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施小小把爹喊回了家, 就去了趟正屋裏。她都沒有看太奶呢。

施老頭坐在門口, 雙腳踩在高高的門檻上, 眼神兒看着天邊, 望得遠, 有些飄,不知在想什麽, 呆呆的樣子。

“太爺。”施小小甜甜地喊了聲,站在屋檐下,雙手負在後背,略略地歪着小腦袋去看他,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又喊了聲。“太爺。”

施老頭見她這搞怪的小模樣,扯着嘴角輕輕地笑了, 朝着她招了招手。“上哪玩去了?”聲音輕輕地, 透着慈祥。

“在外面玩了會兒。”施小小站在高高地門檻上, 背靠着門框。“太爺, 太奶睡着了?”

“大概是睡着了。”施老頭眯着眼睛,緩緩地笑着, 連說話時聲音都帶着笑。

施小小跳進了屋裏。“我去看看太奶。”頓了下, 又壓着嗓子的說道。“我會輕輕地。”

“去吧。”施老頭撫了下她的發頂。

焦氏其實沒睡, 她就是躺在床上, 閉着眼睛養神, 這身子骨不中用了, 才經這麽點事, 就覺得累,連坐的力氣都沒有。

“太奶,你沒睡呢。”施小小挪了個小凳子坐在床邊。

焦氏看着她,目光非常的柔軟。“沒睡呢,想小小呢。”她說着話,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的。

“知道太奶想,小小樂颠樂颠的就過來啦。”施小小歡天喜地的說着話,笑得眉眼彎彎。

焦氏想,這孩子生得可真好。“小小,倘若分了家,你還天天過來看太奶嗎?”

“來啊。怎麽不來,我上午看了,下午還要看呢,我晚上睡覺前還要來一趟,就跟吃飯似的,一天跑三趟,太爺太奶怕是得煩我啦。”

“真來啊?”焦氏眼裏笑止都止不住,心裏歡喜的很。這話光聽着,她就很喜歡。

施小小正兒百經的道。“哪能來假的呢,我是個誠實的好孩子,都說我乖着呢,最聽話了。”臭不要臉的把自己誇成了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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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小确實很乖,是個很乖的好孩子。”焦氏空落落的一顆心吶,頓時就滿足了。

她想,這個家,分了分了也好,就分了吧。

施小小陪了會太奶,又陪着太爺說了會話,才噠噠噠的跑回了東廂。

“施小小你去哪了?”施小妹拎着個竹籃,站在屋檐下,遠遠的就沖着她喊。

施小小走近了些,看了眼她手裏的竹籃,點點頭。“不錯不錯,這梨花摘得挺多,也都挺好的。”她往屋裏喊了聲。“娘,給我弄個竹籃來,把這梨花裝着,晚上用來捂帕子。”

“你全拿走啊?都不給我留點兒。”施小妹不太高興。

施小小才懶得搭理她的情緒呢,這破小孩,就不能太慣着。“不留。你想要,你自己再去摘呗,這是你給我摘的。”

“我特意多摘了點的,你說只要半籃子。”

“你聽不聽話?我說過什麽來着?還記不得記得了?”施小小站在高高的門檻上,俯視着她,一聲聲的問,小模樣霸氣的很,頗有點熊地主的風範。

施小妹委屈的撇了下嘴。“知道了,一會我自己摘去。那,你能給我再捂條香手帕嗎?”

“你都能自己摘梨花了,為什麽不自己捂?我可以告訴你怎麽捂。”施小小毫不留情的拒絕。

“可我沒有手帕!”施小妹跺了跺腳,眼眶兒就有點泛紅。

施小小翻了個白眼。“沒手帕不會自己想辦法啊,就知道哭,你什麽時候見我哭過了?當我的小跟班不能随便哭,再動不動就哭我就不要你了!”

