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她閉着眼睛, 沒有看見季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他坐到她的身後, 輕柔地替她擦着頭發,沒過了一會兒,他就聽見她的嘟囔聲:

“你作弊,居然用美人計。”

他身子前傾,似乎是将她整個抱在懷裏,心中這段時間悶氣似乎也随之消散,他在她耳邊輕輕摩挲,帶着一些沙啞,他說:“阿染,你別生氣了, 好不好?”

她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季然罕見地有些緊張,替她擦着頭發的手,不知何時慢慢停了下來, 良久,洛染才輕輕地搖頭。

季然剛剛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嘴唇抿成一條線,他嗤笑了一聲, 沒有再說什麽, 繼續替她擦着頭發, 只是剛剛那種溫馨的氣氛消失不見。

突然, 季然一下子扔下了毛巾,手搭在洛染的腰上,一用力,将她帶進自己的懷裏,洛染不滿地睜開眼睛看他,他眼中暗沉,開口:

“擦藥!”

嘴上發着狠,替她擦藥的動作卻輕柔,生怕弄疼了她,洛染顫了顫眼睫,擡眼看向他,他神色認真,一點點替她擦着藥膏,洛染突然心中一動,雙手搭上他的脖頸,輕輕貼上他的唇。

季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想要反吻回去,她卻是推開他,斂着眼簾坐到一旁,季然動作僵硬在那裏,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眼中神色壓迫,他看着她,冷聲問她:“洛染,你什麽意思?”

洛染神色從容,微擡眼,眼底似乎藏着一分傷,這副樣子讓季然看得一愣,他站直了身子,煩躁地扔了毛巾,走到窗邊,看着窗外,不去看她。

半晌,他才轉過身子,像是憋了一口氣,冷着眉說道:“洛染,我告訴你,我沒同意結束。”

聽着他的話,洛染眼中閃過驚訝,似乎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死纏爛打一樣,季然讀懂了她的眼神,別開眼去,她吸了吸鼻子,問他:“你知道今日湯小姐找我說了什麽嗎?”

季然眼神一暗:“不知道。”他的确不知道,兩人到底說了什麽,湯钰才會潑了她一身咖啡,只是,看到她哭成那樣,他就認定了是湯钰的錯。

洛染直直撞進他的眼中,不讓他有絲毫躲避:“她和我說了,你們曾經是多麽美好,你們是怎麽忘不掉彼此。”

季然眉頭一皺,沒想到湯钰居然這麽無聊地去找洛染說這些,可偏偏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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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曾經和她說,‘阿然’這個稱呼只會讓她喊,她還說,你們已經複合了!”

洛染将這些說完,眼眶已經通紅,她拿起床邊的枕頭扔在季然身上,季然不躲不閃,只皺着眉看着她微紅的眼眶,洛染手中的動作一頓,眼淚瞬間掉下來,看着季然慌亂地替她擦着眼淚,她突然撲進他懷裏。

季然及時抱住她,才沒有讓她掉下去,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洛染就摟緊了他的脖子,胡攪蠻纏地說道:

“她居然特意來告訴我,你們和好了,還讓我離開你!她是不是向我炫耀!她憑什麽向我炫耀啊!不就是你喜歡她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一邊嘴硬地說着,一邊眼淚止不住地掉,她沒要季然替她擦,自己一手抹着眼淚,一手輕捶着她,帶着哭腔:“她還罵我不要臉!她憑什麽罵我呀!”

季然聽着她的話,眼中有一瞬間的冷沉,他沒有想到湯钰會罵她,他不知道說什麽,就聽着她繼續說:“季然,你混蛋!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她憑什麽向我炫耀!她憑什麽罵我!”

季然聽着她的埋怨聲,只能說着:“對不起!”

洛染卻越哭越兇:“你為什麽要替她說對不起!你是她什麽人啊!我不許你跟她和好,你聽到沒有啊!”

季然被她磨得沒有辦法,說話她也不聽,一手搭在她後腦勺,直接封住她的唇,洛染所有的動作都是一頓,然後緊緊攬住他,咬着他的舌尖,是真的咬,直到咬出血,聽到他倒吸一口氣,才松開他。

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唇瓣上還染着一些殷紅色,她抿着唇,似乎嘗到了鐵鏽味,季然擦了擦嘴角,也沒有說她,反而說道:

“消氣了嗎?”

“沒有!”她先說了一句,又坐直了身子,仰起臉面看他,理直氣壯:“我要睡你!”

季然笑了一聲,雙手環胸,斜眼看她:“你不是說要結束嗎?”

她沒有一絲心虛,眼中都是淚,卻是忍着不掉,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不是要替她道歉嗎?我什麽都不缺,就是想睡你!”

