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多了,還是少了?

老太太雖然不喜歡安潇潇,可是對于安子軒,還是發自內心地喜歡的。

老太太拉着安子軒的手,噓寒問暖,兩只眼睛見到他,似乎都要冒精光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真以為我是被父親從外頭撿來的。”

安子軒眨眨眼,“說什麽渾話呢?”

“不是嗎?瞧瞧老夫人待你的态度,再瞧瞧她對待我的态度?這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行了你,老夫人也不過就是重男輕女而已。若你是個男兒身,她還不知道要樂成什麽樣兒呢。”

安潇潇撇嘴,就算自己是男子,只怕這待遇也是不同的。

入夜,安潇潇盤膝坐于床上,試着讓自己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安潇潇似乎是累得有些虛脫,身子一歪,就這麽絲毫不計形象地歪在了床上。

阿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小姐上半身在床上,兩條腿卻搭拉在了床沿兒上,就像是沒有了骨頭似的。

安潇潇知道進來的人是誰,可是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仍舊那樣躺着,一動不動。

“小姐,您,沒事吧?”

“你說呢?”

安潇潇的聲音懶懶的,還是沒有動一下身子的打算。

“小姐,您是不是餓了?”

安潇潇原本有些木木的臉,一下子就有了一種極其古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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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子,像是安家虐待了她?

嘴角抽了抽,“嗯,餓了。”

“那,小姐,我這就去給你煮碗荷葉粥?”

沒想到,一聽說小姐餓了,那阿貴的聲音都透着興奮勁兒。

安潇潇無語了,他就這麽想讓自己吃荷葉粥?

“回來。”

阿貴剛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小姐,您還有什麽吩咐?”

“不想吃了,吹支曲子給我聽吧。”

安潇潇說完,總算是動了動自己的腿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也更好看一些。

在阿貴眼裏,剛剛安潇潇挪動雙腿的動作,簡直就是太美了,滑不溜丢的,軟綿綿的,就像是那魚尾一般,太好看了。

只怕安潇潇也不會想到,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竟然讓阿貴的眸色深之又深。

甚至是讓他的喉頭,都跟着動了動。

安潇潇似乎是累極,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除了偶爾會動一下手指之外,真的會讓人以為她已經睡着了。

阿貴一連吹了兩首曲子,停下來之後,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也不知站了多久,小姐一直沒有反應,阿貴的膽子這才大了一些,蹑手蹑腳地走過去,動作輕之又輕地給她蓋好了被子。

退出來的時候,似乎是怕關門聲會驚到小姐,又是極為小心。

一轉身,阿貴吓了一跳。

九月面無表情地站在了臺階底下,正雙臂環胸,眼神有些探究地看着他。

阿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下來。

“小姐剛睡着。”

“以後吹簫,沒必要非得在小姐的閨房裏吹。你只是她的護衛,記住自己的身分。”

九月的警告很嚴肅,眸底的威脅,也很明顯。

“知道了。”

阿貴的聲音很低,聽得出來,有幾分的不開心。

“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好,可是不代表了,我們就沒有法子治你。阿貴,我不管你是什麽人,若是膽敢做出一分傷害小姐的事情來,我們這些人,就算是都拼了性命不要,也得接着你下地獄,懂嗎?”

九月的語速極慢,似乎是怕他聽不清楚,還刻意地加重了自己說話的語氣。

阿貴的眼睛閃了閃,一只手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衣衫,看起來有些緊張。

“我不會傷害她,我會保護她。”

九月笑了一聲,聽不出裏面的情緒,“最好如此。”

阿貴在九月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慢慢地離開了安潇潇的院子,每走一步,阿貴都覺得十分費力。

什麽時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陪在小姐的身邊呢?

回到自己的房間,阿貴仍然有些失神。

很明顯,安潇潇不是那種柔弱的大家閨秀,更不是那種甘于受世俗之禮束縛的玩偶。

她有靈魂,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能做什麽。

這樣的安潇潇,簡直就像是一顆毒藥一樣,讓他越來越上瘾,越來越離不開她。

甚至于,越來越想要對她好,越來越想讓她的眼裏,只能看到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怪,以前應該是從來沒有過的。

阿貴右手放在了心口上,試圖感受一下那裏的跳動。

耳朵一動,阿貴的臉色募地透出了幾分冰寒,眨了一下眼,身形未動。

馮知寒四下看了一眼後,确定沒有陷阱,這才單膝跪地。

“公子。”

“你來做什麽?”

公子沒有叫起,馮知寒是一下也不敢動。

“屬下不放心公子,所以過來看看。順便請示一下公子,因為安小姐的介入,屬下在定遠侯府,只怕會有些麻煩,不知是不是仍然順從安小姐的意思去做?”

“上次我就說過了,一切按安小姐的意思去辦。既然她有心扶植你,也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公子,您之前的計劃,是讓屬下先隐忍,尋找适當的時機再将馮家一舉巅覆的。”

阿貴這才轉臉看他,燭光搖曳間,他臉上的五官,時而清晰,時面明些暗沉。

“我改變主意了,你有意見?”

馮知寒吓得立馬低頭,再不敢有半句話。

“起來吧,那個馮知秋,真是讨厭。”

馮知寒的眸子動了動,“公子的意思,可是要屬下将她解決了?”

“敢來招惹小姐,就得有承擔後果的覺悟。她不就是想着敗壞小姐的名聲嗎?你,尋個機會,讓她徹底地體會一把什麽叫聲名狼藉。”

“是,公子。”

馮知寒的小心髒抖了一下,想要敗壞一個女子的名聲,法子有很多種,也不知道,公子傾向的,到底是哪一種?

“以後沒什麽事,不要再過來了。”

“是,公子。”

馮知寒看到公子的臉色雖然仍然是冷冰冰的,不過,眉眼間,似乎是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是多了什麽嗎?

還是,少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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