“那我要怎麽想辦法嘛。”施小妹擰緊着眉頭,拿出帕子抹了把眼睛。“我沒哭,我才不哭呢!”眼睛瞪得圓圓地。

“你先去撿梨花,回頭我跟你說。”施小小搖着頭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了句。“收了你這麽個小跟班,真是操碎了我的心喲。”

坐在屋裏的喻巧慧就看着小閨女學着她的說話,學得還挺像。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施小妹握緊空空的竹籃。“那我去了,我摘好梨花就來找你。”說完,高高興興的跑了出去。

見施小妹走遠了,施小小才進了屋裏,挪了條小凳子依偎在娘親的身旁,肥爪子虛虛地搭在她的肚子上。“娘。剛剛太奶問我,要是分了家,還會不會天天過去看她。太奶是不是想分家了?”

“大概是吧。”喻巧慧一點都不意外,慢悠悠地打着絡子。“她也累了。”

施小小聽着沉默了會,胸口有些悶悶地,過了會,才說話。“娘。等分了家,咱們就建個小院子吧,搬出去住,不住這裏,我不喜歡這裏。”

“剛分家,不宜太張揚。再說,小院子哪裏說建就能建的,得要不少錢呢。”喻巧慧也有些心動,嫁進施家這麽多年,總算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咱們有錢啊。”施小小張嘴就來了句。

喻巧慧笑着側頭看她,朝着她的額頭輕敲了下。“哪來的錢?”遂又低着頭,結着手裏的絡子,輕輕緩緩的繼續說話。“熊地主送給你的禮品,上等的衣料和首飾,得留着,以後給你當嫁妝,還有你撿到的金元寶也是,待你出嫁的時候,把首飾和金元寶重新打過,給你打套新的頭面。”

“娘。我才這麽點大,你就老跟我說成親啊,嫁妝啊,真是羞羞臉喲。”施小小嘴裏說得羞羞臉,臉上不見絲毫嬌羞,反而大言不慚的道。“往後我能掙更多好東西呢,娘,咱們該用就得用,你閨女我本事大着呢!”挺了挺小胸膛,驕傲的不行。

喻巧慧彈了下她的鼻子,失笑道。“鼻孔都朝天了,給你裝兩根大蒜去。”

“嘿,還不相信我了。我可是你閨女,娘,你這樣我很傷心的。”施小小雙手做了個捧心的動作,眼神兒幽怨的看着母親。

“沒點正經樣兒。”喻巧慧搖着頭,眉角眼梢全是笑。

眼看要到午時,喻巧慧打完手裏的絡子就往廚房去,施小小屁颠屁颠的跟着,像條小尾巴似的,跟進跟去,幫着搭把手,拿個瓢舀點水擇個菜等等,還時不時的說幾句逗樂的話,揚氏看了會,心裏羨慕的緊,眼神兒都有些發饞。“豐年媳婦,你生了這閨女,可真是個貼心小棉襖了。”

“這孩子,就是個坐不住的,片刻都閑不得。”喻巧慧嘴上是這麽說,眼角卻笑得起了層層細褶子,看向小閨女的目光,柔軟的都可以掐出水來。

午飯将将張羅好時,施豐年才着家,進廚房幫着端碗筷。

揚氏看着這一家三口親親密密的熱乎勁兒,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吃飯的時候,她在飯桌上講起這事,有些感嘆。“三弟夫妻倆,生了小小後,倆口子倒是越來越好了,尤其是近兩年,比剛成親那會還要蜜裏調油呢。”有時候,她看着,都有些臉紅。

“三叔三嬸都是好性子,小小也很好。”施鐵軍說起這一家三口,眼裏也有了絲絲笑意。以後他要是成了親,窮些無妨,能跟三叔他們一家似的,他就滿足了。

施昌點着頭。“小小很懂事的,也很活潑,我都喜歡跟她說話跟她玩兒。”就是年紀差的有點大,不太好意思總湊過去。

這邊屋裏說着施豐年一家三口,氣氛正熱鬧。那邊施豐年屋裏,也在說話。

“小小,熊地主走的時候,讓我替他給你捎一個錢袋回來。”施豐年直接把錢袋放到了桌上。“我拿着還挺沉的,不是銅板,是銀子。”

喻巧慧看着小閨女,眼神兒帶了點探究。“你又幹什麽了?”

