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青玉憶情

江雨何感覺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他絲毫想不起，自己究竟是誰！但當他望向面前這個正一臉慈祥地看着自己的男人，也禮貌地問候到：“敢問閣下是？”

司徒空對來人不識自己，感到些許錯愕，不過他還是答道：“在下，司徒空！閣下當真記不起自己是誰嗎？”在江雨何身旁，司徒空看見了什麽，身體像觸電一樣，僵硬住，随後反彈似地向後移步！那是江雨何随身攜帶的玉佩，天青色的玉！

回憶宛如潮流般，湧進了司徒空的大腦。他仿佛看見了，在兆陽城，他還是聖王儲君時，他遇見了她。“曉蝶……”這個聲音，這個名字，在司徒空腦海裏久久地回旋着……

司徒空永遠不會忘記，當年，自己交給愛妻的這塊天青玉佩。他第一次向曉蝶表明自己的身份，将這印着皇室圖案的玉送給愛妻，以及後來，他命人，将自己孩子的名字刻于玉上。

但回憶戛然而止，随往事而來的不只是快樂，還有痛苦……

那一年，曉蝶生下了第一個孩子，司徒空的長子。當司徒空滿懷欣喜地抱起孩子，他木讷住了，全無反應。

曉蝶氣力虛弱地對着司徒空道：“夫君，這是我們的孩兒啊！你看，他那雙眼睛多麽可愛啊，就像黑珍珠一樣，是不是十分像我啊！你看他長得跟你是不是……”

司徒空打斷了曉蝶的話，大吼道：“住口！”随即怒目瞪着剛産子的曉蝶！

曉蝶不明緣由，十分不解道：“夫君，何故讓你如此生氣，你，你倒是說出來啊！”曉蝶面容驟顯憔悴！

司徒空更加大聲道：“你問我何故，你自己不知道嗎？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如此待我！這，野種，根本不是我的！你！唉……”

司徒空将幼子遞給了一名服侍的宮女，憤然離去。曉蝶無力的喊道：“夫君，你究竟為何啊，這是你的，孩子啊……”

司徒空的發怒是有緣由的，從古至今，皇室三千年不變的定律，聖王血脈，永遠的藍瞳、藍發！司徒空看着孩子，這些，都沒有！他如何能接受啊！

司徒空在寝宮中驟然發怒，扔了一地的器物！他招來禁衛，吩咐下去，徹查此事！

司徒空數日裏，神色憔然，寝食難安！

不日，一名官員在宮門外通報：“陛下，臣有要事啓奏！”

随後一名禁衛出門回複：“趙大臣，聖上心緒不平，不予召見，若無十分緊要之事，還請大人隔日再來！”來人名叫趙斯，是掌管宮務的內臣。

Advertisement

趙斯正色道：“臣正是關天大事，還請禁衛入內通報聖王！”

禁衛遂轉身回去，不一刻，即向趙斯回複：“聖王宣見！趙大臣，請！”

趙斯進去，在寝宮中與司徒空交談了不久。頓時，寝宮內一聲大響，究竟發生了什麽？

原是司徒空一掌震碎了那紫檀木的幾案！司徒空怒喊道：“禁衛軍聽令，捉拿後宮侍衛統領，希門慶！”

司徒空怒氣沖沖地走向後宮！

後宮侍衛搬來一張椅子，司徒空坐着，對着曉蝶，不發一語。沉默，成了他們之間唯一的交流。

不久，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衛士裝扮，頭戴花翎。他正是後宮侍衛統領希門慶，希門慶臉色驚恐不已，暗如死灰，仿佛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

他頭也不擡道：“聖上，小人知罪，是小人和夫人行茍且之事，小人辜負聖王厚望！”

“只是，此事，因由夫人對我搔首弄姿！她還告訴我，說您一天到晚操心朝務，全然冷落了她。小人這，這才……也是夫人慫恿小人，小人不得已而從命啊！否則，借小人十個狗膽，小人也，也不敢啊。”

曉蝶怒罵道：“你這不要臉的狗賊，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司徒空怒不可遏：“你這賤婦，你還有何話可說！你口口聲聲說我冷落你，我究竟哪裏對不住你，啊？”

曉蝶淚流不止，掩面道：“夫君，你我夫妻二人情意，還抵不過他這厮兩句胡言嗎？你看看孩子，你親生的啓兒，他長得多像你啊！”

司徒空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司徒空又道：“你看他的眼睛，他的頭發，你還有何話可說！”

曉蝶頓時啞口無言，她聲嘶力竭道：“夫君，難道就一定要是那樣嗎？”

司徒空更加勃然大怒：“難道你，你還懷疑起我的祖宗來！”

司徒空不再注視曉蝶，吩咐禁衛：“把這野種和這****給我……”司徒空痛極生悲，他又何嘗不愛着曉蝶啊！當年他不顧父王、母後勸阻，執意迎娶曉蝶，一個出身卑微的女子……

“也罷，也罷，這是我自作孽啊！”司徒空仰天長嘆。

“禁衛聽令，把希門慶打入禁牢，明日處斬！把這野種給我扔出去！把這****，給我逐出兆陽，永世不得回來！”

曉蝶絕望地痛哭道：“我求你，夫君，放過這孩子吧，你的親骨肉啊！”望着司徒空頭也不回地離去，曉蝶掙紮着虛弱的身子，一下撞到了宮柱之上，頭破血流，再無生機！

司徒空轉身看見倒在地上的曉蝶，看着那漸漸散開的血跡，攥緊了拳頭，離去了……

夜裏，司徒空通宵未眠，他紅腫的雙眼一閉上，就看到無數過往的事。他知道，或許，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願意那樣做！可是，身在帝王之家，他無論如何也不能作出那一個自私的決定！

淩晨剛過，司徒空遙望着微微的破曉日光，心裏很痛苦，很掙紮。

“報告聖王，希門慶在禁牢中畏罪服毒，獄卒剛剛發現！”

什麽，這無疑是死無對證！司徒空預感到，自己或許真的錯了。可是，事已至此，再多一句後悔，又能改變什麽呢？

而現在，這一刻，望着眼前的人，司徒空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失落……

（歡迎入《飛鳥與游魚的誓言》群541640268，恭候各位！親愛的讀者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