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小産了
原本李幻幻是想拉着安潇潇一起坐的,可是奈何這是宮宴,規矩嚴苛,也只能看着安潇潇被嬷嬷引走。
安潇潇身邊坐的是馮知秋。
這二人同屬侯府小姐,坐在一起,倒也無可厚非。
只是,安潇潇的眼神微閃了一下,她就不信,當日自己在城門口遇阻一事,皇後會不知道?
就算旁人不知道這幕後主使是馮知秋,可是她因定遠侯府而險些聲名被辱,兩人之間,又怎會沒有嫌隙?
安潇潇始終淡淡笑着,也不曾主動與馮知秋搭話,在她看來,今日這宮宴,貓膩太多了。
擡眼快速地打量了一遍參加宮宴的小姐們,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不勝收。
真不知道,這所謂的賞花宴,賞的,到底是真花,還是假花?
宴會過半,馮知秋似乎是一個無意,便将一杯果酒灑在了安潇潇的衣裙之上。
安潇潇挑眉,看着馮知秋大驚失色的樣子,眸底閃過了一抹諷刺。
如此拙劣的伎倆,實在是令人生厭。
“真是不好意思,安小姐,我剛剛當真不是故意的,你可莫要生氣。”
安潇潇看着她這般惺惺作态,真想一巴掌拍過去。
你妹的,你把人家的衣裳弄濕了,還不許人家生氣了?這是哪家的道理?
不過,安潇潇到底還是沉住了氣,在座的,可都是京城頗有身分的貴婦小姐們,再說,皇後娘娘可還在這兒呢。
“安小姐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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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并無大礙,只是臣女現在衣衫被弄污了,不适宜再繼續留在宮中,也免得一身的酒氣,再将諸位小姐們給迷暈了。”
半真半假的幾句話,倒是将氣氛給調節得又輕松了起來。
而一旁的馮知秋則似乎是有些無所适從。
她剛剛的那番話,原本就是想着讓人們都偏于她這一邊,暗示自己并非是故意的,還能讓這個安潇潇啞巴吃黃蓮,可是不想,她倒是輕輕巧巧的幾句話,就給遮過去了。
“真是抱歉,都是我一時失手,并非是故意弄髒了你的裙子。”
還來?
安潇潇挑眉,似笑非笑道,“馮小姐當真有趣,三番兩次地強調你并非是故意的,難不成,你是有意的?”
這等看似打趣,卻實則警告的玩笑笑,當即就讓馮知秋的臉色變了變。
偏偏安潇潇說這話時,始終又是淡淡笑着的,而且無論是從語氣上,還是神情上,都看不出她有半分的怒意。
如此一來,自己便被其壓制得居于劣勢了。
賢妃娘娘笑着打趣道,“瞧瞧這位安小姐,當真是個風趣幽默的可人兒,咱們宮裏若是多了這樣的一位嬌小姐,這日子可就過得相當精彩了。”
賢妃的話,令在場一些夫人小姐的臉色變了變,安潇潇卻似乎是不曾聽懂,只是将眼神瞥向了淑妃,見其面色仍然平靜,毫無異色。
“賢妃娘娘說笑了,縱然幼時,皇上曾說過要收臣女為幹女兒的話,可當時也不過就是為了逗弄父親和臣女兩句,哪裏能當得真?”
賢妃面上的笑似乎是僵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這個安潇潇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快。
剛剛賢妃話裏話外的意思,只怕大多數的人都聽懂了。
能進了這後宮的,還能是什麽人?
只能是皇上的女人。
可是偏偏,這位安潇潇不按常理出牌,既未保持沉默,表現出嬌羞受驚的樣子來,也不曾吓得亂了心神,口不擇言。
反倒是一個幹女兒的說法,就打消了所有人的心思。
這個安潇潇,果然能耐。
皇後娘娘笑了笑,對于剛才有些詭異的氣氛,似乎是并不在意。
“潇潇曾經救了本宮,如今不過是弄髒了衣衫,實在是不至于就此回去。再說,這衣裳總穿着,對身體也不好。來人,将本宮給六公主準備的那套岚媛藍色水霧裙取來,本宮瞧着她與六公主的身量差不多,穿着也應當合适。”
“多謝娘娘了,只是既然是六公主的衣服,臣女不敢亵渎。”
六公主轉過頭來看她,淺淺笑了,一對淺淺的酒窩甚是好看。
“安小姐不必客氣。你乃是安将軍的嫡女,就算你不曾救過母後,僅憑當年你父親以一敵百的勇猛,還兩次救駕的功勳,便是你要了本宮身上的所有東西,也是不過分的。”
六公主這一說,衆人的臉色又再度凝重了起來。
特別是冷夫人,只覺得後背都開始隐隐生汗了。
賢妃笑了笑,“娘娘,章貴人所住的院子,離此不遠,不如,就請馮小姐陪同一道去那裏更換?”
今日這樣的場合,一個小小的貴人,自然是沒有資格來參加的。
皇後點頭,“也是,總讓安小姐穿着濕嗒嗒的衣裳也不合适。來人,你們引馮小姐和安小姐一道過去。”
“是,娘娘。”
安潇潇雖然不知道皇後又故弄什麽玄虛,不過,她很肯定,賢妃絕對不會只是因為距離近,就跟她提到了章貴人。
由宮嬷引着,很快便到了一處名為聽雨軒的地方。
“章貴人喜靜,又撫得一手好琴,故而皇上特意賜住聽雨軒。”
聽着宮嬷的解釋,安潇潇也只是微微點頭。
将幾人的來意說明,那位章貴人一臉冷靜地看了她們一眼,便扭頭仍然坐在榻上看自己的書,對于這兩位侯府小姐,壓根兒就不曾當回事。
安潇潇倒還好一些,這種自命清高,過于自傲之人,她見得多了,所以不以為意,況且,自己與她,将來也未必再有什麽接觸。
倒是馮知秋一時有些不忿。
自小到大都被人捧着,何至于被人如此慢怠?
安潇潇只帶了九月入了內殿,馮知秋稍微停留了一下,便到了外面等候。
很快,安潇潇換好了衣裳,對章貴人道了謝,便帶着九月離開了。
只是與馮知秋才剛回到了禦花園不久,便見有宮人急急來報,說是章貴人突然腹痛不止,禦醫看過之後,竟說是小産了。
不僅是在座的這些夫人小姐們,便是皇後和淑妃等人,也都格外吃驚。
還是賢妃弱弱地說了一句,“從不曾聽雨軒傳出喜脈,如何就小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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