“就是熊地主問我下不下雨呗,我說不下雨,今個适合出遠門,他就說給我錢,反正他找道士算黃道吉日也要給錢的。”施小小臭不要臉的颠倒黑白,就仗着另一個當事人不在場,說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我沒要,哪想,熊地主真是太客氣了,竟然讓爹帶了回來。”

喻巧慧明顯有點不太相信,看了眼小閨女,低頭夾了一筷子菜,緊接着,飛快的擡頭,迅速看向對面,這動作快的,施小小臉上的笑都來不及收。“我就知道你肯定沒說實話。”

“娘!”施小小撅了撅嘴。“爹,你看娘,哪有她這樣的。”

施豐年樂呵呵的笑,看向媳婦,憨憨的說。“是熊地主給我的呢,特意叮囑,讓我交到小小手裏。”

“你就慣着她吧,看看都成什麽樣子了。”喻巧慧沖着丈夫嗔了眼。

“挺好啊,都說咱們小小生得好呢,性子也好。”施豐年笑得合不攏嘴,一臉的歡喜。

施小小頓時就得意了,配合着他爹,驕傲的挺起了胸膛。

喻巧慧看着這父女倆,除了笑,也沒法再作其餘表态。

才過午飯,喻巧慧收着碗筷往廚房去時,剛出門,就見二伯帶着人進了院子。

“二爺爺他們回來了,人也帶回了。”施小小跟在娘親的身邊,自然也看到了。

喻巧慧點點頭,沒有說什麽。“走吧。”二房的還是不要過多摻和的為好。

施午領着倆兒子,總算把倆孫子帶了回來,

過程似乎不太美好,臉上明顯還殘留着怒火,走路時腳下生風,殺氣騰騰的模樣。

劉氏一直在等,見着他們進院子,趕緊迎了過去。“洗把手,先把飯吃了,然後,再去正屋裏找爹娘吧。”

“嗯。”施午沉聲應着,往着西廂去。

“今個午飯咱們一道吃。”劉氏對着倆兒子倆孫子說了句,匆匆的跟上丈夫。

進屋時,柳氏已經手腳利落的打好了洗臉水,又把碗筷擺好,飯菜端上桌。

沉默着吃完一頓午飯,擱下碗筷,連個盹都不打,施午就想去趟正屋。

劉氏心疼丈夫,邊收碗筷邊小聲說着。“下午再去也無妨的,你歇會兒,爹和娘說不定,這會已經歇上了。”

“歇不歇的,都要先去見了爹娘再說。”施午情緒不太好,一直憋着股火,對媳婦說話的語氣自然也不太好。他想起娘昨兒夜裏的謾罵,他這媳婦,确實太不頂事了,忙完了外面他還得操心家裏,總不能再勞累娘,看着老母親滿臉的皺紋,他心裏就難受。

成親直今,大半輩子,劉氏很少聽見丈夫這般對她說話,很是耐煩的樣子,帶着點怨氣,她愣了下,手裏的筷子一根根的又重新掉回了桌上,在安靜的屋裏,這點清脆的響聲,也顯得格外明顯些。

柳氏看了眼婆婆,眉眼平靜,沒甚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那那你去吧。”劉氏白皙的臉上,透着層薄薄的紅,似是羞愧,當着兒子孫子的面,這般失态,她也覺得沒臉。三兩下的收拾好碗筷,急急地就出了屋,轉進了後面的廚房裏。

施午看了眼空空地門口,似乎還能看見,媳婦剛剛頗有些狼狽的姿态,他心裏憋得一股火,燒得更旺盛了些,騰了一下站了起來。“跟我去正屋裏。”

