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消失的女神

托尼恍然，但更搞不懂了，“知道柯羅諾斯的人比知道克洛諾斯的人更少，怎麽會有他的神廟？”

“确實很奇怪。”艾莉西亞沉吟，“我的古希臘語學的還不錯，但這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

“我對古代語言不很在行，但我想這裏應該不是什麽傳統意義上的‘正常的’神廟。”這是基于合理性的正常推測：詭異的空間出現了遠古神祇的神廟，肯定不是正常的事情。“能描述一下這裏都有些什麽嗎？”

“一尊極其極其極其巨大的柯羅諾斯的雕像，重點不在‘巨大’，而在他居然是金色的。”

“金子？純金嗎？有多高？”

“呃……這個高度，大概跟你的斯塔克大廈差不多高。”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托尼·斯塔克也吓了一大跳：“這麽高！”這意味着神廟的高度至少跟斯塔克大廈一樣高，這座雕像可以說是十分驚人了。

“那麽說，神廟非常巨大？”

“确實，非常高，但相對來說，就比較窄了，大概相當于斯塔克大廈套了一個長方形的石頭箱子，只是長與寬都要更豪邁一點。”

“Interesting。”托尼沉思片刻，“人類的形體根本不需要這麽高大的神像，雖然神像越巨大越能表達信徒的崇拜，但巨大到根本看不見神像的臉，那确實罕見。描述一下。”

“帕特農神廟建築結構，牆面和地板都是帶有花紋的大理石，兩邊有浮雕——”

“新神廟，還是已經風化？”這個問題幾乎不需要回答，腳下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已經說明一切。

“新到像是昨天才建成。”

托尼沉思片刻，“——你能不能覺察出來幻境？”

“幻境？”艾莉西亞想都不想就回答：“絕對不是。你現在看不見，幻境對你沒用。”

“你有沒有覺得哪兒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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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一下，“哪兒都不對勁。現在這兒沒有磁場了，我不能帶你飛了。”

這可不是好消息。

艾莉西亞環視四周，“我覺得這兒一定是什麽奇怪又重要的地方。我們的敵人——不管他是誰，把我們弄到這個地方來，一定不是讓我們來見識人類歷史上最巨大的神像的。”

“我想他要的是你，我只不過屬于附帶傷害。”

她又笑了，“托尼，我以為你不會這麽笨！”

“hey！”不服好嗎！哥一向是天才好嗎！

“你不好奇嗎？有什麽事物需要我和你才能解決？”

托尼沉吟：她說的沒錯，如果只需要艾莉西亞就能解決的話，沒人會費事再捎帶第二個人，邪惡大反派是不會這麽做事的。那麽問題來了：什麽事情需要她的不死之身和他的聰明頭腦才能解決？

他還在思考，就聽一個聲音響起，什麽東西由遠及近飛速接近，艾莉西亞低聲咒罵了一聲。

幾滴溫熱的液體濺到他臉上，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是血，艾莉西亞的血。

“艾莉！”他驚叫。

“我沒事。”

“是什麽？”

“一支箭。”

“傷到哪裏了？”

“左肩膀。”她右手抓住箭杆，拉出箭矢。

那個位置，應該本來瞄準的是他心髒。

他伸出手試着摸索，“小心。”摸到了她頭發。

“我沒事，但可能，神廟不會讓我們一直站在這裏什麽都不做。該死！我總要知道到底要做什麽才好采取行動吧？喔喔喔——”她話還沒有說完，腳下便一陣震動，視線所及之處，地板以網格的形式交錯移動，每格大小約為古希臘的一呎（約為1.8米）。

倆人的身體随着地板的震動而晃動，托尼下意識的抱緊她，但還是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一些地板陷落，一些地板前後左右移動，一分鐘後，地板重新分布，停了下來。

“出了什麽事？”托尼此時深深苦惱自己居然看不見。

“地板在動，有些地方沒有地板了，意思大概是我們需要不停的走動，不能總站在這一塊地板上。你好一點了嗎？我扶着你，我們走幾步看看。”

托尼覺得很不自在，但還是同意了。仍然是将手臂搭在她肩上，她承受了他至少一半的體重。

“或者是要從這裏得到什麽珍藏的珍寶？神廟不都是這樣？信徒或者神官會把什麽珍寶敬獻給他們的神。”小心的向前走，走到另一塊地板上。“你真的不用在意會壓到我，你把我想象成一個跟你差不多年齡的成年女性好了。”

“抱歉，那不可能。你可能不太知道我對女人是什麽态度——”

