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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珠寶廣告的事情,來地太突然,白羽是又驚又喜。

等他回頭找t&a公司的人打聽時,網上就先爆出來,某攝影師利用潛規則成功搭上某國際知名奢侈品牌,結果卻被人舉報者,慘遭品牌退貨。

攝影師、潛規則、國際奢侈品牌,這幾個詞彙組合在一起,簡直刺激所有人的眼睛。

各大論壇立即開始扒皮,攝影師,首當其沖的自然是那些備受關注的當紅攝影師。

也不知是誰開始引導,說爆料人說的是霍慈。

結果霍慈粉絲還沒下場,路人已經開嘲。

“你可以說霍慈冰山臉,耍大牌,但是要說她潛規則,我是第一個不相信的。但凡混時尚圈的,誰不知這位的名聲,高山白雪,眼睛長在天上的。”

這個評論被點贊到第一。

白羽立即要公關,反而是霍慈讓他安靜點兒。她一邊調整手裏的相機一邊淡淡道:“不關我們的事兒,那麽着急幹嘛。”

“這可是往你身上潑髒水呢,要是鬧大了,太難看,”白羽有點兒着急。

白羽是真着急,霍慈現在可不比從前,如今她和易擇城在一起。要是被人潑髒水說她潛規則,易家那樣的人家能不介意?

他比誰都希望霍慈要好,這次t&a的廣告怎麽回來的,他大概也猜到了。之前白羽也不是沒努力過,可南晚走的是中國區上層的路線。霍慈就是深受總部喜歡,也防不住小人作祟。這裏頭要是沒易先生,這廣告真的回不來。

誰知就光他一個人着急,霍慈還是在認真地看着鏡頭。

“巡回攝影展的事情,弄得怎麽樣,”她總算擡起頭,問道。

白羽一愣,真有些生氣了:“你現在還關心這個?”

霍慈眯着眼看他,鄭重地說:“對我來說,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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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你太商業化了。

你不是喜歡攝影的,那就放手去做。

她喜歡攝影嗎?她真的能相機中找到她的平靜嗎?霍慈摸索着手中黑色相機,脆弱又嬌貴的機器,卻能讓時間永恒定格。

記錄着那些喜悅、開心、歡喜、悲苦、憂傷、難過的瞬間。

之前她一直把攝影當作她賺錢的工具,她不在意自己的才華,甚至肆意地揮霍着。直到這次非洲之行,她才意識到,攝影除了賺錢之外,還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人。

白羽見她這麽認真,立即安撫:“你放心吧,我已經聯系了場館。目前暫定是北京、上海、廣州、杭州還有最後一站香港。”

霍慈放下相機:“過年期間正好工作室放假,我會趁着這個時間,把所有照片準備好。這個項目最遲三月份啓動。”

再過幾天就過年,轉頭一個月不到就是三月。而且這不到一個月時間內,霍慈還有許多工作安排。白羽怕她吃不消,就問:“這春節好歹也陪陪家人,也別逼自己太緊。”

他伸手抵了霍慈一下,輕笑:“你過年不跟易先生回家?”

霍慈擡頭瞧着他,想了好久,垂着眼眸,輕聲說:“你覺得長輩會喜歡我這樣的?”

白羽真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可是聽完,這心裏真不是滋味。

他低聲問:“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脾氣不好,鬧事還鬧上了社會新聞,長輩不都是喜歡乖巧安靜的女孩,”霍慈又拿起相機在查看裏面的圖片,她雖然說地輕描淡寫,這話卻叫人聽地心裏頭難受。

白羽立即攬着她的肩膀,輕聲說:“霍慈,有那麽多人喜歡你,你身上有別人沒有的東西。你能不顧自己去幫邵宜出氣,你比誰都赤誠。”

赤誠,對,這就是霍慈身上最難能可貴的東西。

白羽真的沒想到,這麽滿不在乎的霍慈,有一天也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他笑着看着她:“霍慈,只要你想,你可以讓任何人都喜歡你。”