季然徹底冷了神色,看着睜大眼睛,就是不願哭出來的人兒,心中又是氣、又是覺得心疼,不知道她又想到哪裏去了,揉了揉眉尖,無奈地看向她:

“我沒有替她道歉。”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你不睡?”

季然憋了一口氣:“睡!”

“你還說,你沒有替她道歉!”聽着他說睡,她又炸了窩,眼淚蹭蹭地掉。

季然只覺得一陣頭疼,知道這個時候和她說不通,怎麽說都是錯,拉過她壓在床上,什麽都不想說,瞧着她一邊哭,一邊解着他的扣子,他又心軟得一塌糊塗,一點點地吻上她。

她突然咬住他的肩膀,沒有一絲留情,季然皺着眉,忍着疼,摟着她動了幾下,她又嬌嬌地松開,抱着他哭,一邊哭,還一邊罵他混蛋。

只是沒有罵兩句,就被他封了唇,所有的聲音都堵在口中,發出細細碎碎的悶哼聲。

雞飛狗跳後,她也哭得累了,季然摟着她躺下,她時不時抽噎兩聲,季然嘆了一口氣,輕松地将她翻了個身,兩人面對面,洛染一驚,看着他滿眼認真的神色,慢慢地閉了嘴,只睜着眼看他。

“我沒有替她道歉。”

季然将她抱地緊了一些,輕輕地啄着她的唇瓣,模樣有些無奈,有些心疼,也有些妥協:“那天是我錯了,不該丢下你。”

洛染顫了顫眼睫,又聽見他說:“你別哭。”

洛染沒有說話,季然看着她,吻上她的唇,很溫柔,輕輕地貼上去,含着她的唇瓣,一點點地吮着,又一點點地向上,最終薄唇落在她的眉心,停下。

他輕輕地開口:“阿染,我們正經地交往吧。”

洛染似乎有些茫然,懵懂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季然神色認真:“我們交往。”

她似乎聽明白了,眼中瞬間變得亮晶晶的,眉梢都帶着一些蜜色的笑意,卻又在下一瞬間黯淡,她睜着水蒙蒙的眼睛:

“你不是已經和湯钰在一起了嗎?”

季然看着她的神色,皺了皺眉,眼中神色莫名,湯钰……

她于他,就似一道記憶中的美食,心心念念,可吃到的時候,卻發現并不如記憶中那般了。

他斂了神色,一手摟着她,聲音帶着一分沙啞後的柔色:“對不起,我會處理好的。”

她癟了癟嘴,伸手戳了戳他:“你不和湯钰和好了?”

“嗯。”他似乎有些累,溫熱的呼吸全灑在她的頭頂。

洛染眨了眨眼,悄悄地環住他的腰,沒有看見,他抵着她的發絲,嘴角洩了一絲笑意。

瞧,這就是原文中堅不可摧的愛情。

那天她走後,這屋裏到處都是她的氣息,卻偏偏沒有她,他習慣了摟着她睡覺,沒了她,他總在半夜驚醒,如今她在他懷裏,他終覺得眼皮子上有了困意。

她走後,他想過那日她說的話,她說她想要他,而他也不願放她走,那便這樣吧。

第二日,季然早早起了,晨跑完,就看見洛染還在睡,季然走近她,看着她眼底微微的黑眼圈,皺了皺眉,昨晚她鬧他,他沒有忍住,要得她狠了,現在才有些後悔。

沒有叫她,讓張嫂等她睡醒後,讓她吃飯,就自己開車去了公司。

公司的人今天都能感覺到,季總的心情很好,從設計部這次送過去的稿子沒有被罵,就可以看出來。

洛染不用再想,季然生日的時候,湯钰和誰一起參加了。

季然的生日沒有大辦,一群熟人組了一個局,季然事先就和洛染說了,當天,季然坐在床上,看着她左一件、右一件地挑着衣服,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今日怎麽這麽上心?”

洛染沒有回答他,半晌終于挑好了一件衣服,紅色的連衣裙,腰間有心機地镂空,一字肩,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裙子不長,又細又長的雙腿露出來,腰肢盈盈一握,整個人張揚,又有着渾然天成的媚意,和一絲她獨有的風情。

她知道,湯钰喜歡穿白色,她也不想和她穿一樣,直接壓倒就好。

季然捂了捂眼睛,看着她誘人而不自知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痛苦,強硬道:“換一身!”這身穿出去,那些男的,還不把眼睛長在她身上。

洛染瞪大了眼睛:“我不!你那個前女友肯定也會去,我可不能輸給她!”

