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倒春寒的天氣裏, 站在走廊的人,只穿了短袖和短褲, 嘴唇都凍地烏紫。

“回家,”易擇城冷冷地看着他,口氣裏是不耐煩。

徐斯揚站在這兒十分鐘了,就是不走,易擇城本來想要走叫保镖直接将人拖走, 可是他死死地抓着門把, 手都弄破了。還是霍慈看不下去了,讓保镖趕緊松開她。

“徐斯揚,你留在這裏也只是叫她不放心, 不如我們先回去。等回頭莫星辰消氣了, 再說,”霍慈還是站在朋友這頭的。

她用後腳跟都能想出來, 徐斯揚騙她什麽了。

徐斯揚巴巴地看着她,有點兒可憐在,喃喃地說:“我真不是故意想要騙她的。”

“先走吧”霍慈皺眉。

電梯正好上來了,居然是外賣送來了。

外賣小哥見通道裏站着這麽多人,又見穿着黑西裝的壯碩大漢,不禁身子一抖。等走到莫星辰家門口,這才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是這裏點的外賣嗎?”

徐斯揚趕緊說:“給我就行。”

外賣小哥愣了下,正要給他呢,結果門又突然打開, 莫星辰氣勢洶洶地看着他們,伸手就從小哥手裏把外賣奪了過來,“這是我花的錢,沒你的份兒。”

“星辰,星辰,”徐斯揚大喜,可誰知下一秒,門板差點兒拍上他的鼻子。

這回莫星辰是再也不開門了,徐斯揚站在門口,像是一只被丢掉的大狗。

“怎麽辦?”他回頭看着易擇城和霍慈。

這次連易擇城都心軟了,他脫掉自己的大衣,走上來給他披在身上,看着他沉聲說:“自己犯的錯,自己去認。現在先回家,你離開家裏這麽多年,想過家人的心情嗎?”

徐斯揚垂頭:“對不起。”

Advertisement

總算把人勸走了,霍慈送他們到樓下,就對易擇城說:“我去看看莫星辰,你先帶徐斯揚回去吧。”

徐斯揚聽到人家的名字,眼睛都亮了。

霍慈看了他一眼,對易擇城說:“不要輕易放過他。”

“霍慈,你怎麽跟小舅舅說話呢,”徐斯揚立即不樂意了。

易擇城看着他,“閉嘴。”

徐斯揚是真怕他,雖然他是小舅舅,可是不管是在他爸那裏,還是在他姐姐那裏,易擇城都是能教訓他的人。所以從小到大,他被易擇城教訓了,反而沒人會說易擇城,只會教訓他不懂事。

天理何在。

等他領着徐斯揚走了,霍慈看着他們,徐斯揚穿着他的大衣外套,腿上穿着短褲,腳上是拖鞋。易擇城就穿着薄羊絨毛衣和襯衫,依然身姿挺拔,不見蕭瑟。

霍慈回到樓上,靠在門邊,敲了敲門,見裏面沒聲。

等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一遍不接,兩遍不接。霍慈捶門:“莫星辰,開門。他們都走了,只有我。”

還是沒動靜。

“你不開門是吧,我在你門口等着,你知道我說到做到的,”霍慈聲音淡然。

她靠在牆邊,給自己撥了一顆糖,也不再拍門了,安靜等着。

過了十來分鐘,門開了。

她瞧見那一條門縫,一笑,脫鞋進門。她不是那種喜歡做客的人,所以就算關系好如莫星辰,也只是在她剛買房的時候來過一次而已。

莫星辰正坐在餐桌上,面前擺着的外賣,明顯是兩人份的。

她低着頭,霍慈坐在她面前,誰都沒開口。直到對面開始輕輕啜泣,霍慈看着她,輕喊了一句:“莫星辰。”

“你別說,我知道我自己是個傻逼,”莫星辰帶着哭腔,低聲說。

眼淚一顆一顆滴在她面前的米飯上,可是她卻一口一口地吃飯。

霍慈看了,心裏是真他媽的難受。

她起身一下拿過莫星辰面前的米飯,拽着她就起來,“我們現在就過去,他們應該還沒走遠。”

說着,她就拉着莫星辰往門口去。

莫星辰:“去哪兒?”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哭腔。

霍慈看着她:“當然是揍他。”

