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魔法複蘇

查爾斯, 處境要好一點, 但也有限, 畢竟他不可能、他也不是那種為所欲為的人, 他跟埃裏克像是一枚硬幣的兩面，互相依存, 又絕對不同。

——桀骜不馴的埃裏克尚且有查爾斯這種亦敵亦友的同類，必要時能托付生命, 把背對着對方, 而不用擔心會被捅一刀，托尼呢？我呢？托尼似乎對他人嚴重缺乏信任，他沒有能夠放心把後背交給他來守護的同類。我——我也沒有，因為我不知道誰跟我是同類。

漢克注意到她情緒有些低落，輕輕碰了碰她手臂, “別擔心, 查爾斯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是, 照顧好自己，我們也會照看你。不管你是不是變種人, 你有跟變種人類似的超能力, 我就當你是我們中的一員，是家人。”

她擡頭看了看他：漢克還真有大哥哥的風範呢。他的超能力在一幫阿爾法中顯得過于普通, 但卻是機械工程與電氣工程方面的高級工程師，是X學院的技術支持，小到駕駛各種飛行器、大到飛機引擎設計開發，是個全方位的人才。要跟複聯成員相比的話, 是托尼·斯塔克的年輕版，同時還精通遺傳生物學，與查爾斯一同負責變種人基因課題。

他們正停在一間教室的門外，艾莉西亞驚訝的看到，特蕾莎·路貝爾居然站在講臺前。

“這門課是《如何區分變種人與格林生物》，我們請了外援來教授這門課。”漢克彎腰在她耳邊低聲說。

這還真是一門必須上的課。

漢克帶她進了教室，讓她坐在後面的座椅上。

特蕾莎有點意外她居然會出現在天才青少年學校，而被抓來聽課的湯米·基蘭則是相當吃驚了。

大部分低級變種人會有第二種外貌，絕大多數類似動物，這就跟格林生物在外貌上很難區別開。格林們當然有辦法辨認誰是格林生物誰是變種人，但變種人通常分不清這兩者的區別，要是低級變種人誤以為格林生物是自己的同類，那可就……很多時候下場不會太好。

格林生物對一切“非我族類”都具有可怕的攻擊性，哪怕是生性再溫和膽小的格林生物，他的本性也還是“Animals”，會不遺餘力捍衛地盤；而變種人總歸還是“human”，這兩種肯定不一樣。

下了課，特蕾莎叫住艾莉西亞，“你怎麽會到這裏來？你不是——”聖殿弟子會跟變種人有交集？還真是奇怪呢。

她很坦然的回答：“我來見澤維爾教授，弄明白我到底是不是變種人。”

特蕾莎恍然：“這樣——”嗯，身為變種人的聖殿法師？更有意思了呢。

午餐就是4個人在一起吃的。

學校裏偶爾會有陌生孩子來旁聽，或是參觀試聽課，倒也不算稀罕。

Advertisement

但當然，人人都多看了那個漂亮女孩幾眼。

特蕾莎跟漢克說到這門課的內容，X學院的學生可能很難會接觸到，德爾塔級以下的變種人才更需要學會分辨。

“這事是我們疏忽了，一直不夠重視，而且以前我們不知道格林和格林生物的存在。現在是根據資料統計，發現變種人與人類的沖突有50%以上是跟格林生物混淆了。”漢克解釋，“所以請你來教授這門課，以後我們會将上課內容整理成宣傳手冊，經由內部渠道分發。”

特蕾莎表示同意，“這總比我們追查了半天，發現不是格林生物而是變種人來的好。希望類似情況能夠減少一些。”完全杜絕也是不可能的，變種人與格林生物都隐藏在普通人類中，也不怪普通人類會對變種人如此忌憚，很難和平接受。格林生物的優勢在于大部分的格林生物都被當成民間傳說，或是都市傳說，很多人即使看到了格林生物的真面目，也會以為是自己産生了幻覺。

變種人則基本算是公開了身份，于是處境就一直尴尬艱難——總不能像埃裏克那樣，動辄想着消滅普通人類吧？

在生存之路上，變種人與格林生物一樣的舉步維艱。

湯米突然得知女朋友很可能是變種人，吃驚非小，态度也有所變化，似乎刻意疏遠。

特蕾莎沒有察覺，艾莉西亞不以為意，漢克有些憤憤。

吃過午餐，特蕾莎就帶着湯米告辭了。

艾莉西亞還在吃橙子。

漢克只是眨了一下眼，皮特羅就坐在她身邊了。

“嗨，新來的女孩，你叫什麽名字？”

她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What's your name？What's your name？What's your name！”

