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點微羞,恰好動人
最後看她吱吱唔唔,體貼下屬的上司到底沒再問下去,而是領着殷流采沿着院中小池塘,從滿樹黃葉的垂柳下穿行而過。待穿過楊柳時,界主離舍指向一側的樓舍,意圖告訴殷流采這幾天她就住這裏,卻不想沒人上來應話。
回頭一看,卻見殷流采在小池塘邊,被仍是滿樹密密柳葉的垂柳糊滿臉,人卻僵着一動不動:“十三?”
當界主離舍拂開層層柳絲時,看到的卻是一張微濕的臉,淡淡黛眉下雙目通紅。殷流采見到他拂開柳絲,眼淚也不抹便沖他笑:“樹葉打進我眼睛裏了。”
真心話,絕對不帶絲毫矯情的悲春傷秋情懷。
可她這話誰能信,不管別人信不信吧,反正界主離舍看樣子是不信的:“想家,我記得你幼時家中亦遍植垂柳,人人道柳樹不好,你家中卻不避諱。”
這時候說不是,多矯情,多不可信,殷流采于是趁坡下驢,點頭說:“嗯,有一點。”
“那便在這裏多住幾日,這十幾株柳樹,便是從你家中移來。”
殷流采聽完才記起,界主離舍與殷十三的父親有舊交,男人的友情有時候特奇怪,他們之間別說讨柳樹苗這種事,更讓人難置信的事都幹過:“好。”
念罷好,殷流采肚子又開始造反,她餓了。
界主離舍垂目瞧一眼她的脖子,眼角的笑紋忽然就深了好多,沖殷流采指指遠遠墜在他們後邊的十七八歲小姑娘說:“想吃什麽,吩咐她們即可。”
“想吃雞湯面。”殷流采其實已經很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念家鄉了,但界主提起魔女殷十三的家,讓殷流采也忍不住念想起來。猶記得,以前她在家中時,但凡有什麽不好,或遠行歸來,或将出遠門,父母都會特地給她做碗雞湯面。
熬到濃郁的雞湯上飄着金黃油花,細細的銀絲面線上碼着軟嫩的雞肉,在這時候,什麽澆頭都是多餘的,只需要再添一點香蔥,美味而又樸實,是費心勞神卻又春風華雨的家的滋味。看似簡單樸實,實際上,光是雞湯就需要熬上半天。
“吃過飯,晚上出去走走?”下屬需要安慰的時候,上司要如春天般溫暖——這是殷流采不久前在七獄獄主一個眼刀子,将随從吓個半死時說的話。
“只是出去走走,不幹別的吧?”殷流采的意思是,不打家劫舍謀財害命吧,畢竟大家都是混魔界的,所謂的出去走走,當然就該暗含這樣的意思才對。
“十三還想做點什麽?”
“不用,我們就只走走好了,足夠。”殷流采說完,趕緊轉身去跟小姑娘們溝通雞湯面要怎麽做,面條務必做到細如發絲,開水一燙就熟。雞湯一定要用一年生的小母雞,擱生姜先炒散再下鍋炖湯,炖湯一定要撇幹淨血沫。她喜歡雞湯裏再加點黨參和玉竹,枸杞一定要湯離火後再撒,要不然就會爛在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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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們看着殷流采出神,出神,再出神,修士對吃大多數無欲無求,有欲有求的,精細講究也多半在靈食上,這樣普通的俗世食物,真鮮少有見這麽講究的。最重要的是,這什麽比頭發絲還細的面,她們既沒見過也沒聽過,不敢打保票廚下會做。
“殷獄主,雞湯好說,這細如發絲的面,還需待奴先去問了廚下再說。”
“實在不行我來呗。”擱現代,殷流采不敢說能做,但現在她可是煉氣期,揉面拉面應該不成問題。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最後還是廚房的廚子看出門道來,三兩下上手,把面條攔得細如發絲,且根根勻稱。面拉好下到滾水裏一煮,翻幾個身就熟透,撈起來擱進雞湯裏碼好雞肉撒上蔥花,殷流采聞着味鼻子眼睛就都酸了,連帶着心肝肺腑也都是酸的。
叫殷流采沒想到的是,界主離舍竟然也過來陪她吃了一碗面,吃完還誇味道很不錯。休息片刻後,界主離舍就捎上殷流采出門走走,真就是純粹地走一走,看看景兒。
北聚靈洲的夜,在一片星星點點的燈火中被染成一團橙色,遠處的山在月色下描摹成一段黛青。浮在半天空中不動時,漫天星辰好像每一顆都觸手可及,近得随時摘下來就能鑲在簪釵環佩上作為點綴。
殷流采半躺在雲床上,手枕着腦袋,放空腦子正天馬行空胡思亂想,這一刻還在想界主起伏的胸腔線條真不錯,下一刻就在想她當年在某站看的各種小說,霸道總裁、腹黑王爺、酷炫将軍什麽的。晚風中有悠揚笛聲傳來,吹笛的人技藝平平,但在風中遠遠而聽,無由帶幾分悠揚空曠,反倒十分悅耳,那技藝上的不平,遂被月色填滿。
笛聲乘着晚風,忽送來一縷淡香,是微帶一絲暖意的花香,十分迷人。殷流采略擡頭去尋找風送香來的方向,卻看到白天見過的姬彰章正在遠處盈盈而立,一雙盈盈杏眼正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滿目都是隐含的波光。
“界主。”
“旁人路過,你管他作何,自待着。”
“可是界主……”那是你前未婚妻,殷流采急得差點咬了舌頭。
界主離舍側頭看她一眼,伸手便将她嘴罩上:“方才有所悟,暫勿作聲,且叫我再想想。”
界主離舍的手罩上時,殷流采正在舔嘴唇,結果這一舔不僅舔到自己嘴唇,還舔到了界主離舍滾燙的手心,殷流采:……
有所悟的界主:……
他只感覺到掌心有一點微微的濕軟,膩膩地輕沾上他掌心,不由有點癢,這點癢從掌心直抵心肝,又上靈臺,短短一瞬間的觸感,竟久久缭繞不去。
殷流采瞪圓眼睛看界主離舍,界主離舍也面上一點笑意也無,甚至頗有些莊重嚴肅地看殷流采。殷流采很快收回視線,又忍不住悄悄拿眼角看界主,看一下又收回,收回又看一下,來來回回倒騰個沒停。
許久之後,界主離舍才在殷流采不時竊竊看他一眼的“微羞”中笑出聲來。不管殷流采是什麽心思,界主離舍都認為她是在害羞的,羞得不多,只那麽一點,但什麽事都是恰到好處的那麽一點最動人:“十三啊,你就這麽喜歡?”
殷流采:不,界主誤會,不是我,喜歡你的是殷十三和後面那妹子,我是來打醬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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