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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是個清吧,旁邊小舞臺上的藍調歌手,正唱着動人的法語歌曲,吐出來個每個字節都仿佛帶着法式浪漫。

“一杯水,”霍慈把水杯遞過去。

吧臺裏頭的人接過杯子,瞧了她一眼,“好久沒來了。”

“出國了,”霍慈手指在吧臺上有節奏地敲打着,對面歌手唱地歌,顯然她也會。經常世界各自跑,難免會些法語,時間長了,也會唱幾句歌。

等老夏把水杯重新遞給她的時候,霍慈手指在杯口劃了一圈,問道:“剛才那是誰?”

老夏擦杯子的動作頓了下,随後又滿不在意地問:“誰啊?”

“你知道我問的是誰,”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此時歌手唱到了最後一小節,聲音像呢喃。

老夏登時一笑,無奈說道:“霍慈,這可不像你啊。”

不像她?什麽才叫像她。

霍慈19歲就進入攝影圈,20歲開始出名,不管是她有名還是無名,卻不見她與人傳過緋聞,男人沒有,女人更沒有。

也不是沒有模特想爬上她的床,畢竟她在時尚圈有地位。可是她沖着人家冷冷看了一眼,再多脈脈含情都被凍成冰渣,那雙眼睛太過冷漠,也太通透。叫你那點小心思突然曝在陽光底下,再旖旎的想法都沒了。

當然也有單純看上她這個人的,足夠美,身材還好,就算是春風一度,也有前仆後繼的。

可是她誰都瞧不上。

這個圈子髒,但提起霍慈,誰都知道,那就是山巅上的一抹白雪,孤傲冷清,都快自帶聖光了。

就差頂禮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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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多少人,又在等着這捧雪落進污泥裏。

“他是誰啊?”霍慈擡頭瞧着老夏,眼睛裏帶着興味。

老夏把杯子放下,認真問她:“你真瞧上了?”

“怎麽?不行,”她哼笑一聲。

老夏搖了搖頭,也是笑了,“你說怎麽就巧了,人頭一回上我這來,就叫你撞上了。”

不過轉念一想,那人不管是長相還是驕矜的氣質,确實是萬裏挑一的。時尚圈的那些模特,還真就趕不上。就是擱在一塊比,那都是委屈人家。

說巧也巧,可是這大千世界裏頭,人和人相遇,哪一件又不是巧合呢。

“那是他走運,”她說。

聽着這話老夏哈哈大笑,還是他認識的霍慈,外表冷漠可骨子裏透着一股子狂,而且她說出這話,還叫你覺得理所當然。

“他找我拍片,不過你也知道,我都幾年沒摸鏡頭,你要是真瞧上了,我給搭個線,”老夏說。

霍慈挑眉,拍照的事啊,她是內行。

她也沒問拍什麽,可是卻想着之前的那個背影,完美的倒三角,寬肩、窄腰,還有一雙長腿。也不知剝開白襯衫,是不是能看見人魚線和八塊腹肌。

“他去打電話了,你等會啊,”老夏又開始給旁邊的客人倒酒。

霍慈安靜地坐着等,就在她以為那人已經走了,就見他從對面過道走了出來,暗黑過道下的黑影挺拔又立體。随着他慢慢走出,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叫她禁不住地眯了眼睛。

一張窄臉,濃眉墨眼,眉眼極深刻立體,便是隔着遠,都能瞧個清楚。方才她坐那邊時,他只側着半張臉的時候,霍慈就盯着他高挺地鼻子瞧了許久。

此時他慢慢走過來,燈光像是追着他一樣。

而酒吧裏所有女人的眼光,也在追着他。

這是個叫所有女人都會動心的男人,卻又冷漠,由內而外地拒人于千裏之外。

“易先生,你來的正好,之前你不是說要找攝影師,我想我這位朋友更合适,”老夏真是盡責,他一過來,便開口牽線。

霍慈看着他皺眉打量着自己。

老夏見他們誰都不主動,忙是說道:“易先生,這位是霍慈,是現在最有名的攝影師,找她拍片準沒錯。”

誰知男人從口袋中拿出手機,他當着霍慈地面,在搜索欄裏打出了霍慈兩個字。

等他點開霍慈的資料看完,擡頭冷淡又不帶任何歉意地說:“很抱歉霍小姐,或許你很有名,但是你不符合我的要求。”

“你不是我想找的攝影師。”

……

老夏都愣住了,沒想到這位說話這樣不留情面。

可這會人說完,就離開了。

為難之際,就見坐在高腳凳上的姑娘,猛地擡腳,追了出去。

出了門,沒看見人,霍慈立即問門口保安,“人呢?”

