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終結

明誠将門關好，才走向明樓将紙條遞了過去。

明樓展開紙條，看完面色沉重。“大哥。她說什麽？”

“将明臺快速轉移。務必保證他今晚不要到火車站。”明樓遞過紙條慢慢說道。

“藤田與你說了什麽。”明誠看完紙條問道。

“他要大姐做人質。”明樓心口發悶。明誠聞言即刻亂了，“他怎麽敢。”拳頭握緊卻是無能為力。

“先回去吧，同大姐說了再做準備。”明樓說道。

那頭的南子跟在藤田身後回了特高課，“成敗在此一舉了。”藤田語氣沉重。

深夜，特高課的人還以所謂呢護衛之名等在明公館之外。地面濕漉漉的，宛若地獄的濕膩肮髒的妖魔逃脫至人世間般。空氣仿佛凝滞了。黑暗的夜占據主導地位，但光明的白晝終究會來臨。

明公館大廳燈光零星，明樓的臉在這中變得有一絲的詭谲。他就這樣靜坐在階梯上，手中握着木倉。一身黑衣，隐匿于世間。他是眼鏡蛇他是毒蛇他是特務委員會副主任，但這一切都沒有用。他的大姐，他竟保護不了她！

他想要讓明誠護送明鏡從後院突破，就算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但被明鏡否決了。為什麽，他不聽明誠的話将大姐早日轉移呢！他太自負了。火車站，要去。但蘇州去不去，可由不得他藤田芳政！

火車站，藤田徘徊着，始終沒有人出現。南子就站在他身後等着。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等的壓根就不是明鏡，他要的事明臺，那個死去的毒蠍！遠處兩個人正在慢慢地走着，靠近了，南子才看清原是明鏡和明誠。

站定，明誠與藤田點頭示意一下。“大姐。這位是特高課課長藤田先生。”然後看向藤田介紹道：“這位是大姐，明董事長。”

“久仰了，明董事長。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藤田說道。

明鏡只是淡淡地點了頭：“藤田先生。”看向身側的明誠說道：“阿誠，你回去吧。”

“大哥吩咐過，路上不安全，讓我必須送你到蘇州去。”明誠語氣有些急促。

“有藤田先生在，我很安全。”明鏡瞥了眼藤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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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明誠不願。明鏡只淡淡說了句：“走吧。”拍了拍明誠的手臂安慰道。

明誠将目光落下藤田方向，南子眨了眨眼，明誠收回視線才離開。有南子在，總歸有些保障。

“明董事長不愧是大家之主。今日得見果然風采不凡。”藤田面無表情。

“過譽了。因為明家的私事打擾您的公幹實在抱歉。”明鏡說道。

藤田微微笑，“哪裏的話，舉手之勞。”

明鏡卻不想藤田過得舒坦刺道：“藤田先生到任不久就急着要離開。想必是在上海遇到不少麻煩吧。”

藤田臉微沉：“這一次去南京不過是按慣例述職，并不是要離開上海。只要我這次能讓內務省的長官們看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麻煩就迎刃而解了。”藤田話裏有話。

“上海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愛他的人總會平平安安。不懷好意的人來了，麻煩是永遠不會斷的。”明鏡看向藤田毫不示弱，“如果藤田先生真的不喜歡上海，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回來。”

藤田一頓：“這個城市還有我希望見到的人。他們不像明董事長一樣希望我走而是不想我輕易地離開。所以這趟旅程很快就會結束。”

明鏡不願再多講，只是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可以上車了嗎？”

“我想您不必這麽急。不妨再等等吧。我想見的人還沒來。”藤田這時臉上有了一絲笑。

“那就請您等着吧。”明鏡想從他身旁過，卻被攔住了。

“還是陪我一起等吧。我相信這個人你也想見到！”淡淡地吩咐到：“給明董事長拿把椅子來。”

明鏡無法只能坐下，等了會兒，沒有動靜，明鏡心下安慰：“看來你要等的人等不到了。”

“那好董事長先上車吧。此去蘇州不過幾個小時或許那個人在那兒等着你呢！”藤田說道。

南子上前，剛抓住兩個日本兵拽着的明鏡帶上車一步。這時外頭卻響起了木倉聲。“去看看。怎麽回事。”藤田吩咐小泉道。然後偏過頭看向明鏡，“這個人應該在來的路上，明董事長就不想見見嗎！”

小泉了解外部情況後帶着一隊二隊支援，留下三隊保護藤田。

“藤田先生。我現在可以上車了嗎！”明鏡心下緊張。

藤田笑，胸有成竹：“通知車站，延遲發車時間。”，“這趟旅程怕是不能成行了。明董事長請安心等着吧。”

