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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進益。”
“郡王的這番話,似乎透着一股酸味。”李清讓淡淡道。
“我怎能不生氣?那本來是我的王妃。”金逸晟沖對方挑了挑眉。
“郡王自己所設計的局中局,莫非連自己都辨不清是局還是戲了?”
“那你說你娶得究竟是唐淩薇還是秀心?”金逸晟質問道,語氣卻是淡淡的。
“名字是給別人叫的,我只知道自己娶得是那個人,其餘的與我有何相幹?”
“你可知她的願望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
“你是知道往哪裏捅我會比較痛是吧?”李清讓瞥了金逸晟一眼。
“你可知你的岳父大人暴斃了?”
“他老人家不是早就……”李清讓突然止住話鋒,他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遼國的承賢将軍。
“受何病所困?”
“據說是痨症。”
“怎麽?要去祭拜?”金逸晟言語中透着試探。
“你不會......也要去吧?”
“那是自然,只不過不會以齊國郡王的身份。”
“我有要事在身,時間有限,必須即刻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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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李清讓并未亮明身份,祭拜完便離開了。
芷蘿在記錄到訪人員的冊子上認出了李清讓的字跡,按照遼國的習俗,到訪冊上的名字需親筆寫下,算是表達對逝者的敬意。
芷蘿私下臨摹李清讓的字跡,不知寫廢了多少紙張,自是認得的。
就是因為這個禮數,讓芷蘿将他惦念得更加深刻。
當一個人喜歡另一個到了極致,怕是會将他的一個小小關切無限化放大,覺得他到底是在乎自己的,自己的付出果然是值得的,卻忽略了真正的喜歡原本就是不問值不值得的。
此行,李清讓也意外得知了金逸晟的江湖身份,他竟然是齊國第一輕功高手——雲輕。
雲輕,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江湖俠士,原本輕功好的人大多去做江洋大盜了,可雲輕卻似乎是個特例,是江洋大盜的克星,總是幹擾巨盜們的計劃。
“我有一樣東西要交給她,顯然,你不是托付的最佳人選。”金逸晟扶着李清讓的肩膀道。
“你站好!”李清讓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
“害怕江湖傳出你我二人短袖的留言不成?”金逸晟邪魅的笑容在陽光的招搖下愈發明亮。
李清讓向金逸晟伸出手。
“什麽?”金逸晟瞥了一眼對方。
“你要交給她的東西。”
“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金逸晟眯眼看向李清讓,“你不會半路上給我扔了吧?”
“不給算了!”李清讓轉身要走。
“等等!”金逸晟将錦囊硬生生塞進李清讓的手中。
李清讓一臉嫌棄的表情,卻還是收下了。
看着李清讓駕馬而去的背影,金逸晟喃喃道“他是當真愛你,竟能信任你至此。”
李清讓找到先禾,連拉帶拽地将他勸上了馬車,一路狂奔,老頭兒被颠簸得頭暈眼花,又喊又叫的。
李清讓停馬,轉身将車廂簾帳一把拽開。
“我說,你是想讓我死在半路上嗎?”老頭兒輕輕撫額。
“這樣的颠簸你就死了?你東癫西跑地連人影都尋不到,還會怕這個嗎?”
“我每天慢吞吞地四處走動,又不是去逃難,幾時遭過這樣的罪?!”
“那你說如何是好?那可是我的祖母!”李清讓繼續揚鞭,欲要再次啓程。
“給我一匹快馬不就得了?”
“原來......你能騎馬?!”
老頭兒憶起昨日欺騙他自己因摔傷不能騎馬的事情,慌忙住了口。
李清讓輕輕蹙眉,看着老頭兒抱頭的模樣,便一笑置之了,給他在附近的市集買了一匹快馬。
路上,老頭兒給李清讓講述了自己游歷時遇到的離奇的事情。
那是一座山谷的附近,老頭兒結識了一位中年男人,二人想着彼此有個照應,便相約同行。
行至山林深處,二人似乎迷了路,轉了好幾個圈,依舊沒有尋到出路,于是乎便選擇坐下來好好分辨一番再出發。
老頭兒突然覺得困倦不已,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耳邊隐約有人在對他說着什麽故事,似乎是受了什麽恩回來報答之類之類的。
老頭兒很想睜眼看看,卻如何也做不到。
直至黃昏,老頭兒終于醒了,發現自己竟然已在密林之外,身旁放着一堆狐貍皮,那個男人早已不見蹤跡。
他回想自己朦胧間聽到的話語,莫非?
