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背叛與複仇

美利堅合衆國現在是德意志聯邦共和國的一個自治邦國, 仍然有總統, 政治體系大部分沒有變, 但軍事體系高度集中在五角大樓控制之下, 而五角大樓直接屬于阿南刻管轄範圍;

華盛頓D.C.上空的近地軌道上停着一艘全副武裝的浮空戰艦;

美國一直沒有研制出自己的原-子-彈,每年有數以萬計的理工科畢業生被強制分配到其他國家。

這個世界跟他熟知的那個世界有很多地方相似, 但又有很多不同。

所以,這就是神靈的真實能力?才不是什麽影視劇裏打個架居然還要貼身肉搏的渣渣, 只需一個響指, 或者,只需轉動一個想法。她能憑空“創造”出整個世界,“創造”出他的父母也不是什麽難事,簡直可以說再簡單不過了。

午餐也跟“那個世界”沒有什麽不同,紐約仍然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仍然彙聚了無數人才、財富、美食。

選擇在費城扔下具有強大震嚇力的原-子-彈也是考慮到不能扔在華盛頓或是紐約吧。

在這些方面, 這個世界具有可以平衡自洽的必要合理性。

與他不同的是, 其他人似乎都不記得原來的世界了。

佩珀,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曾是斯特克工業的CEO, 也不記得曾經是他的女友, 她上個月剛跟哈皮·霍根舉行了婚禮,放了一個月假去度蜜月;

哈皮, 也不記得佩珀是老板的前女友,如今是個快樂的保镖加司機,是個快樂的新婚男人;

托尼·斯塔克沒有在阿富汗被綁架,但仍然研制出了小型核反應堆, 沒有公開聲稱自己就是“Iron Man”,Iron Man大概是類似都市傳說中的人物,行俠仗義,對付的是一些棘手的刑事犯罪。

餐廳裏有熟人過來寒暄,注意到阿南刻手上的訂婚戒指,恭喜他訂婚了。

他敷衍了過去。

奇怪,沒人意識到他的未婚妻就是阿南刻,半個世界的主宰。

他忽然想起,之前艾莉西亞說過,她要是統治地球的話,就把澳大利亞分給他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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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不由就笑了。

現在這種情況幾乎就是當時的戲言成真了。

“你為什麽不去把蘇聯也占領了?”對了,蘇聯也一直沒有解體,仍然是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

“統一地球有什麽意思?這樣才比較好玩,有沖突,有勾心鬥角,有口不對心。要是我真的統一了蘇聯和中國,你們就該合起來想着怎麽推翻我了。”她用叉子叉起一團龍蝦肉,沾了醬汁,“你們在肉體享受上差不多做到了極致,真是不可思議。我喜歡這些食物,也喜歡你們的服裝,漂亮裙子,美麗珠寶。托尼,我是不是你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你是。”

她像個普通女孩子那樣得意的笑了,“你應該經常贊美我。”

“你是我見過最迷人的女人,天上的星辰也比不上你的容貌。”他頓了一下:阿南刻跟艾莉西亞那次發火的時候變化的相貌極為想象,她當時說她要長大了,就是這個樣子,這個身材。所以她們果然就是同一個人。

不對,人的外表可以一模一樣無法分辨,區別在于思想。

艾莉西亞與露比的分別就在于此。

“露比?是誰?”阿南刻好奇的問。

“艾莉西亞的克隆人,但我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存在——”既然阿南刻複活了,是不是意味着艾莉西亞的痕跡被抹去了?

“我看看——”她神游片刻,“找到了。她現在在新澤西的一家精神病院,是你送她去的?”

托尼輕舒一口氣:看來這條時間線上,艾莉西亞還是存在的。

“她當然存在,”阿南刻冷冷的說:“她是我的轉世,我不可能抹去她。露比還有個妹妹,或者說,是艾莉西亞的另一個女兒,在莫斯科,叫克莉斯特爾。你想要她嗎?”

他遲疑的看着她。

“只需要打個響指。”她放下刀叉,打了一個響指。

一個金發碧眼的少女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穿着一身運動衣,神情茫然。

“克莉斯特爾。”阿南刻喊她,“你知道你在哪兒嗎?”

克莉斯特爾搖搖頭。她很鎮定,有點鎮定的過了頭了。她看上去大概16、7歲,跟現在的艾莉西亞差不多年紀,相貌也跟她差不多一模一樣。

“你在紐約。我是你的姐姐、你的媽媽、你的祖母,你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嗎?”