漢克不滿的蹙眉，“皮特！”

皮特羅嬉皮笑臉，“你喜歡吃橙子嗎？今天的橙子還不錯，瞧！我多拿了幾個。”一個一個的往餐桌上擺放着橙子，不一會兒就放了十幾只。

漢克扶額：“皮特——”真該跟這孩子好好讨論一下紀律問題。飯後水果不限量，但也沒人一下子拿十幾只。

艾莉西亞被逗樂了。皮特羅切了一只橙子放在她面前，“你吃東西的樣子可真可愛，笑起來也很可愛。但我不能總叫你‘愛笑的女孩’。”

“艾莉西亞·希斯。”

“我叫皮特羅·馬克西莫夫。你是新學生嗎？你是來見教授的嗎？你知道我們的房間正好面對面嗎？”

漢克及時出聲，“我送你回家。”

史蒂芬·斯特蘭奇傍晚回到了聖殿。

跟其他法師交待完事情，便去找艾莉西亞。“艾莉，”敲了敲門，“在嗎？”

“請進。”門自己開了。

她的房間是卧室帶一個小起居室，起居室裏放着一組藤椅，藤椅上扔着各種靠墊。她窩在其中一張藤椅裏，穿着卡其色斜紋布的短褲，光着兩條腿，腳上沒穿鞋子，擱在藤椅前的矮桌上。

腿上攤開一本又厚又大的古籍，書下墊着一塊亞麻方巾。

“聽說你今天去了威徹斯特。”

“去了，下午就回來了。”她沒有擡頭。

“澤維爾教授怎麽說？”

“說我很可能是變種人，但得等他們比對完基因序列之後才能确定。”

斯特蘭奇在她身邊的藤椅上坐下，“你想去天才青少年學校嗎？”

“不知道，不确定，可能并不想去。超能少年學校主要教授少年變種人正确認識、掌握自己的能力，我不需要。”

說的很對。魔法才是她之前沒有接觸過的新世界，她會更想要留下學習魔法。

斯特蘭奇莫名松了一口氣。

“噢，還有，今天特蕾莎在學校上課，《如何區分變種人與格林生物》，湯米也在。他聽說我可能是個變種人，好像很不自在。”

“那就得看你有多喜歡他了。”

艾莉西亞終于擡起頭，看着他，“只是個男孩。我現在長大了，可以談戀愛了，我怎麽可能只會有一個男朋友。”

好像也沒什麽問題呢。

對她來說，重要的可能只是過程，至于男朋友是誰并不重要。

但怎麽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斯特蘭奇暈乎了一會兒，發現可能他得試着當個家長了。

啊，真頭疼。不知道托尼怎麽做的？呸，他做的挺糟糕，可千萬要吸取教訓。

周末，湯米打電話來說不能來接她了，要出任務。

計劃中的約會取消了，艾莉西亞有了幾個小時的空餘時間，便去了大都會公立圖書館取書。

以西結·瓊斯大為吃驚：“什麽？！居然還有男孩不想跟你約會？”這簡直不可能好嗎！

艾莉西亞不覺得有什麽，“又不是人人都會喜歡我。”她有什麽超能力當然自己最清楚，“人人都愛我”也不是100%有效，有的人就能免疫，現在她覺得，那些對她免疫的人可能會是變種人。

至于湯米，他剛知道真實世界還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異生物世界并行存在，還處在人生的大震蕩中，變種人雖然不是新聞，但如果女朋友可能會是個變種人，他也會像大多數普通人類一樣，驚慌不知所措——沒有想着打死她就已經算是她的超能力還算有效了。

她不去上學了，但每周的日程都安排的滿滿的。斯特蘭奇在聖殿就會跟她練習魔法，王法師會跟她講述魔法原理；每周至少去一次圖書館，傑克教她歷史和考古學，以西結教她溜門開鎖——雖然她根本用不着，卡桑德拉給她系統講述了地球魔法線，說到自從人類社會進入農耕文明以來，魔法時代與魔法休眠期交替存在，就跟冰川期一樣，會有一個波動，魔法複蘇跟小冰河期的周期幾乎重合，小冰河期期間全球溫度下降，而魔法就會有一個小幅度的複蘇。

這種将現代社會科學與古代魔法相結合的論點還挺新鮮的，聖殿法師不會這麽分析問題，但王法師也說，18世紀工業革命以來，魔法确實式微了将近200年，直到這幾年才開始緩慢複蘇。反應在卡瑪泰姬，就是去年1月以來，他們新招收的弟子是往年的3倍，這可是喜獲豐收啊。