“你當真覺得是自己小時候救過的狐貍太報恩?”李清讓一臉不可思議。
“不然呢?”老頭兒似是堅信自己的猜測。
“你是在提醒我要懂得報答你的恩情吧?”李清讓一直耐着性子聽他繞了個這樣大的彎子。
老頭兒幹咳了幾聲,“你看你幾時變得這般小心眼!”
“原本是準備給你一大筆報酬作為雲游的盤纏的,如今看來,也可以省了......”
“哎哎哎,你的心意我還是一定要領的。”老頭兒賤兮兮地笑了。
先禾雖然看着極為不靠譜,可是他的醫術卻是極為可信的,太後的病情果然有了好轉,可也只是維持時日,必竟是到了一定的歲數,身子骨明顯衰退,這一點李衍也是心知肚明的,也命人早早準備了後事。
太後的陵寝是一早便修建好了的,倒是不至于事發突然慌了神。
李清讓回到府中,一臉倦容,淩薇端上一早便命人炖好的蓮子羹。
“老頭兒呢?”淩薇見李清讓一人回來。
“拿了應得的報酬,又跑了。”
“還算幸運,尋到了他,妙春人在何處,無人知曉。”淩薇早已想好了最後的辦法:尋找老神仙。
可老神仙曾經立下誓言,不會再次入京。究竟是為了什麽,無人知曉。
“老頭兒似是急着趕緊離開此地,随我進京之時,神情便變得極為怪異,似乎這裏有什麽他十分害怕見到的人。”
聽到李清讓的敘述,淩薇心中生出更多的疑慮。
“去找老九先生,一問便知。”淩薇倒不是想要深知對方的過去,只是想到老神仙每每提起京城都會态度反常,想要提起解開心結。
李清讓攜同淩薇借着馬車再次探訪老九先生。
“并未提前告知,真得可以嗎?”李清讓攥着淩薇的手。
“老頭兒啊,可喜歡我們來了,因為沒有幾個人願意聽他的絮絮叨叨,他現在不如從前那般幹脆利落了,故事總是講得拖拖拉拉,可是我啊,似乎已經習慣了聽他說話。”淩薇說着,用事先約定好的敲門方式叩了門。
果然,聽出來人是淩薇,裏面傳出匆忙的小跑聲。
“我說......你連鞋子都未穿便沖出來了?!”淩薇看着赤腳立在門內的老九,沒忍住笑意。
“你倆可真有口福,醉蘭坊才釀出來的新酒。”老九示意二人入內。
醉蘭坊自從破解了齊熏及其同黨舞弊案後,便一直交由老九先生代為打理,淩薇還算是酒坊的主人。
“酒錢可是要從月俸中扣除的。”淩薇見老九面色不改,硬塞給淩薇一個杯盞。
“你可真是沒良心,你嘗嘗,味道絕對有了不少改進。”
淩薇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李清讓也被遞與一個杯盞。
淩薇眸中露出驚異的光芒,酒的味道确實比以前還好了很多。
“秘訣是什麽?”淩薇追問。
“現在究竟是誰改給誰銀兩啊?”老九自己也喝了一杯酒水。
“好了,不同你打趣了,我來是想問清楚一件事情。”淩薇微微正色。
“關于老神仙和他同門師弟的事情吧?”
“你......”淩薇只覺得老九似是會猜心之術一般。
老九輕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離,似是連同思緒也一同被拉回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年。
淩薇鮮見老九是這般嚴肅的神色,似是回憶着一個極為虐心的故事。
淩薇本能地攥住身旁李清讓的手,李清讓側眸看了看淩薇,反攥起淩薇的手。
那一年,神醫蒼耳擁有兩個令其十分得意的弟子,二人的性情不甚相同,卻皆擁有極高的醫藥天賦,互為師兄弟的二人感情一直很好,直至一個女子的出現。
先禾一眼便瞧出她是個江湖騙子,可當時的老神仙卻不認同,他對女子一見傾心,眼看着老神仙似是被蠱惑了一般墜入情網,先禾痛心不已,在老神仙随師父外出之時,約女子一見,引誘其喝下了具有神奇功效的藥丸,欲要逼迫其說出真相,沒有料到,竟誘發了女子的隐性疾患!