克莉斯特爾仍然很是鎮定的搖了搖頭。

“你是我的轉世之人的克隆人,好吧,也可以說就是我的克隆人。你知道克隆是怎麽一回事嗎?”阿南刻示意侍應加一張椅子,侍應很快搬來一張座椅。“坐下。”

克莉斯特爾坐下。

“瞧,你長得很像她,也就是很像我。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妹妹。”阿南刻捏了捏她的下巴。“這是托尼·斯塔克,我很快就要跟他結婚。”

克莉斯特爾一臉驚異,“斯塔克先生。”即使在莫斯科,斯特克也很出名。“那麽,我的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你可以叫我艾莉西亞。”

帝國大廈現在是阿南刻的行宮,80層以上都是她的住所,斯特拉克是她的禁衛軍首領,查爾斯·澤維爾是她的顧問團顧問之一,娜塔莎·羅曼諾夫是她的特勤隊長。

托尼一直在被震驚,震驚到現在已經近乎麻木,想着再有什麽人或是什麽情況出現,他也不會感到吃驚了。

毫無疑問,查爾斯沒有開辦什麽天賦青少年學校,娜塔莎也不會是什麽神盾局特工,确切的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

她把克莉斯特爾帶到帝國大廈,又打了個響指,弄來了露比。

雖然沒有神力或是超能力,露比也很快理解了眼前的狀況,畢竟她們3人長得太像了。

托尼則有點眼暈:這就相當于他現在看到的,是17歲的艾莉西亞、20歲的艾莉西亞,以及28歲的艾莉西亞。

13歲的艾莉西亞是很美,但也就是一個過分美麗的孩子;17歲的克莉斯特爾也是一樣,美麗,但還是個孩子。

20歲的阿南刻就已經是嬌美妩媚的女人了。

露比,他們認識的時候,露比22歲,猶如清晨帶着露水的初開玫瑰,他差不多算是愛上了她,要不是他發現她的目的是方舟反應堆的圖紙,很可能他們會訂婚。

訂婚,想到這事就有點,唔,這算是“真實歷史”嗎?阿南刻,那個艾莉西亞的真身,要跟他訂婚,或許以後還會結婚?他心亂的都不知道要怎麽思考這些事情了。

“你不能做我的姐姐,這樣吧,我不在托尼身邊的時候,你就是我。”阿南刻拍拍手,似乎很是得意,“反正你已經跟托尼上過床了,我允許你可以跟他上床。托尼可能弄不清到底是你還是我,你瞧,這樣是不是很好玩?”她貌似天真的微笑。

露比多少有點緊張,畢竟她也只是個凡人,“我想,斯塔克先生可能不太願意見到我。”

“托尼?”阿南刻看着他。

托尼蹙眉,“你背叛了我。”

露比抿唇不語。

阿南刻想了想,恍然,“你愛她!所以你不能原諒她的背叛。我以為你愛的是艾莉西亞。所以,你是因為露比,才會愛那個天真又懵懂的艾莉西亞?艾莉西亞就像純潔版的露比。”

托尼一臉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是,我不愛露比,也不愛艾莉西亞。”

“那麽,”阿南刻手臂攬上他脖頸,“你愛我嗎?我是阿南刻,是你的神,你的主宰。”

他不想回答的,但卻不由自主的說:“我愛你。”

下午,托尼跟随阿南刻開始了美國東部的巡視。

他不知道做一個統治者每天都要做些什麽,大概就像做一家大企業的CEO,足夠敬業的話,每天就會有看不完的文件和報表,開不完的會。一個高度集權的統治者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一定也非常多。

但阿南刻實際上居然挺輕松的。她是統治者,也是獨-裁-者,只需要拍板決定政策,不需要去費心指定細節。

半天在紐約,晚上乘飛機前往華盛頓D.C.,一天在國會山開會,兩天時間在五角大樓開會。最後一天晚上,在五角大樓的地下室,查看了空軍的秘密武器:綠巨人浩克。

“班納博士?”托尼驚訝的看着那個大家夥,“噢,不,浩克。”

實驗負責人在向阿南刻彙報,已經将布魯斯·班納抑制住,浩克不會再退回人類身體;需要的時候,可以将他投放到前線,殺傷力驚人。浩克很難受傷,即使受傷,也會很快恢複。

阿南刻躍躍欲試,“真想用他來試試我的攻擊力。”

“你知道誰也抵擋不了你的力量。”托尼馬上攔阻,“別把他弄死了,不可能有什麽争端都只能讓你出手。”

“那倒是。”她笑盈盈的,“你們人類很奇怪啊,總是忙着互相殘殺。”

“神靈不也是一樣嗎?”托尼還記得當時在古代遺跡的柯羅諾斯神廟裏見到的壁畫,那上面的內容可不怎麽和平,說的全是柯羅諾斯大殺四方的功績。

“是都一樣。”阿南刻嘆氣,“為了權力,神也會殺了原本該是他的夥伴的神。托尼,你說,為什麽‘背叛’會是一個永恒不變的主題?”

