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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好針,蔣百川提着藥水瓶往裏走,蘇揚看到邊上有空位子,“我們就坐這裏吧,正好方便看電視。”
蔣百川回頭看她:“你沒見過電視?”
蘇揚:“…”
蔣百川指指最裏頭,“坐那個地方,人少。”
終于繞到角落處,蔣百川把吊瓶挂到架子上,蘇揚坐下來後靠在椅背裏,很疲憊的樣子,蔣百川把他的外套搭在她身上,“睡吧,好了我叫你。”
蘇揚點頭,又叮囑他:“要及時喊護士換藥水。”
蔣百川‘嗯’了一聲,問她:“昨天打過針到家幾點了?”
“淩晨兩點。”
蔣百川怔了下,伸手攬過她的腰,把她的頭按在他懷裏,“睡吧。”
蘇揚微微仰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眯上眼。
二十多分鐘後,蘇揚的呼吸聲漸漸沉下去,也變的均勻有規律,蔣百川見她熟睡,才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把筆記本送到第三醫院的急診輸液室。】半個小時後,江凡行色匆匆的把電腦送來,看到蔣百川懷裏抱着熟睡的蘇揚時,她聲音很輕:“接下來一周的行程安排我已經發到您郵箱裏。”
也沒有別的事,蔣百川就讓江凡先回去,他打開筆記本,這個點正是紐約金融街繁忙一天的開始。
他要給行裏的高層開早會,怕吵着蘇揚,他戴上耳機,聽他們說,他就在屏幕上打字,敲鍵盤的聲音也極輕。
蔣百川的會議結束,蘇揚的點滴還沒打完,他伸手拿過電腦包,想把筆記本裝進去。
這時坐在他不遠處的一位阿姨走過來幫忙,“阿姨給你裝,你坐着吧。”
“謝謝阿姨。”蔣百川也沒推辭,他一只手還半抱着蘇揚,确實不好裝進去。
阿姨把電腦包拉上拉鏈,放到他邊上的空位子上,又瞅了眼他懷裏的人,“我昨天夜裏陪老頭子來急診挂針也遇到這丫頭了,就一個人,都回血了還在睡,看着怪疼人,還以為她一個人在北京打拼呢。”
蔣百川聽後下意識的把蘇揚往懷裏收了下。
阿姨說起來就收不住,“看來你們都忙,但再忙也得顧着身體,等你們到阿姨這個歲數就知道,有再多錢不如有個好身體。”
說着她又瞅了眼自家老伴的點滴瓶,已經快結束。她轉頭跟蔣百川說一句:“我家老頭子馬上要拔針,我叫護士去了。”
蔣百川淺笑着,再次跟她致謝。
萍水相逢的人,有時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醍醐灌頂。
他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她從小最怕的就是紮針,昨晚回血時,她一定會下意識找他,但那時他卻在飛機上。
蔣百川把她另一只手攥在手心,手指來回摩挲着她的手背。
口袋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他把蘇揚的手放在他腿上,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機,來電顯示:喬瑾。
蔣百川低頭看了眼蘇揚,她睡的很沉。
他直接按斷電話,發了條信息過去:【以後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你都跟江秘書聯系,她會處理好!】蘇揚是被餓醒的,醒來時,瞅瞅房間,這是自家客廳,身上還蓋着毛毯,只有壁燈還亮着。
大概是打過針後身體變舒服,她就熟睡沒醒。
她微微偏頭看去,蔣百川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正低頭看手機,手機調成夜間模式,光線很暗。
蘇揚翻了個身,蔣百川聞聲擡眸,“醒了?餓不餓?”又摸摸她的額頭,已經不太燙。
蘇揚點頭,要吃炸醬面,蔣百川去了廚房,她起身找了幹淨衣服去沖澡。
簡單沖過澡,出來時蔣百川已經做好飯。
“這麽快?”蘇揚在餐桌前坐下來。
“食材早就準備好。”蔣百川自己也盛了一盤面。
蘇揚擡頭,“你也沒吃?”
“嗯。”
蘇揚嘗了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她說:“這幾個月去了好幾家有名的面館,但都不是你做的這個味。”
蔣百川望着她:“下回想吃時就提前跟我說。”
蘇揚低頭吃着盤子裏的面,幾秒後說到,“我天天想吃。”
聲音淡淡的,不像開玩笑。
蔣百川的筷子微頓,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每天不可能,每周至少做一次。”
蘇揚擡頭,有兩三秒的怔神,這個承諾完全不在她的意料。
吃了幾口面,問他:“這幾個月胃病有沒有犯過?”
蔣百川:“疼過一次,不太嚴重。”
蘇揚用叉子纏着面,放到嘴邊時聽他這麽一說,她又把面放回盤子裏,看着他:“又沒按時吃飯?再忙飯也得吃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胃不好。”
蔣百川‘嗯’了一聲,示意蘇揚趕緊吃面。
蘇揚知道他不想聽她唠叨,就沒再多說,她慢慢嚼着面,“這次能在家待多久?”
