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欲出山!
? 穿過那道密門,竟是另一番天地,只見密室之中樸素簡潔,與之剛才奢華糜爛的場景截然相反,似感覺到有人來,搖曳的燭火呼啦啦跳動了幾下,而後歸于平靜。
東方瑾剛踏進去,便見一人躬身迎了上來,東方瑾微一斂眉,便見那人赫然是剛才笑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只是此時她的臉上再看不上一絲輕浮之色,更看不出一絲風塵味,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恭迎主人。”
東方瑾只聽她恭敬道,而後一轉身一撩衣袍坐于主位之上,這才開口道,“我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老鸨面色一正,躬身道,“七吸之事确有諸多蹊跷,屬下無能,至今未能抓住真兇的尾巴,不過屬下可以肯定,此事多與朝廷有關。”
“你說什麽?”東方瑾一驚,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朝廷妄圖插手江湖事宜控制江湖力量,自古就有,雖然明面上互不幹涉,但背地裏朝廷必定是諸多暗動作。”
“正是,”老鸨接口道,“此事實在頗多蹊跷,行事之缜密令人咋舌。”
“若真與朝廷有關,此事多半蓄謀已久。”東方瑾皺眉道,沒想到此事竟如此嚴重,“朝廷莫不是想攪亂江湖,徹底改變如今的格局?”江湖中人大多倔傲不遜,除非真心歸順于朝廷,否則一般人根本不受管束,若是朝廷打的天下英豪的注意,不得不說這根本不現實,因為越是強者越是傲氣,根本難以臣服于他人。
“若真是這樣,江湖危矣,百姓遭殃啊。”東方瑾眉頭越發的緊皺。如今江湖霍亂,所有矛頭指向七毒宗,而大多數人只顧着消滅毒宗鏟除禍害,根本不知其早已淪為別人陰謀漩渦中的一枚棋子,如此,一場血雨腥風在所難免,怕只怕到最後卻還正中別人下懷。
天下大亂的結局,必定是百姓遭殃。
“邪雲宗與魔教的事查的怎麽樣?”東方瑾接着問道。
事實上,到達威州城的當晚她便親自來此發布了這個任務,如今事情越發撲朔迷離,她有必要弄清楚所有的一切,只有掌控一切,才能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讓鐘南山立于不敗之地。她自己可以不問世事悠然自得,可她身後畢竟跟着那麽多人,她必須為那些信賴她依賴她的人負責。這便是她一直以來不願踏足江湖卻又暗中掌控一切的一大緣由。
“此事說來奇怪,兩派的恩怨似是順理成章之事,可細想又覺得略有怪異。”老鸨微微皺眉。
“哦?”
“兩派的恩怨由一件極小的争執引起,而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終演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東方瑾略微沉吟,而後道,“魔教教主可不是什麽無腦之人,邪雲宗亦然,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們不可能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決定。”如今七毒宗正值生死攸關之際,雖然說各大邪派之間互不相幹,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同屬于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方若是遭受重創,對于其他方而言,并沒有什麽好處。魔教屹立幾百年不倒可見不是什麽庸人之輩,而邪雲宗,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亦可見婁映天雖是張狂之人,但絕不是無能之輩。
所以,此事,果然大有文章。
想到婁映天,東方瑾忽的嘴角一勾,似是想到什麽好笑之事一般,眼中盡是戲谑之色,“梅若的事情處理得如何?”