“人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有些人會認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怎麽做都可以,只要多自己有利。”

她再次輕嘆:“是啊,柯羅諾斯就是這麽一個該死的自私的家夥!”

“跟‘背叛’相對的,是‘複仇’。”

“所以,你把露比關進了精神病院,就是你的‘複仇’嗎?”

“也許。你呢?柯羅諾斯怎麽了?他……還活着嗎?”

“死了。”阿南刻輕描淡寫的說:“背叛我的人,我怎麽可能還讓他活着。”

托尼心想,這還比較符合阿南刻的做事風格。但是,問題又來了。

“那他會不會也像你一樣,有一個轉世?會不會也複活了?”

她搖頭,“不會,他死的很徹底,一絲複活的可能性也沒有。轉世非常複雜,不是每一個神祇都能轉世的。你想想,神本身就很難死,如果真的被別的神殺死了,對方一定會确保你不會有機會活過來,或者複活,然後回來複仇的。你害怕他突然出現,然後殺了你嗎?”

托尼搖頭,“不,這應該是你創造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你是全知全能的存在,沒人能違背你的意願。”

“托尼,你很聰明,比柯羅諾斯聰明多了。你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她拉住他的手,沖他甜甜的微笑。

那一剎那,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的是艾莉西亞。

查爾斯·澤維爾不認識他,布魯斯·班納被抑制了,娜塔莎·羅曼諾夫是阿南刻的心腹,史蒂夫·羅傑斯被通緝,下落不明,克林特·巴頓是CIA外勤特工,漢克·皮姆博士是斯塔克工業的首席科學家,索爾從未來過地球,哈皮跟佩珀結婚了,埃裏克·蘭謝爾行蹤成謎。

還有什麽?

噢,對,那個男孩,彼得·帕克,就是皇後區一個普通的15歲少年,沒有被神奇蜘蛛咬,沒有變異。

倒是諾曼·奧斯本的兒子哈利·奧斯本,被一只變異蜘蛛咬了。

這可真有意思。

阿南刻的幽默感很奇怪,但總的來說,無視她獨-裁-者的身份,她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的未婚妻。她奇怪的不知道為什麽,非常熱衷扮演五好未婚妻,願意去應酬瑪麗亞和霍華德。

瑪麗亞的性情跟他記憶中一樣,甚至很可能就是按照他的記憶創造出來的。她對獨子很是寵溺,喊他“Dear”,也同樣稱呼兒子的未婚妻;是父子之間的橋梁,會對兒子說你要體諒你父親,會對丈夫說你得表現出你對兒子的愛。

霍華德也是他記憶中的嚴肅父親,還加上了他想要的那一部分——從華盛頓特區回到紐約後,訂婚宴會之前,霍華德專門找他長談了一次,就像任何一對普通父子那樣。

他對托尼終于定下心來,向艾莉西亞求婚成功表示了欣慰之情,認為兒子終于可以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男人都是要結婚的。”霍華德說:“我跟你母親結婚的時候也是40多歲。男人在很年輕的時候确實不适合結婚,因為我們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我總覺得你還太年輕,怕你太自恃聰明,把你的聰明和才華浪費了。”

“Dad——”

“我很高興你終于訂婚了。艾莉西亞是個好女孩,她很适合你,我希望不久的将來她就會成為你的妻子,你母親很喜歡她,但那也是因為你愛她,所以她也會愛她。你愛她的,是吧?”

托尼低下頭,“我愛她。父親,你覺得,我應該結婚嗎?”

“你愛一個人,當然最好就能跟她結婚。怎麽了?她不想結婚嗎?”霍華德有些詫異,“我還以為憑你的甜言蜜語,她早就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了。”

托尼短促的一笑,“沒人能弄懂女人在想什麽。”其實想想,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被創造出來的瑪利亞和霍華德都不知道阿南刻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這對他們來說沒有意義,他們被創造出來僅僅是為了滿足他。

“瑪麗亞會告訴你,她希望你們越快結婚越好,最好明年就有孩子。”

托尼吓了一大跳,“什麽?孩子?”