“是我自己犯傻,”莫星辰低頭,靠在身後的櫃子上。

本來以為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卻突然發現,這個人都是假的。

“不是你犯蠢,是他太王八蛋了,”霍慈眯了下眼睛,聲音危險。

莫星辰一聽,眼淚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霍慈見她這樣,只能又把她拖回沙發上坐着,等坐下之後,莫星辰痛快地哭了。兩人誰也沒說話,等她哭夠了,霍慈淡淡地說:“現在可以告訴霍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我也好給你去找他算賬。”

正抱着靠枕的莫星辰,茫然地擡頭,半晌才知道委屈:“這種事情,你都欺負我。”

“你現在喊我一聲爸爸算什麽,說不準我得喊你一輩子小舅媽呢,”霍慈看着她。

兩人大眼瞪小眼,莫星辰才好奇地問:“他真是易先生的舅舅?”

“親的,如假包換,”霍慈說。

莫星辰還是不敢相信,“可他年紀比易先生還小吧。”

“他是易擇城媽媽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霍慈不禁伸手捏了捏眉心,這該死的緣分。

莫星辰垂着頭,低聲說:“他跟我說,他叫斯揚。”

“傻逼确實是叫這名字,不過他姓徐,”霍慈忍不住遷怒道,剛剛她就不該讓徐斯揚那麽輕易地走了,應該揍一頓的。

莫星辰低聲地哦了一下,不說話了。

這會兒兩人都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麽,直到莫星辰半晌才開腔:“其實也不能全都怪他,怪我自己。”

顏狗一只,馬路上随便撿到的一個傻大個,也敢往家裏面帶。

雖然那是一個好看的大傻子。

霍慈看着她,忍不住搖了下頭,這種時候,她都替徐斯揚開脫,果然是莫星辰。

“你也是個傻子,”說着,她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長發。

**

徐斯揚被帶回去,徐狄正好在家裏。老爺子這幾天正好去了香港,所以徐斯揚離家出走的事情,才只被徐狄發現。

徐家的別墅中,徐狄見他們進來,立即松了一口氣。

上去就捶徐斯揚,“你可把我吓壞了,下次再敢鬧脾氣,我就叫你姐夫拿皮帶抽你。”

徐狄是真害怕了,畢竟綁架富家子弟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要不是易家這樣的人家低調,她恨不得叫他們出門身邊都帶上保镖。

徐斯揚低頭:“對不起,大姐。”

徐狄見他這般可憐巴巴的,登時也心軟。結果這才發現,他身上居然穿着的是短袖和短褲,長腿露出半截在外面,她心疼地就喊:“這是怎麽了,衣服怎麽都沒有。你是不是被人威脅了?”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易擇城,突然說:“您去讓人做晚餐吧,我們都沒吃飯呢。”

徐狄更心疼了,趕緊叫保姆和廚師去準備。

徐斯揚:“大姐,我上去換一身衣服,太冷了。”

徐狄瞧着他嘴巴都凍地青紫了,揮揮手說:“快去,快去,先去洗澡,我再叫人給你熬一杯姜茶,免得病了。”

徐斯揚的房間在三樓,整個三樓只有他一個人住,衣帽間,游戲房,書房,一應俱全。就連他卧室都占據了半個樓層那麽大。

他出來後,就看見易擇城正安靜地坐在房中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本書。

徐斯揚穿着睡衣,易擇城擡頭,指了指對面旁邊,“坐吧。”

他不敢說話,乖乖地坐下了。易擇城雙腿交疊坐着,書就攤在他腿上,神色淡然從容,姿态優雅溫和。

不像是要教訓人。

“你以後打算幹什麽?”易擇城問他。

徐斯揚不說話,易擇城手肘撐在沙發的扶手上,手指撐着頭,難得這般閑散模樣。他這般懶散姿态,也叫徐斯揚沒那麽緊張了。

其實徐斯揚是真的很聰明,他在英國讀書,不是靠的家裏關系。大學是自己正經考上的,就連畢業都是一級榮譽。

徐斯揚也是豁出去了,“我就是不想進公司。”

“不進公司也行,”易擇城淡淡地說,徐斯揚臉上立即露出一點兒笑,就聽他又說:“你總得賺錢養活自己。難不成以後還指着讓人家姑娘養你。”

他多聰明的一個人,今天的事情早就看明白了。

徐斯揚這是住人家的,吃人家的。

“還是說你就是玩玩的,”易擇城看着他,淡然地問。

徐斯揚立即着急了:“當然不是。”

“她特別好,”他認真地看着易擇城,又強調了一遍:“我真不是想騙她的。”