女子的意外死亡,讓即将歸來的老神仙如何接受得了?!
原本親密無間的二人,自此不再來往。
京城,便是師兄弟二人的相識之地,相約一同拜入蒼耳門下的情形,歷歷在目,卻終是回不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喽,小天使們呢?多跟我說說話吧,你們的話語能鼓勵着我一口氣寫好多呢,嘻嘻,如果覺得我的文寫得還不錯,收藏一下吧,順便推薦給你身邊也喜歡這個類型故事的朋友吧,你們的支持是我前進的動力!
充滿醋意又十分有萌點的情敵相見,也挺特別的。
金逸晟是喜歡淩薇的,即使先前表現得不那般明顯,經過這一次和李清讓的對話,你們應該能感受得到。金逸晟的愛比芷蘿高尚得多,他希望所愛之人能夠幸福,所以李清讓對他也是十分尊重和佩服的。
☆、神秘鑰匙
此刻的芷蘿,在北境處理好了父親的身後事,便打算啓程回京了。一來,自己到底只是承賢将軍的私生之女,府上皆是以禮相待,可終究是有隔閡的;二來,芷蘿與生母相見,也是親近不得,生母倒是對芷蘿很熱情,可芷蘿卻顯得有幾分生疏。
芷蘿對母親似乎還有幾分怨恨,若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落到現在這般進退兩難之地,身份便是最大的阻礙,唐淩薇出了意外之後,竟然還能得回嫡女的身份,可自己呢?芷蘿轉念一想:我為何要相信命?事在人為,一定能尋得其他好的法子,永保榮華。
芷蘿看到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正低頭在院落裏玩着木馬,不知是誰家的孩子。
“寶貝,在玩什麽?”芷蘿用她那溫柔的眼眸看着孩子。
“木馬。”孩子總是純良的,笑嘻嘻地舉起木馬。
“雕得如此精細,誰送給你的?”芷蘿纖細的手指摸了摸木馬。
“父親。”男孩說着便跑開了,似乎擔心眼前之人會搶奪他的木馬。
看着小男孩跑遠的背影,芷蘿微微眯眼,唇角浮起一絲笑意,父親對于兒子的疼愛,是無論何時都不會變的,在這樣一個如此看重身份和能力的環境中,握有一張王牌在手中才是必要的,芷蘿覺得自己已經想到了好的方法。
芷蘿回到府中,見府宅早已全部以素色裝扮,尋不出一點紅色。
她自然以為這是李清讓的意思,總不會是淩薇命人這樣做的吧?
這世上有一種人,自己活得不大氣,似乎便也不允許他人大氣。
淩薇敬重承賢将軍曾經為了國家落下一身的傷痛,如此做算是對逝者基本的尊重,并不關芷蘿什麽相幹。
行走過江湖之人,方能做到愛恨分明,敬重便是敬重,鄙夷便是鄙夷,這大概是芷蘿永遠都不會懂的道理。
淩薇在連廊遇到芷蘿,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多言,芷蘿靜靜地立在原地,并無想要給淩薇讓路之意,淩薇徑直向前,與其擦肩而過,芷蘿側眸沖淩薇意味深長地一笑,而淩薇的目光,未在其身上停留一瞬。
李清讓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時分,路過芷蘿的房間,李清讓立在門口,不知是否該進去,猶豫片刻,終是轉身欲要離去。
屋內的芷蘿透過腳步便知道門口立着的是誰。
“殿下。”
李清讓背後的房門開了,芷蘿柔聲喚了句。
“回來了便好,早些休息吧。”李清讓轉身,淡淡地回了句,看不出喜樂。
芷蘿欲要開口挽留,可在看見李清讓的一瞬,原本想好的說辭便一句也說不出了。
看着李清讓離去的背影,芷蘿心頭一痛,卻終是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她不願旁人看見她的脆弱。
李清讓走去的方向,正是淩薇的卧房。
芷蘿緩緩将門關上,整個身子抵在門板上,緩緩閉上眼睛,她自然不甘心,心中燃起的妒火一發不可收拾。
愛而不得,大概是這世上最無奈之事。
李清讓一走進屋內,便嗅到一種特別的幽香。
“是什麽?”