卡桑德拉有超強通感，數學計算能力強大無比，将數學算法與魔法相結合是她的無敵長項。艾莉西亞沒有超強計算能力，但有無敵魔法天賦。王法師本來擔心她在外面學習魔法會被搞亂腦子，結果當然并沒有。把數學計算引進卡瑪泰姬魔法體系之後，試聽課的弟子都加快了理解速度。

卡瑪泰姬之前的教學體系講究的還是“頓悟”，對将魔法教程與現代教育系統的結合并不重視，很多弟子都長期徘徊在門外不得其門而入，現在這種改變，史蒂芬·斯特蘭奇覺得是好事，王法師還是有些糾結。

“你要這麽想，大部分尋找卡瑪泰姬的人都是因為自身的問題，有些是肉體上的，有些是精神上的，我們是‘殘缺’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對自身的理解，會影響到對魔法的理解，而将現代數學引進卡瑪泰姬，會讓那些接受過現代教育的人更容易理解‘魔法’是什麽。現在，形勢很嚴峻。”

斯特蘭奇很嚴肅，“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這個宇宙，有外星人，有地外文明，還比地球文明先進幾千年，有些外星人會覺得我們相當落後，可能不會覺得我們是威脅，但不能一概而論。我們的危機不僅僅來自入侵者、來自外星人或是多維度空間的邪惡魔王，還很有可能來自地球。總有些瘋子想要毀滅地球或是統治地球，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艾莉西亞就問：“怎麽分辨誰是瘋子？”

“希特勒。”王法師回答。

好吧，這個榜樣是很典型了。

“多瑪姆呢？”又問。

“多瑪姆已經不是‘人類’了，他是一種超越神的存在，他的貪婪使得他只懂毀滅，他是吞噬者，是毀滅者，這很可怕，因為他已經失去了人性，不會憐憫，不懂慈愛。”斯特蘭奇謹慎的總結。

“他已經進化成為超然的存在，當然就‘不是人’了，也就失去了人性，這還挺合理的。”

斯特蘭奇嘆氣，“所以，你知道我們的責任有多麽重大了吧？複仇者聯盟針對的是從天而降的敵人，或者其他仍然能算是‘人’的敵人，但多瑪姆——”

艾莉西亞忽然明白過來，“多瑪姆并沒有死，或者消亡，對吧？你只是把他趕走了。”

他微微苦笑，“我還沒有那麽強大的能力，只能跟他無數次的談判，我很有毅力，最後他不得不接受了我的條件，暫時離開了地球。或者說，這個平行宇宙的地球。”

“還有呢？王一直沒有跟我說完全部經過，聖殿法師又不愛寫什麽行動報告。除了多瑪姆，還有其他敵人嗎？”

“可能很多。總是會有敵人的，有些還可能會是曾經的聖殿法師。”王法師也苦笑。

“莫度嗎？”

“他确實是個隐患。”盡管不太願意提及，但還是需要跟她說清楚。“還有洛基，還有天知道的什麽狂人或是瘋子。基本上來說，我們的敵人多數是魔法領域的，就像變種人，他們的麻煩通常是其他變種人，格林也是，他們的麻煩都是格林生物與維森王室。你聽說過嗎？格林們認為，歷史上的著名人物很多都是格林生物，當然，也有變種人，比如，希特勒是狼人，而肯尼迪是變種人。”

“林肯呢？”

“他是格林。”

艾莉西亞大感興趣，“真有趣！我應該多了解一下這些。啊！那個小胡子曾經換上了我的心！可他還是自殺了。”

“那不能怪你的心髒沒能讓他活下去。他必須得死，而且既然他是狼人，那麽很可能是某個格林殺死他的，他不一定是自殺。”

“地球——還挺複雜的。托尼說——他說地球人都很自大，”

斯特蘭奇悶笑。

“即使人類科技已經把哈勃望遠鏡送上了太空軌道，中學課本上就寫着太陽系不過是宇宙角落裏不起眼的一顆恒星，但還是有人認為地球才是宇宙中心。”

“我不會這麽認為的。”斯特蘭奇又笑，“我很清楚的認識到地球的渺小，在宇宙來說，我們渺小到根本就不應該被人觊觎。我們的隐患大部分來自地球人類本身，如果将目光放在宇宙層面，你就會發現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太難理解了。我只是個普通人類而已，我不應該考慮什麽地球的安危存亡。”

王法師笑着搖搖頭。

查爾斯·澤維爾将艾莉西亞的基因序列比對報告發了郵件給她和托尼·斯塔克。

拿到比對報告，托尼就轉發給了布魯斯·班納，布魯斯看完報告之後，用加密線路給托尼打了可視電話。

“她不是變種人？這是什麽意思？”

