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只是棋子

二月真的被調到了靖安侯府,成了侯府內宅的大總管。

老夫人得知安潇潇竟然将偌大的一個侯府交給了一個年輕小丫頭來打理的時候,已是氣得肺都快炸了。

可是沒辦法,她現在也不過就只是一個老婆子,縱然是安潇潇明面兒上不會與她作對,可是府上的事務,也不可能讓她這個老人家來打理。

自從二房一家搬出去之後,老夫人才徹底地感覺到了緊張和空寂。

安潇潇并不會每天過來給她請安,而府上的諸多下人,也因為安潇潇中毒一事而被換掉,大部分得力之人,都已經被打發了出去。

老夫人直到這個時候,也沒弄明白,到底,安潇潇中的毒,是怎麽回事?

既有禦醫的診斷,那麽,安潇潇中寒花毒就絕對不是作假。

難道,她真是以身試毒?

并不知道安潇潇百毒不侵,老夫人有心想要再給她下一次毒,可惜,也沒有那個膽子了。

原本護國公夫人聽了皇後娘娘的話,想要将安美妍嫁入肅國公府,由她出面說和,也算是給了兩家一個顏面。

哪成想,護國公也不知打哪兒聽說了安美妍當衆要殺害安潇潇一事,鳳老夫人立馬也就不再有此想法了。

一個敢對自己的堂姐都動刀子的人,這心,得是有多狠?

此事,也便無疾而終。

安美妍被安雲龍徹底地舍棄,強行送到了山中的廟裏做了姑子。

聽聞,當日絞頭發時,安美妍的嗓子都哭啞了。

對于安美妍的下場,安潇潇并不覺得有什麽值得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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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安雲龍的做法,讓安潇潇覺得很受用。

在別人看來,或許是安雲龍這個父親的心太狠,太涼薄,親生女兒,都能舍棄。

可是她卻知道,安雲龍是真心地想要護住這個女兒的命。

不然的話,也不必如此地大費周章。

只是可惜了,安美妍,怕是看不懂她父親的這片苦心呢。

安美妍只會一心以為,父親這樣做,是為了其它兄弟姐妹的前程,所以才會時刻地想着舍棄了她。

夜晚,安美妍坐在了井邊,呆呆地看着水面上所映出的自己的樣子,頭頂上光禿禿的,那一頭烏黑墨發,卻是再也看不到了蹤影。

“安潇潇,我落得今日地步,全是拜你所賜,我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好,有志氣。”

一道詭谲的聲音響起,男女莫辯。

安美妍吓得臉色一白,同時,身子也似乎是縮了縮。

皎潔的月色下,走過來一位戴着面具的黑袍男子,說是男子,只是因為這一身的裝束。

“你果然很恨安潇潇。”

“那是自然。我恨不得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安美妍人雖然生得秀美嬌弱,可是此時說出這等的狠話來,卻是絲毫不弱。

這樣的安美妍,似乎是讓那位面具男,很滿意。

風過無痕,而在這座廟裏,就好像安美妍從來不曾來過一樣。

對于她的失蹤,并沒有引起半分的漣漪。

至少,當初安雲龍的決絕,讓大家都看到了,安美妍是一個徹底被家族所舍棄的孩子。

如今她失蹤了,廟裏幾位長者商量了一番,只說是她不堪忍受此處的清冷,于深夜逃離了此處。

安雲龍收到消息之後,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下,完全沒有了反應。

安美妍當日做出那樣的舉動,他若是不将安美妍送去廟裏,只怕此事早已鬧大,就算是安潇潇不計較,可是康王爺呢?希世子呢?還有那些急于向安潇潇示好的權貴們呢?

他們可是巴不得找到機會來拉攏安潇潇,又怎麽會舍得放過這樣好的一個機會?

可惜了,安美妍,到底只是一個空有相貌的愚昧女子,許多事情,都只是以自我為中心,永遠都想不到,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安美妍的失蹤,安雲龍并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好像,他也不知道一樣。

甚至,還給了廟裏一筆錢,讓她們對此事絕口不提。

福安堂。

“老夫人,大小姐過來給您請安了。”

老夫人點點頭,擡手示意叫她進來。

“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叫了起,“潇潇呀,如今這侯府裏也太過清冷了些,我年紀大了,你又是個喜靜的性子,不愛出門,所以,我想着将美華接過來,陪在我的身邊,與我說說話,你意下如何?”

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頭那叫一個憋屈呀。

明明她是長輩,是府裏頭最尊貴的人,憑什麽她說話,還得這樣低聲下氣的?

“三妹妹是祖母的親孫女,您想讓她住進來,自然是無妨的。”

“你這是答應了?”

老夫人是有些意外的,沒想到,這個安潇潇竟然這樣好說話。

“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反正二叔家住地也不遠,您想她了,直接派人接她過來便是。”

安潇潇說着,扭了頭,“七月,回頭将此事說與月管家聽,讓她盡快将以前三妹妹住的院子收拾出來。”

“是,大小姐。”

出了福安堂,七月忍不住小聲嘀咕着,“小姐,只怕這是老夫人又要生出什麽幺蛾子來了。”

“之前我聽說,老夫人單獨見了二叔。雖然我不在場,可是大致也能猜出幾分來。我聽說,二叔走的時候,老夫人是極其不悅的,甚至,還摔壞了一只琉璃盞。”

“小姐是說,二老爺不願意再生事端,只想着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可是這一點,卻與老夫人的意思相悖?”

“二叔好歹也是經歷過官場的人,看人看事,遠比老夫人還要透徹。唯老夫人自己覺得自己是個人材,別人都不及她罷了。如今想要将安美華接進來,無非也就是想着擡舉她,貶低我罷了。”

“呵,真不明白了,都是一樣的親孫女,老夫人這心,怎麽就這樣偏?”

安潇潇搖頭,擡眼望遠,神色有些落寞,“不是偏心,而是在她眼裏,安家所有人,只怕都只是棋子罷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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