季然深呼吸了一口氣:“你最好看了,乖,去把這一身換掉。”

洛染撅着嘴,就是委屈:“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季然徹底沒了脾氣:“小祖宗,你一日鬧三次,我哪還敢喜歡啊。”

那日之後,他便和湯钰說清楚了,湯钰自然是哭着不願,可他卻沒了往日憐惜的心思。

洛染笑着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漂亮的雙腿優雅地交疊着,甚至還輕輕地搭在季然的腿上,踩着細高跟的小腳就明晃晃地放下他眼底。

她的腳白白嫩嫩的,上面還塗着一層紅色的指甲油,襯得她的小腳越發白皙,高跟鞋是細帶的,黑色,一根細帶系在腳踝處,自然而然地微垂着,似是不經意地輕蹭了一下季然。

季然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她,聲音又冷又沉,卻又似在壓抑着什麽:“還去不去了?”

洛染輕咳了一聲,收斂了動作,拿起一旁早就選好的包,站起來等他。

季然緊抿着唇,看了她一眼,還是無奈地摟過她,一起去了會所。

他們到的時候,洛染沒有看到湯钰,撇了撇嘴,季然将她神色收入眼底,帶着她坐下,沒有說話,他根本就沒有告訴湯钰。

包廂裏的人看到季然又帶着洛染,不由得挑了挑眉,不是聽說湯钰回來了嗎?

有個人舉了杯酒,玩笑似地開口:“敬季哥和嫂子一杯。”

季然瞥了他一眼,然後眼神示意洛染,接了他這杯酒,季然和洛染真的擡起酒杯的時候,在場的人都驚訝了一下,玩真的了?

望着洛染的神色,也隐隐帶着些許探究,他們這群人認識了那麽久,自然是知道季然對湯钰的感情,這湯钰才走了一年,就能讓季然移情別戀,又怎會沒有一些手段。

季然将酒杯放下,神色如常地對他們說:“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洛染。”

那些人也消了嬉笑的神色,聽着季然低着頭,對着他懷裏的那人,一個個介紹他們,神色隐着些溫柔,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否知道。

在座的,有幾個人看着洛染,神色微微有些不對勁,想要開口說什麽,卻見洛染微微擡頭,視線投在他們身上,微微眯着眼,又有些警告,他們一頓,再看季然的神色,相視一眼,低頭喝着酒,假裝什麽事都不知道。

洛染雖然很少出來,之前也是在國外上大學,這裏不認識她的人很多,但是,也有一些人是認識她的,畢竟,這裏有一些人和唐景言很熟悉,年少時,那位所有的發瘋,皆為了一個“洛染”的人。

就在那幾個人,悶聲喝着酒時,包廂的門被打開,看着進來的那人,他們一頓,又看向洛染,洛染也聽着聲音看過去,就看見唐景言穿着一身深灰色休閑服,一手插在褲兜裏,斜斜地站在門口,碎發後的眸子緊緊盯着她,看到她被季然摟着後,微微一眯眼,身邊的氣壓都低了一些。

那幾個人覺得氣氛有些尴尬,想要暖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畢竟誰也不了解他們之間的事情,之前一次唐景言問他們,季然身邊的人是誰的時候,他們就覺得奇怪,回去後,才想起來,唐景言以前喜歡得發瘋的那個女孩,不就是叫做洛染嗎。

季然也感覺到唐景言看着洛染的神色有些不對,再想起之前那次,他故意在洛染面前說的話,眼中神色不由得一沉,他擡眸,一手緊緊握着酒杯,聲音微冷:

“來得有點晚。”

唐景言神色不變,眉眼帶着一些痞氣,目光卻是冷的,最後扯着嘴皮子笑了下:“想去接個人,卻沒想到她不在。”

他似乎在隐喻着些什麽,空氣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其他不知所雲的人,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放下酒杯,隐隐看向那個依偎在季然身邊的人。

季然面上沒有一絲變化,只是洛染感覺到摟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似乎要折了她的腰一樣,她微蹙了秀眉,有些疼地出聲:“阿然。”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話音剛落,便覺得摟在她腰上的力度一輕,季然擰着眉,神色微沉,唐景言眼底裏黝黑黑的,帶着一分危險,卻在看到她微蹙的眉尖的時候,又漸漸散去,他勾起一抹如常的笑,笑着說道:

“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他就站在那裏,倒了三杯酒,悶聲喝下,扯着嘴皮笑得十分自然,對着季然祝賀:

“季哥,生日快樂。還有,”他轉頭看向洛染,抿着唇,眸色深深:“嫂子好。”

洛染揚起唇瓣兒,和看旁人沒有一絲異樣,靠在季然的懷裏,懶懶地點點頭,似乎那日躺在他身下軟着嗓子,喊他“言哥哥”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唐景言扯了扯嘴角,低着的眸子裏閃過一分自嘲,別開眼,踢了踢附近的人,讓他給自己騰了一個位置,坐在了洛染的旁邊,卻是垂着頭,從旁邊的人身上,拿出一根煙,含在嘴裏。

