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展顏疑

美色當前,陰十七卻全無欣賞的心思。

她心中大驚,面上力持鎮定,努力不讓展顏瞧出她的心慌慌。

展顏似是看出了什麽,他退開一步道:

“你有什麽可要解釋的?”

陰十七渾身緊繃的神經松了松,她不大敢瞧他的眼:

“沒什麽可解釋的啊……”

展顏心知他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必不會承認或坦白什麽,他慢慢回想:

“你站在椅子上,咬破食指滴血抛至房梁之上,爾後你似乎在半空看到了什麽,嘴裏念念有詞,眉頭都打成結……”

他直盯着陰十七:“那一夜你到底看到了什麽,方令你隔日便拾掇起林長生、陳躍與你一同前往王府的?”

就這般,還真讓這小子給撞出幾個真兇來。

看着陰十七為難地欲言又止,秀氣的眉毛又擰成一團,糾結得連看他都不敢,展顏又不得不補說道:

“如若你還不想說,那麽便且先欠下,等你想好了,确定不會胡亂編一套說詞來騙我之後,你再一五一十地告知我。”

陰十七心中瞬間天晴,面上卻也沒什麽反應,總不能讓她應個好吧。

那麽一應,不就間接承認了她确實有鬼麽。

一個早上,展顏與陰十七走訪了三名死者的家。

結果這三人居然毫無聯系,毫無幹系,完全是路人,卻在同一天被射殺。

Advertisement

細細詢問了有什麽個人恩怨而招來的殺禍,三人的家人又都搖首說沒。

離開了最後一家的死者家人之後,陰十七便随着展顏回到衙門。

二人走過儀門,便往右手邊的仵作房走去,他們需聽聽石仵作與珍穩婆更詳細的驗屍結果。

還未到仵作房,陰十七覺得既然日後都是要與展顏一同辦差的,中間隔了個隔劾總是不好。

她決定要坦白坦白點什麽,思忖了一會道:

“展捕頭,我之所以直指觀花樓三樓,是因着二樓射殺點太低,四樓高度也有可能,可是因着之前我曾随着祖母去給觀花樓裏的姑娘看過病,于是我曉得觀花閣四樓臨街的房間是長年封閉的,那窗臺被幾塊厚木板釘得嚴嚴實實。

兇手若将觀花閣四樓臨街房間裏作為射殺點,那兇手必然得先取下釘得死死的厚木板,取下殺人後還得釘回去,一來動靜太大,二來若是不釘回去又明顯告訴旁人,兇手來過,并就此作為射殺點。

能夠射殺三人又在射殺點不留半點痕跡,我想兇手應當不是這樣的蠢人。”

展顏睨了陰十七一眼,牛馬不相及地問道:

“你祖母便是醫婆陶婆婆?”

陰十七并不意外他會曉得,王憶中被謀殺一案告破之後,衙門上下應當沒有誰再不曉她與陶婆婆的祖孫關系。

她因着陶婆婆入衙門一事,現今也是人盡皆知,皆道她孝感動天,上天方讓她半撞半猜地給抓了幾個真兇。

對此,她付諸一笑。

大家這樣認為也好,省得她要解釋一番。

展顏卻不這麽認為,他認為陰十七定然是有什麽秘密的,那夜他親眼所見她的詭異舉動,還有她今早對射殺點極準的判斷,令他不得不正眼看待這個陰十七。

原本調她到他身邊,也只是想弄清楚她那夜奇怪舉動的真相,可現今他聽她有條有理地分析案情,他覺得或許她真是有查案的天份的。

展顏道:“你這樣分析很對,可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為何早些不與我實說?”

陰十七無辜道:“你不是問我為何會曉得觀花樓與嬌花樓是射殺點麽?這點我還真答不上來,那只是一種直覺,我無法解釋。”

狙擊手對于狙擊點的選擇與冷兵器箭矢選擇的射殺點雖有所不同,但大致跑不過其根本,而她在前世不僅熟悉槍械,連冷兵器亦有所狩獵。

由此,她當然能找到兇手大概作為射殺點的幾個地方。

可這些,她說不得。

展顏對于陰十七所言的直覺之說,只微微挑了挑眉,便不作他話。

二人同進了仵作房,石仵作與珍穩婆都在。

其再驗屍的結果,并沒有給二人更好的破案線索。

三名死者身上除了那一箭穿心的傷口,再無他傷,或其他物藥。

回到捕頭吏房,展顏皺着眉頭沉思。

陰十七則乖覺地去泡上一壺明前龍井,笑厣如花地倒了一杯遞到展顏跟前。

他接過道:“你喜歡吃茶?”

陰十七點頭:“茶能提神,亦能解憂,是個好東西,我自是喜歡的。”

展顏來了興趣:“這提神我曉得,可這解憂倒是頭一回聽說。”

陰十七将一整壺明前龍井放在高幾上,為自已倒了一杯,并在他對座圈椅坐下,她慢慢品起白瓷青花杯中的香茗:

“但凡是自已喜歡的東西,它多多少少是能解憂的。”

展顏這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所謂已喜則珍貴,已惡則無物。

他一笑置之,未再這話題多言,而說道起三名死者:

“死者曾家明與李浩皆是英翠樓的客人,而女死者水仙則是英翠樓的頭牌,這三人皆與英翠樓有幹系,夜裏我們去趟英翠樓,好好查問當夜發生的事情。”

陰十七道:“嗯,按他們的家人所言,這三人皆未與人結怨,即便是從商的李浩亦從未有過與對手發生過口角,除了風流好女色些外,他為人算得上和善。

至于曾家明便更簡單了,是曾家村土生土長的莊稼漢,那晚上英翠樓快活,也是攥了許久的銀兩……”

一想起曾家明家中的妻兒因聽聞他的死訊而哭得驚天動地的那一幕,不禁令陰十七對這個表面老實內裏卻是花花腸子的莊稼漢生起了不滿。

展顏見陰十七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問道:

“怎麽?覺得曾家明的死是活該是不是?”

陰十七被猜中心思,悻悻道:

“也不是,終歸是條人命,我便是再不滿這個曾家明,斷然也不會這般想,只是可憐他家中的孤兒寡母,自此無依無靠。”

展顏瞧了眼感性的陰十七,便轉開了話題:

“水仙是英翠樓的頭牌,卻與曾家明一前一後死在英翠樓前,身死之地相距不足兩步,水仙在後,曾家明在前,這說明當時是水仙追着曾家明,這有點奇怪。”

陰十七腦海浮現出那冷冰冰躺在仵作房珍穩婆專用的小房間裏的水仙,水仙芳華正茂,正是十七八歲的好年華,面容姣好,膚如凝脂,實不愧為觀花閣的頭牌。

水仙家裏僅有一位老母親,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水仙這樣被殺,這位啞母自此便失去依靠。

她清晰記得,啞母得知水仙死訊時的表情,那一種悲傷之外卻又終得解脫的矛盾。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