“主人放心,一切安排妥當。”說到這個,老鸨眼中也是一陣哭笑不得,如此巧合之事倒也世間難有。
煙雨樓為威州城最大的青樓,可謂遠近聞名,然而事實上,早在三年前,這裏便成了鐘南山的情報機構,專門為鐘南山搜尋消息提供情報。東方瑾作為鐘南山匪首自然是他們的主人,而東方瑾到達威州之時便要他們徹查魔教之事,如今短短三日而已,他們便能查到這些,足已可見煙雨樓的成熟。
煙雨樓的姑娘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便是真正的青樓女子,另一部分表面上是風月女子實則為東方瑾的人,包括老鸨。所謂無巧不成書,煙雨樓的紅牌姑娘梅若便是真正的青樓女子,可是這次卻被意外的發現是邪雲宗安插的眼線,好巧不巧的,這次婁映天親臨剛好讓她意外暴露了身份,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梅若潛伏在煙雨樓兩年,竟不知道煙雨樓背後隐藏的秘密,還道煙雨樓就是一般的風月場所。
婁映天這次交給梅若的任務便是接近東方瑾,而後想辦法探出東方瑾的底細,哪怕是蛛絲馬跡也行,于是今晚他才會有這般提議,其目的無非是将東方瑾引到煙雨樓來。不過此事他注定要以悲劇收場了。
煙雨樓都有他邪雲宗的人,可見邪雲宗的眼線也是遍布天下的,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東方瑾,還好死不死的自己撞到人家槍口上而不自知,真可謂悲催到了家。
于是老鸨将計就計,幹脆将梅若策反歸于鐘南山,如此一來剛好可以掌握邪雲宗的一些信息,而對于倒黴催的婁映天,他唯有自認倒黴了。
此時的婁映天正和衣仰躺在奢華的軟床之上,盯着帳頂的雙眼晦暗不明,似在思考着什麽,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欲,而他的身旁躺着一女子,女子衣衫散亂似睡得正熟,可那模樣根本不似歡愉過後的疲累,反倒像是被人點了睡穴一般。
密室中,東方瑾與老鸨仍就低聲談着什麽,可這世間除了她們二人卻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主人放心,鐘南山一切安好。”
“嗯。”
“二當家也已到達揚州。”
“嗯,”東方瑾想了想,突然開口道,“給老二傳信,此次武林大會揚州依舊不參與,盡量低調,韬光養晦,莫要讓武林盟起疑。”
“是。”老鸨躬身道。
“還有,通知老三,不必再隐藏身份,鐘南山,是時候出現在天下英豪的視線裏了。”
“主人你......?”老鸨一驚,似是沒想到東方瑾會這般說。不怪她會意外,這幾年來,鐘南山匪寇雖然在南方大肆橫行,兇名遠揚,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崛起,并暗中将手伸向整個武林,但面上終究只是一群霍亂的匪寇,況且只活躍于鐘南山一帶,在武林中大多數人看來,只不過是上不得臺面的群體,根本難登大雅之堂。而東方瑾的一向主張也是低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卻突然要公然參加武林大會,這不得不叫她意外。
“此次七吸事件遠比想象中的複雜,而且越發的撲朔迷離,邪派,正道,武林盟,朝廷,甚至外邦......鐘南山早在不知不覺中席卷其中,根本難以置身事外,還不如幹脆高調而出,讓世人好好認識一下我鐘南山。”
東方瑾嘴角擎着笑,自信而不可一世,仿若傲視天下的君王,那般成竹在胸,手握天下。這樣的東方瑾讓老鸨微微愣神,不自覺的仰頭望去,心底忍不住的一陣澎湃,不得不說,她三生有幸才能遇上這樣的人,她讓她找到了存在的價值,她讓她仰望,讓她從心底折服,心甘情願的追随。可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人,她卻是個女子,一個不過二十三歲的女子,這如何不叫她震撼。
“屬下明白。”
“嗯,”東方瑾突然回頭看向老鸨,“這兩年辛苦你了紅姨,不過今後恐怕會更辛苦,你近日便着手從各州挑選一批人,好好訓練一下,以做備用。”
“是。”
直至後半夜,煙雨樓都歸于平靜的時候,東方瑾剛起身正在穿衣服之際,便只聽門口傳來“嘭”的一聲響動,東方瑾一回頭便見婁映天大刺刺的走了進來,盯着東方瑾的雙眼盡是戲谑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後,這才眼神邪惡道,“看來,昨晚方兄過的不錯啊,不愧是紅牌,看把我們方公子服侍得多好。”
此時,當方瑾正慵懶的伸開雙臂站于床前,眼神慵懶的斜視着無禮闖進來的婁映天,而梅若姑娘正紅着臉給東方瑾整理衣袍,一副賢惠之态,眉眼中□□四溢,只看得婁映天心底直笑,看模樣定是有所收獲了。
東方瑾任由梅若給她整理衣袍,一切打理好之後,這才用手挑起梅若尖俏的下巴,暧昧的調笑道,“若兒真是賢惠,他日定要娶回家中做我一個人的美嬌娘。”
“哎呀公子,”梅若面含桃花,霎時嫣紅了一張臉,含羞帶怯的看了東方瑾一眼,“公子可不要只說好聽話。”
“那是自然,”東方瑾繼續調笑,而後這才看向一旁一眨不眨看着他們的婁映天,一挑眉,“怎麽?婁兄昨晚玩得不開心,怎的一大早跑我房裏來?不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
“咳咳~哪裏的話,”婁映天尴尬的幹咳了兩聲,“我只是怕方兄沉迷溫柔鄉忘了時辰,畢竟我們不及時回去,怕主人家多心嘛。咳咳,既然方兄起了,我便到外面等你。”
婁映天說罷幾步出了房間,事實上,此時的婁映天,心下也是一陣汗顏,且說這姓方的,武功深不可測不說,身份也謎一般令人費解,而他對于那姓楚的美麗男子更是說不出的暧昧,若說他們兩人之間沒什麽怕是沒人相信,可即便是這樣,他竟然帶着姓楚的來逛青樓,甚至,就剛才自己所看到的,足已可見此子是個慣于風月之人,如此,可真是個禽獸啊,僞君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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