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學醫采藥

站在一道山梁上，望着腳下郁郁蔥蔥的草木和北面一望無際的森林，蘇航不由豪氣頓生，渾身充滿力量。再望鶴印峰也沒有那麽可怕了，這是師傅考驗自己的又一道難關。

上！系緊了藥簍，蘇航開始攀爬。僅僅爬了三十餘丈，磨破的手掌開始出血，渾身顫抖、僵硬，蘇航這才明白不可能一口氣爬上去，找一塊凸起的岩石或橫生的樹杈稍作休息，就這樣，走走停停，兩個時辰後，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蘇航終于爬上了峰頂。

就這樣，一個多月後，蘇航最先感到了“移山”拳法的神奇。僅僅四十多天的時間，蘇航的力量，身體的柔韌性，跳躍的距離以及耐力都大幅提升，驚人的變化令人難以置信。但每日練完拳，下崖采藥再回到峰頂蘇航總會帶着一身疼痛與疲憊，吃些采摘的野果稍事休息，又開始修煉三通心法。終于有一天蘇航又是面露喜色，毫無動靜的胸口結點，即中丹田處今晚終于有了異動，一股微熱的氣流開始緩慢轉動，雖然很是生澀，但蘇航确定中丹田的結點已開始松動。而且在每天返回峰頂的攀爬中，蘇航在中途休息是也會運轉一番三通心法，體力立即有所恢複。

山中無歲月。蘇航在鶴印峰度過将近一年的時候，他突破了中丹田的結點。渾身的暢快與輕盈，讓他攀爬鶴印峰是幾乎不再停留休息，也有了更多的時間來煉制藥丸。

燭影大師總是神龍不見首尾，後面半年多的時間見得最多的反而是清竹師兄。圓臉、眯眼，永遠都是笑嘻嘻的。他每個月都會來鶴印峰領取藥丸一次。

“蘇師弟果然天才，功夫又精進了。唉喲，還會煉藥啊，看來我們北昭寺要出一個最年輕的藥師了。”

“清竹師兄過譽了。我離藥師還早得很。師兄請坐，我給你泡一杯自制的藥茶。”

“不敢勞動師弟，”清竹趕緊自己動手泡茶。“蘇師弟，師兄求你件事行嗎？”清竹一臉讪笑。

“師兄，有話直說，更我客氣什麽。”

“好，師弟。我每次領取的藥丸只有淬骨丹是我們內門弟子用的，而且三個月發放一次，每次只有區區十粒。求師弟幫個忙，燭影大師煉制的丹藥是否有多餘的送我一顆，當然，師兄我承你的情，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你只管吩咐。”

蘇航撓頭，“不瞞師兄，師傅留下的丹藥都是定數，多餘的我也不知他放在哪裏。”

清竹聞言一臉的失望。蘇航便心有不忍，“不過······”

清竹立即盯住蘇航，希翼萬分。

“我自己煉制了幾顆藥丸，我用着還行，不如師兄你試試？”

“好！多謝師弟。”清竹仍然十分高興，至少蘇航沒把他當外人。

蘇航回屋拿了兩個瓷瓶出來遞給清竹，“褐色的兩顆用于淬煉筋骨，白色的兩顆是針對氣血的，我也沒有取名字。尤其是白色的藥丸，一次一粒，服用後一定要忍住疼痛，堅持将周天運行完畢才有效果。”

清竹一聽就有些遲疑，“這兩種藥師弟你都用過嗎？”

“當然，你千萬別讓你師父知道，別讓方丈知道，更別讓我師父知道。”

“放心，我先回去了，你······再給我拿些藥茶，好嗎？”

之後的日子，蘇航更加注重對藥丸的煉制、研究。在書架上仔細篩選取了一本《玉星山丹道》細細閱讀。在崖底采藥的時候，他也逐漸向森林深遠的地方探進，還采到了《百丹榜》上見過的幾株低級靈草，但也記着師傅說過的話，未敢太深入。

