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精分析

陰十七趕緊亡羊補牢:“我是說!木大哥剛才說段可在死之前的那段時間裏,到底是去了哪兒的這個問題,問得不無道理!”

陳躍笑了下:“莫緊張,大家都是辦案的老手了,更是你這個初入毛廬的前輩,即便你說錯了,大家也不會真怪你的!”

陳躍這話一落,在場的前輩随即紛紛表示,就算是陰十七說錯做錯了也無妨,他們這些前輩是會包容她的,絕不會與她計較。

林長生最後總結:“是啊,十七,還有什麽你直言便是!這确實也虧了你發現段可的屍體,若非如此,我們還在找段可的彎道上,你可我們的功臣!”

陰十七雙眸晶亮,對着各位前輩突然轉變的友好态度,她喜滋滋地哦了聲。

爾後斂起笑容,開始解剖她所了解的線索從而産生的疑點:

“一,段可在還活着的時候,有無可能她就近藏了起來?并未走出多遠,甚至有無可能她根本就藏在廟子街?

二,假設她真的是就近藏在廟子街,那麽她會藏在廟子街的何處呢?又是因何要藏起來,弄得鄰裏皆以為她失蹤了?

三,對于段可這個外室,我們是不是要再去一趟王府,好好查探查探,看看王憶中的三個妻妾對于段可之死的看法及知曉後的反應?

四,段可生前氣血便極虛,我覺得這是段可失蹤的關健,有無可能是她被勒死的起因?這一點或許珍穩婆會給我們一個很好的提示。

五,王大哥曾說過的所謂謀殺的兩種可能,其實不然,我覺得除了財殺、情殺之外,應該再加上仇殺……”

陰十七還未說完,在不經意擡眼間,見到衆人那似是見鬼的表情,驚得她不覺停下了口。

她惴惴地左瞧瞧右瞄瞄,心想她是說些什麽了?

在一陣沉默之後,林長生最為年長,也最先回過神來:

“十七啊,你是……你是從誰那聽來的這些?”

又看向陳躍:“陳躍,是你與十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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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躍搖首:“段可的屍體剛發現,石仵作的驗屍結果也剛剛方出來,我哪裏有時間去與十七說這些?”

何況陰十七所言中的五條,有些還是他未曾想到的。

但這個太丢臉,他便不說了,略過,略過!

林長生再轉回陰十七很是無辜的面容上,其他人也一同轉了回來,緊緊盯着陰十七。

很明顯,他們皆在等着她的答案。

陰十七轉了轉兩只寫滿無辜的眼眸,低聲道:

“這些……不是很平常麽……”

衆人皆默。

是很平常,對于早在衙門辦過不過案子的捕快、快手們,那當然是再平常不過。

然而陰十七年歲不過十五,剛剛及笄,且還是剛入的衙門,怎麽聽她分析起案情來那是有板有眼的,實非似是初次接觸案件的少年。

若說找到段可被埋的屍體是瞎貓撞到的死耗子,那麽這會她條理分明的分析又是怎麽撞上的?

陳躍倒是挺高興:“十七,想不到你竟有查案的天份!剛才所列的那五條,你可有答案了?”

提到案件,陰十七一下子忘了林長生他們驚訝的眼神。

她搖了搖頭:“只是有所推測,尚不可斷定。”

陳躍問:“那要如何方可斷定?”

陰十七道:“要不這樣,林大哥那邊再去查問一遍段可鄰裏,重點在于查段可平日除了王憶中之外,還有誰與她有過往,特別要注意男子,還有就是,林大哥怕是需得再細查一遍段可,但凡與她有關的,一絲半點都不能放過。”

林長生還愣在陰十七居然給他分配任務的詫異中,他身邊的木楠已然替他答道:

“段可的來歷我們早已查過,并無有何不妥。”

陰十七道:“木大哥,我所指的并非僅僅是段可的背景,而是段可到底是如何成了王憶中外室的,還有段可未失蹤前的所有日常,看有何異處。”

一直未開過口的林清,他是林長生四名快手之一:

“之前我們所查重點,皆是以找到段可行蹤為要,除了段可的背景,失蹤前的日常皆已查過,并無發覺有何異處,至于段可如何給了王憶中當外室,其緣由卻是因着貪圖富貴。”

林清回答了陰十七所提及的問題,但她卻堅持應細致再查一番。

林清有點不悅,十分不滿陰十七看輕了他們辦案的能力。

曲少子卻問:“莫非這其中還能另有隐情?即便有,這其中可是與段可或王憶中被殺一案有關?”

陰十七不敢肯定:“我尚不能斷定一定有關,但段可一案,我持有一個疑問。”

張炎搶問道:“什麽疑問?”

陰十七道:“段可是被埋于老樹下讓我們發現的,故而我們便認為是兇手殺了人之後埋屍,但其實我們并未從段可家取到任何确鑿的證據,來證明段可确實是被殺的。”

王漢不明白:“這不是明擺着麽?難不成段可自谥後,還能自已爬入坑把自已埋了?”

說完,他獨自哈哈大笑了起來。

見陳躍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他方止了大笑,悻悻地摸了摸鼻梁。

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的林長生,清了清喉嚨道:

“你是說,這段可還有可能真是懸梁自谥的?”

陰十七搖首:“不,不可能是懸梁。陳躍挖出段可的屍體後,在等着衙門來人幫忙擡屍回衙門的那段時間裏,我早将段可家的所有可懸梁之處,皆給看了個遍,絲毫未有痕跡。”

趙小越皺眉問道:“既然如此,那你何以想到段可不是被殺的?”

陰十七淺笑了下:“我心中有疑問,不說出來不痛快,這不還得靠各位大哥給幫着分析分析麽?到底有無這種可能,還需靠林大哥這邊再細查一番這個段可。”

說着,她端起桌面的茶便一口喝了下去。

冷了,還有點澀,不過解渴。

她又倒了一杯。

直到她喝完第三杯,林長生那邊幾人已讨論出了結果。

說讨論,其實最終還是林長生做的決定。

他決定按她所言,再細查一番王憶中的這個外室,這回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當然他們幾人除了林長生之外,其他四人皆認為段可他們已然細查過,再細查一遍,還不是走一樣的過場?

特別是林清,他有些憤憤不甘,憑什麽要聽一個剛入衙門的小毛頭的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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