“後天去香港,待兩天後直飛紐約。”
蘇揚點頭,不再說話,繼續低頭吃面。
最近一年,他們越來越忙,她忙,他更忙,連見面都成了一種奢侈。
她有預感,再這樣下去,他們之間遲早會出問題。
如今他們之間的小三是各自的事業,可再這樣長期分居兩地,那個小三會從事業變成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這樣的例子她看過太多,很多曾經恩愛的夫妻,就是因為距離遠了,漸漸形同陌路,最終抵抗不住自身邊情欲的誘惑,只能分道揚镳。
“又在瞎想什麽?”蔣百川把湯端給她,蘇揚壓着湯碗的邊沿喝了幾口,才回他:“在想我們倆什麽時候才能每天都坐在一起吃晚飯。”
蔣百川喂過她自己也喝了幾口湯,他說:“明年。”
蘇揚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趕緊提醒他:“現在已經十二月份,還有二十多天就到明年,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的明年指的是明年的十二月末。”
蔣百川肯定的語氣:“不會那麽遲。”
希望如此。
洗過澡,蘇揚就回了卧室,躺到床上後,想起晚上蔣百川接她時都沒親她,她心裏就有點不爽。又起來去壁櫥裏拿了一條被子放在蔣百川那邊。
忙活好後,蘇揚裹着自己的那條被子背過身側躺着。
蔣百川進卧室看到這副景象,眉心蹙了半晌。
他走到床邊直接把那條被子扯到地毯上,掀開蘇揚的被子,緊貼着她躺下來,将她整個人納入懷裏。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後。
蘇揚不耐的掙紮,卻被抱的更緊。
他滾燙熾烈的吻悉數落下。
耳朵,脖子,還有她的肩頭。
蘇揚不滿道:“你的吻好像有點遲!”
他說:“我感冒還沒好,接你時就沒親你。”
蘇揚轉過身,抱住他的脖子,遞上自己的唇。
三個月沒親密,兩人都有些渴盼和急切,前戲都還沒做足,蔣百川就捉住她的兩個腳踝把雙腿架在他肩膀上,他握住她的腰,一個挺身将自己送進她的身體。
太久沒做,身體有些幹澀,蘇揚疼的弓起腰,在蔣百川脖子上咬了一口,他背上也不可幸免的留下她指甲的抓痕。
蔣百川深色的眸光始終望着她的眼,專注認真,容不下別的東西。
也只有被他全神貫注凝望,身體被他填滿,五髒六腑被他要撞出來時,蘇揚才覺得這個男人是徹底屬于她的。
酣暢淋漓的運動結束後,蘇揚像被剛從浴缸裏撈出來一樣,額頭,鼻尖、脖子上都是汗珠,就連頭發絲裏都是水。
蔣百川也好不到哪裏去,胸口起伏,呼吸沉重,他俯在她身體上方,肌肉緊繃的兩臂撐在她身側,斷了線的汗珠一滴滴砸在她的胸口。
蘇揚雙臂環住他的脖子,“一點勁都沒有了,要不先睡吧,明早再洗。”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我給你洗。”
蘇揚知道他有輕微潔癖,不洗澡是不會睡覺的,便任由他抱着去沖澡。
洗過澡,再次躺到床上時,已經淩晨三點多,離她起床的時間還不到一個半小時。
蔣百川上床後把她攬到懷裏,瞄到她手機屏幕時,她正在定時,時間設置成四點半。
他問,“怎麽這麽早就要起床?”
蘇揚:“七點前要趕到攝影棚。”攝影棚在郊區,至少要兩個小時車程才能到。
鬧鈴定好,她把手機收起。
蔣百川關上床頭燈,房間瞬時陷入黑暗,蘇揚躺在他懷裏,十多分鐘後就酣然入睡。
他也困,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又強撐着起床去給蘇揚準備早飯。
翌日。
早晨六點三刻,蘇揚和她的工作人員就到了攝影棚。
丁茜遞給她一杯咖啡,“顧恒來了,在一號化妝間,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沒必要,又不熟。”蘇揚開始喝咖啡。
丁茜聳聳肩,心道,不熟就不熟吧。
她看了眼手表,已經七點二十,還不見喬瑾的影子,不滿的咕哝一句:“喬瑾搞什麽!不遲到幾小時就顯擺不出她大牌是不是!”
蘇揚打了個哈欠,笑說:“你可以這樣自我安慰,說不定是她半路車胎暴了呢,而并不是耍大牌。”
丁茜:“……”
一直等到九點半,喬瑾還是遲遲未來,丁茜氣不過,直接撥打了美娛雜主編唯依的電話,婉轉表達自己對遲到的不滿。
唯依說自己馬上就到攝影棚。
丁茜按斷電話,跟蘇揚說:“唯依馬上就過來,她要不讓喬瑾給個說法,今天這事沒完。”
蘇揚已經倚在沙發背上眯了一覺,她揉揉還有點腫脹的太陽穴,歪着腦袋看丁茜:“你去跟一個遲到的人要說法,她給你的說法肯定比她遲到的行為更讓你氣憤。”
丁茜挑眉:“就這麽輕易原諒喬瑾?”
蘇揚笑:“我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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