剛才陸陸續續有人出去,保安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問哪個。

霍慈怒道:“就是最衣冠禽獸的那個。”

保安立即了悟,指着左邊就說,剛開車走了。

霍慈上了自己的車,直接油門踩到底,轟鳴地聲音在午夜裏尤其地紮耳。她緊緊地盯着前面,這會路上的車不多了。沒一會她就看見一輛邁巴赫,微微一抿嘴,便從後面蹭着邁巴赫超了過去。

要不是邁巴赫及時往旁邊偏了個下,兩車非碰着不可。

待兩車并駕齊驅的時候,她把車窗往下降了降,旁邊邁巴赫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她沒有繼續別他的車,就與他并駕開着。直到瞧着前面又有個紅綠燈,此時綠燈已經開始閃爍,肯定是過不去了。果然旁邊的邁巴赫在減緩速度,霍慈瞧準了機會,先是猛踩油門超過了它,這才踩着剎車往右打方向盤。

直到她的車停在了邁巴赫的車頭前,後面跟着兩輛車,都停地遠遠的,生怕是富二代鬥氣,殃及了池魚。

霍慈跳下車,敲着車窗。

等車窗降下來,那張深邃的五官一半被暖黃的路燈照着,一半卻又隐沒在昏暗的車廂內。英挺的劍眉下,黑眸深邃,此時霍慈才發現他的眼睛可真夠亮的。

男人此時眉頭緊擰,顯然霍慈不要命的行為,叫他不耐煩。

“沒試過,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是你要找的,”霍慈淡淡地看着他。

男人聽到這句話才微微偏頭,眼中有點兒詫異。

以為她不要命地追上來,是因為惱羞成怒。

可沒想到,她卻是來說服自己的。

“你太商業化,”男人淡淡開口,這次語氣平和,不似方才的輕慢。

霍慈伸手按在車窗玻璃上,叫對方沒辦法升起玻璃。

她看着他,黑漆漆地眼睛,沉着又安靜。

她這人性子裏就是有一股擰勁,要是叫她達不成目的,她是不可能罷休的。

“你不會找到比我更合适的。”

這句太狂,可是從她口中說出來,不是輕狂,而是自信。

她就是最好的,這是她的自信。這也是她能在這個五光十色的圈子裏,紅起來的原因。

“我要找的人,必須先試鏡,”男人擡眸,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說。

所謂試鏡,顧名思義,就是為了甄選。模特需要甄選,攝影師也需要。但試鏡是存在在菜鳥身上,就是一般的攝影師都不會被這麽對待。更何況是霍慈這樣的成名攝影師,試鏡對她來說,就是侮辱。

她看着他深邃地眼睛,“可以。”

他沒想到,她連這個都答應了。

這次他點頭:“我會聯系你的經紀人。”

此時綠燈亮,邁巴赫啓動,繞着她的車駛走。

**

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霍慈才醒。

伸手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白羽的未接來電有十三個,莫星辰給她打了七個。她随手回了一個,對面很快接了,問她:“睡醒了?”

“有事?”她起身,把窗簾拉開,落日餘晖灑落進來,有種秋日獨有的蕭瑟。

白羽呵呵笑了,“就是想提醒你,明天早上九點拍攝,對方八點過來化妝,你可不要遲到哦。”

她輕輕嗯了一聲,坐在房間的窗戶臺子上,突然想到,問他:“今天有人打電話找我拍片嗎?”

“哪天沒人打我電話找你拍片啊,”白羽一嗤,覺得她是睡迷糊了,問這傻話。

霍慈沉聲:“是個姓易的。”她居然忘記問他的名字了。

對面的聲音沒了,好一會白羽才又笑着開口,“哦,那個呀,不提他我還不生氣。居然要求你去試鏡,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是什麽咖位的。我直接給推了。”

聽完,霍慈的心頭火一下沖了上來。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現在打電話回去告訴他,你搞錯了,我是接受試鏡的。”

白羽大驚,登時拔高聲音:“霍慈,這要是傳出去,你名聲還想不要了?”

“去,現在就去打,”霍慈不由分說,聲音堅定,還透着怒火。

白羽一直就怕她,更別提她發火了,只得趕緊打了電話。等五分鐘後,白羽重新打了電話過來,約好了時間,後天九點試鏡。

她挂了電話,手機又響了下,是莫星辰發來的。打開微信,就看見她爆炸一樣的消息。

“你昨晚怎麽回事,突然就走了。”

“你不會真上了那個極品帥哥吧?趕緊拍張床照發來。”

“這都過去十個小時了,你不會還在人家床上吧?”

霍慈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雪白幹淨的床榻,突然舔了唇。

**

次日,霍慈拍照的時候,面無表情地看着對面的小鮮肉,硬拗着造型。

拍到下午四點結束,對方經紀人過來,想要請她吃飯。被白羽擋了回去,說她明天還要拍片,需要早點回去做準備。

對方倒是欣喜道:“霍老師可真敬業,那這次就麻煩霍老師了。”

等人一走,工作室助理就來問,這次後期誰負責。霍慈在收拾相機,皺了眉頭:“随便吧。”

“小慈,對方把明天拍照的地點發來了,”白羽正在低頭查看手機,結果他盯着看完,半晌才說:“這是哪個村兒啊?”

霍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地址,确實是郊區,開車過去都得兩個小時。

“明天我自己去吧,”她說。

白羽立即說:“那怎麽能,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我得陪着你。”

結果隔天,他在霍慈家樓下看見她的時候,驚地差點掉了下巴。

一件黑色針織長裙,只露出潔白的腳踝,裙子實在是太顯身段了。挺翹的胸部,纖細的腰肢,裙擺的一側開了叉,只開到膝蓋處,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但叫人忍不住想讓這叉開地再高些,好一覽裙下的筆直長腿。這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簡直是犯規。

結果還不算完,待她轉身準備去開車的時候,白羽看見她後背的風光。

他登時無語,疑惑地問:“你這是去拍片?”

當然不是,她是去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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