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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4-30 20:00:03 字數:4773

怎……怎麽會這樣?她得的賞賜是東珠一顆,白玉碗一只,黃金佛手一對,黃翡鑲金如意一柄,夜光杯一對,但這是什麽,象牙筆和端硯,三摞雪白宣紙,還說這宣紙是讓她抄寫佛經,養養性子,抄完要給他看。

他是賞她還是罰她呀!

這位大少爺太腹黑了,是萬惡淵薮,三、兩句話就使了陰招,打得她內傷慘重只能靠意志力支撐。

這麽黑心的人哪有可能不曉得他服的藥被“調包”了,除非他真的病得神智不清,否則就是——他想裝病。

在第一次被命令去熬藥後,邵小蓉已有所覺,才會對藥材特別在意,果然她不只一次發現大少爺的藥與藥單上開的不同,不是劑量不對便是少了或多了藥單上沒有的藥材,這些藥大多用幹強身健體或補氣。

“大爺,如此厚愛難以回報,讓我伺候你吧!”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好呀!她用苦藥教訓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陰她。

抱着報複心的邵小蓉眼捷手快,趙無眠口才一張口,說了個“你”字,藥匙已送入他口中,苦到讓人恨不得重新投胎的湯藥順喉而下。

看得到那兩道英挺的劍眉抽動了一下,一向帶着溫和神情的秀逸面容上出現小小的裂縫,沒那麽無動于衷。

好……好味道,一帖良藥。

“大爺,還有一大碗呢!你要一口飲盡還是慢慢喝,大爺不嫌棄就讓我服侍你再喝一口藥。”

再裝,再裝呀!看誰比較會裝,她當護士那幾手,碰過形形色色的病人,再習鑽、再惡劣、再無理取鬧的患者她都能擺平,區區一個趙無眠她還怕應付不了嗎?

趙無眠先看看漆黑的湯藥,再無言地凝睇她小人得志般的笑臉。

“大爺,要不要再喝幾口?喝了你的病才會快好。”

“嗯!”他接過瓷碗,似是不覺有異地喝了半碗。

他喝得太爽快,邵小蓉反而心頭震了一下。“不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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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

“苦你還喝?”果然有病。

“是呀!主子別喝了,小的再給你熬一份,這碗就擱着,待會小的再收擡——”

清風趕緊上前勸說,他都快哭了,眼眶噙着兩滴要掉不掉的淚花。

“有人分擔就不苦了。”趙無眠突然眉眼染笑,似是桃花開地迷醉了邵小蓉的眼。

什麽意思?有人分擔……

還沒想透話中之意的邵小蓉隐約捕捉到一絲訊息,剛要豁然開朗之際,身子被扯入一具溫熱懷抱裏。

“藥很苦,你來嘗嘗!”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什麽?我不……”驀地,她驚惶地睜大眼。

趙無眠将剩下的半碗藥含進口裏,以口喂入邵小蓉的殷紅小嘴裏,四唇相貼,看似濃情密意,可是她哪有心思感受其中滋味,入口的苦味讓她有想死的感覺,豆大的淚珠滾滑瑩白小臉。

苦,好苦,太苦了!

“……水水水……快給我水……苦死了,怎麽苦成這樣……蜜餞呢!快拿一大盤來,我滿嘴是苦味……”她苦到舌頭都麻了。

“給你。”溫雅低嗓帶着些許笑意。

一片山楂送到面前,她二話不說的接下,豪邁地就往嘴裏塞:“謝……唔!謝謝,沒那麽苦了……”

呃!不對,那只白皙修長的手是誰的?好熟悉……

“不客氣,小蓉兒的多禮讓我受寵若驚。”天要下紅雨了,認為規矩是用來打破的人居然也會誠心道謝。

“你……我……我們……呃!好像,似乎,大概……那個……你不會覺得重嗎?”要命,她要臉紅了。

淡淡的藥味伴随着一股熱氣吹向她頸後,邵小蓉感覺到雞皮疙瘩一粒粒冒出來了,她身體繃得跟石頭一樣硬,一動也不敢亂動地僵直着,讪讪一笑。

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她全無頭緒,只知她麻煩大了。

“還好,不算太重,我承受得住。”趙無眠似謙謙君子的輕笑,環住纖腰的手卻捏了捏腰上墩肉。

她笑得可憐,眼角還挂着瑩瑩淚珠。“我每晚少吃半碗飯,減肉,絕不壓着大爺你。”

他要抱到什麽時候呀!她是有肉,但是不給吃呀!