“你的鼻子比獵金的還要靈。”淩薇鼓搗着手中的香。
“獵金是哪位豪傑?”李清讓還在認真地回想,似是沒有在江湖之中聽過這個名號。
“是我在北境外公家養的一只獵犬。”
淩薇看着李清讓又好氣又好笑的模樣,哈哈笑出聲。
“這幾日,你愈發放肆了。”李清讓坐在淩薇身邊,用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精致的鼻翼。
“這個,你帶在身上吧,可以健體安神的。”淩薇将方才搗鼓的香放進了錦囊之中。
“好,只要是你給的,我願意都帶在身上。”李清讓将錦囊揣好,也從袖筒拿出了一個錦囊。
“你送給我的?”
李清讓微微搖頭,“逸晟郡王托我一定要親手交給你的。”
淩薇微怔,繼而淺笑着接過錦囊。
“你看什麽?莫非沒有提前看過?”淩薇見李清讓微微揚起下巴,似是想要看清錦囊中所置之物。
“我怎麽可能偷看?又不是給我的東西。”李清讓佯作淡定。
淩薇白了他一眼,取出錦囊中所盛之物,是一把鑰匙。
淩薇又仔細瞧了瞧錦囊,發現裏面再無其他,連一張字條都沒有,這把鑰匙究竟有何用呢?淩薇不解地看向李清讓。
“我已經解釋過了。”李清讓一臉無辜。
“我信你,只是......”淩薇腦海中閃現那日姑姑交給自己的東西,興許日後可以派上大用場?
“好生收着吧,将來用得着。”李清讓竟一語道出了淩薇的心思。
淩薇點了點頭,起身向屋內最靠裏的櫃子走去。
“你還當真将其收得那樣嚴實?”
淩薇竟從李清讓的言語中聽出了醋意,詫異地回頭看他。
“淡然非常的陵王殿下,竟然還會為了小女子而動了怒?”
“那還不快想什麽法子來安慰一下本王?”
淩薇聽到這句,笑容更甚。
沒等淩薇反應,李清讓已經幾步走到她面前。
“做什麽?”淩薇佯作淡定,一步也不退。
李清讓伸手攬過淩薇的腰,将其橫抱起來。
“今夜,由本王侍寝。”李清讓竟能将這句話說得面不紅心不跳,淩薇着實佩服。
原本漫長的夜晚,在二人眼中卻變得那般短暫,彼此的鼻息離得那樣近,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夜,永不分離。
翌日一早,淩薇醒來,李清讓已上朝去了。
榕筝走進屋子,見淩薇還躺在榻上,輕嘆一口氣。
“丫頭,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榕筝微微扯動嘴角,只覺得自家小姐的臉皮還能再厚點嗎?
“好生奇怪,我竟能睡到這個時辰,以前從未有過。”淩薇自幼習武,早起已成為習慣,從未似今日這般乏累。
榕筝聞言,笑了,轉念一想,似是意識到了什麽。
顯然,淩薇也想到了。
“不會吧,這才......成親幾日?”
“要不請個大夫來瞧瞧吧?”榕筝走向床榻,低聲道。
淩薇摸了摸自己的脈象,一時不能确定。
“再靜觀幾日再說吧,這種事情,必須找到可靠之人方可。”淩薇還是決定低調,再低調些。
“也是,謹慎些為好,實在不放心,請老神仙來京城一趟吧?”榕筝建議道。
“來京......算了,不要為難他了。”淩薇想到那日老九先生講述的故事,覺得京城是老神仙的傷心地,還是不要引他徒生傷感了。
“還是拜托情義堂老板吧。”淩薇起身,走向書桌。
大筆一揮,将寫好的信箋放入密信,固封好後遞給榕筝。
“一定要謹慎。”
榕筝将信收好,示意淩薇放心。
“我自是信得過你的。”淩薇說到這裏,突然一頓,腦海中閃現那一日同金逸晟在一起,似是也說過這樣的話。
她想自己知道那把鑰匙的用途了。
那一日,金逸晟跟她提起他的生母,也是那時候,淩薇才知道金逸晟的江湖身份。
原來,他的母親是歆國人,是曾經赫赫有名的無極镖局的後代。
無極镖局在江湖享有盛名,不知為何,一夕之間,突然銷聲匿跡,自此成謎。
金逸晟說母親并未告訴她真正的原因,卻告訴她家族最重要的秘密隐藏在歆國一個安全的地方。
淩薇和金逸晟當時探讨過秘密究竟會藏在何處,終無果。
如今看來,是尋到隐藏之地了,可鑰匙給了自己,地點并未告知,是要讓自己去破解謎題嗎?