柳氏望着丈夫,帶着尋問,她要不要跟過去。施旺家朝着她輕輕地擺了下手,讓她回屋裏呆着。

正房的堂屋裏,施老頭在吧噠吧噠的抽着旱煙,焦氏坐在不遠處,旁邊的桌上擱着杯茶,冒着袅袅熱氣。

“爹,娘。”進了堂屋,施午整個人似是放松了些,連說話都見平靜了,眉眼也是舒展的。

施老頭看了他眼,又看了看他身後,點點頭,繼續吧噠吧噠的抽着煙。他是越來越不愛說話了,老覺得費勁,提不起精神。這些個瑣碎,就由着老妻來吧,過了一輩子,他主外她主內,夫妻倆默契的很。

焦氏過了會才說話,視線慢慢吞吞地移向兒子,顯得有點呆。“吃過午飯沒?”

“回來就吃了,吃完才過來的。”施午站着說話,沒敢坐。

當爹的都沒有坐,當兒子的哪能坐着,身後的四個,都老老實實的站着。

“我仰着頭跟你說話,累,坐着吧。”焦氏指了指屋裏的空椅子。“吉明,傑樂,你們坐過來些。”

“太奶。”施吉明和施傑樂,挪了椅子,直接坐到了她跟前,甚是乖巧的模樣。

焦氏看着他倆,細細地看了會。“在馬家過得好不好?學手藝學得怎麽樣?你們喜不喜歡學這些?跟太奶說說。”

“外公外婆對我們都挺好的,還沒開始學手藝,舅舅說先讓我們看看。”施吉明大些,就由着他來說話,他有點緊張,不太敢看太奶的眼睛,雙手攥緊着衣料。“太奶,我不想當鐵匠。”

“太奶,我也不想當木匠。”施傑樂跟着說了句。

施午悶聲悶氣的添着話。“我去的時候,就見這倆孩子,被馬家的小子使喚的團團轉,比打雜的還不如,屁大點事都要喊上兩句。這倆小崽子也是慫,就由着他們,把自己當畜生對待。”

爺爺說話有點刻薄,施吉明和施傑樂眼眶略略泛紅。施吉明到底有些血性,頂了句。“娘說,不讓我們鬧,說當學徒都是這麽過來的。我才不是怕他們!我今天見着爹了,我說想回去,爹說讓我們聽娘的。”說着說着,他都有些委屈了。

“施有根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焦氏氣得胸膛起伏的厲害,狠狠的拍着桌子。“你自己受得住你媳婦爬你頭上拉屎拉尿,也就罷了,我懶得管你,你要當孬種,你別拉着我施家的孩子,跟你一樣沒出息,沒個男人樣!我看着你就礙眼,你給我死遠點,你要是管不住你媳婦,你舍不得她,你跟我說,今天我要你一句話,你給個态度,如果是,你收拾包裹滾去馬家,別留在老施家髒了這邊的地,施家從來就沒有孬種!”

施有根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慌得不行。“奶奶,我我我我不是孬種!”

“是不是孬種,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得看你今後是個什麽樣子,施有根你要對得起你的名字。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你沒法頂天立地,你也不能當個窩囊廢。”焦氏端起茶,有點燙,她輕輕的抿了口,潤了潤口舌。再看向施吉明施傑樂倆個曾孫時,她笑了,很和藹可親。“好孩子,你們倆都是咱施家的好孩子,咱們施家的男兒啊,就得有血性有氣性,疼媳婦是疼,但絕不能忍受她踩你頭上拉屎拉尿,作為一個男人,你得有尊嚴,得立得起來。”

施吉明大聲的說了句。“太奶,我不是孬種!我跟馬家的小子打過架,我還打贏了。”說着,他氣焰一下就弱了。“就是,我娘也罵我了。”

“打得好!這才是咱們施家的種!”焦氏拍着手,中氣十足的叫了聲好。

施傑樂立即就興奮了,紅着臉嚷嚷着。“太奶太奶,以後他們欺負我,我也要打回去,我要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對。就應該這樣,咱們施家不欺負別人,但也容不得別人來欺負咱們,便是親戚也不行。馬家倘若真把你們把回事,把你們當外甥看待,怎麽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受盡欺負,這樣的親戚,咱們不要也罷!”焦氏說得霸氣。

