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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城待了兩天, 辦完手續, 許惟順道把戶口也遷了。之後,她向房東退了房, 屋裏有些家具和電器是許惟自己買的,不可能帶走,于是都送給了譚姐和隔壁的張阿姨, 許惟只留了一些衣服, 收拾下來剛好裝滿一個行李箱。
這地方小,住久了都熟悉,一點小事也傳得很快, 許惟還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大家就都知道她已經有了對象要回老家了。
消息也傳到了開菜店的陳老板耳朵裏。
陳老板很驚訝,驚訝過後有些黯然。但他是個熱心腸,還是給許惟送了些水果來。
他們在院子裏說話, 鐘恒獨自在屋裏揀東西。
過了幾分鐘,許惟走進來,跟他解釋:“陳老板知道我要走, 送了水果讓我們車上吃。”
鐘恒點了點頭。
許惟觀察他的臉色,沒發覺異常, 也就沒多說。
回程坐動車,是晚上的票, 鐘恒訂的是卧鋪,一中一下。許惟睡中間,他睡下鋪。
火車八點多發車, 許惟拿鐘恒的手機看完了一部電影,翻個身,手伸下去把手機遞給他。
鐘恒問:“不玩了?”
“累了。”許惟趴在床鋪上,腦袋探在外頭看着他,“幫我拿顆薄荷糖吧。”
鐘恒坐起來,皺眉:“不是要睡覺了?”
許惟說:“想吃。”
“那待會刷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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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恒從背包的側兜裏摸出一盒,吝啬地拿了一顆給她:“只能一個。”他早發現了,她吃起這個像抽煙似的,似乎有瘾,不控制不行。
在這事上,鐘少爺操着一顆老媽子心,他擔心許惟的牙。
熬到車廂熄燈,許惟爬起來,鐘恒從包裏摸出牙刷牙膏給她。
許惟洗完回來,小隔間裏已經安靜下來,其他旅客陸續入睡。
鐘恒還坐在那,許惟湊過去,壓着聲說:“我刷完了。”
鐘恒摟住她親了一會兒,“早點睡,等我叫你。”
“嗯。”
火車早晨六點到省城。
他們在省城停留一天,下午鐘恒去見何硯,許惟沒事做,在賓館睡了一覺,醒來決定趁這空閑去方玥的公寓跑一趟。
她給鐘恒發了信息就走了。
四點鐘,鐘恒與何硯分別,看到信息他給許惟打了電話,問過地點,他開車過去接她。
許惟拎着紙袋走出小區。
鐘恒的車停在路邊,他靠着車門,見她過來,站直了身體:“拿到了?”
“嗯。”
鐘恒看了看她手裏的紙袋。他只知道她來拿東西,并不清楚是什麽。
許惟說:“走吧。”
上了車,許惟整理紙袋裏的東西。鐘恒覺得眼熟,看兩眼才認出來,是他當年寄到首都的信件,那是他一個暑假的成果,他不記得寫了多少封,大一開學時一股腦都寄過去了。
後來被分手,他沒關心過這些信的去向。
許惟轉頭看他:“開車吧。”
鐘恒點了點頭。
一路上,車裏安安靜靜,他們沒有交談,鐘恒開車,許惟在旁邊看他的舊信件。
這感覺有些奇怪。
鐘恒想不起有沒有在信裏寫過什麽幼稚的蠢話。如果有,他猜時間一定會讓那些蠢話更蠢。
鐘恒莫名有一絲緊張。
車開到停車場,許惟剛好看完,鐘恒打量着她的臉色,許惟被他看笑了,“幹嘛這麽嚴肅?”
鐘恒說:“你看完了?”
“嗯。”許惟想起他信裏那些誇張的表述,忍不住又笑,“文筆不錯啊少年。”
“……”
後來那些信被許惟收着,回到豐州之後,鐘恒才找到機會偷看。偷看的代價令人唏噓,二十七歲的鐘少爺被十七歲的自己整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第一封沒有讀完,他就放棄了,當天的晚飯愣是沒吃下去。
這成了一段抹不掉的黑歷史。
九月下旬,方玥的案子判下來,有期徒刑十四年,據說會轉回原籍服刑,在這之前方敏英一直在找律師準備上訴,但後來不了了之。
許惟聽到這消息時沒什麽感覺。
這兩個月,她沒有回過那個家鄉,以後也不打算再回去。
鐘恒和許惟領證是在九月末,特地趕在中秋節之前。已經入秋,天氣漸漸轉涼。
他們誰也沒通知,大清早起床,吃早飯時兩人合計合計,三分鐘就拍板了。
不過這之後的一個小時對他們來說有點慌亂,兩人都沒有經驗,鐘恒當場用手機查了查,才确定除了身份證和戶口簿不需要帶別的材料。之後他又查了流程,讀給許惟聽。
許惟說:“要拍照的,那我化個妝吧。”
鐘恒很贊同:“化個淡的就行,不要太濃了。”
許惟點頭:“好。”
鐘恒又問:“穿什麽衣服?”
“襯衫吧。”許惟說,“襯衫正式一點,你有沒有襯衫?”
鐘恒皺了皺眉,放下手機,“我去找找。”
他找了一會,跑出來,把四件壓箱底的襯衫抖給許惟看:“我穿哪個好?”
白藍黑灰,四件顏色各不相同。
許惟也選擇困難,幹脆建議:“你都試一下。”
于是許惟化妝的時候順便欣賞了鐘少爺的變裝秀。
不得不說,衣服什麽的都是浮雲,臉和身材比較重要。他穿白色是禁欲系,穿黑色性感,換藍色又小清新,而灰色沉穩低調。
等他都穿過一遍,許惟依然沒做出決定,倒是想把他扒光了扔床上□□一番。
鐘恒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九點了,頓時着急起來:“你快選。”
“白色吧。”許惟邊塗口紅邊說,“我也穿白色。”
去民政局的路上,兩人都有些激動。鐘恒開車比平常要快些,他還抄了近路。
也許是快要放假了,領證的人不少。
排隊等候期間,許惟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她看着前面的一對新人,拍拍鐘恒:“看我臉,妝花了沒?”
鐘恒也沒比她好哪裏去,臉龐都有些紅了,但還是安撫她:“沒有,好看得很。”
好不容易熬到拍照。
許惟已經不知道怎麽擺表情,她能想象自己的臉一定很僵硬。
攝影師是個完美主義者,一直喋喋不休地指導他們,許惟發現鐘恒第一次這麽好脾氣,全程配合。
等到照片洗出來,許惟的笑容果然不太自在,而她身邊的那家夥帥得天怒人怨。
不管怎樣,總算完成了這樁事情。
走出民政局大門時,鐘恒還有些懵懵然。走到停車場,許惟才發現他安靜得過分。
“你想什麽呢。”
鐘恒搖搖頭:“沒什麽。”
許惟猜他還沒回過神。她笑了笑,繞到駕駛室坐進去:“我來開車吧,怕你撞樹上。”
鐘恒十分聽話地坐上副駕。
回去的路上,心情已經不同于來時,他們沒有說話,鐘恒一直看着車窗外面,忽然低頭摸出手機在小群裏發了一條信息。
幾秒鐘後,趙則的頭像冒出來:“卧槽!”
緊接着,底下跟出一溜的“卧槽”。
可惜整齊的隊形很快被林優破壞了:“卧槽,我的許小妞!”
鐘恒對着屏幕笑得跟做春夢似的,手指慢悠悠敲出幾個字:“早就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感覺正文可能要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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