淩薇只覺得金逸晟向來不按套路出牌,這樣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淩薇想得出神,聽見輕輕的咳嗽聲,才意識到榕筝還在原地等着自己的囑咐。
“啊,小榕筝,你還在啊,快去吧,你辦事,我放心。”
榕筝只覺得自家小姐自從成了親後便愈發捉摸不透,竟似小孩子一般心性,倒有幾分俏皮可愛。
榕筝走後,淩薇從櫃中取出鑰匙,仔細端詳了許久,終是未能看出什麽眉目,卻不甘于放棄,生出了更加強烈的鬥志。
她翻閱書籍,将所有記載無極镖局的文字認真瞧了一遍,結合着金逸晟講述的內容,心底覺得自己一定能夠分析出來。
“王妃,不好了!”門口傳來丫頭焦急的聲音,是芷蘿身邊的丫頭。
“何事?”淩薇将門打開詢問。
“側王妃因傷心過度,暈了過去,渾身滾燙。”
傷心過度?淩薇在心底冷笑,她那一日将她自己同羅氏一族撇得那樣清楚的情景猶在眼前。
“請了大夫嗎?”淩薇不動聲色。
“請過了。”丫頭怯怯道。
“走,去瞧瞧!”淩薇暗自做好準備,她倒要瞧瞧芷蘿能掀起什麽風浪!
擡頭看看天色,李清讓一會兒便要回來了,是當真巧合還是早已算好了時辰?
淩薇微微抽動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努力寫寫寫!為了對得起讀者,故事的情節是經過反複琢磨的,筆力有限,謝謝你們的不離不棄!
☆、芷蘿之計
芷蘿躺在塌上,面色蒼白,口中在喃喃着什麽,淩薇并未聽清。
“殿下……”芷蘿突然提高聲調,恰巧李清讓推門而入。
淩薇再看向芷蘿,已是不省人事,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确實滾燙得像個火球。
“請了大夫了嗎?”李清讓走近,将淩薇拉向身後。
“大夫已經在門外侯着了,随時可以進來問診。”丫頭回道。
淩薇方才偷偷摸了芷蘿的脈相,發現其脈相确實虛弱,是當真病了。
見進來的大夫是個中年男子,從未見過,據說是秒春的徒弟,可他周身所透氣質和秒春相差甚遠。
男子隔着紗蔓替芷蘿號了脈,說芷蘿因憂思過度,身體虛弱,恰逢今日風寒甚甚,因而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好在并不嚴重,只是要好生靜養,想辦法排解芷蘿內心的愁思。
淩薇從大夫的話語中似是聽出了什麽,這“排解內心愁思”才是重點。
淩薇擡眸看向大夫,男子閃躲開了與淩薇相視的目光,顯然心中有愧。
淩薇大致可以确定大夫是按旁人事先交待而言的。
可如今又能如何?
“殿下……”芷蘿醒了,口中仍然念着李清讓。
“你醒了。”李清讓向床榻走近了幾步,卻并未坐在塌上。
芷蘿虛弱地擡手,握住了李清讓修長的手指。
“芷蘿有幾句話要同殿下說。”芷蘿特意看了一眼淩薇,欲言又止。
淩薇料到芷蘿不會費了如此大的功夫而不做反應,與李清讓對視了一眼,利落地轉身,對立在門旁的大夫說“我去給您準備銀兩。”
下人們皆識相地緊随淩薇走出了芷蘿的卧房。
“有何話,但講無妨,現在這裏并無旁人了。”李清讓怎會看不出芷蘿方才之舉,深深刺痛了淩薇。
“近日總是夢見父親……想想我都尚且如此,母親……是如何度過一個個難熬的夜晚……”芷蘿眼角滑落一滴眼淚。
李清讓最見不得女子落淚,遞上帕子,芷蘿并未接過帕子,順勢環住了李清讓的腰。
李清讓欲要推開對方,可看芷蘿抽動着的身子,哭得那樣傷心,不知如何是好。
“芷蘿……你想要的……”
“殿下給不了。”芷蘿不忍聽到這句話被對方親口說出,“芷蘿只求殿下現在能陪着芷蘿在此安靜地聊會兒天。”
這個要求,似乎并不難達到,李清讓輕輕地推開芷蘿,芷蘿眸色依然如水,心底卻似是被紮了一棵刺。
一個人愛不愛你,自己是可以感受得分明的,他只想向後退,答案便是肯定的。
芷蘿喚了聲貼身丫頭,丫頭聞聲而入。
“側妃有何吩咐?”