施吉明施傑樂倆個孩子聽着,都興奮得不行,小模樣是相當地激動,頗有種磨拳擦掌的勁兒。

心裏憋着股火的施午,總算是喘了口舒坦了氣。他忽然想,如果媳婦能有娘一半的潑辣,二房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模樣了。

跪在地上的施有根呆呆地看着奶奶,看着倆個兒子,被藏在內心深處的,少年時才有的血性,竟也慢慢地,開始沸騰起來了。想他十幾歲那會,也曾一句不合就撸了袖子上,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模樣呢,他也有點茫然。

施午領着倆兒子倆孫子走出堂屋時,整個人的精神氣就格外的不同些。劉氏瞧見,眉眼帶着笑,有點高興。“沒事了?”小聲的問着。

“能有什麽事,娘總歸是刀子嘴豆腐心。”施午淡淡的說了句,越過媳婦進了屋。

劉氏臉上的笑僵住了,她有些慌神,好端端地,丈夫怎麽對她似是有些……冷淡了。

施有根帶着倆兒子往屋裏去,他決定和倆個兒子好好的說話話,父子三人似乎從來沒有說過話。

“怎麽個情況?”柳氏一直等,見丈夫進了屋,她連忙迎了上去。

施旺家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要說這個家啊,也幸好有奶奶,我看吶,分了家,日子定是沒現在這般好過的。”

“什麽意思啊?”柳氏很好奇。

施旺家坐下倒了杯水喝。“還能有什麽意思,沒分家,家裏的事情都由奶奶操着心,分了家,可不就是各家的事各家管,亂得還在後頭呢,你看着吧。”他說得老神在在。

柳氏還在犯嘀咕,能亂到哪裏去,分了家多好,關起門來自個過。

下午未時末,家門口來了輛牛車,是施安平和于氏,還有小呂氏,牛車是租來的,給了錢,趕車的老伯也沒進屋喝口水,直接就走了,他還得趕回鎮裏呢。

上午施大志夫妻倆往鎮裏送衣物和錢財,小呂氏留下來照顧着于氏,把劉氏換了回來,原是想着馬家人來,劉氏應該要在場,結果,馬家人走後,施大志才趕着牛車回來,劉氏也就沒有再去鎮裏了,牛車還給了村長。

小呂氏在旁邊提醒着。“咱們先去趟正屋裏。”她不能白幹活,正好去奶奶跟前刷刷好感。

“我把東西放進屋屋裏,你們先走,我馬上來。”施安平說了聲,擡腳往西廂去。

于氏看了眼正屋,有點犯怵,她醒來後,也還記得昨兒夜裏說得瘋言瘋語,那會膽子大,這會兒卻慫得不行,連腳都邁不動。

見到奶奶指不定得被罵成什麽樣呢,怕是狗血淋頭都不足以形容,想想就頭皮發麻,不想去,不願意去。

“快點啊。”小呂氏催了句。

“我我我頭疼,我想先回去躺着,一會讓安平去吧,我去不去也沒什麽。”于氏想當鴕鳥。

可也得小呂氏願意體諒她,小呂氏明顯是不願意的,走過去扶住于氏,哄了她兩句,寬着她的心。“咱們走慢些,左右就幾步路,我扶着你,總得讓奶奶看看你,為着你,奶奶昨兒夜裏發了好大一通火,整個家上上下下都罵了遍。”接着,便略略的說了下昨兒晚上發生的事。

于氏驚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大房的妯娌,眼珠子都沒轉動,半響,她才讷讷的說。“你,你不會是在诓我吧?”怎麽可能!她于氏什麽時候這般得奶奶的疼愛了?她怎麽不知道?驚喜沒有,她只覺得好驚悚,可怕。

“诓你幹啥,不信,一會你可以問別人,咱們院子裏,老老少少都知道,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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