聽見有沒有看見,都只能當做聾子瞎子傻子。而尚書府的影衛也是如此,不約而同做着同樣的事情。

退避三舍,才能讓自己活得更長久一些。

溫熱的指腹在她的面上肆意摩挲着,穆百裏笑得涼涼的。“本座便知道,什麽都瞞不住你。”

“明知道我在讓東廠打頭陣,而陸國安卻一言不發,要麽是你早有準備,要麽是你就在這兒。方才——”她踮起腳尖,在他耳畔低語,“我只是詐你罷了!”

他突然噙住她涼薄的唇瓣,數日未見,怎麽心裏會像貓抓一樣難受呢?總覺得夜裏睡覺也不踏實,懷裏空落落的,沒個說話的人兒。

唇齒相濡,趙無輕柔的圈住他的脖頸。有時候,太過孤單寂寞,是逢場作戲還是相互依存。誰都說不清楚。在還能相互溫存的時候,斂了鋒芒,不必厮殺,也是極好的。

良久,穆百裏才松開她,極是滿意的撫過她微微紅腫的唇瓣,“趙大人似乎很想念本座。”

“不是督主自己主動的嗎?”趙無憂反唇相譏。

“那也是你勾的本座。”他總歸是有理的。

趙無憂有時候覺得,這男人死皮賴臉的程度,超過了她所見過的任何人。何況以他的身份地位,還如此賴皮,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等等,她方才想什麽?

男人?

她怎麽忘了,他就是個死太監,一個沒臉沒皮沒家夥事的死太監。

他将她打橫抱起。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旁若無人的姿态,好像這兒就只剩下他們。那些個背過身去的奴才,就是些木頭樁子,根本不足一提。

“督主還真大方,舍得把人往火坑裏送。”趙無憂揶揄。

穆百裏圈着她纖細的腰肢,數日不見。怎麽覺得抱在手裏,又輕了一些呢?視線落在她的胳膊上,這裏約莫就是她受傷的位置,口吻當即冷了不少,“為搏趙大人一笑歡顏,何妨?”

趙無憂輕嗤,“穆百裏。你說的話是越來越好聽了,我若是聽慣了,可怎麽好呢?”

“那便一直聽着吧!”他望着她。

趙無憂笑了笑,“哪日你将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卻還在聽你的甜言蜜語,你說我會怎麽死呢?”

穆百裏想了想,鄭重其事道,“風流死。”

她一怔,“就你?”

“要試試?”他問。

她一臉嫌棄的別過頭,望着不遠處那些黑漆漆的石窟洞口,“有這點閑工夫,還不如好好想一想,該怎麽處理眼下的問題吧!”

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穆百裏似笑非笑,“你不是都已經找到病根了嗎?”

趙無憂涼飕飕的望着他,“督主難道沒聽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

聞言,穆百裏低頭握住她冰冰涼涼的柔荑,溫柔的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裏,這種感覺一如既往的美妙無比,“這雙手看似柔若無骨。實則染滿血腥。斬草除根的事兒,就不必你來動手了。東廠,有的是刀子。”

她笑得溫柔,“督主所言極是。”

石窟內,仍舊沒有動靜。

麽麽噠,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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