他煩躁的時候,總喜歡吸煙,可是她坐在旁邊,就算他心裏再難受,還是記着她不喜歡煙味。

旁邊的人不知道,還問他怎麽不點火,準備給他點火,他皺了皺眉,餘光瞧見她朝自己睨了一眼,眼底藏着些不滿,他一頓,又覺得心中的憋悶消了些,他揮開那人的手,搖了搖頭,不禁在心中唾棄一番自己,只是到底,他心情好上了不少。

季然沒有去看唐景言的一番動作,只是看了一眼洛染,眼底幽深,又見她不滿地看了一眼唐景言,若擱在之前,他也沒覺得什麽不對,她不喜煙味,就是他,在她面前也戒了煙。

只是,經過剛剛唐景言看她的眼神,他怎麽都覺得她們之間有些貓膩,便是這樣一個平常的眼神,也讓他覺得不對勁。

他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季然皺了皺眉,冷肅着臉,完全沒有一點作為壽星的開心,身邊的氣壓有些低。

有知情的人咳嗽了一聲,然後開始活躍起氣氛,笑着喊了一聲“嫂子”,只是眼中神色有些複雜,反正不知道怎麽說,可是她輕輕揚了唇瓣,只嬌嬌軟軟地攜着笑,眼光流轉,那人微微一愣,回了神,舌尖抵了抵腮幫,突然就能理解了季然和唐景言怎麽就栽在她身上了。

之後一聲聲“嫂子”叫得也越發自然,反正唐景言也叫了,他們也樂得一聲聲喚着,哄美人開心。

包廂的門突然又被打開了,一群人側目看去,見到來人時,包廂裏又突然一陣冷寂,有幾人不覺得就咳了幾聲,然後騰了騰位置,雖然對這種情況有些始料未及,但是也不妨礙他們隐隐看戲的心理。

洛染也含了三分笑意斜眼望去,瞧着那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淡了兩分笑意,轉過頭,貼在季然耳邊,帶着一兩分醋意,說着:

“你就這麽大方?請了前女友和她的現男友來?”

季然聽了她這話,也沒有和她解釋,人不是自己叫的,他低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臉上卻是不鹹不淡的,沒什麽情緒。

洛染眨了眨眼睛,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他情緒不對,微蹙眉,戳了戳他腰間,沒有大聲問出來,只似貓輕哼一樣,貼在他的耳邊:

“你怎麽了呀?”

聲音拖長,軟軟糯糯的聲線終于惹得季然擡眸看了她一眼,就見她撅着嘴,那雙眸子裏滿滿地盛着他,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滿的模樣。

一直微擰着的眉松開,終于開口:“沒事。”一晚上冷肅着的臉色終于溫和了一些。

兩人之間對着話,沒注意到門口的兩人神色有些微僵,湯钰看着坐得極近的兩人,又想起來剛剛走過來時,隐隐聽見裏面傳來的一兩聲“嫂子”,臉色微白,卻也倔強地沒有走開,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和平靜。

從唐景裕身後走出來,向裏面走了兩步,她只是出國了一年,這裏的人,她大多數都熟悉,抿出一抹笑,對他們溫和地說:“好久不見。”

一群人點了點頭,有個人怕她尴尬,想緩解一下:“嫂、咳,湯钰,你來啦……”

他們之前叫湯钰嫂子,叫習慣了,一時之間差點忘記改口,身邊的人拉了拉他衣服,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咳嗽一聲,改了口,只是還是有些心虛地扭頭看向洛染和季然。

果然,洛染臉上的笑不知不覺消了去,就連季然也皺眉瞪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不再開口。

湯钰聽着那人改口,變了變神色,最終還是勉強勾着一抹笑,看着季然,柔聲說了一句:“阿然,生日快樂。”

腰間有一只小手掐着他,季然臉上神色不變,只是桌子下面,卻是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裏,手肘抵在桌上,兩人交纏的手就暴露在衆人視線之下。

湯钰握着禮物的雙手一緊,臉色微白,只是到底沒有失态,只是嘴角的笑意越發勉強。

在場的人,變了臉色的不止她一人,還有某個從她身後走來,腳步微頓的那人,和坐在一旁,低垂着眼眸的人,只是這兩人都修煉成精了,即使心裏憋悶了個半死,面上也不露一絲情緒。

洛染眼中也染上幾分驚訝和羞意,素手放在他手中,羞得顫了顫,偶爾間偷瞄他一眼,臉上染上幾分嫣紅,更添了絲絲的甜媚色。

季然将她的神色看在眼裏,神色未變,只是眉梢含了一分淺淺的笑意,若有若無的,他不再看她,擡頭看向湯钰,淡淡地“嗯”了一聲。

她本就疑心他與湯钰,心裏對那天辦公室的事介懷,既然他已經決定和她在一起,又何必引她難受,不如就這般,讓她安心。

季然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就不再猶豫,對着湯钰的神色始終淡淡的,似乎他們曾經的那些過往都不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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