“給殿下上茶。”
李清讓此刻離開未免顯得過于薄情,只得留下來陪她呆一會兒。
“不必了,我不愛喝茶。”李清讓拒絕得幹脆,顯然是不會在此停留過長時間的。
“那就先熱一壺吧,一會兒口渴了,就會喝了。”芷蘿揮手命丫頭退下。
丫頭離開前,燃起了桌上香檀內的熏香。
就是這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才是今日芷蘿重要目的達成的關鍵。
約莫半個時辰李清讓回到了淩薇卧房。
淩薇見其面色如常,便知道是自己的香囊起了作用。
芷蘿安排丫頭點在房裏的香有着特殊的作用:致人迷亂。
芷蘿原本想借着香令李清讓與其同房,卻不料香燃着了之後,李清讓面色絲毫未變,且頭腦依舊清楚,聽芷蘿講了許多她曾經到訪過的名川大山,李清讓內心感佩女子竟能有這般豐富的見識,卻終是無法與其逾越目前的關系。
人生在什麽時間遇到什麽人非常重要,可不是先一步遇到便能修成正果,皮囊易得,通情之人甚少。
李清讓見芷蘿一直看向騰起香氣的香爐,生了疑心。
“你給我的這個香囊啊,可真是能護我平安。”李清讓坐在淩薇對面,看淩薇正在寫着什麽。
“哎,我可真是個有心機的女人。”淩薇打趣。
二人似是彼此間有這世間最獨一無二的相處方式,野心和欲望永遠向對方展露無遺。
可這樣的坦白和純粹,并不覺得厭棄,反而感念。
“在寫什麽?”李清讓瞥了一眼幾案上的紙張。
“一個故事。”淩薇格外想念那出自己親自編排的歌舞,一時興起,欲要再寫一出。
“給我瞧瞧。”李清讓擡手示意借來一閱。
淩薇毫不遲疑地遞了過去。
“講述的是狐女和書生的故事。”李清讓一目十行。
“是否太過老套?”淩薇微微挑眉。
“古老的故事能講出心意,也是十分不易之事。”李清讓的回答十分巧妙,倒是中肯,淩薇反倒不知該如何為難他。
“不知陵王殿下可有心思同小女共寫一個故事?”淩薇只是随口一說,沒料到李清讓竟答應得毫不遲疑。
“為何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
“我在确認沒有聽錯。”
李清讓被托着腮幫的淩薇逗樂了。
李清讓的笑容似不是那般“難得一見”了,可是,也僅僅是對于淩薇來說是能輕易便見到的。
從前有一只小狐貍,喜歡上了一個書生,可又不知該同誰去訴說,便一個人坐在竹林間畫着書生的畫像。
這一幕恰巧被小狐貍的二姐看見了,便打趣小狐貍。
小狐貍覺得二姐見多識廣,便想二姐幫其拿個主意。
“可是他是人族啊......”小狐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人族又怎樣?重要的是你真心喜歡他。”二姐青陽說着,在小妹的鼻翼上輕輕一刮。
小狐貍似是終于找到了真心支持自己的人,自然欣喜。
“不過啊,你涉世太淺,不會識人心,不如我去幫你試探一番可好?”青陽一向疼愛自己的這個小妹。
小狐貍連忙點頭,催促着二姐翌日便去。
青陽設計了一場巧遇,化作翩翩公子的模樣,結識了書生。
書生心性純良,自是沒有懷疑青陽的身份。
青陽不凡的談吐,給書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書生與其約定得空再次在湖邊的這家酒坊談書論賦。
席間,書生談論起自己幼年時的一段經歷,青陽聽罷,怔了許久。
原來,當年将自己藏在身後書箱中,躲過降妖師追趕的,竟然是他!
