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暮鼓響起,晚鐘數唱
一夜間風起雲湧,這回換了帝王家後院。
殷流采是真的想象不出,一個女人到底可以如何孜孜不倦往一個壓根不打算理會她的男人床上爬,趙才人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因朝堂上近來多事,蘇世襄根本沒工夫處置她,原想等得了工夫再處理,如今眼看着是不能再等下去。
但慧太妃那裏一直罩着趙才人,想處置她,需得找個正大光明的由頭。慧太妃這舉動,暗中得到許多支持,這些支持的人心裏想什麽,不需多說,卻使得蘇世襄和殷流采想抽出這根肉中刺更多了幾分麻煩。
“什麽?”
“殿下,昨夜,趙才人在陛下那裏一夜不曾出來。”
大清早聽到這糟心的消息,殷流采只覺得什麽都水好了,外邊天光映着雪光,原本還答應大小兩只團子今天帶他們出去玩雪,這消息一來,殷流采哪還有什麽心思。她梳洗罷,坐在宮中等着,她等着蘇世襄來向她解釋。
她說過信他,且會一直信他,便不會輕易更改,也不會只嘴上說說,心中另有一套。
蘇世襄下朝後便立即過來,身上事着冷冷的風雪氣,他解釋了,也解釋得通,殷流采按說不該再心裏一陣陣泛疼,但她卻像是胸口壓着一塊鉛似的。她說不出不介意的話,她甚至無法努力擠出一個笑臉來:“我總願與你說的皆出自于真心,皆是真言,我總想每日對你笑都自內心,而非虛假應付。世襄,我大概是早已被你寵壞,但凡你使我有半絲不快,哪怕不是你的錯,我都難過得像是要死了一樣。”
這句要死了一樣确實有些誇張,可殷流采一想到蘇世襄身邊還另有一個女人,與他肌膚相親,與他耳鬓厮磨,心裏就像是被滾油煎着一樣,這感覺比死也差不遠。
她并不知,她說這番話時,臉上的表情有多空洞,如失水的花朵,瞬間就抹去所有光鮮亮麗的顏色。這樣的神情,輕易便能讓人去想,是不是她內心也正在失去所有顏色與光彩,如秋日枯葉砌落一地,遍是蒼涼蕭瑟。
“阿采,切莫自傷,只怪我沒早早處置了她,要打要罵要罰,你只管怎麽痛快怎麽來。當年到你家下聘,我曾向岳父誓,管叫你一世痛快,否則岳父怎肯将你嫁我。”
殷氏一族是傳承有序的著姓,比起來皇族蘇氏可謂是褲腿上的泥點子都還沒洗幹淨,如殷氏這樣的著族,向來是與世代交好,同為著姓的幾族著姓結親。千百年下來,世代交好,知根知底,娶過來的媳婦得對人家好,嫁出去的女兒也能過好日子,所謂結兩姓之好,正是如此。
蘇世襄當年求殷流采,費盡許多周折,加之殷流采堅持要嫁,殷氏才咬牙同意。
其中內情,殷流采深知,平素也從不因此拿喬,自矜家世,也是因感蘇世襄滿懷真意。只是眼下,想起這些,卻每一事每一語都令人有些心酸,更有唏噓:“你我相守多年,我解你,你也知我,總歸會好的,只是眼下我心裏不痛快,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只想好好清靜清靜,你同我坐着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好不好?”
兩人就這樣無語坐到暮鼓響起,晚鐘數唱,天際斜陽落地如塗金,掌燈時她看一眼蘇世襄,蘇世襄卻正在看她,眼中的疼惜與愧疚都被溫柔遮去。不知他這樣看了她多久,也許是從他們開始靜坐的那一刻直到現在,他都一直在用這樣的眼神注視着她,執着而堅定。
“你不好動手,我來。”
殷氏一族從來不吃素,殷氏一族的姻親也從不愛吃素,雖有朝臣暗中支持,但也不是沒辦法可想。分而化之,個個擊破,雖然又耗時又麻煩,還要搭出去許多人情,不過趙才人最終還是消失于宮禁,連帶慧太妃也吃了連帶。
然而,一切不過剛剛拉開大幕……
殷氏一族連動幾族著姓,竟有那樣大的能量,完全可以左右朝堂,左右江山。作為帝王,沒有比這更能令他警醒的事,當蘇世襄以帝王的身份再來看待他愛寵多年的妻子時,他現,他那平素不顯山不露水,成日裏柔柔軟軟,愛嬌愛嗔的妻子,擁有令他都必需退讓的能量。
次年,朝例選透,整個朝野內外都以為這仍是一次貴族少年少女們的相親大會,列位朝臣一邊打聽誰家閨秀參選,一邊又思量自家哪個兒郎已到該成家的年齡。誰也沒有料到,蘇世襄會在獨寵殷流采十一年後,填充後|宮。
當需要她落印的內宮中旨送到她面前來時,她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把中旨撇下,她當即就奔去禦書房找蘇世襄,只為問他一句:“為什麽。”
這一次,蘇世襄只是哄她,卻沒有說半字真心話。
殷流采拂開蘇世襄攬着她的手,平靜地看着他雙眼,緩緩道:“世襄,願你起手無悔。”
“阿采。”蘇世襄心中一顫,竟連話也有些說不出來。
“陛下,容妾先告退。”
她就這樣從禦書房一步一步走出,然後又一步一步回到宮殿中,殷氏一族已經聽到消息派人前來,恐怕是要來問她,這回要怎麽幫她打走所有小妖精。只是這次,那個肯縱容她打走小妖精的人,不會再站她這邊了。哪怕是這樣,她也不是沒辦法可想,他把人弄進來,她就能讓人怎麽進來的怎麽出去。
但,不知為何,她忽然就什麽也不想幹了。
她想:我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如果把人送走,我就原諒他,以前怎麽樣,以後還怎麽樣,依舊全心信賴他。
只是蘇世襄沒有這樣做,新入宮的妃嫔承寵了一輪後,殷流采依舊不肯開宮門見蘇世襄。待到中秋節時,蘇世襄再等不下去,命人強行打開宮門,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殿閣。不僅是殷流采不在,一雙兒女也不在,連她從娘家帶來的慣用的使女,也都不在殿中。
“人呢?”蘇世襄已在暴怒邊緣。
但,沒有人能給他答案,沒有人知道殷流采怎麽離宮,何時離宮,離宮後去了哪裏,連殷氏一族也一樣。
至此,蘇世襄才知,他不僅小看了妻族的能量,也小看了妻子本身的能力。
怎麽能小看呢,那是累世公卿滿門風流的殷氏,怎麽能小看呢,她曾名垂天下智計驚人,在閨中襄助其父在邊關一計退數萬敵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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