讀過《玉星山丹道》，蘇航對煉丹有了初步的認識。自己勉強算是進入了藥師的級別。至于煉丹成為丹師，那需要至少練氣三層的修為，還得強大神識輔助。這些離自己還太遠。

又是一天的早晨起床，蘇航先是吞下了一顆新煉制的藥丸，所謂“新”，也是将一種主要的草藥換成了藥理相近的靈藥，而且是少量的更換。藥丸甫一入口，蘇航就覺得腹中絞痛，不敢遲疑，他立即運轉心法，而且馬上打起了“移山”拳法。此時周身的氣血好像狂湧的洪水，四處亂竄。蘇航急噴一口血，硬硬保持住靈臺的一絲清明。“移山”拳法也未敢停下，緩慢地打出。也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狂躁的氣息才慢慢平複。

緩緩吐出一口氣，蘇航暗道一聲僥幸，這一次有些冒失了，果然，凡藥與靈草的差別太大了。

不過，蘇航感覺這次冒險很值得，腹下丹田處一股溫熱遲遲不散。蘇航知道他的下丹田結點有所松動了，打通之日為時不遠了。正驚喜間，忽然聽得有人高叫自己，原來是清竹從山下跑來。蘇航納悶，離下次領取藥丸的日子還有些時日，師兄怎麽提前來了。

“蘇藥師，我是來給你送東西來的。”這一次竟然喊出了“蘇藥師”的稱呼。

蘇航覺得清竹今日怪怪的，打開他遞過來的木箱，看到裏面是些糕點、甜餅之類，好幾層。還有一個包袱，裏面是幾件新衣，蘇航更是疑惑。

“昨日有一個富家小姐來看你，說是你姐姐。北昭寺當然不允許外人進入後山，我自告奮勇幫她捎送，誰讓咱倆關系好呢。天不亮我就往鶴印峰來了。”

蘇航恍然，應該是劉莊的蘭姐來看他了，可惜未能見面。他也一直記挂着這個姐姐，雖然在劉家待的時間不長，可他能感覺到，劉義蘭待他真像對親弟弟一樣。

“清竹師兄，謝謝你了。我要去采藥了，師兄請回吧。”蘇航轉身要走，卻見清竹一動不動，且一臉熱切地望着他。

“師兄，還有什麽事嗎？”

只見清竹恭恭敬敬地合十鞠躬：“清竹正式給蘇師兄、蘇藥師見禮。”

“哦，看樣子我的藥丸對師兄有所幫助啊，但也不用這樣吧，我實在不習慣師兄你不笑的樣子。”

清竹聞言一陣尴尬，“我在武師階段已經停留了數年，但用了蘇藥師的兩顆神丹，一舉沖破壁壘進入武尊境界，清竹有幸結識蘇藥師，但有差遣，必不辱命。”

“清竹師兄你太見外了。對了，你昨日見到我蘭姐，你能看出她是什麽境界嗎？”

“應該是武師後期境界吧。”

蘇航想起師傅曾給蘭姐留丹一枚，說是突破武師境界後用的，何不助她早日突破武師境界呢？想到此處，蘇航返回屋子拿了幾個藥瓶出來。

“師兄，請你幫個忙。如有機會去劉莊，把這幾顆丸藥捎給我蘭姐。當然，我也給你留了兩顆，使用時一定要小心，我可是差點爆體而亡。”

“謝謝。謝謝蘇藥師。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清竹重又笑臉眯眼。

蘇航忽然想起來爹娘，向清竹說道：“如果路過北皂，去趟譚二伯家，告訴他，我在北昭寺······，就這些。”蘇航擔心爹娘一旦回到北皂找不到自己。

“蘇藥師放心，些許小事，不出十日，全部辦的利利索索。”

······

燭影大師對蘇航一年多來的表現非常滿意。那套“移山”拳法其實是一門初級煉體功法，極難領悟。蘇航超乎尋常的天賦，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将身體錘煉的近乎完美。重要的是，他在醫術和丹藥上的天賦，不拘泥于藥方，敢于嘗試，雖然也多次失敗，卻更加深了他對藥理的認知。假以時日，僅丹道一途，此子就會有難以想象的成就，真是令人期待呀。

“蘇航，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