因為你身上就有這樣耀眼的光芒。

霍慈擡起頭,有些迷茫的眼神在此刻漸漸堅定了起來。

……

今天周末易擇城要回大院裏吃飯,他沒叫司機送,自己開車回了大院。一進門,就見徐狄正坐在客廳裏,易懷澤還沒回來呢。

“城城回來了,”徐狄站了起來。

他把外套脫掉,随手交給家裏的小保姆挂起來。徐狄拉着他坐下,盯着他打量,輕聲問:“你自己在外頭住,是不是都沒吃好,瞧着好像又瘦了。”

易擇城正好也有事兒和她說,他有些歉意地說:“過幾天我要去紐約,今年過年不能在家了。”

徐狄愣住。

他解釋:“是公司收購紐約一個醫學研究所裏專利的事情,已經談到最後,需要我親自過去一趟。”

徐狄心裏是真難受,又沒辦法說什麽。當初就是她死活要讓他進公司的,他在非洲出了事兒,徐狄是再也不想叫他去那個可怕的地方。于是便請出老爺子,讓他親自勸說易擇城。

他是個孝順孩子,性子确實冷,卻不會叫長輩為難。

自從他進入公司之後,老爺子對他的工作态度和能力是一百個放心。瞧見他這麽辛苦,過年都要出國工作,徐狄不由心疼,略埋怨地說:“你說斯揚也是的,明明都畢業了,卻不進公司。一天到晚,非要去弄那個什麽賽車。”

徐斯揚喜歡賽車,還特別喜歡拉力賽,要不然之前也不會專門飛去非洲參加。

徐狄說是他的姐姐,可姐弟相差歲數太大,易擇城這個外甥都比他年長。在徐狄眼裏,徐斯揚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這大兒子處處能幹,到他這兒就不務正業起來,能不叫人擔心。

“其實他既然不喜歡,硬逼着他進公司,也未必是好事,”易擇城淡淡地說。

徐狄嘆了一口氣,對他說:“你有空的話,多勸勸他,也省得總是叫你外公生氣。”

她也是心疼老爺子,這麽大年紀了,還要跟着操心兒子。

易擇城伸手解開西裝上的扣子,伸手捏了下眉心,略搖頭;“如果他能聽勸,外公和您也不至于這麽束手無策了。”

徐狄:“……”這個兒子,怎麽這麽讨厭吶,總是說實話。

好在這會外頭又有動靜,是易懷澤回來了。徐狄起身去接他,不想和總是瞎說實話的兒子在一起。

易懷澤見她居然抛下兒子來迎自己,只覺得太陽這是要打西邊升起來了。

“你惹你媽媽生氣了?”要不是這樣,徐狄可不會抛下她這個寶貝蛋兒子,來迎他這個老家夥啊。

易懷澤這心态也是真有點兒心酸,誰叫他對自家媳婦實在是了解呢。

易擇城輕聲一笑,搖頭:“沒有。”

徐狄心道,哪裏沒有,你都不站在我這頭。

吃飯的時候,她心裏還堵着一口氣呢。就又開始哀怨地看着易擇城說:“眼看着又要過年了,你說你怎麽連個女朋友都沒帶回來呢。”

易懷澤擡頭朝易擇城瞧了一眼,心想,這小子還真憋得住。

易擇城一向吃飯就很安靜,徐狄說她的,他吃他的,就連夾菜的動作都不緊不慢,斯文優雅。這叫徐狄看地反而越發生氣,看看她兒子,連吃飯都能這麽好看。怎麽就找不到女朋友呢?難道現在小姑娘眼光已經高到連她兒子這樣的都瞧不上了?

她嘆了一口氣,“連揚揚都有女朋友了,你還比他大呢。”

易擇城皺眉,反倒是對面的易懷澤先開口:“斯揚有女朋友了?”

“可不就是,這孩子害羞着呢,要不是我無意聽到他跟人家打電話,他還不承認,”徐狄有些開心,不管怎麽說,家裏的兩個單身小夥子,總算有一個有主兒了。

易懷澤對這個小舅子也是沒法子,說是小舅子吧,可是年紀比他兒子還小。打小就在他家裏鬧騰着長大,畢業之後又擰巴着不去上班,他都跟着無奈。

“斯揚這個年紀,也确實是該找對女朋友了,回頭要是有空,叫他把人領到家裏來瞧瞧,”易懷澤說這話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易擇城。

徐狄沒瞧見他們父子之間的機鋒。

等吃完晚飯,易懷澤去書房,易擇城也跟着去了。

一進門,易懷澤斜了他一眼,說道:“剛才你媽媽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易擇城點頭;“聽到了,徐斯揚找了女朋友。”

嘿,這小子還跟他耍心眼是吧。他也不打算跟易擇城迂回了,直接說:“你不是你有喜歡的姑娘了,怎麽不把人帶回來?”