“你們送明董事長上車。”藤田吩咐道。

南子拉着明鏡，将明鏡擋在身後推上車一步，車頭卻是傳來了槍聲，兩個日本兵被爆頭。

藤田看向車頭，只有車子發動的白煙，“你們到車頭去，要抓活的。”明鏡呆愣了下，喊到：“放開我。”

藤田将邁上一步的明鏡抓下，木倉抵着她的頭。南子站在藤田的身後，毫無舉動。而藤田一心一意地看着車頭，等待着他要的人出現。

“把我大姐放了。”明臺露臉說道。

“你終于出現了。”藤田笑。“只有這種手段才能把你這只毒蠍複活。”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我姐。”明臺緊了緊手中的木倉。

藤田笑：“我用了七十六號和特高課所有的力量想抓住你但是失敗了，但是你的致命弱點就是你還保留着親情！畢竟你一走了之我可是什麽辦法也沒有。”

“如果我這點都沒了。那我和你們有什麽差別。”明臺一字一句說道。

“為了親情而選擇前來送死算是你應有的歸宿了。”藤田說道，“放下木倉吧我保證放過你的大姐！”頓了頓繼續說道：“接下來我會讓她承擔失去你的這個結果。你保護她的生命，但是讓她一輩子活在痛苦裏！你猜她會不會恨你！”

“從這一點來說，你輸了！”藤田勝券在握。

“明臺!”明鏡眼中含淚，她不願意她的弟弟為了自己而死，她不願。南子看着明臺，手伸向腰側，等待出手的時機。

明臺猶豫，慢慢地放下手，“不準放不準放。不準放！”在明臺的三聲不準中，木倉落地。

南子抓住時機，從身後将藤田的木倉奪下。藤田怎會簡單罷休，争搶中，木倉開了兩聲，一木倉打空。明臺此時以右胸中一木倉為代價打死兩名日本兵。剩下四名日本軍端着木倉背靠着與明臺，南子對峙。

此時南子已将木倉奪下，以他原來的姿勢，将木倉抵在他的太陽穴。

“南子。你居然。”藤田面色發灰。

“你到我身後。”南子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眼明鏡。明鏡不明所以，卻是依言站到了南子身後。

“藤田，命令他們放下木倉。”南子緊了緊環在他脖上的手。

藤田眨了眨眼，“放下，你們會放我去南京還是讓我留在上海。”

“沒有任何的選擇！”南子輕笑：“你只能選擇，怎麽死。”

耳邊突然響起木倉聲，面前的四人應聲倒地。南子臉上如同花開一般綻放了笑容，“長官！現下你可沒有絲毫選擇了！”外頭仍然是爆炸聲連連。

明樓和明誠舉着木倉慢慢靠近。明臺快步過來接住了明鏡。南子将藤田交給了明誠。“他，你們來解決吧。”南子捂住腹部悶哼一聲倒退，明臺瞧見，上前扶住南子，“姐。你沒事吧。”

明鏡看了看南子，看了看明臺，“你是明臺的姐姐。”

南子微微一笑：“不像嗎？明董事長。”

“原來如此。”明鏡點點頭。

“你沒事吧。”明臺問道。

“嗯，只是中了一木倉，還好。”南子回到，仍是笑魇如花。

耳邊傳來噠噠的腳步聲，南子看來人，曼春，曼麗，還有孩子滿倉。

“你們怎麽來了。”南子看向兩人。

“我們不來，又去哪裏。”曼春說道，并不多看一眼明樓。

“那小兄弟受了傷沒來，還好不是什麽要害。”曼春說道，解了南子的困惑。“蘇瑾瑜也救出來了，雖然差點就行刑了。”挑眉繼續說到。

明樓他們解決了藤田之後才走過來。“南子，你不能在上海待着了。今日所有特高課的人都死了，只留你過于可疑了。所以，你同明臺一起将這些軍火押送到根據地。”

南子，哦不，是黎瑾挑眉“不用喊我南子了。我不是了，我是黎瑾。我會去，但這個軍火的事你不必讓我知道它的去處。你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不會有什麽幹涉。”

汪曼春也挑眉，“你去什麽地方，我也去。上海，我不大想待着。”

于曼麗嘴唇有些發白，卻是直直地看着明臺一副你去哪我去哪的模樣。

明臺咬了咬牙，“姐。我，去了。”

“好。”縱萬般不舍，最後只留下這麽一個字。

汪曼春，黎瑾，于曼麗，明臺還有小小的人兒滿倉就這樣上了車。

黎瑾看着汪曼春，“你不留下，等他嗎。”

“沒有什麽等不等的。”汪曼春仰頭，“我們本就不同，再也不會相交。我已經看透了。”

火車轟隆隆地繼續往前開着，穿破黑暗，最終迎來了光明。

明天，只會更加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結束了。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