“我知道，佩珀跟我說過一點。”

——該死！為什麽佩珀會跟她說到這種事？

他更覺得不自在了。

“不用擔心，佩珀只是對我解釋為什麽你到現在還沒有結婚。”

呃，還是很奇怪好嗎。

“她說，你害怕婚姻，害怕承諾，害怕與某個女人發展穩定的關系。沒得手之前，你是個完美情人，甜言蜜語，鮮花美酒；上床之後，你就飛快厭倦。你害怕愛上誰，更害怕被誰愛上。”

托尼差點要心肌梗塞了。

好在還可以自欺欺人：反正看不見她臉上表情，就當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好了。佩珀真的是太了解他。

“你得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很複雜，”他還是不由自主将她當成孩子看待，“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這麽簡單，有時候就是因為，你沒有找到那個合适的人。”

“佩珀是那個‘合适的人’嗎？”

“那是我跟她之間的問題，艾莉，你怎麽會跟佩珀說到這個？”

“因為有人說我是你的女兒，所以，大概別人覺得你到了成為父親的年齡了。”

真紮心。

咳，這個邏輯關系并不是很嚴密，但她思考問題的方式大概就是這樣。

托尼都不想跟她解釋“男人40歲才是黃金年齡”這個真理了。

地板又開始前後左右移動，陷落的地板多了幾塊。

艾莉西亞停下腳步，“現在，旁邊出現了沒有地板的地方，我不知道要怎麽走了。會不會我剛才走錯了？”

“沒有提示嗎？”不抱希望的問。

“沒有。”

“描述一下兩邊牆壁上的浮雕，都是什麽內容？或許會得到提示。”

左邊牆壁說的是柯羅諾斯的創世傳說，這個比較好理解，敘述的也很清楚；右邊牆壁說的是一場混亂的大戰，有三個頭的柯羅諾斯與衆多敵人對戰。

“傳說柯羅諾斯的妻子是必然定數女神阿南刻，這裏有阿南刻嗎？”

“看不出來哪個是阿南刻。”

“Interesting，似乎神廟的建造者有意要抹去阿南刻。現在，往東走兩塊地板。”

艾莉西亞扶着托尼往東邊走，“父權要消滅母權？”

“或者，阿南刻的力量其實超過了柯羅諾斯，但最後柯羅諾斯得到了勝利，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榮譽，于是就要抹去阿南刻的痕跡，或是存在。”

“這還挺好理解的，‘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對。”

地板又開始前後左右移動，他們停下。

等地板靜止後，艾莉西亞仔細看了看，“這次沒有地板消失了，似乎你走的方向是對的。”

托尼難得的笑了，“現在，往前一塊地板。”

他們在巨大神廟的地板上緩慢挪動。

托尼漸漸覺得有點不對了：自從喝了她的血之後，不僅不渴了，也不是太餓了。止疼的效果大概是一開始的心理作用，傷口裂開後，就還是很疼。但他們不能停下，只能咬緊牙關硬撐着。

但重傷員是不可能長時間堅持走動的，等艾莉西亞發現他渾身冷汗，他都快要虛脫了。

“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她扶他坐下，“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穿的是病號服，從後面系帶。解開系帶，脫了上衣，再解開紗布。

“傷口裂開了，縫線沒斷。”她很粗糙的用髒紗布按住他胸口的傷口，“你躺下。”

托尼躺下了，“你要怎麽辦？我想你不會有什麽治愈傷口的超能力吧？”

“我沒有那種超能力。”她認真的回答：“但我可以試試看。”伸出手指，在空中一劃，裂口露出，伸手從裏面拿出一支快幹膠水，“戰地醫生都這麽用，急救醫生有時候也這麽用，如果手邊沒有什麽合适的工具的話，快幹膠水是很不錯的替代品。”

仔細的在傷口上塗上膠水，小心捏合。

“大概可以抵擋幾小時，只要你小心一點，不要再有什麽大動作，或是再摔一次。”

要不是真的挺疼的，托尼都想笑了。“你随身還帶着快幹膠水？”

“你不需要知道膠水是怎麽來的。”

這麽一說，托尼就想到了，“是你的‘虛無’空間裂縫？”關于她的這個神秘超凡能力，他連布魯斯·班納都沒有告訴，暫時只有他和佩珀知道，噢，還有阿西莫夫也知道。

大概是一種“撕裂空間”而不會造成時間與空間的湍流的能力，他太忙了，真該早點好好研究她的這種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大理石是石灰變質岩的統稱。

*複聯地圖中的小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