他糊塗了,不知道這到底是瑪麗亞的想法,還是他自己的想法。

霍華德則是“這不是很正常嗎”的表情,“我把斯塔克工業傳給你,當然也會希望你能傳給你的孩子。是個男孩,那當然好,但女孩也沒什麽不好。你的孩子,一定都會是聰明寶貝,我只希望他們不要學到你的玩世不恭,最好能像艾莉西亞,乖巧可愛又漂亮。”

托尼有點尴尬,“我盡力。”

這像是他理想中的最好的情況,父親跟他心平氣和的說着“将來”,雖然還是沒有說出來“我愛你,兒子”,但已經非常接近他想要的那種父子關系了。

瑪麗亞為了即将到來的訂婚宴會興沖沖的忙碌着。

訂了未來兒媳喜歡的鮮花、酒水、食物,訂婚宴會的場地當然是在帝國大廈的餐廳,被創造出來的他們全都自動屏蔽了艾莉西亞就是統治者阿南刻的信息。

這真是非常非常怪異。

一切都那麽美好、理所當然,身為億萬富豪的托尼·斯塔克,父母健在,事業穩定,身家不菲,幽默倜傥,是無數女性意欲一睡的花花公子;未婚妻極為美貌,人人稱羨。

似乎美好人生不過如此。

阿南刻這幾天不在紐約,陪在托尼身邊的實際是露比。

托尼其實與阿南刻在一起的時候并不太适應,阿南刻也像艾莉西亞一樣,對很多事情了解的不多,對人類的情感知之甚少,天真,但多了一絲殘酷。他的态度不太自然,至少不是那種正在熱戀中的男人的态度,阿南刻大概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分別,或者并不在意。

換成露比,也沒有好在哪裏。

托尼對“背叛”容忍度很低,這是聰明人的自信與驕傲。在生意場上,膽敢背叛他的人都受到了嚴厲的打擊,他毫不留情的消滅對手,會将之打擊到永世不能翻身。但對他差點愛上的女人,他狠不下心來。

而正因為差點愛上,露比的背叛就尤其不能容忍。

露比的記憶幾乎沒有什麽變化,除了阿南刻的存在之外。

她跟艾莉西亞不一樣,她就是一個毫無超能力的普通人類,托尼猜想,露比和克莉斯特爾多半還是有些異于常人的地方,不然阿南刻不會把她們弄到身邊。會是什麽呢?艾莉西亞是不是也能像阿南刻一樣,用她們倆的心髒複活?

還有,艾莉西亞呢?她算是“死了”,還是處于一種不死不活的地步?那天斯特拉克将她放進木頭盒子裏,然後他就不知道了。阿南刻把她藏起來了?一定是的。她的轉世之軀,要麽只能被徹底消滅,要麽就一定會小心藏匿。

他得想辦法找到艾莉西亞的下落。

然後他還得考慮,如果真的必須用她的克隆人的心髒才能複活,他會忍心殺了露比或是克莉斯特爾嗎?

瞧,這就是他跟阿南刻不同的地方,阿南刻會毫不猶豫的犧牲別人。

訂婚宴會順利舉行。

來了很多客人,一大半客人托尼都不認識。

客人全都一水兒的對阿南刻與托尼·斯塔克訂婚表示贊美,阿谀奉承的話不要錢似的成噸傾倒,谄媚的神色奇異又可笑。

阿南刻當然也毫不留情的嘲笑了那些人。

“你瞧,幾千年過去了,你們人類還是這麽可笑。”她嘴角微翹,“人們對能力強大的人頂禮膜拜,完全不在乎自己被當成墊腳石。”

“那是因為,‘慕強’是人的本能吧,絕大多數的人都很弱,既愚蠢又無知,別人說什麽他就信什麽。這樣不好嗎?你要的只是順從的民衆,你不會想要那種聰明又有能力的民衆。”

“我需要聰明又有能力的人為我治理我的國家,我又不可能什麽都去做。”

“我以為只要你願意的話,只需一個響指。”

她聳肩,“有時候甚至不需要打響指。但那樣就太沒有意思了,我喜歡看你們人類營營役役忙忙碌碌,為了一個不可能達成的目标奉獻生命。”

托尼不解,“你在說什麽?”

“在說絕大部分的人。其實,我不可能修改每一個人的記憶,70多億人,就是批量修改,也會消耗我的大部分神力,我怎麽會去做這麽蠢的事情?大部分人根本就不在意到底誰是他們的統治者,他們生的糊塗活的愚蠢,一生就這麽糊裏糊塗的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克莉斯特爾Crystal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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