青陽苦笑,感慨命運弄人。
二人各自歸家,青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竹林。
“二姐,你可回來了!怎麽樣?”小狐貍坐立不安地終是等到青陽歸來。
“是個極好的人。”青陽只留下這一句,便消失在竹林深處。
小狐貍聞言,只顧着欣喜,能被二姐肯定之人,定非俗輩,這是極難得的,她更加相信自己喜歡書生是對的。
眼瞧着便到了赴約之日,一向潇灑的青陽竟變得猶豫了,決定不赴書生之約。
書生在酒坊等了整整一天,眼瞧着天色暗了下來,仍是未能等到青陽。
心底的那份失落令書生意識到:自己竟一直挂念着對方。
書生滿懷憂傷地走出酒坊,猛地擡頭,看見了立在那裏似一幅畫一般的青陽。
書生咧嘴笑了,青陽看到對方的笑容,更加确定了心底對書生的相思,轉而想到小妹,青陽不免傷感,倘若能已知己好友的身份,也是極好的吧,況且,書生并不知自己是女兒身,應該不會生出什麽懷疑。
世間的許多事情,皆是敗在了“我以為”之上。
直到那一日,小狐貍哭着回到竹林。
青陽以為是有誰欺負了小妹,欲要替其出頭,卻被小狐貍告知書生已然有了心上人。
“我哪裏知道,他的心上人竟然是個男子!”
小狐貍此言一出,青陽便什麽都明白了,那個“男子”,便是自己。
青陽不知該如何繼續面對書生,将自己關在房中好幾日都未曾出門。
這天陽光正好,卻在看了小狐貍拿回來的信箋後,愁容不展。
小狐貍以為是二姐替自己惋惜,卻不知她本就是那當事人。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為何眉頭緊鎖?”淩薇淺笑道。
“總覺得哪裏應該略加改動。”
“那你還是自己重新寫一篇吧。”淩薇拿過李清讓手中的信箋。
“既然王妃說了,那本王寫一篇又何妨?”
就這樣,李清讓陷入了創作之中。
看着他專心致志的模樣,淩薇對于故事的走向竟生出了更多的期待。
月亮爬上了樹梢,放出皎潔的光芒,灑在大地的每一片土地上,在遙遠的天邊,若隐若現的星星聆聽夜晚的秘密。
淩薇起身活動,突然覺得一陣惡心,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一見老九先生尋到的可靠大夫了。
李清讓過于專注,并未發覺淩薇用熱茶強壓心頭的惡心。
好在這種不适感很短暫,淩薇恢複如常。
“寫好了,瞧瞧?”李清讓倏而停筆,一派泰然。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更新得晚了,抱歉。
晚安,好夢。
☆、淩薇身孕
從前有一只小狐貍,喜歡上了一個捕頭。
她的心思只對二姐青陽訴說,二姐為了試探對方,決定親自前往一試。
女扮男裝的青陽佯作小偷,“恰好”落入捕頭的追捕網中。
青陽可憐兮兮地向捕頭保證自己再也不會再犯,卻趁捕頭不備發起突襲。
二人觸發了一場激烈的打鬥,捕快無意間發現青陽腰間挂着的一串珠子,那是他年幼時遇見的一個善良的姑娘随身所帶的,那姑娘送給他能救娘親性命的草藥,那是他在山中苦苦尋了三日三夜也未曾尋到的。
他不知姑娘是如何做到的,當時情急,便未曾追問,多年過去,沒料到再次遇到了她。
只一眼,捕快便識破了青陽女子的身份,卻佯作不知。
青陽訝異捕快原本刀刀逼近的狠招,竟突然變得猶豫起來。青陽并未手下留情,用劍鋒直抵對方的脖頸。
捕快竟然笑了,就是這一笑,令青陽怔在原地,許久。
她曾聽聞人族中有這樣一種說法“情不知所起”,當時還不知是何深意,原來,只有真正遇到了,才會明白。
青陽失魂落魄一般的回到竹林。
小狐貍早已等待着青陽的歸來。
“他是個極好的人。”
小狐貍因為二姐的這句話,更加篤定自己的那份喜歡。
直到有一天,小狐貍哭着回到竹林,告訴青陽:捕快的心上人是個男子。
青陽自然知道捕快說的那人是自己,可卻不知如何面對,和其他比起來,只有親情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那一場狼族挑起的戰争,青陽為了護住妹妹,腹背受敵,捕快卻在這時出現了,直到那一刻,青陽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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