一開始是有趣吧,覺得她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被女人甩了的窮小子,當然他确實是被女人劈腿了。可是後來,她對他是真的好。一個人有沒有心,他看得出來。

徐斯揚出生徐家,別人接近他是什麽目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

兩人下樓之後,徐狄剛挂了一個電話。

見他們下來了,笑着說:“我正要去叫你們下來吃飯呢。”

徐斯揚上前攬着她的肩膀,笑着問:“誰給您打電話,這麽開心。”

徐狄順勢看了一眼旁邊的易擇城,軟和地說:“還不就是海蓮,這孩子可真有心,剛從美國回來,就邀我去聽音樂會。是我喜歡的。”

徐斯揚一聽是個女生的名字,又見她不住地往易擇城看,有點兒愣住。

等三人在餐桌前坐下,坐在對面的易擇城這才從容地看着她,淡淡地說:“那她沒告訴您,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徐狄原本正喊保姆把姜茶端上來,迅速地回頭看她:“女朋友?”

旋即,她一聲驚呼,又是驚訝又是開心地說:“城城,你什麽時候交女朋友了?怎麽不帶回來給媽媽看看呢,你這孩子也真是的。”

徐斯揚哈哈大笑,壞笑道:“我真替這位海蓮小姐感到難過,看來音樂會門票,也沒什麽用。”

等尋思過來,徐狄才知道他這是打趣自己呢,登時就伸手拍他,輕聲罵道:“不許拆我的臺。”

“有照片嗎?給媽媽看看嘛,”徐狄滿眼期待地看着他。

她盼着易擇城找女朋友,都不知道盼了多久,要不然也不至于對海蓮這般上心。可如今一聽說兒子有女朋友了,什麽海蓮瞬間就被抛在了腦後。畢竟她兒子喜歡的人,肯定不會差啊。

徐斯揚一口氣把姜茶喝完,這才說:“特別好看,膚白貌美還有大長腿。”

“你見過?”徐狄吃驚。

他點頭:“還挺熟的。”

徐狄有些猶豫地問:“真的特別好看?”

雖然徐斯揚對霍慈沒有什麽心思,可是也不妨礙他欣賞一下霍慈的美貌。這姑娘長得是真漂亮,簡直是具備一切大美女的标配,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致,再加上身材好,站在人群中,就是發光的存在。

他點頭,特別說:“大姐,你放心吧。配我這大外甥,那真是綽綽有餘。”

這會兒在徐狄跟前,徐斯揚尾巴又翹起來了。

只是徐狄這會兒沒功夫搭理她,摸了下自己的臉,“揚揚,你明天陪我去美容院吧。”

“最近有點兒憔悴了,得好好保養一下。”徐狄特別認真地說。

徐斯揚笑了:“大姐,您這是要跟人家比美呢。”

“我是不想叫城城丢人,女朋友是大美女,媽媽當然更得是大美女了,”徐狄瞪了他一眼。

徐斯揚更是要笑了,壞壞地說:“您是不是,我大外甥說了不算。得姐夫說了才算。”

“你姐夫當年可是搶才把我搶到手的,”徐狄提起當年的事情,還是忍不住要笑。

那會兒易懷澤,可不像現在這麽穩重,也是個傻小子一個。半夜爬她家的窗子,差點兒被她爸爸養的那條大藏獒咬。

“看來我大外甥這是繼承了姐夫的好眼光啊,”徐斯揚這馬屁拍的,叫徐狄心花怒放。

直到易擇城淡淡地說:“這頓晚飯,是不想讓我吃了?”

徐斯揚登時跳腳:“我要和姐夫告狀,讓他揍你。”

“告什麽狀啊,”他剛說完,就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三人都沒想到,易懷澤會過來。徐狄起來,他已伸手解開軍裝外套,遞到她手上:“正好在這邊開研讨會,知道你們都在這裏,就過來了。”

徐斯揚立即找到了最大的靠山,馬不停蹄地就開始告狀。等他說完,易懷澤才坐下。

易懷澤朝兒子瞧了一眼,旁邊徐斯揚已經問他:“姐夫,你說大姐到底是不是大美女。”

徐狄在他們跟前還好意思,這會兒平白叫徐斯揚這麽問,立即就要拍他,輕斥:“不許和你姐夫胡鬧。”她知道丈夫如今的性子,豈會和他們年輕人胡鬧。

可半晌,易懷澤開口:“當然是,要不然我也不會死活要娶你姐姐。”

徐狄擡頭看着他,即便過去多年,他眼中的柔情,亦如當年。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