不說望眼欲穿吧,易懷澤心底總還是能盼着他帶喜歡的姑娘回來,叫他們父母也瞧瞧。畢竟這是他兒子長這麽大,頭一個喜歡的姑娘。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家的姑娘,是個什麽樣兒的姑娘。

易擇城其實就等着他問呢,徐斯揚鬧了那麽一出,他總沒找到理由說。

他淡聲問:“爸,上次徐斯揚是不是給您和我媽看過一個視頻。”

“什麽視頻?”易懷澤這一頭霧水的。

等略一回想,哦,上回徐斯揚來家裏玩,正好在晚上瞧了一個視頻,說是一姑娘砸了人家的婚禮。還說是他認識的姑娘,據說是新郎劈腿,叫人砸上門來。易懷澤是老派人,實在是瞧不上現在這些個年輕人。

作風問題,那可要不得。

他狐疑地瞧了易擇城一眼,突然說道:“你問這個幹嘛呢?”

于是一向清冷淡然的易先生,突然伸手摸了下鼻尖,輕聲說:“那個砸婚禮的,就是我喜歡的姑娘。”

易懷澤這臉色啊,比上回他說,人姑娘替他擋槍還要精彩。

憋了半天,肩上早已扛上金星,見慣大場面的易将軍點了點頭:“你喜歡的這姑娘,還挺活潑。”

活潑,這形容可真夠別致的。

易擇城倒也沒拆臺,畢竟這态度還真是溫和。

易懷澤想了下,又說:“我記得砸婚禮的有三個姑娘,你喜歡的是哪個?”

也幸虧他這記性不錯,還能記住那天随便瞧的一個視頻。

“又高又瘦又漂亮的那個,”易擇城淡淡地提醒。

易懷澤登時就瞪了他一眼,哦了一聲,轉頭他就嗤笑了一聲,揶揄地看着他:“你不是說喜歡人家姑娘的,說了半天,不會是你一頭熱,人姑娘沒看上你吧?要不然人家小姑娘,怎麽不跟你回家來。”

易擇城:“……”

頭一回,他在易懷澤面前,如此吃癟。

**

霍慈正坐在沙發上疊衣服的時候,門口有了動靜。

易擇城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手裏拿着他的襯衫,旁邊沙發上堆着的都是他和她的剛曬好的衣服。

“回來了,”霍慈起身,她問:“要喝水嗎?”

易擇城站在不遠處,淡笑一聲:“過來。”

霍慈聽話地過去,然後就他抱住。他摟着她,下巴貼着耳邊輕輕地摩挲,“剛才在家裏他們問我怎麽不把你帶回家。”

霍慈從他懷裏擡頭,烏黑的眸子泛着光,他父母居然主動問起她了。

他低頭蹭了下她的臉頰,輕聲說:“還說你是不是沒看上我?”

這話裏居然被她聽出了幾分委屈的味道,擁有着英俊清冷面容的男人,此時就像個沒得到糖果的小男孩。

然後他用力地抱着她,低聲問:“願意跟我回家嗎?”

他的聲線明明是那樣的清冷,卻叫霍慈,聽出了無盡的溫柔。她伸手用力地環住他勁瘦的腰身。

“願意。”

**

易擇城本是希望霍慈能陪他一起去美國,可她要趁着過年放假這幾天,将展覽的照片準備出來,兩人也只能暫時分開。

自從父母離婚之後,霍慈就沒有了過節的概念。

因為她姑姑嫁到了國外,奶奶這兩年都在加拿大的姑姑家中,霍慈也只能打電話過去與老人家問好。

大年三十的晚上,易擇城和她視頻電話,他身後是曼哈頓漫天燈火。兩人聊着天,竟是不知不覺地過了十二點。

“新年快樂,霍慈,”他的聲音依舊那麽清冷,卻叫她覺得特別地溫暖,因為不管隔着多遠,他心裏總是挂念着她。

霍慈過年沒工作,連出門都不必。要不是初五莫星辰打電話來,她都不知道時間都過了這麽快。

“我在家實在待不下去了,剛回北京,出來喝一杯吧,”莫星辰在家過年,簡直成了父母集火的對象。

她待到初五,趕緊收拾行李,逃回北京。

霍慈:“不行,我得弄照片,你自己玩吧。”