“那倒不必,爺兒喜愛你的體态豐盈,你要多吃點滋補的,造福爺兒我。”他指尖有意無意地撫弄,慢慢往上移。

“大……大少奶奶肉很多,管飽……”他要一展雄風找大少奶奶去,她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女。

“管飽……”他臉皮抽了抽,神色古怪的好似惱怒,又似忍俊不已,多種情緒糾結在臉上。

面對男女情事,她很不自在,“我是說大爺喝了藥就該小歇一會兒,我就不打擾你了,請大爺好生休息……”

她想走,但腿軟,又一只男人的手攬着細腰不肯放,而且她一動,底下的人某個部位便不安分了。

“你也喝了藥,就陪我歇會兒吧!”他作勢要将人抱起,往軟榻上靠裏邊放。

“啊!什麽?我陪……陪你……”她連忙雙手抵在他胸前,那臉兒不知是羞紅還是氣紅的。

趙無眠輕撫她玉般嬌顏,食指滑向澤潤丹唇,眸光竟是異樣的灼熱。“你是我的小妾,我們還沒圓房,不如……”

轟地,平地一聲雷,她的臉不是紅的,而是慘白。

“大……大爺,身子要緊,還沒養好身子不宜縱欲,還……還是再等等,等你完全康複了還不遲,來日方長。”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失身在這沒有前途的高門大戶之中,小妾難為!

這時代失貞等于丢命,想再嫁要等當寡婦,就算有梅開一度的機會,侯府又!容她二嫁。

所以說一旦成為他的女人,她的命運也差不多定了,終其一生有可能困在男人的後院裏,等他偶爾想起時來探望一、兩回。

她是重生的人,不會過得這般悲苦吧!

這邊邵小蓉愁容滿面地想着怎麽逃過大少爺的一時興趣,那邊的趙無眠撫着凝脂般的玉顏,微訝滑細的手感。

他原本的用意是逗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沖喜小妾,居然敢胡作非為在他藥裏加料,不吓吓她學不會收斂,正如她所言來日方長,她要面對的不只他一人,侯府是水深不可測的龍潭虎穴,她若太過放肆他也保不住她。

可始料未及的是這把火竟燒到自己身上,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麽不堪撩撥,不過将軟馥身子擁入懷中而已就讓他不由自主的失控,反倒落入騎虎難下的宭境。

“你是指我不行嗎?”話一出口竟帶了點挑釁,意識到這點微惱神色閃過他眼底。他本想順水推舟地将她推開,以寬大袍子掩住異狀,沒想到……他怎麽會一時昏頭做了胡塗事,面對其它的女子都能坐懷不亂,為何對她就全亂了調。

男人最忌諱“不行”,她當然不能将虎須,“大爺是人中龍鳳,雲裏雄聲,水裏的蛟龍,上山還能打老虎呢!誰敢說你不行,我挽起袖子替你打人去。”

看她義憤填膺,拼命讨好的模樣,他忽然覺得想笑,認真地看着她眉眼如畫的清妍面容。“有我這般英姿勃發的大丈夫給你為夫,你可滿意?”

“為夫喔!”她頓了頓,拐變抹角的答,“夫妻夫妻,是一個夫一個妻才成夫妻,沒人一夫三、四妻吧!你是和大少奶奶拜過堂的夫婿,她便是你的妻,夫妻之間若插進一個人就不叫擊妻了,三人多一橫便是“夾”。”

“誰喜歡被夾在中間?你、我、她三個人一定會有一個人痛,若多幾個人不是“爽”,而是“俎”,有人要被殺了,人活着不容易呀!我不想死得太早。”

“你不認可我為夫?”

話都起了頭她幹脆膽大地往下說:“一沒拜堂,二沒入宗祠,三沒夫妻交拜,四無喝交杯酒,夫妻該做的事我們都沒做,你哪算是我的夫,頂多是財大氣粗的買主。”

“狡辯。”他莫名地感到一股怒焰沖腦。

“難道不是?我是失憶了,但你們不能把我當傻子耍呀!”她沒說出口的是,他趙無眠根本沒病,那就算是騙婚!