“不，澤維爾教授只是說她沒有任何已知的變種DNA，但她的能力表現就是個變種人，所以他認為，她只是攜帶了他們不知道的變種基因。他們只來得及比對了DNA中的有效基因序列，只占30億堿基對中的很小一部分，還有大量堿基對沒有比對完畢。”

“我明白了。”這麽一說就不難理解了。就像她帶有獨一無二的線粒體DNA一樣，她的變種基因也一定是獨一無二的。這還真讓人興奮！

“還有這個。”托尼又傳給他一份DNA檢測報告，“這是露比·多蘭，你看看她跟艾莉西亞的DNA檢測報告。”

“喔——”布魯斯快速對比了兩份檢測報告，“克隆人？露比是誰？”

阿西莫夫又将露比的資料傳送過來。

“可以根據露比牙齒中的微量元素來判斷她的長期居住地，頭發的話，現在用不上了，你在06年就該檢測一下她的頭發，這樣我們可以知道她是哪個國家培育出來的克隆人。另外，你确定，露比沒有任何艾莉西亞的能力？”

“我确定。”托尼意興闌珊的回答：“她就是個普通人類，不然她早就可以離開紅蓮了。”

“好，先把她是誰培育出來的問題放到一邊——你應該告訴她露比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沒說，托尼，你不能真的将她當成孩子，她不是孩子，她很有主見，也很有能力。”布魯斯當然不知道他倆之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艾莉西亞離開了複聯總部大樓，托尼整天喪得不行。

托尼最近确實非常難熬，他又恢複了單身，還惹火了艾莉西亞，只看他連新戰衣的設計都不很上心就知道，他确實很難過，但他從來不說。

他以前說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為什麽要把自己的煩惱告訴他人？自己的痛只有自己扛，扛得過去，一切好說；抗不過去，可能就會一直消沉下去。

他是跟布魯斯說過他和父親霍華德·斯塔克與母親瑪麗亞·斯塔克之間的關系，霍華德從沒有主動說過“我愛你，兒子”，而在他21歲的時候，他們就死于車禍，這使得他一直意難平，覺得父親太吝啬于表達愛，而他當時又太年輕，沒能更好的跟父親溝通。

當時布魯斯就曾經說過，你跟父親之間的問題，恰恰變成了你跟艾莉西亞之間的問題。你拼命想做個“好父親”，覺得自己是為了她着想，但偏偏忘記了，霍華德也是這樣，什麽都不說，也不懂詢問你的意見，結果造成了父子之間的冷淡關系。而艾莉西亞跟你并沒有血緣關系，她可以說走就走，而你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能總是來不及彌補。

托尼不太情願的說：“她說了，不想見到我。”

布魯斯扶額，“你試過聯系她嗎？她不是任性的女孩，你告訴她露比的事情，她一定會仔細聽。”不管什麽人聽說自己居然有一個成年的克隆人，都會想要弄明白。“我跟她約好了，下周去你的新澤西工廠做測試，你定制的粒子探測器到了。”

托尼根本忘了這件事。

于是下周，艾莉西亞直接從紐約聖殿開啓了一個傳送門，到了斯塔克工業的新澤西工廠，澤西城郊外。

做完測試後，托尼·斯塔克進了房間，“艾莉西亞。”

她看了看他，沒說什麽。

托尼有點讪讪，用眼神示意布魯斯趕緊走。

布魯斯·班納裝作看不懂，就是不走。

“你跟布魯斯有話要說嗎？”其實她想問的是“你眼睛抽筋了嗎”。

“不是，我有話要跟你說。”托尼只好拿出露比的資料，“你見過她嗎？露比·多蘭，1984年出生于渥太華，2006年成為體育畫報專屬模特。”

“然後呢？”艾莉西亞接過文件夾，“為什麽要跟我說這個人？”

接着她看到露比的照片，沉吟起來，“她是不是有點像我？但我沒有見過成年後的我。”

“往後翻。阿西莫夫用軟件做了你20歲時候的模拟圖像，還有DNA檢測報告，艾莉西亞，你有一個——至少是一個克隆人。”

作者有話要說：  *艾莉西亞目前的能力類似天啓（Apocalypse），天啓的能力包括物質重組，控制微粒，能量發射，不老不死等。同時也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和力量。但因為不可描述的原因，天啓不能寫了。

*伊萬版快銀也是個話痨的娃。

*林肯總統是格林這個靈感出自電影《吸血鬼獵人林肯》。

*基因什麽的又瞎胡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