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世間焦土,以何為家

南子剛坐下沒多久就被人通告藤田芳政要面見自己,理了理有些皺襞的衣服,南子就徑直去了藤田芳政的辦公處。

“您找我。”南子垂着眸,自然而然顯露出恭順的模樣。

“昨天,你去了哪裏。”藤田芳政問道。

“我昨天向南天課長報備過,我會去見一面陳袖。”南子依舊垂眸。

“恩。”藤田芳政從椅子站起來,繞着南子走了一圈。

南子心裏正打鼓呢,藤田芳政就開口了:“你知道南田為什麽去梧桐路嗎?”

“不知道。但是我猜測應該是尋着毒蜂的痕跡了。”南子終于擡起眼睛直視着前方。

“是嗎,你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南田課長一直致力于與毒蜂的較量。前段時間,明顯察覺到南田課長的情緒波動。但是,這僅僅基于我的猜想,沒有依據。”南子回答到。

“好,可以。”藤田芳政停下腳步看着比自己要高出許多的南子說道:“我希望你忠誠地為我們大日本帝國做出貢獻,就如同你的父親一般。”

南子聽見父親兩字,臉上順勢露出幾分黯然。

“最新消息,你的哥哥白崎三郎已經接手了你父親的家業。并且正在與別人籌劃你的未來。”藤田芳政刺激說道。

“我的未來,他們在籌劃?”南子略微諷刺地說道。

“沒錯。他準備與村坂家族聯手,去掉他的心頭刺。”藤田芳政微微一頓,“不過沒關系,你在為我們特高課做事,他們動不到你的。”

南子默然,從腰際掏出匕首,将匕首往着肩上就要刺去。

藤田芳政一個健步,用手拉住了南子的手腕。不過因着慣性,匕首還是刺入肉幾分,流下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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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你的人物是破壞抗日地下組織,偵捕審訊處理特工人員。知道了嗎。”藤田芳政看着南子,臉上帶着一絲和藹的笑容。

“是,不負您的衆望。我會盡我全力破壞所有地下組織,不管是軍統的中統的還是地下黨的。”南子的眼睛通紅的,乍一看有一種瘋狂絕望的意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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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南子一人走在大街上。

已經快入春,但是天還是那麽的冷。涼風鼓鼓吹入袖口。

零星的燈光在閃耀。街邊還有人在擺攤。

南子循着香味,坐到一個小攤。

“吃什麽?”女主人用淡藍色的抹布擦了擦桌子說道。女主人看起來不至三十歲,手看起來很粗糙。

“你們這兒有些什麽啊。”南子微笑。

“多着呢。有芥菜餃子,還有馄饨。如果你要吃餅我就讓我老公再給你做。不過面團不多,就算送你的好了。”女主人笑着說。

男主人也在一旁符合地笑笑,一副木讷的模樣。

“那就謝謝您了。我有些餓,麻煩你們做個餅。再來碗馄饨,大碗的。”南子眯着眼看着鍋爐的熱氣袅袅升起。

“好的。”女主人很熱心,怕南子無聊,還陪帶聊天。

“小姑娘,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家去嗎?”

“回啊。不夠有些餓了,就先在外面填填肚子啦。”南子支着下巴說道。

“恩,再過一會兒就要宵禁了。你的速度可要再快些了。”女主人端了碗馄饨過來,碗很大,晶瑩剔透的馄饨有的沉在湯底,有的飄在湯面上。黃黃的油薄薄的一層在湯面,還有綠瑩瑩的蔥花。

吸了口氣,暖暖的,香香的。

執起筷子,拿着勺便開始吃了。入胃,便是暖意,驅走了席卷身子的寒冷。

南子擡頭便瞧見女主人支着下巴瞧着自己。南子喝了口湯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突然就想起我家的那個小赤佬了。”女主人微微一笑,淚卻滴了下來。

“伐要哭。”男人用粗粝的手指摸了下女主人的臉說道。帶着獨特的上海口音。女主人臉微微一紅,拍掉男人的手,用圍裙抹了抹眼淚。

一時無言,南子說道:“肯定是個有出息的男孩子。”

“恩。有出息。可是,他死了。”女主人用手捂着臉,淚大滴大滴從指縫流出。

南子喉頭微緊,最終只吐出兩個字:“抱歉。”

女主人抹了抹淚,眼睛紅紅的:“是我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沒什麽的。”南子擺擺手,“不過我可以問一下您的兒子發生什麽事了嗎?”

女主人不說話了,這時候男主人開口了:“就是前些年日本的炮彈把我們的家炸掉了,那個時候,我兒子在房間裏。我們在外面做生意,回去就只有一堆灰,啥都沒了。”

“世事難料。節哀順變。”

“都是老早的事了。”

女主人的鼻子微聳“餅糊了。”拍拍男主人的說道。

男主人恍然,轉身便去揭鍋。

有太多的事是難以料想的,我們只能繼續活着,活到比那些惡人都老,活的比那些惡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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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汪公館,汪曼春躺在大廳的沙發上,手指裏燃了根煙。

瞧見有人開門進來,便直起身子将煙蒂放進煙缸裏。

“什麽時候養成這個習慣的。”南子脫下外套,換了雙拖鞋說道。煙缸裏已經有四五個煙蒂了。

“最近有些心煩,抽煙緩解一下。”

“怎麽,七十六號出事了。”南子狀似無意問道。

“今天,李秘書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人殺死了。抗日分子實在是太猖獗了。”汪曼春撚撚手指說道,養成習慣了實在難改。

“不過,我有個好消息。”南子說道,汪曼春聞言擡頭:“什麽事。”

“我負責逮捕審問。”

“呵,也就這樣吧。”汪曼春不屑撇撇紅唇,“那些機密還不是不讓你參與。”

“不過,也是件好事。至少手裏有權,有人了。不是嗎。”南子無所謂地說道。

“那你還不如回來幫我呢。我這也有權也有人。最重要的是我信你。”汪曼春又燃起一支煙,美豔的臉在袅袅升起的煙霧中難以看清。

“不。我們一人一頭,若是有異象,也來得及跑路啊。”南子笑着說道。将手中的牛奶遞了過去,将汪曼春手中的煙拿下、熄了。

“先去漱漱口吧。回來把牛奶喝掉。”南子笑着說道。

“好的呀。老媽子。”

作者有話要說: 5.20

5.21

我很努力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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