親身試過半碗藥的她沒有半點不适,心中便恍然大悟了,可以确定據說病入膏肓、重病難治的大少爺是裝病的!

想到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照顧,早起要熬藥,晚睡要喂藥,半夜也要硬撐着不敢睡熟,怕他半夜咳了要喝溫水潤喉,小火爐的炭火沒停過,只為他備着她越想越覺得委屈,滿腹不平,被戲弄的感覺很差,忍不住要為自己争一争。

“你……”

“大爺,我們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夫人屬意我當沖喜小妾是為你的病,如果你的病好了,送我金銀、莊子就算報恩了,千萬不要恩将仇報留我為妾,即使找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為伴好歹我手中有銀子有房産,買幾個俊俏小相公來伺候……”邵小蓉本就是個口無遮攔的,她越說越順口,完全沒發現某人的臉色不佳。

“俊俏小相公?!”趙無眠臉色微黑,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被調教得很好的落英面無表情,類似的話她早聽主子說過,驚過幾回後便淡定了。而清河倒是有驚,但不意外,邵姨娘向來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聽多了也就處變不驚。

不過,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屋外移,有些話聽了容易出事。

“同樣是人,你能三妻四妾,我為什麽不能三夫四君……”

“我沒有三妻四妾。”他咬牙切齒。

“現在沒有不表示以後也沒有,男人天性喜新厭舊,有了牡丹還想海棠,芍藥也不錯,水荷清雅,月季嬌豔,樨桂清香,再來朵幽蘭吧!養花、愛花還種花,百花齊放一園子。”而她不想做其一,等着多情的賞花人。

“……邵小蓉,你很大膽。”

她,離經叛道。換成別人聽見,她早死上一千回,可這番話雖然驚世駭俗,卻也有幾分道理。

而他更氣的是她不把他當一回事,只想着離開。

他對她的在意果然已超乎導常。

邵小蓉說完了才驚覺自己在這男權至上的時代說了多槽糕的話,害怕地縮了縮雙肩。“我怕死嘛!當然要未雨綢缪,人家說撐死膽大的,怕死膽小的,我怕歸怕也要撐死才體面,怕到死多沒出息呀!你說是不是,大爺,我給你掙面子。”

“你……”一下子慷慨激昂,一下子巧言令色,一下子又狡猾的耍無賴示軟,想罵她偏裝出怕死的膽小樣,眼一眨又是賣乖讨好的面孔,教人想氣又好笑。

“大少爺,錦繡堂來人了,要見邵姨娘。”一名手約四旬的外院管事站在門口朗聲傳話。

“老太君要見……”他略作思忖。“回去知會老太君一聲,邵姨娘一會就過去請安。”

先前他在病中,加之迎進的是不甚重要的沖喜小妾,他開口讓一切規矩全免也沒人有意見,是以邵小蓉到現在都沒正式見過侯府的其它主子,本來老太君有來間過幾次,但知道邵小蓉剛進門便日日服侍纏綿病榻的夫婿,心中一喜,便也讓此事緩下,如今會說要見,該是得知他的病已好了大半。

“是,老奴告退。”背有點駝的管事一收到回話便離開。

“怎……怎麽辦?你祖母要見我,我……我可以不去嗎?就說我生病了,跟你一樣重病不起……”沒來由的,她很慌,對見老人家懷有恐懼。

同輩的還能由着她胡來,口無遮欄些,同輩的還能接受,還能裝傻蒙混過去,可是一遇到德高望重、嚴肅拘謹的老人家,那真是使什麽伎倆都沒用,也不知她能不能讨老太太喜歡。

“小蓉兒,鎮定,老太君不會為難你的。”瞧她慌慌張張的,活似見到貓來了的老鼠,從沒見過她如此,反倒惹人憐。

“你肯定?”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怕。

“任何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她都當自己人疼愛。”老人家的期盼只剩下他了,只求他好,不願他有志難伸。

說的也對,老夫人偏愛他,不過……邵小蓉倏地捉住他袖口,水汪汪的眼眸滿是讨好和懇求。“要不,你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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