莫星辰知道她在準備攝影展的事情,也不敢都說,正要挂電話,結果就瞧見酒吧門口的騷亂。她挂了電話,拎着個小包就走了過去。

“你別動,我不想跟你回去,”是個長相乖巧的姑娘在說話,一頭長直黑發,叫莫星辰真是羨慕。

結果她一看跟這姑娘拉扯的男人,就更羨慕了。瘦高個,寬肩窄腰長腿,穿着黑色修身大衣,長相更是一下砸中了她的心。怎麽每次她一眼就覺得喜歡的男人,都有主了。

莫星辰嘆了一口氣,準備進酒吧。無非又是癡男怨女的糾葛。

“你怎麽能來這種地方?”男人痛心疾首的聲音。

莫星辰一聽,喲,連這聲音她聽着都喜歡。只是這地方怎麽了,不就是酒吧,挺好的啊。

他們兩人正糾纏的時候,從酒吧裏就出來一群人,莫星辰一眼就認出這幫人是經常混這裏的富二代,仗着家裏的幾個人,張狂地沒邊兒。

“怎麽回事啊,”為首一男的走過去,直接就勾着長直發女生,把她摟在懷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還挑釁地朝着對面的男人看了一眼:“這人誰啊?”

長直發女生大概也沒想到他們會出來,而且這人還會當衆這麽親她,她臉上登時閃過一絲嬌羞。可是再擡頭看着對面的男人,就見他一臉不敢相信,還夾雜着幾分厭惡。

“晴晴現在是我女朋友,你他媽離她遠點兒,”富二代不屑地看着男人,打量了他一番,身上穿地衣服連個牌子都不是。

男人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問:“這就是你最近不接電話的原因?”

“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們不合适,我也早就拒絕你了,你以後別來找我了,”長直發女生有點兒害怕也有點兒無奈,似乎真怕了男人會再死纏爛打。

男人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心底冷笑,他一直以為她是沒心機的女孩,沒想到居然能這麽颠倒黑白。他連續幾天沒聯系上她,要不是今天找過來,都不知道她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

“卧槽,居然還敢死纏爛打,你他媽要臉嗎?”富二代嚣張地推了他一把。

男人瞬間擡頭,直接沖着他的臉門就揮拳過去。這一拳下去,富二代的那幫狐朋狗友馬上就把他圍住了。

莫星辰原本就是湊個熱鬧,沒想打居然還撞上打群架的了。眼看着帥哥就要挨揍了,她扯着嗓子就喊:“警察這邊有人打架了,趕緊來啊。”

結果她一嗓子喊完,對面居然真有聲音喊回來:“誰在打架,都給我站住。”

卧槽,居然真有巡警剛好巡邏到這邊。

莫星辰都愣住了,等富二代那幫人開始跑,她見帥哥居然站在原地不動。她是真看不下去了,上去抓着他的手臂就往她的車邊兒跑。等把人塞進車裏,她開着車,就趕緊溜之大吉了。

車一直開出去幾條街,她才敢停下來。

再轉頭看旁邊人的時候,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難道被打擊傻了?

“嘿,你沒事吧?”她輕聲問。

男人沒說話,莫星辰瞧着他的樣子也真是可憐,長這麽帥都能叫人劈腿了。那女人眼真可瞎,放着這種大帥哥不要,居然去要那個一看就是三等殘廢的富二代。

她有意緩解氣氛,問道:“你叫什麽呀,咱們也算是有緣分千裏來相會哦。”

還是沒反應,莫星辰正想着她要不好人做到底,把人送回家的時候,旁人說話了。

“傻逼。”

她一愣,還有爹媽給兒子取這名字的?可轉念一想又不對,難不成他在罵她?

她好心救他,還遭一罵,莫星辰正想發火呢。

就聽他輕輕地說:“他們說的對,我确實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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